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动物的本能便是觉察危险。但显然华信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失去了这项极为重要的能力,这导致她在被太子捏住下巴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笑宛若繁花盛开,极尽魅惑。娇艳欲滴的唇瓣之下的皓齿微微显露,一向老成持重的太子此刻却再也把持不住,吻了上去。
像是小口品尝甜美的糕点一般,夏峯岚细细密密地吻落在华信的面颊上。轻解罗裳,衣衫顺着肩膀滑落。屋内一派春光旖旎。
华信终于自绵长的吻中透过气来,不解地看着呼吸有些急促的太子殿下:“小岚,我一直有个问题不明白。”
太子手揽上华信的腰肢,顺着修长的脖颈吻落,含混地应了一声。
“为什么你们凡人喜欢互相舔来舔去的?”华信捧起太子的脸,他方才的举动让她觉得有点痒痒。
夏峯岚一愣,看着她天真的目光,不知该如何回应。华信赧然道:“从前我跟着小烬去泓瓷馆看到好多人这样,心里就一直觉得奇怪。这是不是你们凡人表示喜欢的方式啊?”
夏峯岚笑了笑,黑眸越发深邃:“真聪明。我们凡人若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吻她。”华信受了表扬,欢喜起来。
“那么,你喜欢我吗?”夏峯岚看着华信幽蓝的双眸问道。
“喜欢啊。小岚是这世上除了小烬以外对我最好的人了!”某小白天真地回应道。
“那么,你该怎么表示?”夏峯岚循循善诱。华信想了想,揽上夏峯岚的腰,因他的身躯略显庞大而抱得有些吃力。她抬起下巴,小心翼翼地在夏峯岚的唇上啄了一下。
这轻轻的一下却好似点了一把火,夏峯岚捏起华信的下巴,迫她张开嘴。唇舌激烈地交缠,华信被迫承受了激烈的一吻。夏峯岚伸手却解华信肚兜的带子,手触到那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华信身子一颤,脑海中回荡起一个声音:“不可以!”那声音来得突然,像平地一声雷炸了开来。眼前忽然出现一片荼蘼花开的的山谷,有一人一袭黑色长袍在风中猎猎作响。浓墨点染般的眸子里凝着万古不化的悲哀,他双唇翕动——
“不可以…”华信循着那双唇缓缓地呢喃了出来。夏峯岚停了手,似是隐忍着什么。已是蓄势待发,夏峯岚却还是压下了那团火,轻轻地捧起华信的脸:“我等你。”等你心甘情愿地接受我。
只是当这一日到来的那一天,他却永远无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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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烬看着面色阴晴不定的太子又瞧了瞧一旁吃得正欢的华信,不由得默默担忧起来。以太子这腹黑的程度,也不知她家小白是不是已经被吃干抹净了。
“太子,大婚之事预备得如何了?”皇后一声询问将夏峯岚拉回现实。他起身道:“回母后,已准备妥当。只是儿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今日家宴百无禁忌,有话便直说。”皇后温声道,面上带着和善的笑。
“郑七言一案还未了结。儿臣如今禁足府中,若是此时大婚,恐委屈了佳人。”
皇后瞧向身侧之人,景帝沉吟了片刻道:“案子一日未结,这禁制便一日不解。若贸然解了禁,恐朝臣非议。太傅,此案可有头绪?”
苏景玉起身施礼:“启禀陛下,此案暂无定论。”
一旁一直无言的夏冬白忽然冷笑了一声:“是暂无定论,还是不敢将真相挑明?此事众口铄金,太傅又何须一拖再拖垂死挣扎。”
席间气氛一时冷了下来。“既然三哥不信太傅的,不如将此案交给我。”方君乐手托腮身子歪斜,偏着头道。
苏小烬瞧向方君乐:“方大人虽才智出众,但与太子殿下素来亲厚,也难免偏颇之嫌。要我看,这儿只有一位富贵闲人来查案才最为公允。”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夏慕华。而此刻夏慕华正瞧着苏小烬身边的小美人儿发愣。太子不悦地咳嗽了一声:“七弟,你觉得如何?”
夏慕华还不是发生何事,随口道:“哦,好好好。”
景帝满意地颔首:“那么此事便交予慕华你去办。定要早些洗脱你皇兄的冤屈才是!”
夏慕华回过神,这才知道自己又揽了件活儿上身,不由追悔莫及。但看到一屋子人充满希冀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先答应了下来。
皇后笑道:“说起来小七的婚事也真是件难题了。不过,本宫最近瞧着你和苏姑娘相处得很好,可是有眉目了?”
夏慕华和苏小烬立时出了一身冷汗,全身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进入紧急状态。“多谢母后挂心,儿臣不急。”
“诶,你可以不急,人家姑娘家可耽误不得。”慈眉善目的红娘皇后转向苏小烬,“你的心意又如何?”
苏小烬自是不好直接回绝,只得故作娇羞状,低声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烬不敢自己做主。”
夏慕华投去赞赏的神色。这一来烫手的山芋便传给了苏景玉。皇后娘娘也着实好修养好脾气,又或者说,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和蔼地看着苏景玉:“本宫听闻苏姑娘的父母双亡,一直由太傅照看。所谓长兄如父,此事还得太傅拿主意。本宫是很看好这门婚事的。”
苏景玉看向苏小烬,四目交接,同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丝苦涩。明明彼此相爱,近在咫尺,却又远隔天涯。人世间最是凄苦莫过于此。
“舍妹蒲柳之质能得七殿下垂青是她的荣幸。但臣还想问七殿下一句话。”苏景玉直视着夏慕华,“殿下能否保证护她一世周全,保她现世安稳?”
“太傅忘了么,怜香惜玉乃是本殿下一向的美德。”夏慕华并不直接回应,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既然如此,那么舍妹便交托予七殿下。还望七殿下能同样珍而重之。”
苏小烬想大声地反驳出来,她不要谁保她现世安稳。她只要和他在一起,无论生死!喧闹的人世间,如果没有你,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可此刻如鲠在喉,她想叫却出不了声。他知道她从来都无法拒绝他的……
皇后满意地颔首:“好好好,那么——”
“不可!”“不行!”夏冬白和方君乐同时出了声。夏慕华和苏小烬立时以感激的目光看着他们俩。皇后唇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旋即又露出不解的神色:“为何?”
夏冬白正欲出声,方君乐却抢先了一步道:“小烬与我早有私情,我不忍七哥早早戴上绿帽子。”
方才升腾起的感激之情顿时烟消云散,苏小烬极力忍住拍桌子的冲动,冷笑道:“方大人这话说得奇了。我与大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何来私情?若真是有,请方大人拿出证据来。”
方君乐看着夏慕华:“七哥忘了初初与她见面时候的情景了么?”
夏慕华露出陶醉地笑:“芙蓉出水,肤若凝脂,自是此生难忘。”方君乐语噎,不死心道:“那天我——”
苏小烬怕他在苏景玉面前说出些什么,连忙打断了他:“方大人可知女子的名节极为重要。若方大人非要诬陷于我,我…我便一死明志!”说罢似是不堪其辱,回身冲到一名侍卫身边,拔出他腰间的佩剑架在脖子上。
本来苏小烬想做做样子也就算了,谁料一旁不明所以的华信忽的扑了上来,抱着苏小烬的胳膊摇晃了起来:“你别想不开啊!快把剑放下。”话音刚落,利剑划破喉咙,血飞溅了出来。
夏慕华闭上眼睛,不忍目睹堂堂杀手血舞居然以这么乌龙的方式与世长辞。苏景玉已经飞身跃了过去,却在离她一步之遥又停住了脚步。他差点儿忘了,他是不能抱她的。
方君乐怔愣在原地,没料到她竟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向自己明志。她便这么讨厌他么?连和他有任何的牵扯都这样不能忍受……
苏小烬阖上双目,耳畔只听到皇后沉稳的声音:“快去寻太医!”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