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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再陷重围

姬宁龙连忙回头一看,萧易已经拔出了佩刀,正在抹脖子。姬宁龙见情况危急,拿起手中的剑就朝萧易手中的佩刀扔去。但是一切都晚了,刀虽然被打掉,萧易的脖子也已经被切破了,鲜血如泉涌。

姬宁龙迅速跑过去扶住萧易缓缓倒下的身躯,大声喊道:“萧兄,萧兄。”

萧易只剩下一口气了,他断断续续地说道:“兄…兄台…求…你们…带…带走…燕…燕,不要…让…她…她走…公…主的…的…老路。还有…放…放…放……”萧易没说完就咽气了,姬宁龙心里清楚,他到死前最后一刻还是想着吕不古,希望能放她回去。

姬宁龙百感交集:萧易从一开始跟吕不古偷情,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哪知他自己越陷越深,以为吕不古为自己生下了女儿,是对自己有情有义。他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吕不古和萧思温共同谋划的巨大阴谋。萧思温不能生育,但是需要有后人作为自己的政治筹码和接班人。吕不古年轻貌美,风情万种,有不甘这种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于是二人一拍即合,萧思温得到了女儿,可以继续做他的国丈梦;吕不古得到男人,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萧思温没有纳妾,在外人看来,是他跟吕不古恩爱有加。其实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不能生育的秘密,为吕不古生出的女儿能成为萧家后人所使用的障眼法。

姬宁龙心里久久难以平复。历史的真实比史书记载的要丰富千倍万倍。其中太多的尔虞我诈,阴谋诡计真的是罄竹难书。

萧易把女儿托付给姬宁龙的话,深深动摇了姬宁龙留下萧绰的信念。若不是自己的出现,就不会发生冷如雪盗走萧绰的事情。如果没有这件事,萧易或许就不会死。历史上没有萧易这个人的记载,或许正是因为他爱自己的女儿,他能躲过萧思温最后的暗算。或许出于对女儿的爱,使他在暗中影响着女儿。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萧绰和她的两个姐姐比起来显得更加出类拔萃。或许历史已经在悄悄发生改变……

“顺其自然吧。”这是姬宁龙在一番思考后对自己说的话。最后浮现在姬宁龙脑海中是云玉瑶说的那番话“历史是过去发生的人和事,从来就没有听过没有发生的事情也算是历史。”……

突然云玉瑶突然跑了过来,晃了晃有些发呆的姬宁龙,说道:“宁龙哥,不好了。又有人追来了。”

姬宁龙把萧易的尸体放在地上,抬头看了看,远处尘土飞扬,黑压压来了一片,比之刚才吕不古带来的辽兵又多了好几倍。姬宁龙见情势不妙,一边跑去拾剑一边对冷如雪喊道:“如雪,你把孩子交给瑶瑶。你跟她骑上白马赶紧走,我来挡住辽兵。”

“宁龙哥,我不走。”云玉瑶听到姬宁龙让她先走,自己一个人留下来对付这么多辽兵,不但不往马旁边走,反而向姬宁龙跑了过来。

姬宁龙拾起剑看到云玉瑶正往自己身边跑,二话没说,抱起云玉瑶就往白马旁边冲。

“宁龙哥哥,我们都不用走。”冷如雪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把剑架在吕不古的脖子上,缓缓走了过来,“宁龙哥哥你糊涂了,只要有这个恶女人在我们手上,来再多辽兵也不用怕。”

“你怎么不明呢,快上马。”姬宁龙从冷如雪手里把吕不古拉到自己身边,“这次来了这么多人,他们是势在必得。就算吕不古在我们手上,到最后,他们也可以把我们全杀了。然后上报说吕不古是被我们杀的,他们不但不被受罚,还会被封赏。你们先走了,我或许还能杀出去,要是你们都在这里我们一个也走不了,快走。”

冷如雪拿不定注意,望着云玉瑶。此刻云玉瑶也听出了利害,对冷如雪点了点头。

辽兵越来越近,冷如雪和云玉瑶驾着白马走了十多步,突然又听了下来,姬宁龙着急了,大声吼道:“你们不走还等什么,快走啊!”

冷如雪回头对姬宁龙喊道:“宁龙哥哥,你如果没有追上我们就到开封府去找魏王符大人!一定要记住了,开封府魏王符大人!”说完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符彦卿?”姬宁龙猛然想起在冷如雪包袱里看到的那封信,还没来得及问就匆匆分别了。不过此刻来不及多想,姬宁龙拾起倒在萧易身旁的凤嘴刀,然后跟吕不古一块坐“黑风”等待顷刻即至的大批辽兵。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萧易平时根本就不敢挂在嘴边,他怎么可能告诉你?”吕不古对姬宁龙很有好感,说话的声音也娇媚了许多,萧易的尸体就在一丈开外,她丝毫没有半点感觉。

“你别废话。你要是多说一个字,我就扒光你的衣服,让这么多人都来看。”姬宁龙心里很清楚,如果说杀了她,吕不古肯定不相信,但是吕不古要面子,要让她在无数辽兵面前一丝不挂,那很快就会成为全辽国甚至全天下的笑柄。

这招果然管用,吕不古只嘟囔句:“你真坏。”连忙就闭上嘴,辽兵已经近在咫尺,她真怕姬宁龙盛怒之下把她脱得精光。更何况,自己今天出来得匆忙,穿的是在家中行走的宽大唐服,身上一共也没几件衣衫。

很快大队辽兵就冲了过来,但这些辽兵战斗显然跟皇家卫队不是一个档次。姬宁龙一骑立在这里,来了数倍于刚才卫队的辽兵,竟然齐刷刷全都立在姬宁龙身前对阵,没有一人一骑去截断姬宁龙退路。

为首的人姬宁龙一眼就认出了,就是昨天穿着滑稽的虬髯大汉,幽州留守萧思温。不过此刻穿的是一身戎装,倒很配他那脸虬髯。

萧思温看了眼死在地上的萧易,面无表情。然后仔细看了看就姬宁龙一人劫持着吕不古,这才想起对身边的将领说道:“你带人去追,一点要把小姐找回来。”

得令的辽将仗着人多,招呼了手下,径直从姬宁龙旁边经过。姬宁龙一手拿着凤嘴刀,对着进入攻击范围的辽将就劈了下去,辽将立时送命。后面的辽兵突见头领被杀,又怕打到吕不古,不敢攻击姬宁龙,全都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回头望了望萧思温,等待新的命令。

没等萧思温说话,姬宁龙就对着眼前的辽兵大声喊道:“全都不许动,谁要是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们的公主。你们的皇帝就在不远的地方,他要是知道自己姐姐因为你们的无知而被杀,你们想想自己的下场。或者我把你们的公主放回去,谁上前一步,就是要她死,你想想她回去能放了你们吗?”

姬宁龙本想吓唬下辽兵,早已做好了厮杀的准备,没想到还真凑效。萧思温把手挥了挥,出列的辽兵全都退了回去。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偷我女儿,劫我妻子。萧某到底与阁下有何过节?”萧思温似乎也不着急,说话慢条斯理。

“你还记得姬元亨、冷枫吗?我就是姬元亨的儿子,冷枫的传人。”见到萧思温,姬宁龙反而舒了一口气,他有太多秘密握在自己手上了。如果他带的是少数心腹,这可能不管用,但他带来的是近五百人的大队辽兵。

萧思温一听到姬元亨、冷枫的名字脸色大变,颤声说道:“你是姬元亨的儿子?冷枫呢?”

四年前,萧思温为了帮助耶律璟当上皇帝,自己好做国舅,特意找来姬元亨和冷枫反辽人士,告知他们祥古山的布兵状况,让他们得以轻松得手。一旦得手,即刻引来大批辽兵,企图杀了二人灭口,神不知鬼不觉。哪知当时就杀了个姬元亨,跑了个冷枫。一直害怕冷枫来寻仇,所以重金悬赏通缉。不过此时他还不知道冷枫已死的消息。

姬宁龙没有理会他,而是不住地在想脱身之计。这里虽然开阔,但是向南走只有一条路,自己若是也顺着这条路跑,势必给南下的云玉瑶和冷如雪引来追兵。可是眼前只有这一条路,到底该如何是好?

“得拖时间,让她们跑远。”姬宁龙暗道。想不到逃生之计,只能为云玉瑶她们争取足够的时间。

“萧大人,我有一事不明。你不是去接驾了吗?还在五十里之外,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姬宁龙想起昨天仆人说的话,就跟萧思温东拉西扯。

萧思温听到冷枫的名字,以为冷枫前来寻仇,还在愕然中,听到姬宁龙的问话,想也没想,脱口就出来了:“圣上多饮了几杯,耽误了行程,明日才进幽州。”刚一说完就明白过来了,心里大骂自己:我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吕不古坐在姬宁龙身前,把萧思温的窘相看得一清二楚。想起平日自以为精明的萧思温,竟然被姬宁龙几句话问糊涂了,不禁哑然失笑。但又怕姬宁龙脱她衣服,不敢出声。

前排的辽兵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闹明白。留守大人跟劫匪聊天,公主被劫匪抓住了怎么还在笑?我们跟留守大人来这里干什么来了?是来救公主还是来看戏?本来一个个紧张来这里拼命的辽兵,全都松弛了下来看戏了。

姬宁龙觉出辽兵士气出现变化,决定继续跟萧思温胡扯下去。他把手从吕不古脖子上移到吕不古的手上,握住,让辽兵觉得自己并不是急切要杀害吕不古。然后冲着萧思温喊道:“萧大人,公主说饿了,你能让人送点吃的来吗?饿坏了公主,你不心疼,别人也会心疼的。”

姬宁龙本来的意思是说在场的五百多辽兵会心疼他们的公主,可吕不古却以为姬宁龙说的“别人”就是他自己。她心里暗暗得意:哼,刚才你那小情人在的时候对我那么凶。现在她走了,就开始动手动脚了。你在厉害,终究也是个男人。不过倒是挺会心疼人的。

想到这里吕不古或许是真觉得有些饿了,就对着萧思温喊道:“快一点,我真的饿了。”

“别说话,你再说一个字,我就从这里撕下去。”姬宁龙在吕不古旁边耳语,手握住了她胸前的衣衫。

吕不古觉得自己心里有底,也不怕姬宁龙威胁,歪着身子往回看着姬宁龙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跟我回幽州,我就跟他们说燕燕是那两个女贼偷走的,劫持我的也是她们,是你把我救回来的。我让人不去追她们,燕燕就送给她们。你比萧易那没用的东西强上百倍,我们一定能生出比燕燕还机灵的孩子来。”

姬宁龙万万没想到吕不古这时候竟然提出这样无耻的条件,顿时有些愤怒,但又不便让辽兵看出来,强忍着怒火说道:“够了,你再说一个字,我立刻就给你扒光。”

吕不古却笑道:“你就那么喜欢扒我衣服吗?你跟我回去,你想怎么扒都可以。”

姬宁龙知道吕不古已经无可救药了,也不去搭理她。不过吕不古的话倒给姬宁龙提了个醒,心里快速酝酿着脱身之计。

辽兵看到公主竟然跟劫匪有说有笑,心里纳闷,但谁又敢开口让公主作出解释了。看戏就看戏吧,毕竟公主的美貌是让任何男人都垂涎欲滴的,平时有多少人能见到公主,这个时候不看白不看。辽兵全都做起了观众。

“萧大人,我们来谈个条件如何?”姬宁龙计上心来,大声叫喊,让辽兵都能听见。

萧思温正在询问谁带了干粮,可这里离幽州城不过二十里,谁都没带干粮出来,都想着很快就能回去,甚至连一口水都没人带。萧思温正在发愁,听到姬宁龙喊他,就回道:“只要你放了公主,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

姬宁龙笑道:“萧大人对公主真好啊,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萧大人真的肯为了公主什么条件都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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