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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最后一名“精神囚犯”(3)

李立雄不敢去想了,这事,他从来没对人讲过,而且还瞒了组织上。怎么这“龅牙”一下子就点到了?这家伙是不是与那妹子一个队的,或者有亲戚关系?不,听口气,“龅牙”是坐了好几年牢的,而这件事是去年才发生的,他在牢里怎么晓得?不管怎样,这“龅牙”总归是不怀好意,说不定想给他抓出一个“流氓罪”来。得提高警惕,牢里情况复杂,往日,他不也要里面的人打“小报告”以毒攻毒么?万一为这事打他一个“小报告”可怎么办?又是“龅牙”的话,“肖何立法肖何斩”……唉,“一百三十四条”还没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可不想当流氓犯。只不过山里这件事是不是要向组织交代?自己实在没责任,是那个妹子自个儿跑来的。

一夜,左猜疑、右提防,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地入了睡,突然什么一响,他一惊便又醒过来了。原来是疯子下了床去解溲,镣“吭啷”响了,把李立雄吓住了:

“你,你要干什么?”

睡在当中那干部模样的犯人,居然破天荒地开了第一句口:

“八尺汉子,还怕个神志不清的疯子个!”

这是他的第一句话,也是李立雄听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这倒叫李立雄安了神,定了心。只在想,这干部是为什么入狱的?为何没一个人知道他犯的案子,看上去倒还老实,不像“龅牙”、“眯眼”刁钻古怪,唉,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到这里面也得寻个把伙伴,哪怕是临时的也好。于是,李立雄便侧过头去,小声地问: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没料小窗口一开,值班的看守露出了脸,喝道:“不准说话!”

李立雄认得,这是他那个班最小的战士。他兀地站立起来,只差没训出口——你怎么吆喝起班长来了?可立刻又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不由得忍气吞声,又乖乖地躺下了。

一宿无话。

第二天整个白昼,只有“眯眼”被叫出去提审,没多久便进来了,又拿起《最后一个精神囚犯》在看,一言不发。

李立雄希望自己能出去,好了解是什么问题——用“问题”这个词比较合适,他不认为自己有可能犯什么罪。可一直等到黄昏时分,已下班多时了,并不曾有人理会他。他失望了。担心把他扔到牢房里就给人忘了,万一是弄错了人,这不又白白多坐一回牢?是该早早弄清楚。

天又黑了……

“眯眼”仍在看小说,他已经看了第一遍,现在又重新看起,不忍释手。灯没亮,他眼睛都凑到纸上面去了。

他熟练地翻了几页,而后对李立雄说:“不如我念几段文章你听听,品品味,坐牢也有个坐牢的样……”

他念了:

……生命本身是无辜的。它也许维系在一株小草、一朵野花上面,它也许活跃在一片流云、一簇波浪当中,拒绝生命,难道就可以惩治罪恶么?……当过罪人的人,应当懂得返璞归真,懂得人的天性,懂得……“眯眼”像吟诵诗歌一样,用一种深沉而又富于感情的声调,念了整整一个小时。李立雄一点也听不出他当日热讽冷嘲的味道,声音格外好听,隽永,就像旷野中有人在徐徐地拉着大提琴,声音在草叶、流水和夜色上颤动,似乎还有泪音……所有的犯人也都屏声静气地听着,陷入了沉思。

只有那位干部模样的犯人,不住地咳嗽着,似要破坏这虔诚的静默。没有人正视他,如果有人看了,一定能发现他带着冷嘲的脸色,凶狠的目光,仿佛在说:这是什么狗屁训诫?!

小窗口又开了,“眯眼”还在念,窗口出现了看守所长的脸,清癯已极,他听了一会儿,含笑道:“好嘛,自己组织学习……你们就是太不爱读书了。”

可是,李立雄一见犯人们率真的样子,脑里的一根神经却火灼一样痛了起来:假正经,强盗假正经,这号犯人凶残已极,懂得什么返璞归真,懂得什么人的天性,懂得什么宽容?他们本就没什么可为其宽容的了,而只能期待别人对他们客气点……写书这位作家大概是神经错乱了。

“龅牙”又拿出了“老囚犯”的资格,显得是个百晓,第一个先说话:

“这号话,我在牢里听过,那是两年多之前,也是一个写书的人讲的……”我坐了这六七年牢,从没见过他那号好人。”

“好人?”李立雄又想抢白了,坐牢的能有什么好人?可一转念,想到自己如今也在坐牢,不管怎样,虽说现在弄不清自己出了什么事,可自己总归不能是个坏人吧?本来,入党志愿书也填了,一直表现很好,对组织上忠诚老实,生活上也艰苦朴素,品质、品质也没出什么问题嘛……“眯眼”在说:“龅牙,你口边总离不了那位写书的,如今他怎样了?”

“龅牙”摇摇头,说:“不知道。唉,连个信都没有,我只知道他姓郭……出牢门那天,突然铁门一开,管教走进来,喝道:二○一号,把东西收拾起,换个地方。出去就一倒无风了。不过他安慰我,说一定是平反了,管教故意做恶样子,怕扩大影响,人人写申诉。我想,这话不假,他出去后,又好多人放了……可惜没个确信。”

“龅牙”无限怀念地继续往下说着,脸上的凶相似乎也消失了,眼睛有点潮湿:“……好人总归难得好报,他有一次提审出去,不晓得是哪个黑了良心、烂了肚肠的,把他打了个死去活来,没个人样,那额头上的血直放,止都止不住,脸像死人无色了。他给扔进号子,不省人事,过了八九个钟头才算缓过一口气……惨无人道,畜生养的!……以后生崽会屁眼,死了要打下十八层地狱……我们都气不过,问他挨打的情况,他只讲几句就不讲了,我要代他写个控诉,莫看我是土伕子,做工出身,解放那些年,我在扫盲班上还算是个高材生,写个控诉还是拿得下的,可他不说了,还劝我们,说不能单怪那个打他的人,唉,他肠肚宽,人家心眼窄,犯得着么?他心太好了……我们就不,谁个挨了打,照例要写控诉,那年月,落水没个听响,也得写,没处出气,抓了纸和笔出气,把气出在字眼上。我还是代他写了……他出牢门时,连棉被都给我们了,我这床被子就是他留的,他说他出去不愁被子,要换了号子再想办法。他说我坐了好几年牢,容易得风湿,没床好被子难挨……不然,我这一坐这么多年,铁被子也会被磨溶,如今不会这样好好的……人在世上,总要做点修桥铺路的积德事,明日阎王老子面前好交差……”

“龅牙”说得动情了,眼直眨直眨,极力使泪水不落下来。李立雄没想到罪犯中间居然也有这般丰富的、人的情感,过去他从来不曾这么意识到……同时,他也发现,由于“龅牙”这么一讲,对他的所有敌意目光正在逐渐消失,而取代一种茫然或可怜的色彩……尽管“眯眼”念书时很动情,可他还书时仍冷冷地:“木鱼,你还是没带错书,算你走运。”一点没有叫人感激的意思。

这是个什么人?又犯的什么案子?

“滴铃铃……”

上床的钟又响了。又同昨天一样:排队、点数,一声命令:“睡!”

李立雄躺了下去,却睡不着,这毕竟是个可怕的地方……忽然,耳边传来了细细的话音:

“木鱼,你急么子?坐几天就坐几天,到哪山唱哪山的歌,有功没日,皇帝的日子老板的工,……我掐指一算,你只空得几天,就会放出去的。”

李立雄悚然了,侧过脸去,竟见“龅牙”掉过了头,把嘴巴附到了他的耳朵边上。半天,李立雄才问:

“你怎么晓得?”

“坐了这么久的牢,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不白坐了?总该长点见识。你们这号人,算是政府的人,入了正册的,抓进来,不过是受受逼,不会正经判什么刑的。不然,政府的面子还要么?……你让良心归位好了。”“龅牙”摆出一副老资格的样子,显得十分自信。能说他没一点道理么?

“你宽我的心。”

说了这么一句话,李立雄目光仍是呆呆的。不过,他再也合不拢眼皮了,只直直地看住灯泡上发暗发黄的灯丝,像什么呢?对了,像引信,小时候点的爆竹引信,可怎么老不响呀?不会响了……如果像“龅牙”这么说,那为什么非把自己投进班房里呢?他想不明白……眼前又闪过那张填了没多久的入党志愿书,忽地,心头一亮,是呀,这该不是组织上对自己的一次考验吧?刚刚填写了入党志愿书,就来了这么一下,也不作个交代,显然是考验嘛。入党之后,不仍旧有一年的预备期么?预备期也就是考验。对!支部讨论时,大家都说我立场坚定,本色不改,这么做,显然是在考验自己的立场问题。幸亏想到了这一点,也搭帮“龅牙”提个醒。好险,今天总算没说什么话,更没乱说话,不曾与犯人鬼混到一起——凭自己的本色,就不会同他们鬼混!可这还不够!作为一个在受考验中的先进分子,还得提高警惕自觉地监督罪犯们的一言一行,半点不可放松。可是,今天呢?今天更是一个特殊的,更能考验人的时刻。说不定,组织上正在把自己当作英雄来培养。过去在乡下,后来到部队,都常常听说,某某某是组织上的培养对象,某某某被书记或首长看中了,没多久,就见那个人出了名,上了榜,硬是与别人不同,走时运!如今,这时运可该落到自己头上了,说不定正是给哪位领导看上了,记得半个月以前,部队操练,分区一个副司令员还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好干,部队里就要你这号料。”很可能是他回去后一个电话:“重点培养!”……记得,爹爹在屋里总念念不忘供个菩萨,好叫菩萨保佑,那又有什么用?菩萨是木头雕的,死的,我这才是实实在在的,靠得住,供得起……是得抓住这个时机。想到这,李立雄半卧着身子,左右看看,见所有的人都入了睡,“龅牙”正张开嘴巴打着大鼾,是时候了,他在衣口袋上摘下了钢笔,又寻出一张纸来,细细地回忆起一天的事情,把所有被他认为有问题的事,有问题的话,统统都记下来——只要一出去,就可以立一大功。……“眯眼”在说梦话:“阿Q,阿Q精神万岁!”

李立雄没理会,一写完,顿时轻松多了,仰倒下去,不出三分钟,便睡得又香又甜……在牢里能做上美梦,这是很不简单的事,何况要做一个英雄梦呢?!

半夜里醒了一次,刚一睁开眼,便发现那干部模样的犯人居然也坐了起来,在一张小纸上写着什么,而后,卷了起来,塞到衣领口上了。他在搞什么?是搞非法串连么?还是要搞什么鬼?

呵,不,他大概同我一样,是派进来监视犯人的。幸亏自己早有醒觉,不然,他汇报了,我没汇报,岂不又要说我同犯人一鼻孔出气,搞包庇么?

这下子,李立雄又有点急了,立即细细回忆整天的事情,力争无一遗漏,统统写记了起来……灯光,还是那么昏暗。

清早,得放一次茅。

所谓“放茅”与“放风”是两回事,“放茅”是一早起来倒茅桶(——马桶),在短短的五分钟内,洗脸、漱口,还有解大便,得全部完成,比军事化还军事化。

无怪乎“龅牙”牙齿那么亮,那么醒目,这五分钟,他足足花了一半时间在刷他那不怎么整齐的牙齿,颇有点小题大作。而且用了不少牙膏,弄得鼻头上也净是泡沫。不过,他洗脸、解溲倒是挺利索的,五分钟足够。李立雄就不行了,他的速度比戴了镣的疯子还慢,弄得负责放茅的管教吼了好几次:“活得不耐烦了?!快!”

毕竟在外边是熟人,还没挨“宝剑”——串了号子门钥匙的戒尺。

临进监时,疯子跟在李立雄身后大声说:

“木鱼,你今天要是出去,就报告我的病好了,要他们给我松了镣,保证不乱打人。”

还“不乱打人”呢!这么说还得打人了?李立雄没好气地说:

“我讲有什么用?”

“你怕我不晓得么?你是派进来当探子的,昨天晚上趁别个睡了还在写情报,我是个困不得的……我病好了也是情报,你写上一条,他们会相信的。上天言好事,下地报平安,就多积一回德吧。”疯子居然道破了李立雄的阴私,而且大言不惭。

活见鬼,自己的心思居然让疯子猜到了,自己总该不是疯子吧?李立雄十分窘迫,正想解释说是给家里写信,牢里一个月能写一次家信,可一抬头,却见“眯眼”满脸嘲意,一边的嘴角几乎提到鼻子边上了,不曾正眼看他。“龅牙”呢?似乎是冷笑,但捕捉不住,连牙齿也藏到里面去了。末了,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失去什么心痛的东西。

李立雄顿时感到一种异样的孤独。昨夜的自信,一下子全失去了。

“砰”的一声,号子门关上了。

这时,“眯眼”几乎是闭着眼,一脸阴云,拖长着声调在说:“……让受罪的人,去宽容那些强加罪于人的人,怕么是弄颠倒了。那位作家同犯,并不曾悟出禅道来。如今就有了个活证。……”

“龅牙”瞥了“眯眼”一下,竟自坐到了李立雄的身边,好心地说:“以后放茅搞不赢,可以一边蹲茅厕一边刷牙,这就省了时间。今天你是头回,以后……”

“以后还老在这么?”

“龅牙”一愣神,便改了调:“可不,昨天我还同你起了个数,你没几天就出得去,出得去……”

“也不见得吧。”李立雄自以为得意地揶揄道。

“那打赌好了。”“龅牙”诡谲地一笑,环视周围一阵,压低声音说,“如果你过几天就出去,那把你的护膝、护腕留下来,我看中了这两个稀罕物,积点阴功,给我得了,我坐牢这么久,风湿得厉害。你要不出去,半个月以后,我输一餐饭给你。”

“龅牙”尽管从昨夜得知李立雄“存心不良”,可他仍不愿意放弃任何微小可以得益的机会,抓紧机会做交易。

诚然,这笔交易他付出的代价是昂贵的。

牢里有着与外边不同的价值规律。李立雄当看守时就了解得很清楚。牢里的米饭,相当于黄金。换句话来说,米饭是牢里的金子,是牢里价值最高、又最稳定的货币,在这里,哪怕你偷偷带进一张“工农兵”也没有用,买不到东西,但米饭的作用就大了。一顿饭,包括三两米一钵,菜一小盅子,足可以兑换一条三合一的裤子。这样的裤子在外面得花二十多元人民币,在这小小的县城可是个稀罕物儿。另外,还可以兑得到衣服、毛巾、甚至棉衣、被褥之类。为这种无法无天的交易,李立雄还整过几个人。个别战士贪小便宜,偷偷卷一大把锅巴(足有斤多)往牢里塞,就换到在外边买不起的料子衣服,丢尽了脸。今天,没想到自己也得干这号营生了,不过,他竟有点不安了:

“一餐饭值得这多么?”

“牢里只兴个作用,不管值不值得。”

李立雄终于相信了“龅牙”是真诚的,因为对方索取护膝、护腕的价格,远抵不上一条三合一的裤子……大概“龅牙”是有把握认定他会出牢门,讨个喜庆的,牢坐久了,炼出了眼力,该相信。但他仍说:

“怕不大好吧。”

“这有什么?那位写书的,他一餐饭就兑一叠纸,那纸总是个不值钱的玩意,他偏偏饿了一餐又一餐。饿得脸发青人发昏,还在写他的什么书……我这一餐又算什么?”

李立雄大吃了一惊,他没料到那写书的竟然是一个这样的人。牢里米饭就是命,别说饿一餐,他这进来,只吃三两,半夜就饿得发慌,唉,能一餐一餐不吃么?这人是不要命了,他能写什么呢?他忽然想起,早两年他还撕过一个人在牢里写的什么稿子,莫非是这个人的?那些纸也是饭兑的?这,这未免有点太……太那个了。他心里隐隐感到似乎做错了一件事,头垂了下来,没有做声了。

“龅牙”有意无意地往下说:

“……那写书的是个了不得的人,那时,我还蹲了几年班房,不想活了,人熬得难受,自杀嘛,这里没机会,也不想弄个什么‘自绝于人民’的名声,只好来慢性的,我脸也不洗,口也不漱,病了也不叫搞药来,可他来了,硬是逼我吃了药,要我活得像一个人,我就是靠他开导,从此就认真刷起牙来了,明日一出牢,人家见我牙齿这么白,就信得过我没赖活下去,他说,这也是一种信念,我还不明白,牙刷得白了会代表什么信念,不过,一个人还是整齐、清洁、利索的好……”

李立雄好奇地看住他的牙齿,无怪乎那么醒目,有点点儿意思……“龅牙”又似漫不经心样地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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