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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善恶有报不由命——奇案冤狱篇(2)

从这以后,肃宗经常陪着张淑妃一起游玩,几乎每夜纵酒博戏,笑闹声一直传到很远。对待所有的四方奏报,再不像从前那样勤于处理了。

李泌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大为不满,便时常劝皇上,可这时的肃宗有些听不进去了。

为了安慰张淑妃,肃宗总想立张淑妃为皇后,便同李泌商量,肃宗对李泌说:“淑妃的祖母,就是朕的祖母昭成太后的妹妹,太上皇也十分喜爱淑妃,朕想把她册为中宫,卿以为如何?”

李泌回答说:“陛下是因众情难违,在国家危难之时才登上皇位的,这是陛下为国家社稷大事着想,并非一身一家的利益。册立皇后是一件大事,是否等迎回上皇之后,看上皇的意思再行大礼也不迟。”

肃宗觉得有理,便把此事搁下不提了。

张淑妃费尽心机,想讨肃宗的欢心,无非就是想登上皇后的宝座,偏偏有个李泌出来阻挠,从此她便把李泌视为眼中钉。

以狡猾、善于逢迎而得志的李辅国,此时,已当上了元帅府的司马,见张淑妃得到肃宗的专宠,便曲意讨好张淑妃。两人一拍即合,意气相投,进而勾结起来。见册封皇后之事暂时无望,就谋划起兴王立储之事。两人进行多次谋划,决定设法除去最有希望被立为太子的长子、次子广平王,以及三子建宁王。

其中尤其是建宁王机敏刚直,看不惯张淑妃的骄恣非为,时常向肃宗进言,劝肃宗不可听信内言。肃宗觉得,建宁王为儿子,不应该说这种话,因此对建宁王有些看法。

不久,安禄山被杀的消息传来,肃宗以为大乱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可平定了,意志有些松懈。对此建宁王一再劝说父皇不要轻敌,劝肃宗发兵平乱,并直言劝道:“陛下若听信妇人和阉侍之言,恐怕两京无日收复,太上皇也无从迎还了!”

肃宗一听,建宁王竟敢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不由大怒,将建宁王痛骂一顿,斥退下去。

回到后宫后,张淑妃和李辅国趁机再进谗言,诬蔑建宁王有野心,觊觎大元帅之位目的是谋储位,等等,肃宗禁不住张淑妃和李辅国一左一右,一唱一和的挑拨,盛怒之下,未及多想,立即下谕,将建宁王赐死。

建宁王见到父皇这样的手谕,他本来就心高气傲,也不愿辩白,要死就死,一口气喝下鸩酒。等李泌知道后赶来相救,建宁王早已是七窍出血,冤死在地上了。

第二年冬天,广平王收复两京,捷报传来,肃宗欢喜万分,立即派使者去蜀川见太上皇玄宗,请他回到长安。

李泌见大功告成,便向肃宗要求辞归故里,肃宗不肯。李泌说:“陛下若不许臣回去,便是要杀掉臣了。”

肃宗听李泌这样说,感到非常吃惊,就问李泌:“朕不痴不狂,为何要杀死先生?”

李泌凄然回答说:“建宁王已死,臣不免有些恐惧。”

肃宗说:“建宁王听信小人之言,谋害兄长,欲夺储位,朕不得已才将他赐死。怎能与先生相提并论?”

李泌说:“当时臣也在河西,对其中的缘故略知一二,广平王与建宁王手足情深,至今广平王提起兄弟含冤而死,还十分伤心,经常落泪呢。假如建宁王真想害广平王,广平王怎会不恨他,而且还这样怀念他呢?再说,陛下当时曾对臣说,想用建宁王为元帅,还是臣请改任广平王,若建宁王真想夺储位,最恨的应该是臣,为何臣反同建宁王的关系更加亲近了呢?”

肃宗听了李泌的这番话,如梦初醒,为什么当时自己就没有仔细想一想呢?知道自己冤杀了儿子,不禁痛悔万分,他一边哭一边对李泌说:“事已至此,朕真是后悔莫及,还有什么话可说!”

李泌对肃宗说:“臣并非要追究以往,只是希望陛下警戒将来。”肃宗听了,含泪点头不已。

从此以后,肃宗更加重用李泌。

天津桥畔黄纸谜案

洛阳城内的天津桥畔,是街中心,一天,突然贴出一张黄纸,上面写着几个斗大的字:“当今皇后与武三思有通奸行为。”一下子,全城骚动起来,纷纷扬扬都在议论此事。

消息很快传进了皇宫,韦皇后呼天抢地,嚎哭不止,中宗更是气得脸色苍白,六神无主,好容易才镇定下来,他传令御史大夫李承嘉迅速调查这件事,调查出来不管是谁都要把竟敢诬蔑中宫的罪犯处以极刑。李承嘉和“功臣派”的桓彦范联名上书弹劾过张易之兄弟,但后来投靠了武三思。接到诏令,他立即赶到武三思家中密商。

原来,这是一桩由武三思一手策划的大阴谋。

武三思与“功臣派”结下冤仇,时时想置这几人于死地。又苦于没有什么把柄。

接着发生的一件事使武三思下决心坚决要除去“功臣派”。

唐中宗的女婿驸马都尉王同皎是参加“神龙革命”的功臣派之一,他见武则天退位后,又形成一个韦后与武三思专权的局面,很是愤慨,便同几个意同道合的人一起商量,准备在举行武则天下葬仪式这一天,派人埋伏在路上,诛杀武三思,并收捕韦后。这些话不幸被人偷听并向武三思告了密,结果,王同皎及其同伙都被杀害。

此时武三思更加感到,“功臣派”与自己的矛盾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非彻底清除不可,否则自己就有被除掉的危险。他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

一天一位中书舍人登门拜访武三思。中书舍人官职不大,但很重要,内廷的诏令旨意,外廷的奏章文书,都要经过他的手传送到各部门。这个人告诉武三思,桓彦范想打击武三思,密令他联络武三思的手下人,搜集武三思的罪状。武三思听后,恨得咬牙切齿,找心腹商量对策。如何设法让中宗痛恨这几个“功臣派”。

心腹中有人提醒他,皇帝这几天正为外面关于韦后与人私通的流言烦恼不安。武三思想起来,一个多月前,有一名小官名叫韦月,斗胆向中宗奏道:“武三思私通中宫,皇上应肃清宫闱,斩武三思。”中宗因难堪而恼羞成怒,命黄门侍郎宋璟立即处死韦月。

宋璟没有听令,说:“依法未经审讯,不得问斩。”

继而又说了一番道理:“陛下不问而诛,是非不明,必会引起更多的人私下谈论此事。岂不更坏?”

中宗根本听不进宋璟的话,怒气冲冲地斥责他说:“朕不管这些,杀了他,才能解朕的心头之恨。”

宋璟凛然回答道:“臣不能枉法,要杀先杀了臣的头!”

这时有几个公卿大臣见相持不下,出来劝解:“陛下,盛夏季节不宜行刑,待秋后再斩不迟。”

大理卿尹恩贞生怕此事要他审问,使他尴尬,便乘机奏道:“不如先将韦月流放到岭南,过了秋分,再命地方官斩决。”

中宗依了尹恩贞的建议,最后把宋璟贬调出京城。

这件事使武三思心惊肉跳,生怕自己与韦后的秽行被中宗察觉,他也知道中宗的脾气,在他自己还没有相信之前,任何人提起这事,必杀之不赦。于是,他生出一计,何不将外面有关皇后的谣言,推到桓彦范、敬晖等“功臣派”头上,岂不是既能借刀杀了自己的心头之患,又能免除中宗对这事的怀疑。

于是他立即布置,命人于第二天凌晨在天津桥畔张贴了那张黄纸,又密嘱他的同党,受中宗指令调查这件事的李承嘉诬陷“功臣派”。就这样,武三思轻而易举地消灭了他的政敌。

天津桥畔黄纸事件的几天后,李承嘉向中宗报告,天津桥的黄纸是桓彦范、敬晖等“功臣派”干的,意在扳倒皇后和武三思,进而废黜中宗,另立新君。

中宗听后大怒,下令把崔、桓等五人关进监狱准备处死,有大臣进谏:“这五人当初拥立皇上有功,皇上赐予他们免死铁券,不应处死。”

中宗无奈,只得遵从这一意见,改判终身流放之刑。但是,这五人还未走到目的地,就被武三思派去的执行官分别害死了。

这一次胜利,使武三思的权势大大增强,朝臣们争相巴结,形成狐群狗党。而当时的那个中书舍人因投靠武三思,且告密有功,提升为兵部侍郎,连其父也升为礼部侍郎,这个十足的佞臣更加为所欲为。

“三狱案”之谜

唐朝天宝后期,李林甫已经很舒心地坐稳了他的宰相的职位。于是,他多次利用手中的职权兴起大狱,或诛杀或贬谪贵臣,手段残忍,这个宰相的罪恶面目一次次展现在了人们的面前。

李林甫一直以来都十分妒恨兵部尚书兼左相李适之,于是他为了除掉李适之炮制了“兵部案”。公元745年,李林甫无端向兵部发难,诬告兵部官员以权谋私,为此还逮捕了大小官员六十多人,交给京兆尹和御史审讯。但是,令李林甫非常气愤的是,一连审讯几天后,他仍然得不到任何口供,只好交给法曹(官名)曹吉温处理。

但是曹吉温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由此也受到了李林甫的赏识。他也善于严刑逼供,“或杖打或挤压,哭嚎之声,撕心裂肺”,最后致使这些兵部大员们个个屈打成招,没人再敢违背曹吉温的意旨,画押招供,互相揭发。李适之是太宗李世民的曾孙,面对李林甫咄咄逼人的气势,此时也束手无策,无可奈何之下,也只好上书玄宗要求外迁。于是,他被罢了宰相一职,出任宜春太守。

接着,李林甫为了扫除异己,又一手制造了“韦坚案”,也称“东宫案”。韦坚是皇太子妃的哥哥,自从原太子李瑛被废、东宫虚位后,李林甫多次劝皇上立寿王为太子,可玄宗没有听他的话,另立忠王为太子。由于新立的太子早就对李林甫不满,李林甫心里也非常明白,所以他担心将来太子登基后自己早晚要倒霉,就想密谋推翻太子。就这样,新一轮的阴谋诡计又要上演了。

韦坚是新立太子忠王的姻亲,担任江淮转运使期间,有很多政绩,由此也受到皇上的恩宠,而且当时他与还在宰相职位的李适之关系非常密切,所以一向妒忌李适之的李林甫也把他视为自己的眼中钉,对他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但是由于当时时机不成熟,阴险狡诈的李林甫要考虑到他的做法对朝廷内外的影响,就没有直接治韦坚的“罪”,而是采取先拉后打的办法。他表面上对韦坚很好,还提升他为刑部尚书,为的是要麻痹他,紧接着,他又派杨慎矜暗里察看他的动向,以寻找一个最佳的时机。

事情就是这样巧合,当时太子的朋友、边防重将皇甫惟明进京述职,他看到、听到李林甫如此专权,愤愤不平。就私下规劝玄宗撤掉李林甫。但是,谁也没想到,很快这件事就泄露了出去,李林甫为此惶恐不安,于是当即决定先下手为强。他让杨慎矜诬告韦坚和皇甫惟明搞阴谋,当即把他两人收进牢狱,交给京兆府曹吉温审理。但是,因为找不出具体的证据,韦坚被贬出京城,皇甫惟明仍回边镇,降级任用。与此同时,韦坚的弟弟韦兰、韦芝不服,替他的哥哥喊冤,也被贬往岭南。当时,凡是与韦坚有牵连的人都被诬蔑为同党,贬官流放的竟达几十人之多。

尽管很多人为此都受到了牵连。凶狠的李林甫并没有就此罢手,他还派人一路追杀过去。公元747年,他又上奏玄宗,要求分遣御史到各地巡查被贬谪的官员,其用心人人都看得清楚。派往岭南路的御史罗希爽自然也是李林甫的心腹,他根据李林甫的授意,从青州到岭南,对被李林甫贬谪的官员见一个杀一个,搞得沿途郡县人心惶惶。当时被贬的李适之居住在宜春,听到这一消息后忧惧万分,想到自己大祸临头,非常幽怨地说:“我来生一定不会为臣做官。”说完,喝毒药自杀了。

之后李适之的儿子李普奉迎父亲尸骨到东都,李林甫知道后,阴险地说:“我们一定要斩草除根!”于是派人诬告李普,竟然用乱棍将他打死在河南府大堂上。趁此机会,皇甫惟明、韦坚三兄弟也都被他赐死在外地。李林甫对韦坚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刻骨仇恨,人即使死了也不肯放过。因为韦坚一直任江淮转运使,李林甫又遣使去江淮州县搜罗韦坚的“罪恶”,甚至连船夫也抓了起来,犯人一时塞满了牢狱,可见当时被牵连的人非常多。

其实,李林甫知道,这样牵连下去,最终就会牵涉到太子妻族,而太子为此也整天战战兢兢,唯恐查到自己头上,于是想出一个办法,上表请求与太子妃离婚,这样才得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但是,以上两个冤案还不是最为惨烈的,最惨的恐怕要算是“杨慎矜案”了。杨慎矜是隋朝炀帝的玄孙,玄宗了解到他非常有才气,于是任命他为御史中丞,他非常惧怕李林甫,于是不敢接受。但是几个月后,李林甫竟然接纳他为自己人,他才敢到任并兼诸道铸钱使。在这期间,杨慎矜曾帮李林甫诬告韦坚。不久,又升任户部侍郎。杨慎矜忠于职守,兢兢业业,渐渐受到玄宗的重用。李林甫对此也不由得妒火中烧,他怕日后难以控制,即使是自己手下的人,他也丝毫不留情面。

为此,李林甫与王铁一同谋划,因为杨慎矜是隋炀帝玄孙,便诬告他与周边小国有勾结,家里窝藏图谶之书,反对朝廷,阴谋恢复祖业。为了找到罪证,李林甫还诬蔑太府少卿张碹曾经和杨慎矜一起谈论过谶语,将张碹下狱。但是事实上,确实没有这事,张碹矢口否认。李林甫气急败坏,用铁镣铐住他的双脚,让人抓住他脖子上的枷锁,像拉皮筋一样,用力向前拉拽,残酷的刑法让他的身体加长数尺,腰几乎被拉断,眼鼻出血,气绝身亡,当时的景象真是惨不忍睹。

从张碹那里没有抓到任何把柄,李林甫无奈之下,就加紧寻找新的替死鬼,逮捕了一个名叫史敬忠的术士。史敬忠经不起严刑威吓,无中生有,胡编乱造了三页纸,承认自己曾与杨慎矜谈论谶语,企图谋反。获得人证后,李林甫又寻找物证——谶书,一时搜查不到,他竟然派殿中侍御史卢铉将伪造的谶书挟往杨慎矜的老家,说是在其老家中发现。就这样,李林甫获得“证据”后,马上上报,玄宗听后大怒,也没有加以考证就当即赐杨慎矜自杀,而且还满门抄斩,其他受牵累遇害的达七十多人。

以上三个案件是其中最为悲惨的,其实在李林甫把持朝政期间,这样的冤假错案数不胜数,只要威胁到他的利益,他都会毫不留情地加以迫害,无论使用什么方法,只要达到他的目的就可以。就这样,由于唐玄宗对于这样心狠手辣的李林甫没有加以控制和惩治,唐朝官场政治日趋黑暗和腐败,最终导致了天宝危机的爆发。一切事情的出现都是有着它长久和深刻的原因的,当时李林甫一手炮制的众多惨案一提起来就会让人毛骨悚然。

骇人听闻的宫廷大惨案

建中四年(783年)十月,唐德宗李适率领太子以及王妃、公主一百多人,乘着京城混乱的机会,匆匆地离开了皇宫北门。没多会儿,左龙武军使令狐建带领四百名弓箭手赶上了德宗。

在令狐建的护卫下,德宗急急离开了长安,向咸阳进发。萧瑟的秋风迎面扑来,道路两旁树上的叶子在秋风吹拂下簌簌地飘落下来。

德宗不由得回首长安:又是个动乱之秋啊!

就在德宗离去的第二天下午,长安城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往日热闹繁华的朱雀街上见不到行人,偶尔只有骑兵疾驰而过;过去热闹的东西市里听不到了叫卖声,只见店门紧闭,店铺前一片冷清。

与这些景象不同的是,皇城四周却是人声嘈杂,士兵们把皇城团团围住。人们的叫骂声、呼喊声、马的奔跑声、嘶叫声,还有兵器的碰击声,这一切都杂乱得使人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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