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凉风从洞外吹了进来,掀起一层尘土,吹到汪强的脸上,冷得汪强不禁打起寒颤。
在汪强的面前是一只盘踞而睡的冥猫,双眼紧闭,神态安祥,一脸的满足、欣慰。若非不是其鼻间没有一丝气流出现的话,怕是还以为它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看着眼前的这只冥猫,汪强心中一阵悲痛。一夜的相处,使得汪强对于冥猫已经有了感情,只是可惜这时间太短,而且再也没有下一次的可能。
依惜还记得一开始被冥猫的惨叫声所吸引,来到这个山洞,到后来的交谈、帮忙产仔,以及最后的紫鼠之战。从起初的不认识到后来的认识,再到后来的有感情。一切都像是烙印,深深地烙在汪强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成为汪强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大猫,你就放心的去吧,小猫我会帮你照顾好的。“良久,汪强才像是真正确定了冥猫已经离去的事实,对着冥猫的尸体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一种对冥猫的承诺。
好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汪强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山洞,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托着一大堆干木柴走了回来。围着冥猫的尸体,将木柴放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最后只剩下一根木柴时,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用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点燃了那最后一根干木柴,然后拿着它把所有的木柴都陆续点燃,顿时熊熊大火,燃着了小半个山洞。
不想放着冥猫的尸体自然风化,怕哪一天有什么野兽突然冒然闯进,毁了冥猫的骨架。想深埋尸体,可是冥猫的身体太过庞大,那工程汪强消耗不起。最后不得以,只剩下火化这一途径。
火剧烈燃烧着,映的汪强脸通红,然而汪强却像是无所察觉,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而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火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最后直至熄灭。
双手捧着那还略带热度的灰白色骨灰,一步步地朝着早已挖好的洞中倒去,样子小心翼翼至极,生怕撒掉了一点。就这样一来一去之间,很快一座坟墓便立在了山洞中的一侧,墓上更是竖了一块木碑,上面写着“大猫之墓“。
“大猫,我得走了,你放心,小猫我一定帮你照顾好好的,不会让它受一点欺负。“汪强抱着小猫,跪在木碑前面低声说道。向坟墓拜了拜,然后一脸坚毅地朝着山洞外面走去。
吱吱吱,一个身穿着棉袄,头戴着一顶棉帽的少年,正一步步地在上面行走着。脚啋在雪地上,发出一阵阵的声响,此人正是从山洞中走出的汪强。
“还有一柱香的时间,就可以到村子,不知娘现在是不是还在生气?”离家越近,汪强的心中越是忐忑,不过不管怎样,这次的确是他错了,回家被骂他也甘心接受。
“小猫,你在等会哈。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倒时候你就有吃的了。”汪强温柔地看着待在怀里的小猫,将食指放入小猫的嘴中,低声说到。
小猫自从昨晚吃了一点奶水之后,就不曾再吃过别的东西,好几次都快饿过昏了过去。只是冥猫已然入土,汪强就是想给小猫弄奶水吃,一时之间也是弄不到。而看着小猫那哭闹的伤心模样,不得以汪强只好学着村口白爷爷曾经说过的一个故事中的人,割破手指,用自己的血喂养着小猫。
血的味道当然没有奶水好,不过也总好过饿肚子,再者小猫才刚出生,根本就辩别不出血与奶的区别,加之又是饿了好久,所以吃得倒也心安理得,不亦乐乎。好在小猫才刚刚出生,胃口小的很,吃了一点血水就饱了,不然的话汪强还没走到家中,就已然先一步失血过多倒掉了。
喝过血后,小猫又陷入了睡梦之中,样子安祥,不时的嘴巴还会抿上几下,别提也多可爱。汪强似是被小猫的动作表情给逗乐了,不禁发出几阵哧哧的笑声,给这冷漠的山林,凭添了几分生气。
从早上出发到现在,汪强是连一个动物的影子也没看见,寂静的可怕,不过他一心想着怀里的小猫,倒也就没去探讨为什么整个山林突然间变得这么寂静。汪强不知道的是,这一切都与冥猫有关。
当初冥猫和紫瞳鼠大战的时候,那散发出的二级妖兽气息就已经将山林中的动物野兽吓的是提心吊胆,还有后来破釜沉舟产仔时所发出的那声嘶吼,更是吓得百兽逃慌。就这样,山林中的百兽都已是逃之夭夭,只剩下这空旷冷清的山林。
抱紧了些怀中的小猫,然后快步朝着山下前进着。风声依旧,雪地依旧,唯一改变是从原来的一个人变成现在的一人一猫,从原来的上山变成现在的下山,
“娘,我回来了。”汪强还未进家门,就先大声叫唤到。结果声未断,门就吱啦一声打开,一名女子从里面跑了出来,那个正是汪母。
汪强和汪母彼此凝望着,谁也没有说话,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水,滔滔不绝的奔涌而出,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
“娘,对不起,寒儿让您担心了。”看着母亲那一夜之间似乎白了一层的白发,汪强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难受,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不懂事,他的离家出走。
汪母没有骂汪强什么,甚至连说都没有说,只是站在那一直看着汪强,眼框里浮现出一层一层的泪花。半晌之后,汪母才回过神,直奔汪强跑去。紧抱着汪强,生怕汪强又一声不吭地跑掉了,手不断地抚摸着汪强的头,嘴中还不断地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幸福的眼泪,饱含着失而复得的心情夺框而出,洒落天空,坠入大地。
“娘,对不起,是寒儿错了,寒儿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汪强哭诉道。经历了昨晚那一系例的事情,尤其是冥猫为了产仔所付出的那种种代价,更是让汪强明白了母亲曾经为了自己吃了多少的苦。
肉体上的疼痛估且不说,便是心灵上的那种折磨就已然让人疼痛难耐,然而他这个作儿子的不仅没能好好孝顺母亲,更是不懂事地离家出家,弃母亲于不顾。想至此,汪强就越是觉得有愧于母亲、对不起母亲。
“回来就好了,以后不要再这般任性就是,来,我们进屋吧,外面冷,小心着凉。”从一开始,汪母就不曾有怨过汪强,有的只是无尽的担心。现在汪强好生生地回来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哪还会忍心去责骂汪强。
听到母亲这样的安慰,汪强的心中如被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什么滋味。原本已经有些干涸的眼泪,又是涌上心头,顿时直接趴在汪母的怀中哭了起来。汪母拍拍汪强的头,也是泪流不止。
“寒儿,昨晚你去哪了,还有这只小猫又是从哪弄来的啊!”此时汪母和汪强正坐在家中的火炉旁边,围着火炉烤着火。而汪强则是拿着从隔壁李叔家要来的羊奶,小心翼翼地喂着蜷缩在怀中的小猫,汪母看着汪强那小心至极的模样以及那怀中的小猫,心中一阵疑惑。
“娘,昨晚我去了后山,这只小猫就是我昨晚从山上捡到了,当时看它很可怜,一副生命垂危的样子,一时好心就收养了起来。娘不会怪我吧?”没有如实地向母亲说出昨晚发生的一切,因为他觉得说出来的后果只会让母亲更加难过。而且隐约在心底,他觉得那是他一个人的秘密,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后山,那昨晚我怎么没有找到你,你该不会是去了后山内层吧?”汪母双目瞪圆,一阵后怕地说道。
昨晚汪母在几个村民的陪同下,去了后山寻找汪强,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整个后山异常的安静,连一只动物的影子都不曾看到。这诡异的气氛使得汪母他们都是害怕不已,以为山中出了什么事情。
足足在后山中找了两个多时辰,都没有找到汪强,汪母还想继续找下去,却是发现天已经到了午夜。汪母不想让村民们为了帮她寻找汪强,而弄得彻夜未眠,这样她只会于心不忍。不得以,她只好说明天再找。
汪母她们只是围着后山的外层寻找,不曾去过内层,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过汪强会进入禁地。正因为这般,他们错过了与汪强碰面的机会。
看着母亲脸上那一副担心受怕的表情,汪强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如实说自己去了内层,而且还目睹了一场鼠猫大战?怕是不等自己说完,母亲就先昏过去了。汪强心中思量到,最后决定还是瞒着母亲,至少这样可以让母亲不必那么担心受怕。
“娘,你昨晚去后山找我去了?“明知道母亲不会欺骗自己,可汪强还是不禁疑问道。见母亲点头表示真的去了内层后,汪强心中的愧疚又多一分。
“昨天我无意发现了一个不山洞,在那里面待了一夜,直到今天早上才出来的,怕是因为如此,娘你才没有找到我吧。“汪强撒谎道。
“娘你不是有说过,说内层是禁地,任何人都不能进去,不然的话就是有去无回。这么危险的地方,寒儿就是想去也不敢去啊。”汪强眼不动、心不跳地述说道,平静地就像是根本不在撒谎,而是在说实话。
大概是觉得汪强的确不可能进入后山内层,所以对于汪强的谎言,汪母自然而然地就信以为真。安静地看着汪强喂着小猫喝羊奶,心里一阵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