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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彼方之河

夜色中,谷雨抱着芷,和无言萱一同,朝着西南方向,一步一步地走着。

“我说谷雨,你知道「彼方」的故事吗。”萱突然问了一句有点奇怪的话。

“彼方?不过是我们一直生活的地方而已。还能有什么故事。”谷雨略带茫然地看着身旁的萱。

“常世与异界的交界之地,本身就是一个从来不会缺少神秘故事素材的地方。”

“据彼方的神秘古籍「先知导书」记载,在这片被称作遥之彼方的土地上,曾经发生过无数或大或小的战争。人类与其他所谓“异族”的冲突,延续了几千年之久。最终,处于劣势的人类,却奇迹般地抵御住了强大敌人的进攻,存活了下来。”

“其实,都是那条「宏伟之河」的功劳吧。”谷雨似乎毫不在意地答道,“没有那条河,人类这个弱小的种族也不可能延续到现在。”

“是,你说的没错。的确,因为那条河的天然屏障,人类才得以在彼方东侧的一角勉强占得自己的一席之地,在夹缝中生存了下来。但是,你是否知道,那条河,其实是凭借魔法之力生成的呢。”

萱停下了脚步,往西北方向望去。那里,横跨着一条气势磅礴的河流——「宏伟之河」,虽然现在是夜晚,能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但是,用心感受,仿佛能听到,那激扬的声调,谱写出的大河之歌。

“魔法生成的......萱,你不要开玩笑......”谷雨更迷惑了。

“不过也不能怪你,木头雨。”萱继续说道,“毕竟,一个生长在古拉国的孩子,对魔法毫无了解,也无可厚非。说来好笑,当古拉人竭力排斥被他们称作“巫术”的魔法之时,他们绝对不会想到,这条静静流淌了几百年的守护之河,居然是魔法的产物吧。”

“说是魔法生成的,其实还不够准确。用术语来说,应该是炼成。”萱意味深长地看了谷雨一眼。

“无言萱......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谷雨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面前的这个女孩,绝对不只是“无言氏三代剑主”的身份这么简单。“无论如何,这都不应该是一个剑士所应该知道的东西吧。”

“啊呀,看来木头雨和那些古拉国的保守派的思想,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呢。”萱嘲讽地说着。

“故事,还没有说完。在「宏伟之河」出现之前,彼方大陆的东西两边之间可以说是一马平川。穷凶极恶的妖怪们像发了疯一般地入侵人类的定居地,人们在恐惧与绝望之中逃亡,最终逃到了彼方的边缘——东南边的一块角落。”

“当时毫无办法的人们,只能于绝望之中祈求神明的帮助。在战争前夕的最后一个夜晚,众人按古书遗言,列阵祭祀,灯火通明。突然,一道电光闪过,击中中央的祭坛。令人惊奇的是,在祭坛的内壁上,居然出现了一串神秘的文字,也就是传说之中的神谕之书。简短的几行文字之中,赫然刻着四个人的名字:「无心剑士」秋叶,「大魔导师」乙早,「晓之明镜」莫离,「百步穿杨」清弦。”

“尽是些光怪陆离之谈。”谷雨打断道。

萱没有理会,继续说道:“领袖当即下令,找出被上天选中的这四人。可是寻了半天,众人之中也没有找到。无奈,众人只好散去。”

“第二天一早,不计其数的妖怪,嘶吼着,蔓延着,包围了最后的幸存者。然而,正当人们开始惊慌失措的时候,四道光芒降临与人群之中。”

“接下来的事情,其实也不用我讲了。这四个“天选之子”,在最紧要的关头挺身而出,保护了人类最后的希望。最后,魔法师乙早,借助其他三人共同的力量,在彼方的东西交界之处,创建了一个极其庞大的魔法炼成阵。乙早以银河天象为蓝本,在地面上复制了银河的布局,并且以河水和小洲再现了银河以及其中主要的星座。由于炼成的这条「宏伟之河」,与天象遥相呼应,几百年来从未断流,因此成为了妖怪们几乎永远无法逾越的屏障,东边的人类,才得以安居至此。”

“在随后的几百年里,人类建立起了自己的国家,经过演变发展,最终成为现在的北方之国古拉和南方之国冬青二国。当然,比起完全排斥魔法的古拉国,冬青国则要更加开放。那里的居民,既有普通的百姓,也有不受隔壁欢迎的的可怜的魔法师们。冬青国没有国王,居民之间也是和平相处,平时的治安和抵御外敌的工作完全由一支冷兵器和魔法师混编的卫队完成。当然说实在的,冬青国本来也就没什么外敌。作为唯一与之抗衡的古拉国,在对阵拥有魔法势力的冬青国时,古拉国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所以虽然古拉人厌恶魔法,也只能对自家旁边这个自由国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古拉国关于「彼方的花」的传说,又是什么呢。”谷雨问道。

“在古拉人的记载里,确实存在「彼方的花」。相传危机过后,神明将天域之花,也就是彼方之花的种子,赐予了古拉先民,自此,古拉人便世代以花作为本族的信仰图腾。人们都说,当花儿再次绽放之时,目睹她的人,将会得到永恒的幸福。但在「先知导书」里面,却好像没有关于此花的记载。”

“没有?”谷雨更纳闷了。

“当然「先知导书」本身的可信度,我也不太清楚。当时,这本古籍协同王后的托付信一起送到父亲手中,我也只是听父亲说过书中的一部分而已,也从来没有真正看过。或许,是父亲他不愿意告诉我吧。”

“不可信。”谷雨慢吞吞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好吧,我就知道,跟你这木头也是白讲。”萱吐槽了一句,继续说道,“不扯那些有的没的了,抓紧时间赶路吧。看,前面就是冬青国。”

听了萱的故事,谷雨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不管怎样,自己已经远离古拉国,即将来到冬青——这个对自己来说完全陌生的国度了。

“或许,到了冬青,有些谜底,自然就揭晓了吧。”谷雨这样想着。

旭日再次从东方升起,温暖的黄色,洒在已经薄了些许的雪地上。光束,照向遥远的「宏伟之河」,照向河边的那个南方小国。

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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