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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来自地狱的呼唤

丹尼斯和埃尔文像两只被野兽追赶的猴子一样跳上马车,用鞭子把马背几乎要抽成两半。“给我快跑!快跑啊!”马儿疼得嗷嗷叫,扬起蹄子开始夺命狂奔,一直跑到破晓时分。

“丹尼斯,有那么几秒钟,我还以为我们没办法活着走出来了!”埃尔文往嘴里塞了两根烟,压惊似的一起点着抽。“啊!”他的脸立刻淹没在从鼻孔里喷出的一大团白雾中,还轻闭双眼,一副享受的样子。嘿嘿,想不到老子这辈子还有机会抽到一口人间香喷喷的烟!“说实话,埃尔文,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昨晚发生的事情是真的。”“可它就是发生了,对不?”“要知道,我曾经可是一个坚定的反对迷信者。”“可偏偏就是让你这无神论者给撞见鬼了,是吧?哈哈哈!”埃尔文把水壶里的水倒进喝干的酒壶中,摇晃摇晃,想让寡淡的白水尽量变得有些酒味儿。“那你说,会不会这一带都有恶魔出没?”“哼!管他呢!有就有,反正我们的银子弹还多着,来多少都能对付!”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其实两个人的内心依然充满了恐惧,那种对于未知的超自然神力的恐惧。

两个人的漫漫旅途又过了两个星期,终于出现了一个大漠旅行者最害怕、最深恶痛绝的问题——缺水。

“丹尼斯,我的水壶空了,你的还有水吗?”埃尔文把水壶举到眼跟前,闭上一只眼看瞄准镜一样看着空空的壶底。“我的也只剩一点儿了。”丹尼斯查看了自己的水壶说。“那我们的车上也没水了吗?”埃尔文拉开车窗窗帘看看后面。“没了,我早看过了。”丹尼斯愁容满面地赶着车,看着干燥的大沙漠。“这下可******好玩儿了!走这么远我都没看见过有什么水源!”埃尔文又开始发火,怨恨自己前两天怎么就不知道省着点儿水喝!“那也没办法,不过我敢肯定不会一滴水也找不到,迟早会有水源。”丹尼斯像是在自我安慰。“那在找到水源之前,我们靠什么度日呢?”埃尔文不耐烦地问。“只能先勉强靠仅存的这点儿水了!”丹尼斯摇摇自己水壶里剩下的将近半壶水。“靠!这就是一天喝一滴也撑不了几天!”“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别喝它。”丹尼斯打开车窗把水壶扔进了车厢里。“不过好在,如果不出啥意外,我们应该能在半个月后穿过沙漠,到时候可是大片大片的绿洲啊,水要多少有多少!”丹尼斯看着膝上发黄的地图,不禁笑了起来,好像一条大河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里面有够喝一亿年的甘甜水资源。

好吧,尽管他们口干舌燥地勉强熬过了这几天,但是很快,又出现了一个让他们感到万分恐慌的问题——他们的食物储备已经所剩无几。这次是丹尼斯率先发现了这个问题。

“埃尔文,老兄,情况不太妙。”一天半夜丹尼斯忽然对埃尔文说道。“怎么了?”“我想我们的食物快没了。”“你说啥?”“没吃的了。”“该死的!那可怎么办?我们已经没水喝了,你却告诉我现在食物也没了,照这样下去我们很可能会死在这儿的!”埃尔文的牛脾气又发作了。“你妈的,拜托你用你的脑袋冷静下来思考问题好吗?食物没了又不是我的错!”丹尼斯训斥道。“那接下来,咱们是不是就该去啃那些满是尖刺的仙人掌去填饱肚子了?”埃尔文双手抱在胸前,把脸扭到一边。“没那么糟,至少这一带动物不少。”丹尼斯指了指枪套里的手枪。

又过了大概五天,两个人因为长时间不喝一滴水、不吃一口像样的食物而饥渴交加到了极点,濒临崩溃。懂点儿常识的人都知道,人若是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坚持一个星期,就可能有生命危险。“丹尼斯,我觉得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真的会死的!”埃尔文的胃部因为长时间空着,已经在火烧火燎地剧痛着,仿佛有一根金刚杵伸进他的肚子里在一个劲儿地搅。丹尼斯不说话,眼睛专注地看着前方无尽的黄沙平原。“喂,你说话啊!”丹尼斯依旧一言不发。“喂!丹尼斯!你是已经挂了还是怎么着?我都快死了!”埃尔文使劲儿摇晃丹尼斯,他怀疑这个人已经被严酷的环境给折磨疯了。“好吧!”丹尼斯突然大叫一声,吓了埃尔文一大跳。“操!吓死老子了!你是不是疯了?”埃尔文把身子猛地往回一缩。“就这么办!”丹尼斯把手伸进后面的车窗,拿出那个放了好久的水壶,里面的半壶水他俩到现在都没有舍得喝。“这样,埃尔文,我们把这些水都喝了,先不至于被渴死,然后我们再找新的水源!”“好!”埃尔文听后高兴极了,一把抢过水壶一口气灌了半壶,然后边抹嘴便把壶递给丹尼斯,丹尼斯一口喝干了剩下的一点儿水,之后把空壶扔进了车厢里。

“对了,这儿还有些饼干和干面包。”丹尼斯又从后面拿出一个脏兮兮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还有几块几乎碎成渣的饼干和四片有些发霉的干面包片。“嘿!来吧!让我们先吃了它们,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考虑!”两个快要饿死的人只用了几秒钟边把今生的最后一丁点儿食物吃个一干二净,埃尔文还把包袱举起来,把那些残渣碎片倒入口中咽下肚去。“饿死我了!可饿死我了!”埃尔文用舌头把嘴唇周围也舔了个干净。“好吧,这下我们至少暂时不会饿死了!”他满嘴东西含糊不清地说。

可是,光凭这点儿食物只够勉强微微缓解他们此时的饥饿,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到了正午十分,饥饿感又重新袭来。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

“嘿!丹尼斯!快看哪!快看哪!”正在赶车的埃尔文急切地叫醒正在一旁因过度劳累而熟睡的丹尼斯。“呃?什么?“嘘!!”“怎么?”丹尼斯揉揉眼睛。“看!”他顺着埃尔文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满脸惊奇与惊喜——只见一只灰色的野兔正蹲在一块大石头上,脑袋飞快地左右扭动着,两只豆粒般大小的的眼睛闪烁着机灵的光芒,还不时用后蹄蹭蹭脸。“哈哈!这下我们的晚餐有着落了!”丹尼斯立刻睡意全无,开心地从枪套里拔出手枪,然后开心地趁其不备一个快枪轰碎了这个小家伙可爱的小脑袋。看着小兔子的头像一颗草莓一样炸开,粘稠的红色血浆喷得到处都是,丹尼斯和埃尔文这两个穷凶极“饿”的家伙竟然没人性地发出了一阵大笑。

“我们要怎么吃掉它?”埃尔文走过去兴味盎然地提起这具无头兔尸,睁大眼睛仔细瞧它脖颈上残存着的一点儿头骨还有耷拉着的半条气管,还一边舔着嘴巴。“当然是烤熟再吃!”“用什么烤?”“木柴!你等在这儿,帮忙把这畜生的皮剥下来,我去拾些柴火!”“乐意效劳!”丹尼斯还没起身,埃尔文就掏出匕首开始剥兔皮。

这偶然的惊喜让丹尼斯瞬间精神百倍,快活不已,像只在山间轻松散步的鹿。“啦啦啦,啦啦啦!”他哼着小调在附近的荒野里踏着悠闲的步伐寻找可供燃烧的东西。小树枝,枯木头,什么都行。可是这地方毕竟是该死的沙漠地带,找了半天除了手上的那些细小的树枝外连根毛也没有。“真他娘的操蛋,这地方怎么连点而******能烧的玩意儿都没有?真是怪了!”丹尼斯正骂骂咧咧地抱怨着,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一棵死了好久的歪脖树像位驼背的老人一样静静地待在山崖边上。“嘿!瞧瞧!”丹尼斯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巧的斧头,跑了过去。

“邦邦邦!”丹尼斯拿着小斧头把歪脖树的每一根树枝都一一砍了下来,用随身携带的小绳捆成两捆,背在肩上,心满意足地走向马车停靠的地方。

“孩子!”不知什么时候,丹尼斯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听上去十分可怕的声音,好像来自一位去世多年的死者。“谁?”他机警地回过头,可后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丹尼斯。”那个声音就像是从一个藏进了空气里隐形人嘴里发出的。“什么人?”丹尼斯拔出手枪,在空中挥舞。“噢,那玩意儿对于我来说没有用的,孩子,现在把它放下!”情况依然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好了!我受够了!不管你是什么东西,要是你再不现身,我就开枪了!”“轻便!只要你能打得着我!丹尼斯。”“你是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不觉得我们一直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有些愚蠢吗?”“除非你让我看见你!!”“好吧,转过身!”丹尼斯转过身去,看到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骑士骑着一匹皮毛黑亮的马慢慢接近他。“你是谁?”达尼斯举起手枪对准他的脑袋。“哇偶,孩子,我觉得这是不友好的行为。”那个马背上的家伙还在卖着关子。“废话少说!你到底想干嘛?还有,你这家伙凭什么叫我‘孩子’?”“好吧,丹尼斯先生,我发誓我会回答你提出的所有疑问,但前提条件是,你得把枪放下,否则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我就紧张得说不出话,好吗?”丹尼斯迟疑了一下,说:“那请你也把身上的武器交出来,这样才公平。可以吗?”“当然,没问题!”骑士先把散弹枪摘下来扔在地上,之后是三把左轮手枪、一把说不上是什么名字的长杆枪以及所有弹药。“好了,丹尼斯,这是我的全部装备,都卸下来了。”“好,现在你得下马来!”“呼~好吧!”骑士微微一笑,轻轻吹了声口哨:“好的。”他跨下马,站在了丹尼斯的面前。“好吧,现在我们是平等的了!放下你的枪。”丹尼斯慢慢地把枪放在地上,同时得时刻提防对方使诈。“嗯哼,那么我想你可以开始提问题了,孩子。”骑士轻松地说。“你是什么人?”“一个普通的前内华达骑警。好了,你还要问什么?”“骑警?那你是来抓我的?”“哦,哈哈哈哈!当然不是了,我说了我是前骑警,早不干了。”骑士呵呵大笑。“你叫什么名字?”“吉姆?霍纳。”“吉姆?霍纳?”丹尼斯在口中默默重复这个名字。“你来见我的目的是什么?还有你干嘛叫我‘孩子’?”“我来见你的目的是因为想跟你合作,之所以叫你‘孩子’,请原谅,我对晚辈都这么称呼,习惯了。”“什么?谁是你的晚辈?我看你还未必有我岁数大。”丹尼斯对他的飞扬跋扈感到异常气愤。“未必有你岁数大?别天真了,我比你的爸爸和你爷爷再加上你祖爷爷的岁数都大!”“你说什么?”“我已经有三百五十岁了!丹尼斯!”“三百????五十岁?”“是啊,没错。”“不!不可能!你是个疯子!人是不可能活这么大岁数的!”“对啊,是不可能,谁告诉你我现在活着了?”说罢,他刚刚扔在一旁的枪瞬间飞回到他手中,之后他朝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子弹像穿过空气一样穿过了他的脑袋,什么反应都没有。“你,你究竟是,是??????”丹尼斯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杏眼圆睁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接着又是意想不到的一幕,这家伙的脸皮忽然间焚烧起来,来自地狱的火焰一点一点地将他的皮肤烧焦、蒸发,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焦黑的骷髅头在狰狞地大笑。“丹尼斯,听我说,你有着其他人类所没有的本质,就是善良、嫉恶如仇。然而我要的正是这种人,我需要你来替我来完成未竟的事业!”骷髅头只有上下颚在不停地起伏,巨大的喉咙深处冒着黑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那些邪恶的家伙将我的灵魂镇压在这个地方已经有两百多年了,我需要你把我解救出来,之后你就可以得到我的力量,去屠杀这世上的所有罪恶之人!”“等等,我该怎么办?”“找到莫伊拉尔伏魔石。”“什么东西?”“喂!等等!”

一道耀眼的闪光将周围所有的空气都加热得滚烫,丹尼斯也被一股巨大的气浪顶飞了出去,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刹那,他在朦胧之中看到那个其实骑着战马跳进了一条满是岩浆的沟壑,而那个地方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

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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