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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邈云息

这天是周末。临近放学,很多外地的学生早已提着大包小件,急不可耐的拥堵在了校门口。

Y中作为有档次的封闭式高中,周围的护栏也设置的极其高,再加上锋利的玻璃屏障。所以并没有学生敢于当翻墙逃学的第一人。

胡杭挎上两个背包,带着寒落凝二人不慌不忙地来到校园里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从铁架楼梯往上,是一间废旧的打印店,门前的招牌已经开始腐朽脱落。

咔啦!

确认周围没有情况,胡杭掏出钥匙悄悄打开屋门。招呼两人入内后随即麻利地关上。

"这家打印店的大门以前和学校是相连的,自从废弃之后,就成了我和小凝的秘密通道。"胡杭笑着解释道,拍拍灰尘,掏出另一把钥匙插入闸门的锁孔中。

门外是一条狭窄的弄堂,陌影跟她俩绕了好半天,总算来到了回家的正轨上。走了半晌,一男两女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微妙和沉闷。

"你们是为了逃学特意配的钥匙么?"陌影首先打破了僵持。

胡杭尴尬的抚了抚头发,笑着说:"这两把钥匙,原本是一个学长想约我出去时准备的,但没多久他毕业,辗转几次就到了我手上。"

"对了。"胡杭摘下背上的其中一个包交给陌影,又掏出一把钥匙递到他手上,"我也不可能每天都陪小凝回家。以后你们同路,保管这件事就拜托你喽!"

一直沉默的寒落凝见状赶紧夺过钥匙,重新塞回胡杭手中,"我把家里备用的给他就行了。这钥匙你拿着,随时可以到我家玩。"

"嗯,好吧……"

陌影收起背包,有些欲言又止地望着互相推让的两人。

胡杭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对寒落凝点点头,凑近陌影满脸神秘地轻声道来,"陌影,有些事还是告诉你的好,你也别太害怕。之所以我帮小凝拿东西,而且来拜托你。不是她懒,而是因为,她得了一种怪病。"

陌影认真的听着。

"除却衣物,还有那些佩戴的挂饰。只要不是直接接触身体的,口袋、甚至就在背上的书包里,东西都会离奇地消失。所以随身物品一直以来她都是交由别人保管。"

"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其中的缘由吗?"

陌影看了一眼满脸阴沉的寒落凝,觉得不可思议。

"当初小凝就去过不少医院,又试了很多办法。我不信邪,也好几次进行实验,甚至都用上了监视设备。但那些东西,愣是从我们眼皮底下,没有任何征兆地消失无踪了!"

"是这样啊。"陌影用食指摸了摸下巴。本以为自己的疑虑就要揭开,可得知真相后反而令他更加困惑,也更加有了兴致。此时的寒落凝就像一只受伤的刺猬,多年的折磨,给她留下了不小的负担吧。

一路说着,陌影他们已来到寒落凝家的楼下。胡杭上楼陪两人坐了一会,放下自己的背包,起身道别:"时候不早,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告别胡杭,陌影满眼惊奇地翻看起她留下的作业本。"不愧是班长,双休的任务居然都完成了。"

"那有什么,我家杭总本事可大了去了。"寒落凝抽出一本,满满的得意之色。

提起笔,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俏脸一黑,杏眸瞪得浑圆,全身散发着逼人杀气。

陌影不解地向寒落凝瞧去。

看着陌影似乎大气也不敢出的模样,寒落凝心下大为舒畅,怒吼一声道,"昨天晚上,不知是哪个货色在厕所外面偷看姑奶奶洗澡?"

卫生间,偷看。

陌影微愕了一下,不禁回想起了自己的梦境,难道……这一切不是幻觉?!

"啊?啊!不知道,昨晚我一直在房里睡觉啊。"陌影连连辩解。

"睡到了个好去处嘛,有贼心没贼胆,看来门板撞的你还不够痛快。别跟我客气,来。老娘帮你醒醒脑,看什么时候能记起来!"

我昨天……偷看她洗澡了?……陌影揉起自己隐隐作痛的脑门,欲哭无泪地想。当真是水土不服啊,刚睡了一夜,就染上了梦游的毛病!

当时他一心以为是做梦,尽管很真实,却没往别的方面想。

躲过寒落凝甩出的铅笔袋,陌影往客厅一阵小跑。寒落凝顺手抄起扫把,慢慢地欺身过来。

"嘿……如果我说能有办法能治好你呢。"陌影突然止住脚步,转过身一脸狡黠地道。

寒落凝凶恶的表情停滞了一会,随即更加大力地抡起扫把挥了过去,"就凭你?别逗了。还是乖乖领赏吧!"

"相信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种出格的事了。"陌影突然一晃出现在她的背后,用极其诚恳的语气说道。

"别以为我爸妈不在家,你就可以乱来!"寒落凝往后急退几步,出于本能地将扫把举在身前,一副你敢过来就同归于尽的表情。

其实从陌影帮助胡杭和他今天的表现看下来,寒落凝已经不大生气了。现在听到这话,便缓缓把扫帚放下。

"就让我们来见证奇迹。"陌影随手抓起桌上的一只苹果,丢在寒落凝近前,"塞进你的衣兜里,看看会有什么异动。"

"我说了没用,大医院都查不出原因,你还整这些花头经。"寒落凝根本不抱希望,收起扫把就想走开。

陌影一手揽住寒落凝的肩膀,把苹果强塞进她的衣袋里。接着顺势将她按倒,信誓旦旦地道:"那些医生不行,不代表我就不行,试试又何妨?"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寒落凝老脸一红,一把推开面前的陌影,不耐烦地嘟囔着。而陌影干脆整个人陷进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说是帮我找原因,你小子倒先睡着了!"寒落凝娇嗔一声。脚底一扬,人字拖带着劲风直冲陌影面门砸去。

"好像有动静。"

陌影猛地睁开眼,拍掉拖鞋伸手朝她的袋里探去。

苹果……不见了!

"寒落凝,刚才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连个p都没有。怎么,你说的结果呢?"

奇怪。

陌影没有答话,挠挠后脑勺,以一个舒服的姿势仰卧在沙发上。他仔细回忆起之前的经过。方才,他将能力施加到苹果上,放入寒落凝的袋中。

可没过多久,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陌影和苹果的联系强行中断。而寒落凝的身体也成了一块巨大的同性磁铁,将陌影的能力完全排斥了出来!

这之后,苹果就消失了。

莫非这寒落凝,也拥有特异功能不成?陌影想着,不对。

若是如此,身体会产生剧烈反应,自己不可能一点儿不知道。但看她的样子的确并不知情。

唉,也是因为我实力不足,等提升到一定层次,说不准就能摸索出原因了。陌影这样想着,也就释怀了。

"到底什么情况?"寒落凝向刚回过神来的陌影询问道。

"我已经有点头绪了,交给我,应该很快就能解决。"

寒落凝闻言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只是一脸不屑地道,"嘁,牛b吹的跟真的似的!不行就不行,就算男人不能说不行,但在我眼里你又不是男人。"

她假装抠着鼻孔,冲陌影做了个阉割的手势,起身走进厨房。

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陌影微微一笑,缓缓回拢体外的气流,任由它们在身体里肆意窜动。

当初突发异变,他承受的痛苦不大,能力也算不得太强。无非可以随意操纵这如云似水的流体往外飘逸而已。

现在虽然开发出了一些功能,这股流体,在自己体内不过只有两个巴掌的大小。陌影因此给它取了个复古的名号:邈云息!

一阵沉寂后。陌影口袋里的三星开始振动起来。

"喂,是陌少吧。我这里出了一些状况,您方便来下吗?"刚按下接听键,张圆急促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我知道了,好。"陌影挂掉电话,眉头微锁。张圆平时做事都是踏实稳重,这回如此焦虑,会是出了什么差错?

他连忙往门外走去。

到Y市这些日子,他完全就当作度假,只顾着玩乐放松了。下属有麻烦,他自然要帮忙处理,自己负有视察的重大职责。

嗖!

陌影刚握住门把手,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猛地悬在了离他半米的空中,上面还滴下不知名的红色液体。

"怎么,你要出门?"

寒落凝站在一旁,手掌不停的摩挲着刀把,目露阴狠地道。

陌影忙不迭地点头,心中暗自好笑。

没找到原因,也不用提把刀出来吧?你以为区区菜刀就能伤害到我?

"我事先警告你一声,以后吃饭咱们各管各的。你到哪里吃我管不着,反正,不能是我家。"寒落凝一副没得商量的神色,见陌影被自己唬的一愣一愣,立马得意地嚎叫一声,菜刀一甩,转身跑回厨房。

呃……都说女人似水,可眼前这个,明明就是几千度的沸水。陌影无奈,转身飞快的下楼。

现在是夏季,天色没有很快黯淡下来。大街上人群、车流熙来攘往,霓虹非凡,整座城市早已浸没在一片灯火阑珊之中了。

在全国立于经济高度发展的领军地位,Y市,作为最繁荣的城市之一。临近七点,不少公司的办公楼仍是灯光通透,人影绰绰。竞争如此大,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上位。

但并不代表,大街上就没有如潮水般的名门望族。

经济思想的开放,使得Y市的孩子过早就接触,明白了权力财富这类东西。很多家世不算太好的学生,在Y市风气和现状的耳濡目染下,已然对那些权贵有了或多或少的畏惧或攀附的心理。

除总部外,张圆的这个分点,也算是本国凌绝会里最具势头的分点了。它坐落在一处极不起眼的郊区巷道中心,却异常得如火如荼。

各方聚来年轻美好的男女,在每个激情澎湃的夜晚,这里俨然自成了一片不眠之都。

当然,分点对入内的人也是有限制的,行事都十分严谨。虽然夜总会在国内属于合法单位,但很多人都清楚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况且凌绝,是不会单以一项来运作的,光这小小的夜总会,就不知道掺杂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交易链。

陌影打的行了一会,很快便来到这家大型的娱乐会所外围。从低处,只能望见一座层层矮楼中拔起的,晶亮剔透的大厦,在夜色映衬下如忽隐忽现的星辰。

走到近前,夜晚的凌绝大楼就显得更加亮丽动人。

蓝色的内置电梯加上四周环绕的设计凸显了完美无瑕的设计质感,细高的灯柱清新自然。光是站在门口,整栋大楼就给人以一种美的视觉享受与震撼。

"毛小子!打哪来滚回那儿去!"把守的两个保安模样的人,见走来的是个身穿校服的学生,厉声喝住了他。

"放心,我来……"

陌影顿了一顿,眼睛一眯,脱下校服耷拉在肩上。"只是找你们老板——张圆。"

听陌影直接报上张圆的大名,两人仅仅停顿了几秒,随即更加轻蔑。

"我们老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来这里的有钱学生并不少见,可不上课还穿着校服,尤其是里面一件不超过两百块的地摊货,两人的火气更大了起来。一张口就找老板,他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这种傻不拉唧的家伙,绝对要进去滋事的!

又或者,是警察的卧底?

正因为多了些不知死活的手下,张圆才难以进一步扩充势力啊。陌影轻轻摇了摇头,若不是自己人,地上早就多出两具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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