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于永除了收集资料上见过各种定时炸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根本是没有半点拆除经验的。
他之所以敢留下来,并不只是不想这绝美女子,就在他面前香消玉殒,而是铁越成的话,这炸弹的起爆该是电脉冲,启发了他。加上他深信体内的内功,一定可以帮到他,才会不顾生死,决断的留下来。
但是却在蹲下身那一刻,本能的仍然手心冒汗了。
“嘀!嘀!嘀!”
定时炸弹毫无任何变化的,仍在规律的一秒一秒的减少着表上显示的时间。上面所显示的余额时间,在于永的紧张下,仿佛是瞬间便减少了一大截,只余3分零7秒。
于永知道紧张,慌乱在这种情况下,不但帮不到他,只会害死这女子之余,连他一同变得粉碎。
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调节稳定情绪。
虽然于永没见过定时炸弹,更没有半点拆除定时炸弹的经验,但是收集过那么多知识,了解的东西也不是白给的。定时炸弹想要定时爆炸,在最后一刻,一定要通过一个方法引爆,或者是最原始的火,或者是光,或者是电流,在最后一刻,引爆zha药,产生爆炸。
而定时,只不过是把这个引爆那刹那的过程,放缓,或者固定在某一刻。
于永要是不知道这定时炸弹,最后用来引爆的是什么,那他将连一成的拆弹把握也没有,现在却清楚了是电流脉冲的情况下,让他最后一刻,有了一试,用生命去赌的一成把握。
冷静下来的他,很快的想到,这个炸弹,接触zha药的部份,该有一条电线通入进去,把最后一刻的电流送进去引爆炸弹,而定时炸弹,不过是电流的开关。
要是把那根送到炸弹处的电线剪断,让那个电流,永远送不到炸弹处,就该可以拆除掉这定时炸弹。
铁越成没有把握,是因为那样最关健的引线,甚至是电池部份,都固化在炸弹的封壳内,任何有触动封壳的行为,都可以不经定时装置的启动,经另外一个回路,就在固化的炸弹内,产生引爆。
简单的来说,这个定时炸弹,最关健的炸弹本身的密封封壳内,就该已经包括了高能zha药部份,电池部份,电流脉冲激发部份,而定时装置,是在炸弹的封壳之外的设置。
于永理清了脑海内的思路,轻轻的把手放在了定时炸弹的炸弹封壳上,以掌心劳宫穴,覆盖住炸弹封壳,轻轻的闭上眼睛。
他没有别的退路,只有赌一把,赌一把他这忽如其来,意外所获的丹田内劲,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神奇,是不是能被他以意念完全操控!
内力在武侠小说中,通常被描写得神乎其神,功力高的,可以借物传功,把手放在木桌上,就可以控制真气在木桌上游走,控制桌上骰盅内的骰子,甚至有如用眼睛般,清楚看得见骰子的点数,神奇至不可思议。
于永对这样的描写,从来都是一笑了之,根本不信,因为他十年的坚持,却连气感都没有,再不去信这世上有内功,更何况是这么神奇的内功。
他现在,却不得不把生命放在内功,有没有这么神奇的赌博上,用生命来验证!
女子紧咬着下唇,几乎都咬出血,拼命压抑着想要大呼狂叫的想法,心跳同样的出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咚咚咚”跳得象打鼓一般,她自己都听得见。
于永根本就没有系统的练过什么内功心法,这团体内的内功火焰更是在他本人完全有若莫明其妙的情况下所获得,根本就不听他的指挥,仍是在丹田处,自顾自的犹如一团火焰般旋转着腾腾燃烧。
没有半点按他所想的分出一条支线,沿着身上的经脉,通过手臂,走到掌中,然后再投入到炸弹体内,探知清楚炸弹的情况,扭断炸弹内封存的电脉冲引线!
“啊!”听着定时的嘀嘀声,伴随着女子越来越重的心跳声,于永心中忍不住的暴急狂喝道:“为什么,不听话,死东西,听话啊,难道真要我死在这里!”
那定时炸弹的嘀嘀声,有如化作了死神的脚步声,一步步走来靠近,声音越来越响,敲打着于永的耳鼓,剌激着他全身的血,一下子猛的又沸腾般,不受他控制的烧了起来,冲往到全身各处。
于永猛的一震,感觉到体内的火焰,在他绝望与希望的煎熬下,似被投入了某种助燃的原料,“嘭”的在意识之海中化作充塞天地的无匹火球,更分出一条火烧,上冲檀中穴,顺着经脉,走到了劳宫穴,钻入到炸弹之内。
他脑海中神奇的浮现出炸弹的内构图。
果然如他所想的,这炸弹本身内,就另有回路,任何想拆除的行动,都会触发这炸弹本身内密封的回路,引爆炸弹。
“呀!”
于永牙齿紧咬,心底却暴喝一声,体内的内功火焰被他情绪感染般,全数顺着手臂,通入到炸弹封壳之内,围绕着那真正能引爆高能zha药的电引线猛烧起来。
就在他都快承受不住那种紧张剌激,感觉到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时,“啪”的一声,在他心田响起了这么轻轻一声,在他的感应中,那电引线,被他的内力所化的心念之火,烧融断掉了。
于永猛的张大眼睛。
“嘀——”
随着最后一声长鸣,定时炸弹上显示的时间,全部显示为零!
车上顿时在那刹那,寂静得再没有半点声音,于永和那女子的眼睛,同时瞪大到极限,连心跳在那刹那都完全停顿!
没有爆炸,定时炸弹没有爆炸,仍是安祥的显示着零!
绝色女子嘤咛的哼了一声,精神完全放松下来,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下来,就那么昏迷了过去,趴在了过道的血泊中。
于永比她好不了多少,过了不知多久,他才从炸弹时间变为零中的紧张剌激中回复意识,只觉得全身经脉肌肉都不受控制的一跳跳的,还带着酥麻。这一刻他的感觉,就象在校园运动会上,跑完了三万米长跑一样,全身完全脱力虚脱一样。
他全身汗湿得就象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他扔掉左手握着的电离高爆枪,双手后撑着,大力呼吸着空气。
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这种生死一线间的剌激,让他只觉得,每一口呼吸都是赚来的,每一次呼吸都是上天的恩赐。过了也不知多久,他才渐渐觉得体力完全恢复,打量这餐车,才发觉不知何时,除了他和这昏迷在他脚迷的女子外,再没有半个其他的活人。
于永站起身来,再看了眼昏迷的女子,想到铁越成和许冬明两人情况不知怎么样了,连忙勉强提了点气力,慢慢站起身来,朝着从车尾朝车头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气力渐渐恢复,速度渐渐加快,饶是他心理素质过人,在出餐车时那节卧室车厢见到地下的一团根本再看不清原来模样的一团烂肉,仍是忍不住有点胃部反刍。
“奇怪,这一路上,真的再没见到一个活人,难道我所见到的那五个恐怖份子,就是最后的五个?他们这么突然袭击这趟火车,就是为了随便杀几个人,制造一起耸人听闻的恐怖事件?可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呢?”
于永一路上,一直走回到自己所在的那节车厢,才看到一个活人,就是那还昏迷着被他扶着趟到座位上的脸色苍白少女——铁越成的妹妹。
于永刚走到应是铁越成妹妹的苍白少女身边,脚步声忽的在这节车厢的前后两处门响起,他一惊下,一个翻滚躲入到苍白少女所在的坐椅间的过道对面坐位椅子下。
他很快便明白是自己虚惊一场,听出了来人是铁越成和许冬明。
他从所躲入处的椅子站了起来,与两人对望一眼,三人相对一笑,充盈着还能同时活下来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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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永背起背包,一个人跳下火车,再回头看了一眼这停在山间河流处的火车,顺着车头方向,认定内海市所在,顺着铁轨,朝前跑了起来。
与铁越成和许冬明简短的闲聊后,于永没有和他们一起,等待可能后续来的警察,而是独自一人,背上自己的背包,跳下了火车。
他不是不想和他们一起,而是怕惹上众多麻烦,最后警察扣留住问话,然后内部系统联络下,一下子便让干爹陈广宏掌握到他的行踪,又将他接回成川市。
若在踏上这趟列车之前,于永仍是忐忑不安,心虚不定,但到他从列车上跳下来时,一切全都不同了。
他,于永,已经完全脱变成了另一个人,信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