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年年底,我顺利毕业,也许大学生就是这样,从你离开校门走向社会,你的所有校园情节全部就此打住,老死不相往来。
毕业之际我有点迷茫,而殃昧则劝我:“这大学生每年都毕业那么多人,凭借你的人品我估计也没有好工作等着你,干脆来北京做个编辑得了,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再说了,你也可以继续做你的作家啊,别装了,是时候展现你的文笔了。”
我在心里暗暗说服自己,我只是一个业余的。
业余的作家,业余的编辑。
于是,我丫的去了一家科技公司做了业务员……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从山东毕业“学成”归来,为了抛去头上无工作,无收入的帽子,不得不舍弃半吊子作家的头衔,干点正事。
我来了沈阳。
沈阳,我并不觉得陌生,相反,我觉得我早就应该来这里,三年前就应该,当我下了火车望着喧闹的广场,我就知道,我会属于这个城市,但这个城市,从三年前我放弃它开始,就并不属于我。
如果认识我的人,知道紫色的枫叶的人,关注他微博的人,知道他是一个矫情的人,知道他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的人,知道他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都会知晓,之所以有这本书,纯属手痒,跟稿费无关。(因为他几乎没赚多少稿费。)
在德州的夜晚,黄菲和我说:“我是来济南的,觉得你再德州上来,我觉得我应该来看看你。”
我皱皱眉头没有说话,但是内心风起云涌,我明白“应该”这两个字太刺耳,我百分之百肯定是她故意那么说的。
“如果三年前的高考,我没有将我们分开,如果我们的场景换做沈阳,那么结果呢?”
黄菲笑笑,仿佛不在意般:“结果谁能知道呢?只是过程会不一样吧。”
那天黄菲回了宾馆之后我独自留在网吧冥想,没有回学校,我冥想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直到天亮了之后我感觉脸颊一片冰凉,用手一摸,全是眼泪。
我并不觉得后悔,可内心的酸楚却为何如此强烈?
我回到学校,上交了毕业论文,那教授级别的导师带着老花镜看着我:“我说陈曦同学,你是汽车专业的,我建议你还是多写和你的技术贴边的,这里面的内容个人主义太多了,你看呢?”
我头晕晕的:“就这样吧,我都熬了一夜才写出来了,多辛苦。”
教授望了望我血红的双眼,显然不太相信我是在寝室熬了一夜,的确,我是在网吧熬了一夜。
回到萧何庄,去接黄菲,结果黄菲和陈丹丹这两个姑娘居然睡到了九点钟,等他们出来之后,带着他们吃了一顿早餐之后,送他们到火车站。
那个时候,德州的火车站就连小偷都懒得去,因为实在是太过于萧条了,结果只买到下午票的黄菲和陈丹丹,只能等下午的车。
说实在的,我很累,也有点心不在焉,我红色的皮夹克上都满是烟灰,我有点记不清昨天晚上我究竟做了什么。
可是,我依旧舍不得,我们说笑间,时间仿佛从那一刻变的和以前不一样,我无言以对的是,这时间仿佛跟我过不去。
在火车检票的那一刻,我将手里的背包交给黄菲,说:“在车上别睡觉,等到了地方在睡吧,我觉得你还是别去天津了,先到济南之后飞回沈阳不好吗?”
黄菲仿佛知道我接下里会说什么,笑道:“行了,我知道了,不过到天津去见一个朋友,之后要回绥中一趟,反正快毕业了,旷课就旷课吧。”
我苦涩的笑了笑,点点头,有点木讷。
她想说什么,咬咬嘴唇最后还是挥挥手,我想做什么,却从那一刻觉得我和她如此遥远,遥远的我望尘莫及。
火车开动之后我忘记是怎么回到了学校,我坐在景观河的岸边,香烟从我手里一根根的滑落,我有点苦恼。
突然手机里来了信息,是黄菲的,文字简洁:“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还有,我好像欠你一个拥抱!”
我猛地吸了一口香烟,那火辣辣的气味从我的喉咙直下,我有点喘不过气,张大了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瞬间的流了下来……
我手指深深的扎进头发里,身体忍不住的抽搐。
黄菲啊,我是如此的了解你,甚至于,没有人比我更懂你,从你我转身的那一刻,已经注定了我们无法再在一起,这就是命。
我无法接受,当我的第一书被某编辑劈头盖脸的说没有一家公司愿意签约我的时候我就不信命,我拼命的学习努力,而如今我被业内人士看好之后我却发现这些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我开始想起以前的过往,我没有想起我数以百计的作品,也没有想起我下个月会有多少的稿费,而是你,黄菲,如果我承认没有忘记你,那会不会很窝囊,我谢谢你的委婉,没有说一句我不要脸。
如果每个人都会有错,那么我觉得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会坦然面对自己的过错,至少,我们都可以给自己一个原谅的机会,不是吗?以前的我不承认自己有错,那么现在,如果我说我错了,错的一塌糊涂,你是不是也可以给我一个原谅的机会呢?
也许不会,也许会了。
也许会吧?
我不知道我何时冷静下来,策划了这一本书,也许它并没有多么精彩的剧情,但所有看到这本书的人记住,我是作者,不是作家,我为自己而活,我不在乎名气和金钱,我也做不到,而你们看到的,是一个23岁青年对过去的悔过,也许你们已经或正在经历着,但对于我来说,是对于自己的一个过往的总结。
我需要这本书,它将是我漫漫人生路的新的起点,是的,我窝囊的承认我依旧是那么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是我坦诚的承认,我做给所有知道我的人们,我的朋友,读者,亲人,同学,作者。
我挖开心扉痛苦的回忆,宛如一场对自己的手术,我要将这一切,彻底的忘记,我从灵魂深处,缅怀它!
请侧耳:听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