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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心灵流韵(1)

夕阳·唐朝·大明宫

冷如烟

大明宫的残垣断壁,被夕阳洒落成斑驳的影子。风吹得夕阳仿佛在流动,流动中隐隐约约闪现出几个摇曳的身影。在时光的长河中,我始终处在下游,抬头长久地遥望处在上游的唐朝。

我不可能游向上游,也不可能回到过去。我的的确确是站在这片废墟前的,但我却隐约听见牡丹花吹响季节的夜曲。飞过的鸿雁在演奏历史的哀鸣。

我闭上眼睛,感受时光河流中的上游。啊,我听到了!我看到了载入史书上的画面——被人向往的画面——随着牡丹花的开放与枯萎,随着季节的歌声,一遍一遍反复展现。这却更让我觉得,时间之外,还有时间,生活之外,还有生活。

曾让人以为,消逝的唐朝躲进了时间的深处,却又随着白云的歌声,在人心中留下淡淡的痕迹。就像夜间的露珠,在花朵上留下淡淡的湿润,仍然存在着,或者说已经在时间之外了。

如果说没有时光的落差,或许我真的可以站在大明宫前,看夕阳,偶尔听到从他的包裹中散落出唐朝的声音。

古老与现代,宫殿与废墟,是千年历史的见证,是古人畅想的未来,是今人怀念的过去,是千年之前与千年之后的人们共同缅怀时光流逝的忧伤。

大唐盛世,风流绮丽的画面。初过长安的金戈铁马,玄武门之变的血雨腥风,贞观之治的太平盛世,武后称帝的王者风范,开元盛世的歌舞升平,安史之乱的动荡不安,郭子仪单骑退回纥的绝世豪情以及哀帝亡国的冤仇,一切的一切,都成了夕阳的余晖,伴随着年年月月的花开花落,沿着季节的轨迹,都显得那么苍老,却又化做这大明宫的废墟。

我静下心来,仿佛看到了大明宫的过去,看见他的钟鸣鼎食,暮鼓晨钟。可当我认真倾听时,却又听不见来自唐朝的任何声音。它又随着夕阳的余晖,躲进了时间的深处。

在大明宫里,在大明宫的废墟里,我又觉得大明宫外还有另外一个大明宫。它不是废墟,仿佛是牡丹花的记忆,盛开在围好的草坪上。

这是昨天,是大明宫的昨天。我不理解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今天,为什么过去这块鹅卵石会忽然投到今天这个下游,来消磨今天的时光。

或许这就是记忆的享受,是我们不知道的记忆,是大明宫的记忆。或许人真的无法回到过去,却可以享受记忆的温暖。

离唐朝将近一千四百年了,它已经是山峰上的一座雕像。而我只是一个下山的行人,从山峰上走下来的行人。我期盼夕阳可以把我带到山峰,但夕阳会流动,时光却不会后退。

我不知道,大明宫给大家带来的感觉是什么,我也无法言喻大明宫带给我的感觉以及唐朝带给我的感觉。如果没有时光的流逝,或许这种感觉会更真实、更生动、更贴切一些。但是,我渴望找寻到关于大明宫的记忆,我渴望体验到一千年前的声音。

一千年前在山顶,在上游。一千年后在山脚,在渡口仰望曾经的辉煌。也许一千年前我真的听见了来自大唐王朝的声音,只是现在想要这些声音在我耳边回响罢了。

我站在大明宫的残垣断壁前,将尘世的喧嚣化作一片惹眼的粉红,随风而散,寻找最初的那份记忆。

人们总喜欢留下纪念品,可纪念品总像记忆的碎片,怎么拼也拼不出完整的图案。史书亦如此。史书是历史的痕迹,是王朝的碎片。大明宫是大唐王朝的碎片,二百八十九个春秋的碎片。

不知是什么缘故,忽然欢跃的心也变得如此寂寞。我寂寞,大明宫也寂寞,我的记忆同大明宫的记忆一同融在一片寂寞里。

时光用兴盛与衰败、兴起与覆灭来解释大明宫,来解释大唐王朝。

如果让我选择记忆的声音。我想要大唐王朝的声音,想要过去的声音。人的一生或许会觉得百无聊赖,但当你真正去回忆以前的声音时,它早已躲进时间的深处,惟一可以品味到的只有淡淡的痕迹。

大明宫,千年的痕迹早已埋满六朝乐府的篇章。千年的歌声在歌颂着古老的故事与今天的忧伤。一个悲伤凄美的故事,又被大明宫讲述,讲述它一千年的故事,一千年的忧伤。一个美丽忧伤的故事,在大明宫下埋了一千年。

大明宫的古老,大明宫的忧伤,正如老人一般,感叹时光流逝。我倾听大明宫述说它的故事,述说大唐王朝的故事。这是史书里看不到的。

曾经的歌舞升平与金戈铁马,早已化作一片废墟,又被流动的夕阳照耀。仅隔着一片废墟,我却听不到来自于一千年前的任何声音。

旁边,牡丹花已盛开了千年。

豪放若在江南

山东省淄博临淄皇城二中王倩

豪放若在江南,难道不会给这婉约之地蒙上一眼的苍茫?

豪放若在江南,难道不会消磨这北方大汉之铮铮铁骨?

豪放若在江南,难道不会扰乱阴阳之界,晦冥之别?

我是豪放之人,虽不比“大江东去,浪淘尽”之豪情万丈,却也自认有“会挽雕弓如满月”之雄心壮志。我欣赏梁红玉之戎马气度,欣赏岳飞之箭笔戎歌,慨叹李自成一介草寇之胆识。北方之人,若不豪放,怎能面对这泱泱大漠、滚滚河水?

然而,我又悲怀于婉约,寄情于江南。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是萧条落寞之江南。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是灯火烂漫之江南。

“深秋帘幕千家雨,落日楼台一笛风”是烟雨朦胧之江南。

我尽情地荡羁在这缓歌慢曲之中,感受那一种芳香与柔情;我尽情地徘徊在这雕梁画栋之中,望着远处嶙峋的怪石,静静消磨这醉人的春光;我尽情地漫步在这烟雨朦胧之中,任凭细雨挂满额头。

这盖世的豪放在温柔的江南中无法自拔。

眼前的,是婉约与豪放的碰撞。

眼前的,是敦煌中飞天的琵琶与红中柳板之声的嘈杂。

眼前的,是大漠铜甲铁蹄嚣起的尘土。

眼前的,是画桥之上二胡伴起的菱歌。

我想披挂一身铠甲远赴江南,搅起江南不羁的层层浪花。

我想带着飞扬的黄土,去江南听这靡靡之箫鼓,吟赏烟霞。

婉约的江南,在这朦胧烟雨之下,定会有豁达之胸襟,去包容我这个北方豪放之人。我要为这江南倾入一注活力;我要为这婉约增添一份征服大江南北的筹码;我要让这豪情感染乌衣巷中吟词赋曲的亡子,让豪放驰骋于这温柔的江南水乡!

豪放若在江南,便有不拘一格之大气。

豪放若在江南,便有冲天盖地之磅礴。

豪放若在江南……

给月亮加个框

孙子杰

晚上心里很闷,不知道是因为妈妈的唠叨,还是爸爸的说教。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来到秋天的街头,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顿时好多了。

街上来往的行人与车辆,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异常单调。我想找一些美的东西来欣赏,却总也找不到。无论是街头或招牌上明亮而有变化的霓虹,还是群星璀璨的夜空中闪烁着的明星,我都无法发现和欣赏它们的美丽。

我继续走着,看见路旁有棵大树,光秃秃的枝干上只有些零散的叶子。我来到了树下,猛地一抬头,发现几根枝干和月亮竟组成了一幅美妙绝伦的图画:几根枝干组成了一个近似的正方形,而月亮则恰好处在中间,像是给一幅完美的图画加上了框。仔细一看,皎洁的月光和天空深蓝的颜色在框内相照映,好像月亮被定格一样。没想到,皎洁的月光和天空深蓝的颜色,竟搭配得如此美妙。而当我走到街头去看那月亮与天空,却发现它们又不那么迷人。月亮的光辉在无尽的黑暗中根本不起眼,刚才绝妙的搭配现在又成了胡乱的拼凑。我重新回到树下,发现月亮与天空还是刚才那么美丽,那么协调。难道非要给月亮加个框才会尽显它的风采吗?

我离开了树下,向回家的路上走去。我不断回味刚才的景象,也不断地用手试着给它加个框。我终于发现,有了框的景色是那么精彩。

美需要范围,人需要约束。没有约束,就没有自由;没有约束,就没有快乐;没有约束,就没有社会中那些美丽的风景。也许我也应该给自己加个框,用母亲的疼爱做横边,用父亲的严格做竖边……对,给月亮加个框,也将自己融入那份美丽中。

独坐黄昏里

安徽省六安六中海峰文学社江淘

薄暮时分,独坐屋前,在空旷静寂之中,我感觉今天的黄昏极美。

天气新晴,料峭的严寒,抖落在黄昏里,仍然有沁骨的凉意。夕阳,挂在脱尽了叶子的梧桐树梢上,许是奔波了一整天的缘故,光线里已经没有了热力,却充满了梦幻的色彩。整个晒谷场上,黄澄澄、亮晶晶的,宛如撒上一层金沙似的。天空中每一粒种子都染上颜色,流动着,跳跃着,一眨眼间便有种种奇妙的变化。神秘的紫色、鲜明的橙色、华丽的金色,酡醉的红色……从夕阳的中心向四周荡漾开,幻化成一片绚丽的异彩。但是,每一种颜色都带着黄蒙蒙的底子,这种黄像秋叶一般的冷艳,也像秋叶一般渲染着浓郁的落寞,整个宇宙都笼罩在这奇瑰的光之网里。

记忆中,我每次放学回家,就扔下手中的书包,去屋后的竹林漫步。这时,火红的太阳仍挂在树梢上,累了一天的鸟儿纷纷回巢,在树枝上鸣叫,那声音仿佛是在互相交流一天的喜悦与收获。我聆听着,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生怕破坏了鸟儿们的谈话。树梢上的太阳开始缓缓地滑落,晚霞还灿烂着,鸟儿的鸣叫逐渐低去。幢幢土墙灰瓦冒起了青烟,如豆的灯火温润着每一双晚归的脚步。

静谧的村庄,被暮色浸透着,房屋、柴堆、池塘、小巷都蒙上了凄迷的调子,带着些薄凉的意味。独有对面山上的映山红却热烈地盛开着,蓊蓊郁郁地开出一片花海。在沉沉的夕阳影子里,鲜明极了。也许,这正是花朵对于生命的讴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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