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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埋怨与期待

“娘,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见过爹爹,爹爹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啊。还有大狗他们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是不是真的啊,娘?”

“别瞎说,寒儿怎么会没有爹爹呢,他们都是乱说的,爹爹他只是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现在还回不来罢了,等有一天寒儿你长大了,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到时候爹爹他就会回来的,而且还会买好多好多寒儿你最喜欢吃的冰糖葫芦给寒儿吃哦……”

“真的吗,娘,只要寒儿长大,爹爹他就会回来吗,娘你不会是骗寒儿的吧?”

“傻孩子,寒儿这么乖,娘疼都来不及,怎么会骗你呢,寒儿你说是不是啊。”

……

“娘,今年爹爹不会回来了吧,寒儿都五岁了,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爹爹长得什么样子呢?”

“爹爹他今年或许忙吧,明年一定会回来的,寒儿乖啊,要相信娘哦。”

“嗯,寒儿会一直很乖很乖的,那样的话,爹爹回来后,看见寒儿这么乖,以后一定就不会再走了。”

……

“娘,今年爹爹也回不来了吧,我知道,爹爹今年也忙,或许明年会有空。”

……

回想起以前那一幕幕有关于父亲这个话题的事情,汪强心中就如同针扎一般的疼痛,从渴望与父亲见面,到不再相信会有父亲,这从山顶跌落至谷底的极大落差,让汪强早已认清了一件事实,那就是他的确是一个没有父亲的野孩子。

母亲的一次次安慰,就像他从小喝到大的那些药一样,喝得次数多了,效果也越来越差,直到现在的没有感觉。可是汪强也明白,母亲之所以那般的百般遮掩,也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痛苦罢了,再者母亲也不过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所以汪强心中即使对父亲恨到不行,但也绝不会有怨过母亲一分一毫。

看着邻家的小孩,天天和他们的爹爹一起玩耍、一起吃饭,汪强心中很是难过,却也不再会躲在房间里一个人默默流泪,因为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发誓过,将永远不再为那不曾谋面的父亲流一滴眼泪。汪强深信,哪怕没有父亲,他依旧可以活得很快乐。

心早已在那一次次的失望中死去,觉得自己将不再会与父亲这个字眼打上交道,不曾想这次美姨的突然提前来访,为的竟是带他回家认祖归宗,见那所谓的父亲。

那时候小,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和母亲两个人生活在偏远的水林村,每次逢年过节的时候也都只有美姨一个人来看望,随着年龄的慢慢长大,懂得的事情越来越多,汪强渐渐知道,原来不是他没有父亲,而是父亲根本就不要他。

被遗弃的感觉,让汪强更加的明白,为什么母亲总是喜欢流泪,为什么总是避开有关于父亲的问题,这一切都是因为心早已经死去的缘故。

说心里话,汪强真的好希望再叛逆一次,可是上次离家出走给母亲带来的伤心难过,使得他不敢,更是不愿,所以即便他不想和美姨一起回家认祖归宗,也是不得不听从母亲的安排。

……

宽大的街道上,一匹红褐色骏马慢慢地踏步而过,在其上面载着两个人。

坐在前面的是一个懵懂小儿,大约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倒还眉清目秀,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一尘不染的如同海底的黑珍珠一般闪闪发亮。衣着朴素,但很是整齐,上面还有着一些灰尘,大概是一路风尘所染。此外在其怀中还抱着一只雪白小猫,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大团棉花一般,安静地趴在那,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样。而在其身后,则坐着一位美丽少女,荷绿色的衣裙,如雪般的肌肤,配上那美丽的容颜,就好比一朵娇艳的莲花,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水林村出发,走走停停赶了三天路程的王美芩和汪强,若是眼光足够仔细的话,在他们的脸上,依稀还可以看到一丝疲容。

其实说起骑马这件事情,在这其中还发生了一件趣事,那就是三天前,从汪强家中出发的时候,汪强抱着小强上马,那马竟然总是颤抖个不停,好不容易在美芩的一番安抚下,顺利地得以登上马背,可是等到驾马离去的时候,那马竟然摇摇欲坠,无论美芩怎么安抚都不肯踏上一步。

最后还是汪强凭借着敏锐的情绪感知能力,感受到了马儿心中的那一份害怕和忐忑,然后通过一番不能说是正常交流的交流,才得知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因为他怀中小强的缘故。

经过这一提醒,汪强猛然想起以前在后山内层遇见的那只大猫,以及那只硕大的大老鼠,同时对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不过对于更深层一些的为什么,汪强却也是不清楚,直到后来步入修真界,回头想起这件事情时才明白,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小强是只妖兽,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知道了来龙去脉后,后面的事情就变得简单的多,偷偷地和小强交流了一下,让其不要再吓马,顿时马又生龙活虎地跑了起来。

马儿的这一系列变化,美芩都有看在眼里,也正是因为这般,她才更加的不解,如置云里雾里一般,莫名其妙,而作为唯一知情人的汪强,当然不可能傻到去解释些什么。

小强的不平凡,汪强早已领教过,虽然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可即便是清楚,他也不愿意告诉别人,哪怕是汪母也是不行,只能被当作一个秘密,永远的深埋在心底。

汪强抱着小强,看似安稳地坐在马背上,可是那一双眼睛却总是不安份的东张西望,一脸的好奇,有时候动作幅度太大,差点都要跌落下马,看得在其身后的美姨是一阵后怕。

美姨双臂前抱,将汪强搂在怀中,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汪强跌落下马的可能,而手中则紧握着拇指般粗细的缰绳,上下起伏拔动着,远远望去,就像是水里的水草,随着层层波浪有规律的摇摆,显得是那么的好看、那么的有意境。

缰绳拍打在马身上,发出一阵“啪啪”声,虽然没有曲乐那么好听,却也别有一番味道,马蹄轻踏,在这温柔至极的驾驭下,缓缓地向前行进,如同闲庭漫步。

这一路走来,汪强走马观花看了好多风景,心中的那一份气恼及不愿,也在时间的流逝下变得若有若无。

毕竟从小到大就盼望着能够见上父亲一面,享受一下那如同山岳一般沉稳的父爱,现在终于即将如愿以偿,心中的那一份激动可想而知。嘴上虽然说不想见,不愿意见,但那都不过是对父亲常年不归家一种埋怨,口是心非而已。

以往每次过年的时候,汪强都在心底期盼着爹爹可以回家一次,哪怕只是回来看看也好。这样至少可以看见父亲究竟长什么样,是不是和二蛋的父亲那般,有着长长的黑胡子,还是和大狗的父亲那样,整天板着一张黑脸,又或者是和小花的父亲一样,有着结实的肌肉。

对于父亲,汪强在心底不知道有过多少设想,也有问过母亲,可是得到的答案都模棱两可,所以对于父亲的面貌究竟是啥样总是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而这一次终于有机会可以一睹梦寐以求的父亲,可想而知心中的那份开心和兴奋,只是由于从小到大父亲都不曾回过家找过自己和母亲,这才使得汪强对父亲有着一股埋怨和一点抵触。

直到现在为止,汪强还不是很清楚有关父亲的种种事迹,更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不和他一起来?

这个疑问汪强被深埋在心底,虽然他很是想问母亲和美姨这是为什么,可是偏偏就是鬼使神差地没有问出口。

多年的察言观色以及对别人情绪的灵锐感觉,让汪强隐约中觉得母亲和父亲之间的事情不是他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美姨,我们要到了吗?”汪强对着美姨问道。

来时的路上,汪强有问过美姨有关于王府的事情,按其所说,王府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庄园,建立在东岭县最繁华的“东阳城”“东阳街”最中心区域,可谓是占尽风水宝地。

而长这么大,汪强还不曾去过什么繁华的地方,就是有,那也是在他很小的时候,而那时候他根本就记不得事,所以对于繁华,汪强基本上没什么概念。

因为身子不是太好,而且又是第一次骑马,所以为了照顾汪强,美姨不得不放慢驾马的速度,就这样如同散步一般地走过了一些羊肠小道,路过了一些和水林村差不多贫瘠的小村落,但绝没有看到过眼前这般的场景,这根本就是两个级端的存在。

眼前的事物,无论是干净的地面,还是两旁来来往往的行人,在汪强看来那都是极其繁华的所在,故此才会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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