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凌一把扯掉李末的面巾,看清她面容的那一瞬,他的心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他垂首,冷冷地望着她,声音低沉,“李末,你究竟是谁?你到北启,到底有何目的?”
他打算着,若她坦诚相告,或许,他能放她一命。
谁知,李末轻笑一声,淡漠地开口,“你不是特地来抓我的么?废话少说。”
东方凌持着匕首的手微微松动,随即周身散发出强烈的施压之势。他扯动的嘴角泛着一丝苦意,声音有些沙哑,“我本以为,你是可信之人……呵,果然是我瞎了眼!”
“我原也以为,你是可信之人。可到头来,还不是被你暗算!”
李末反驳一句,心思却还飘在不远处的锦盒上。既然来了,她定不会善罢甘休,冰玄花,她一定要拿到!
身后,是东方凌结实的胸膛,身前,是锋利冰冷的匕首。
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李末的左手已悄悄地伸到腰间,摸出了她刚才用来撬开地板的匕首。
“你!......”
东方凌又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他正欲继续逼问,忽然眯起双眸,见一道寒光闪过,怀中之人猛地转过身子,朝他刺来。
“女人!”东方凌低喝一声,眸里是浓浓的怒意,却始终不敢大声,怕引来大批的御林军。
他只一个完美的侧身,便巧妙地躲避开了李末刺来的匕首。而他的手,却条件反射性地刺向了李末——
战场杀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是东方凌潜意识中的,执念。
二人离得本就很近,在对上李末那双睁大的双眸时,东方凌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
而他已经来不及收回手,只能勉强将刀偏了几分。
匕首擦着李末手臂而过,划破她的夜行衣,划破她里衣的月白色袖子,划破她如玉凝脂的肌肤。
李末吃痛,闷哼一声,扔掉手中的匕首,心里早已将东方凌全家默默地问候了一遍。
她拔刀,并不是想伤他。她只是想让他本能地去躲避,松开抵在她颈间的匕首,好让她乘着空隙,将锦盒揣入怀中。
谁成想,那个没良心的,竟然想灭口!奶奶的!她就不该如此心慈手软!
伤口不深,但也不浅。很快,血染红她白色的里衣,也渗透了黑色的夜行衣。
东方凌盯着手中带血的匕首,愣了三秒。然后,一股强烈悔意突然涌上心头,他习武多年,何尝不知,李末刚才挥刀的方向,并不会刺伤自己呢?
可恶,他暗骂一句,该死的防御本能......
东方凌张了张口,尴尬无比地想辩解几句,却还是没发出声音。
他伸出手,正欲向前给李末包扎伤口,可刚走了一步——
李末突然转身,对身上的伤口不管不顾,闷头直直地朝摆放在正中央的锦盒跑去。
这小妮子!怎么这么倔!
东方凌冷冽的目光望向那抹娇小的背影,嘴角无奈地抽了抽,步伐却毫不耽搁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