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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拜错师门将错就错

“师兄,我要去会会这位姑娘,看她是何方来的娘娘!”蔡朗说着就要转身离去,如瀑布一般的黑发带起了一阵风。

顾宛一把抓住师弟的手腕,“慢着。”镜中的苏澈正一步步地向斗折峰爬上来。“她这不是自己上来了么?”顾宛一副看她自投罗网的模样。

蔡朗哪里顾得上身份,他心里早就被青龙龟撩拨的难耐。“我去找青轩。”

蔡朗疾步走到名佩殿门口,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才推开殿门。

顾宛见自己的师弟总算定了心神,便没再阻拦。

“把青轩找来。”蔡朗对鸣佩殿外打扫的侍童吩咐。

没多久,蔡朗的大弟子青轩便恭恭敬敬地垂立在师傅面前。同时带来了两个小徒给两位师尊端上了茶。青轩就是会办事,难怪蔡朗喜欢。

“一会儿,若是一位姑娘上山来,莫要他们拦挡!”蔡朗吩咐。

“是,师父。”尽管青轩满心好奇,是怎样的姑娘能破了师祖的结界,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问。

“她若上了斗折峰,你尽快把她领到这里!把青云他们三个一同叫来。”蔡朗恨不得亲自下山把苏澈提溜上来。

“师父?”青轩平日对师傅交代向来不多问一句。只是今日实在想不明白师父要把四大得意弟子一同喊来是什么意思。“莫非有什么事情?”青轩关切地问。

蔡朗长舒一口气,“没什么事,你去做便是。”一向自大自负,把一切不放在眼里的蔡朗今日是真乱了阵脚。

坐在雕兰木椅上的顾宛望着自乱阵脚的师弟,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随即端起茶碗缓缓闻了一闻袅袅茶香,轻押了一口春茶。

好茶!他心里羡慕师弟有个好徒弟。他赞许地望着青轩离开后,往师弟面前推了推桌上的另一杯茶水。“喝茶,你这个好徒儿我是真喜欢。”

蔡朗打趣道,“你既然喜欢,何不自己也收个徒弟?”这个师兄,竟然一个徒弟都不收,就连随身侍从也不过才寥寥几人而已,他这喜静的性子跟师父当年一样奇怪。

顾宛又轻抿了一口茶,囧的呵呵笑了两声,世人都说他喜清静,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收徒弟的原因不在自己的性子上。

坐在一侧的蔡朗见虚空铜镜中的苏澈离自己越来越近,急躁地端起了茶杯,而后又放下,“师兄,我收她为徒怎样?”

顾宛笑说“师弟想收徒?你家的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别说想做师弟的徒弟,如果没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那是连给他端茶送水儿的机会可是都没有。此刻怎的就对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丫头这么上心了。

蔡朗也笑了,他的心意在青龙龟,要想留住青龙鬼,就得先留下那个人。药王谷凭什么留住人?还不得凭着这一身的本事。

顾宛喉结上下滑动,咽下了一口清茶,看得一旁的师弟都入了迷,这个师兄美的都妖冶了,“我提醒你一句,你想收徒弟,可也得人家姑娘愿意。”

“能拜我药王谷门下是多少人的期盼!”虽说此话不假,可是蔡朗说这话竟然有些心虚,“再说,她若不是拜师,上我斗折峰来作甚?”

顾宛又笑了,用无邪又温暖的声音滑出了一句话给蔡朗“从没见师弟为谁这么急过。若她真不是来学艺的,你又当如何?”是的,这个问题不能不考虑,“总不能上前去抢了姑娘的东西吧。若她手里真的是青龙龟,你我今日看上一眼也足矣。”

快到晌午,苏澈在山下见到的“天空之城”终于真切地屹立面前。黄金宝殿熠熠生辉,在诺大宫殿间穿梭的一位位药童各自忙碌。各种草药混合的气味扑鼻而来,这是自己熟悉的味道。

苏澈将自己的乌龟藏到怀里,那只龟太怪了,她缓缓在宫殿间走着,这是什么地方?自己做梦都不敢梦到这么美好的地方。

“姑娘,我们师父有请姑娘殿上说话。”青轩上前招呼。

苏澈打量带着一身草药味道的青轩,“你是谁?你师父又是谁?你师父怎平白无故邀请我?”好像他的师父事先就知道她今天要来一样。

青轩看着面前可爱又没有心机的人,灿烂地笑着,“姑娘,这里是药王谷,我们的掌门在山下设立结界,若有人闯入我山门,我鸣佩殿中灵石旁的虚空铜镜自是会映现出闯入者的身影。”

“这么神奇!”苏澈惊呼,不过苏澈立刻平缓了惊讶的情绪,这虚空铜镜就好像现代的门卫安保屏幕,那灵石应该类似摄像头。有人出入小区,但凡摄像头照射到的地方,保安的屏幕上都能看到。

“呵呵,还可以吧,但是一旦进入我药王谷的宫殿内,灵石就看不到我们了。所以我师父特意让我在此恭候姑娘。”

“多谢你师父。”苏澈缓施一礼。

“姑娘不必客气,我是药王谷蔡朗师尊的大弟子青轩,我师父就是大名鼎鼎的圣手神医蔡朗。”他边走边跟苏澈攀谈,“姑娘平日定是很少出门,如今没听说过我药王谷的人,恐怕也只有姑娘一人。”

苏澈笑了笑,我穿越千年,怎能知道你药王谷?“见笑了,怎么你们做医药的弄这么个大殿?”眼前的大殿富丽堂皇,堪比皇宫。

青轩解释“我们药王谷的弟子个个医术了得,尽管当家掌门宋贞师祖不再出诊,就只凭顾宛,蔡朗两位师尊,这天下还没有我们治不好的病。治病救人的技艺好了,找我们出诊的病人就多了,所以在银两上自是充裕一些。”

苏澈立刻明白了,看来不论哪个年代,开医院的做药馆的都有的是钱。

苏澈与青轩二人一前一后相跟着穿行了重重宫门,终于到了鸣佩殿。殿内顾宛、蔡朗端坐宝殿之上,蔡朗的其他三位徒弟:青跃、青欣、青云则坐在大殿东侧的椅子上,等着青轩和苏澈。

苏澈踏入鸣佩殿,惊讶于宝殿之上悬挂的不是什么“明镜高悬”之类的牌匾,而是一块巨大的紫色水晶般的石头。想必,这就是那块神奇的灵石了。

“师父。”青轩看了一眼殿上的蔡朗。

顾宛和蔡朗看着入殿的姑娘,容光绝代,肌肤胜雪,好似莹玉塑成的美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灵透。

蔡朗缓缓地点了点头,手指却在衣袖里早攥的发白。“姑娘请坐。”

“恩。”苏澈见着偌大的殿堂上这些严肃的人们,不觉有些拘谨。

“敢问姑娘芳名?”蔡朗柔声问。

“苏澈。”

“此山风景姑娘以为如何?”

“郁郁葱葱,人间仙境。”

蔡朗听她这么说,心中欢喜起来,接着问“姑娘上我药王谷来所为何事?”他眼里闪着希望的光。

“恩?”苏澈抬眼望了望蔡朗,所来为何?想到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不禁悲伤涌上心头,怎么回答?难不成说生养不出孩子,被婆家撵了出来,穿越到此山?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蔡朗见姑娘摇头,眼中希冀的目光瞬间灭了一半,她摇头是什么意思?

蔡朗一心念着青龙龟,自然忽略了姑娘的表情,然而一旁沉默的顾宛却看到了那一双悲伤的眼睛,那种悲伤竟然让自己如同刚才的师弟一般乱了心神。

“姑娘家里可有何人?”蔡朗依旧不死心。

被问及这个问题,苏澈绝望的情绪重新涌入心头,浑身冷颤起。她双眸低垂,许久才抬起了头,望着陌生的大殿,望着殿上陌生的人,叹息说“家中,已无一人。”

听苏澈这样说,蔡朗心中大喜,正要问到可否愿意拜师学艺,却见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师兄陡然起身,疾步走到苏澈身边。

“你可愿意拜入我师门?学医问药,治病救人?”顾宛的声音依旧温暖,只是夹杂了些许激动。他看不得她眼中的悲戚。眼前这叫苏澈的姑娘孑然一身,是怎样的孤独悲苦,他顾宛最是明白,眼前的苏澈和三十年前的自己有何两样?

苏澈浑身一震,什么?“拜入师门?”望着面前的人,眼中满是坚定,竟然一时间委屈的眼泪出来。

顾宛面无表情,却将苏澈眼里的泪水看了个清楚明白,“你可愿意?”他再次问。

苏澈用手扶住椅子的扶手才勉强站了起来,她望着面前的男子,多么干净俊朗的男子。此刻他那双睿智善意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眼神中的怜惜像极了自己的外祖母。

“你不问我的出身?”她问他。

“不用问。”顾宛说。

“那要是我不聪明呢?”苏澈继续问。

“我只问你,你可愿意拜入我门下?学医术,治病救人?”

苏澈再也撑不住,她感谢面前人的善良,他要做自己的师父,要在这个陌生的古代给她一个名分!

苏澈猛地跪倒在顾宛的面前,“师父!”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安和恐惧,全凝聚在了这一声师父里。

“好。”顾宛回了一句,仿佛也是盼了这声师父盼了好久一般。这一生做了医者,便有一颗柔软的心,哪怕他的外表冷漠至极,“我今日收苏澈为徒,你入我门派一天便要听药王谷的吩咐,勤勉精进,不得荒废时光;行医救人,不得妄自菲薄,你可听明白?”

苏澈当下说,“遵从师父教诲。”

顾宛回身,对此刻已经惊讶至极的青轩说“青轩,你安顿好她。”

“师伯?”他的师伯住在蒙络宫,他的师父蔡朗住在蒙瑶宫,他和青跃等师弟师妹与师父住在蒙瑶宫,而师伯独居多年,不知要将苏澈安排在哪里,“苏澈和我弟妹青欣,青云同住蒙瑶宫么?”

顾宛看着自己师弟的这个得意门生,“我的徒弟,住在蒙瑶宫?”

青轩立刻领悟师伯精神,“那我让青心和青云在师伯的蒙络宫收拾出一间屋子给苏澈师妹。”

“好。”顾宛点点头,扶起苏澈,“这是你师叔蔡朗”他指着蔡朗为苏澈介绍,蔡朗此刻表情复杂的无法描述。“一会儿,青轩领你到我那儿认认道,你有事直接来找我便是。”

苏澈点点头。她师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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