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刀俎鱼肉
“我说这不至于吧，”莱因哈特紧张地看着屏幕，屏幕如今已是一片深蓝色，而一分钟前那里还是交错的灰色、淡黄和淡绿色：这是洛杉矶陆沉的全过程，加速一百倍，来自帝国的间谍卫星“天眼”，她已经失去对天眼的掌控了，这个是新任情报司执行司长卫雅发来的，毫无疑问是在朝着前顶头上司发出威胁。这行径令她想起了当年的乌萨马?因?沙拉丁，这个物理学家的实验事故导致大半个纽约被浪高达到二十米多的海啸吞噬——至于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只有天知道——还用新买的山寨手机拍下来全球直播，帝国的科学家某种意义上比那个绿教极端分子还要疯狂，他们不需要打着神明或真主的旗号就可以轻易地做出这样的决定，因为“在实验严谨的情况下，任何实验事故都是世界的错”。“反物质武器，当量十亿吨TNT，这跟质能炮比起来简直是……简直是老虎和小京巴啊！”她毫不怀疑地相信，帝国那群疯子迟早会用这种方式把地球洗一遍，洗到连渣滓都不剩——拜占庭的那么几千颗核弹和这比起来，那就是渣啊。
“而且是只纸叠的小京巴。”淡路琉璃坐在她的办公桌上，搅动着琥珀色的茶水，倒进半袋热牛奶，抿了一口，带着享受的神情，“皇女桑，你间谍当得也太那什么了吧，我们现在连它叫什么都不晓得呢。”她的语气促狭，眼睛微微眯起，帝国的前情报司长，居然连帝国拥有反物质都不知道，他上班时间是不是光顾着埋头工作了？
“反物质方向我只是有所耳闻而已，想来也许是首相直属吧，”莱因哈特思索着，这件事确实吊诡，按说这些事情她身为情报司长不可能不知道的。情报司是在政军两部都有负责任务的，基本没什么瞒得过他。不仅如此，身为几个论坛的版主或版宠，她在网路上的触角也伸展广大，但依旧一无所知。这个计划是龙未直属的么，不可能，这个孩子羸弱而胆怯，断无可能拥有这般野心与强硬。调权委，是调权委，他想着，要么就是独孤诺或鲁修，明语哲和鲁修虽是文官体系的顶峰，可是在武官中不过是省立舰队长和集群长官，根本没有运行这个计划的能力，独孤诺，独孤诺的手中是整个帝国舰队，还有帝国中央科学院和帝国军事科学院，以他的能力，绰绰有余。着来这个家伙甩开首相单干了么。
“怎么，”淡路琉璃喝了口茶，“智商不够用了？”“我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莱茵哈特苦笑道，她有时真的分不清到底谁更像上司，“有这样讽刺上司的吗？”
“那是因为你在下面，要下油锅你先。”淡路吐槽道，“我可有的是时间飞走呢。”她跳下办公桌，把显示器扳到自己一边，在图上圈出了拜占庭所占领的安纳托利亚与叙利亚，道：“现行的罗马同盟依靠罗马经济军事一体化的确可以使整个罗马世界获得不亚于帝国的实力，可是，皇女桑啊，你就这么甘愿做这么一个联盟里的小角色么。罗马与贝尔格莱德都不愿意我们赶上来啊，梅塞施密特的态度你是知道的，遏制，不惜一切代价的遏制。除开联盟内部，我们只有两个扩张方向，向西或者是向南。向西最多是吃下波斯与印度，与帝国兴都库什自治区与江夏省边境接壤，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帝国无暇顾及西线边境的情况下；向南也是一样，最多不过是吃下阿拉伯半岛与东非，如果贝尔格莱德没有拦住我们的话，因此，我们的未来很明确了。”
“皇女桑啊，你想当世界上最大国家的皇帝么？我是想当的，不过这得看你的意愿。你要不想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为什么不呢？”莱因哈特的目光越过娇小的淡路，看着墙壁上的黑色铁十字与赤色双头鹰，在那之上可是三顶王冠，东方的，西方的，与世界的。
“那就好了。”淡路琉璃微笑，退回到她的座位上，屏幕上的画面已经改变，那是亚得里亚海、爱琴海与巴尔干半岛，欧洲的火药桶。“攻占希腊？”撕毁地中海条约么，莱因哈特有些不舒服，希腊弱小没错，可是不比拜占庭弱，更何况那是他们的盟友。“这是为帝国的基业。”淡路轻巧的回答，这个词在联邦是个禁语，没有哪个帝制国家敢于如此自称，这也是中国人最常用的代词，锋利，而且有力。
帝国！
你们要建立大唐帝国，我们也有权要求建立大拜占庭罗马帝国！
“人类历史上，有三个罗马，”她瞥向背后的双头鹰，“奥古斯都屋大维的罗马，阿尔卡狄乌斯的罗马，这是第一个和第二个，第三个众说纷纭，有人说是查理曼的蛮族们，有人说是那个不神圣的罗马，还有的，说是那个自命恺撒的被红军终结的王朝，说他们是强盛的王国大抵不会错的，可是帝国就算了，‘既非神圣亦非罗马更不是帝国’，其实呢，第三个罗马在历史上还未出现，不过只要你同意了那就是出现的时候了。”她笑着，露出小小的虎牙，“怎样，想建立第三个罗马么？”我是想的呢，淡路晃悠着腿，又倒了一杯茶，辛辣如刀，醇厚如血，甜美如胜利。
“想法很美好，但是你总要先迈出第一步、把波斯干掉吧！”莱因哈特试图把她从对未来的美好展望中拉回。
“波斯可是我们同大唐唯一的缓冲带啊，”淡路琉璃描着波斯的疆域，新月形的土地联系着近东与远东，也割裂了近东与远东，“你不希望眼下就和中国人翻脸吧。”“波斯必须打，”莱因哈特的语气不容分辩，坚硬如磐石，“我来同帝国交涉。”“好吧好吧好吧，在把希腊剔除出罗马同盟后，我希望你加几个国家进来，一些不是罗马的国家。”淡路琉璃语气突转，“德意志联合体，独裁主义的共和国，元首谢尔盖?哈布斯堡大佐，罗马第二共和国的心腹大患；然后是法兰西斯坦伊斯兰共和国，虽然名为共和国可他们的元首歌尼斯?穆罕穆德却以法齐赫自称，她可是罗马同大西洋间唯一的壁垒了，和他们结盟不愁遏制不了罗马，只要罗马被遏制住了，整个欧洲可就有如探囊取物啊。”
“然后？你准备怎么对付帝国呢？”“他们那里到处都是军阀啊，龙未陛下的王座可是安置在沙子上的，珠江流域的明语哲、扬子江流域的鲁修、黄河流域的霍光亚与沈吟、满洲的周荆风可都想分一杯羹呢。”淡路戳着那张地图，“还有地处荒芜冰山里与太阳另一头的中央军官们，而他们内部的纠葛甚至比各地方军阀彼此间更大，楚傲宇和鲁修不和你知道么。”“看你样子偷看过我不少情报嘛，北庭狼呢？”“骄横刚愎，不堪大用。”“说人话。”“他是个****。”
真够直白的，皇女汗颜——她有轻微的语言洁癖，对于如此刻薄的叙述一时间接受不能——“那你的意思是？”“挑起内乱，乘虚而入。”淡路开始喝第三杯茶，等候着皇帝的发问。
“他们再乱还有有反物质呢，”莱因哈特神经质地朝头顶看了看，她可是知道帝国情报网络有多可怕的，“地球都没了还谈什么帝国基业呢。”
“这个可能性嘛也不是没有，不过依据我的计算这个概率不会高于三成，大唐这次反物质当量是接近10亿吨，我想这个可能是他们所有存量的八成以上了吧，毕竟反物质这种玩意儿大量存放也不现实，想必是在木星轨道附近的空旷地带储存的吧。况且，这次联邦肯定会借机谴责一下大唐，说不定这些库存还不保呢！”淡路翘着二郎腿，把茶杯放下，拈起一片柠檬片，塞进嘴里，“说吧，你准备怎么对付波斯？”
“我只要高加索，你把这点记住就行了，战争将由你全权负责，务必从快，希望我们还来得及吃晚饭”莱因哈特下了死命令，“不然你卷铺盖吧。”淡路琉璃皱着眉，吐掉了嘴里的柠檬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提前完成是不是可以自由活动呢？”
“百合不要。”莱因哈特感觉自己的脸红了。
盛大的晚宴。
耿思陆正大块朵颐，时不时发出“哧哧”的恶劣声响，而耿思悟却一口都没有动，他看着自己弱智的儿子不禁摇了摇头，昨天收的那一百万亿，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最终这笔钱到底没用他深恶痛绝的纸币，而是用贵金属支付的，白银，奇怪的白银。也许帝国人终于获得了点石成金的技术了吧
“报——”一名近侍亦步亦趋上前。“说，”耿思悟不禁皱了皱眉。
“拜占庭罗马帝国向我国不宣而战，第十三皇家舰队和第十皇家舰队分别从南北两路向我国推进，高加索与本土已经被割裂开，目前特拉布宗、埃里温均已失守，第比利斯被围困，大巴士革，哦不大不里士和摩苏尔正在交战中，同时，大阿拉伯联邦共和国第二舰队绕过了两河缓冲带，正在向伊斯法罕和设拉子进发，预计一小时后越过波斯湾。”
噗的一口血直接吐在近侍脸上，波斯皇帝耿思悟当场不省人事。
孙大凡看了眼堆在皇宫里的无数箱子：“给他们一百万亿，赶紧打发了。”这不是才收了一百万亿吗，正好脱手了，最好再截掉……
一滩血又溅在近侍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脑浆，耿思陆手端着电磁手枪，威严道：“孙大凡里通外国，枪决，赶快把耿思悟拉到医院去，实在不行拉火葬场，反正别让他呆在皇宫里，我看着烦呢，这段时间将由我摄政，第一第二舰队马上升空还击。请求大唐方面援助。”
这是，什么情况，他不是先天性弱智吗？近侍觉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有些离奇，就好像《海绵宝宝》里突然冒出来一个黑色铁十字大盖帽的党卫军来一般不可思议。
一名将军已忍不住，道：“又请求大唐援助？这样子做不丢脸吗？”
耿思陆寒声道：“亡国不丢脸么？大唐方面无非两种选择，帮或不帮，帮的话很明显是为了扩大在我国的利益，可更重要的是要遏制拜占庭；不帮的后果则是罗马人的力量大为强大，成为大唐统一地球的一大绊脚石。你说，大唐会站在谁的一边呢？”我们对于帝国唯一的意义，就是拦着拜占庭的扩张，这点帝国人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以大唐之国力，会忌惮拜占庭这种小国吗？”“小国，呵呵，那我们又算什么？在地上摇尾乞怜的犬类么？帝国最讨厌的就是小国了，在第四次世界大战中，在斯路巧妙的外交手腕下，南半球各国纷纷向大唐宣战，使其国内剩下的西南东南两大集群十三支舰队无一能够北调，那可是与世界为敌的下场啊……如果联邦内部出现一个强有力的核心，联邦便会真正成为一个联邦而非一个松散的邦联。”而这正恰恰是大唐所忌惮的，他们宁愿对抗一千只绵羊，也不要和率领着十只绵羊的狮子作对。
“可……”将军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我们这样弱小的民族，本就很难独立生存下去，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夹缝中生存。抱住一条粗腿或许使我们最终完全依赖于它，但也有那么点机会使我们获得更好的发展，直至有一天把这条腿啃掉。”耿思悟摇摇头，“我意已决，不必说了。”
楚傲宇半坐半躺在转椅上，用那种传统的纸质报纸盖住脸，呼呼大睡。音响里放出老掉牙的相声，他却浑然不觉。
瓷器破碎的声音响起，楚傲宇摸索着拍掉音响开关，掀开改在脸上的报纸，坐起身来，神情恍惚。一个盘子骨碌碌滚过门口，系着围裙的姬斐莫尾随其后。
“这里是地球啊小姬，”楚傲宇皱着眉毛，面前这个家伙分明没上去多久就已经忘了地球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地方啊。”“那你下来干嘛！”对于大脑里只用放着“吃饱”一个字的姬斐莫来说，地球是一个很美好的地方，这里的东西太好吃了！
“地球上蔬菜新鲜。”楚傲宇继续用报纸盖住脸睡觉。“新天国不是也有地产蔬菜吗？”姬斐莫想起那一片黄瓜的森林。“你分得清时鲜蔬菜和万年黄瓜的区别么？”楚傲宇的声音从报纸里传出来。“那你把我拖下来干嘛？”“你不是喜欢吃东西么。”楚傲宇悠悠回答道。“我感觉这个不是你的真实想法。”“好吧，你有存款，你想啊，总部最节俭的男人哦不妹子吉微走人了；独孤诺成天一副扑克脸，找他借钱的感觉就和上军事法庭见了沈吟一样；鲁修鲁路是对有名的扫街党，他们的钱有130%花在买衣服上了，不找你借钱算好的；夏凡有收集各种萌物的不良癖好，今天六块明天九块，买着买着就没钱了；新上来的那个卫雅是个死宅，把她那些钢普拉全卖掉也许能有不少钱问题是你要敢这么做她会让沈吟解决你；至于沈吟，你见过谁找她借过钱么？然后是杜衡言周荆风这两个土豪军阀，一个跑回老家去蹭吃蹭喝鱼肉乡里，另一个则是拿着他的专利费跟部下们天天下馆子，根本没心情管我们这两个中央高管；长孙厉小朋友虽然感觉比较靠谱，但他才来几天还没攒钱，怎么也掏不出这笔钱；唐三和明语哲一圈子文官一个个精明的不得了……所以，你就借哥点钱，死不了人的。”
“那孙子来电话啦，那孙子来电话啦，那……”“接。”楚傲宇隔着报纸颐指气使。
姬斐莫拿起手机，塞到报纸底下。“你好，我是楚傲宇，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困死了。什么有正事？对不起，我们是绝不干涉他国内政的，啥？国际纠纷，这种纠纷到最后都变成国内纠纷了嘛啊哈哈。当然，阿拉伯的话，我们会让他收敛一些的毕竟他们灭不了你嘛啊哈哈。”
莱茵哈特三分钟前刚刚来过电话，放弃对波斯设拉子以西部分的领土要求，换取帝国对西亚不干涉三年。
楚傲宇挂掉电话，喃喃道：“可怜的民族啊，还好，我们不是那个民族。你，出去买碗去。”他的手从报纸里伸出，苍劲有力。
抿掉最后一口红茶，顺手塞了片柠檬在嘴里，淡路琉璃皱着眉咀嚼着，“谁想出来这个习俗的？”她自语道，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人回答，“俯冲，”她说道，捏紧了手里的苦无，那座刚刚变成首都的城市就在下面，她自己都快忘了这茬了，贝尔格莱德如今已经是拜占庭的一部分，希腊罗马帝国在梅塞施密特政变后就迁都了，不过没关系，无论之前他们的首都是什么都一样。“雅典么，我想很快就要斯巴达了吧。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嗯。”她闭上眼，默默数着心跳。
她所驾驶的欧路穿过大气层，以斜向下三十度角一路俯冲加速，淡路睁开眼睛：“默哀结束。”她看着逐渐变得清晰的街区。
“炮火全开！战体弹射就位！”她叼着苦无，绑起头发，扎上昨天刚买的折扣头巾，戴上租来的眼罩，试图让自己看着像是一个威风凛凛的海盗，山贼也行。
“不明国籍舰只入侵领空，型号是欧路，舷号不明。”“下面人听着，如果你们那国王跟秘书长不出来投降，我每隔1秒释放一个机甲，撞掉一座民宅，如果十五秒内仍不出来，很抱歉，恐怕我要在你们的首都迫降了。”
“一。”淡路拖长了尾音。一枚战体弹射出，恰好撞到市中心一所百货大楼，那幢楼瞬间如纸糊般倒下，滚滚的烟柱刺破天空。看来效果还不错，看来这些笨重的落伍机甲还是有别的功能的。
“二。”快速，有力，几乎紧随在上一个数字之后。又一枚战体飞出，这枚战体一连擦过数座住宅楼，在CBD的一座大厦上止住了，巨大的震动崩碎了数公里内的每一块玻璃，初速度太慢，淡路分析着，本来可以用动能弹的，可是动能弹如今流行的几个型号都太小了，她喜欢更强大的东西。
“三。”淡路不耐烦的敲打着扶手。一枚战体射出，完成了第二枚战体未完成的使命。反正她还有十二个破烂可以销毁，无所谓了。
“够了。”杨威利接通了视讯电话，“你到这里干什么？”他的面色带着愤怒与惊恐，真好，只要他开始害怕了就毫无问题。“你没有说话的权利，点头摇头吧。”淡路放肆地说。
杨威利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我的名字是あわじるり，叫我阿挖机就好了，这次本是希望阁下能把雅典以北的地块全部让给我，好不？顺便你们那个罗马同盟条约有必要修改一下，文本现在就发给你。”
“你……。”
“四。”又是一枚战体飞了去，它一连带倒了四幢大楼，冲入了逃亡的人群，碾碎的骨肉平铺在路面上。
“少说废话，割不割？”
“……”
“五，有话快说。”光焰迅速沉降，冲入燃烧的街区。
“我告诉你，我们的舰队将会开到君士坦丁堡上空，实施反击！”拜占庭的新幕僚么，看来是比林熙宸更为狡诈更加难以对付的家伙呢。
“你误会了，我其实没有国籍的，只是个无家无国的恐怖分子而已，你这样贸然栽赃拜占庭，联邦会制裁你的。”一枚战体照旧，“还有，一艘欧路战舰上十五架僚机足够撞了，呵呵。”
昂科诺夫默然，这手显然出自龙羽！都洛失守后，大唐军政府退至长江以南，生于洛阳的龙羽因此并无国籍，他后来以无国籍身份被林森收养进入不列颠尼亚特别区，大肆暗杀不列颠官员。日本总督斯路?布列塔尼知道龙羽是龙开元的儿子，但因没有证据，始终未能找到同军政府宣战借口，不列颠尼亚从此错失了扼制大唐在远东扩张的最佳时机，丧失了在远东的桥头堡日本列岛。
又一枚战体飞来，城市在燃烧。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的是，结束了！”杨威利大吼着。一个桔色身影扶摇而上，冲向战舰，桔金色的长弓放出万丈光华。拉之太阳，日冕燃曦，发动。斯路当初也是这样对付龙羽的，但龙羽拥有着天赋技能命令，而眼前这个家伙显然做不到；再说，他手上可有5400+的调整者，如果这个家伙连这么个假冒海盗都对付不了那他还真不知道能让他干啥去了。
战舰在金色的朝阳里化为无数火流星，纷纷扬扬——里面居然只有一个人。长弓换手，右手从左桡骨上掠过，青黑色的手弩展开，欧飓天抬手就是一箭。
一紫一白两道流光将淡路琉璃裹在其内，她没有防备已经昏死过去。
紫色光晕凝聚成一个人形，他手里握持着紫色的长枪：“敢动我姐，滚！”
一股巨力将欧飓天裹开，一道紫色光环更是将地上众人压制在地，匍匐着世界上膜拜最尊贵的皇帝。“神之领域？”欧飓天诧然。
白色光环自淡路头顶升起，白色长发的少女举起单手剑：“敢动我家鸭子，去死！”
一道白色辉光洒遍市中心，成群的人们吐出鲜血，他们的骨骼被可怕的力量扭曲成凄厉的形状，他们就这样，死在两个字上！
神之领域，而且是两个！欧飓天刚刚想起来这句话，那道光辉便把他覆盖，他在朔风中下落，摔到地上不省人事。
“不用管他，他命大着呢。”白发的红瞳少年淡淡道，“姐，我们回家。”
“你是谁，”陆莹挣扎着起身，一旁的少女立刻扶起她。“我这是在哪里。”
“斯里瓦尔的领主，”少女缓缓道，“苏家的继承人，叫我苏弦吧。这里是我的领地斯里瓦尔岛，圣界最西的要塞。”
“发生了什么，”陆莹竭力回忆着那道灿烂的闪光，明亮得像是本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是这个，”苏弦指着倚在墙角的东西，“那是火绳枪，血族的货，依靠火药爆炸的力量推动铅弹前进，你了解火药么。”
陆莹摇头。
“好吧，”苏弦恼怒地挠了挠头发，“我们从头开始讲吧，你需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本质了。”她指着墙角的一堆书本，“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字，我可没什么兴趣当小学老师。以及，欢迎来到斯里瓦尔，从今以后，你就是斯里瓦尔的一员了。那是给你的，我不是说课本。”
她指着墙面，那里悬挂着两柄墨黑色的铁尺，崭新的。
鲁修看着眼前的地球政区图，担忧地问道：“拜占庭已经占领了整个南高加索，从马其顿手里敲走了九成的领土，同时马属埃及也划到了拜占庭名下，算下来总面积已经接近北庭。我们该怎么办？”“这手法很不错，龙羽当年都没有这种勇气。”独孤诺并不理睬他，只是自说自话。他一直都不是个喜欢和人打交道的人，不交流不赞同不反对的标准三不主义。
“兔子，是不是人都回地上了你就本性重现？”鲁修不满地吐槽，“你就能不能给点面子啊，虽然是个人都知道这个国家幕后元首是您老人家，但我好歹也算个首相吧！”“你话很多嘛，”独孤诺起身朝窗外踱去，“想废话的话找龙未去，他正愁没人和他唠呢，还有，你比我大大半年呢。”
“行”，鲁修讷讷道，跟斯路吵架无非两种后果，他不搭理你或直接杀了你，“那你说怎么办？”
“要管什么呢，——倒是该想想怎么对付那反裁军呢！”
鲁修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如这样，对外是所谓裁军，对内可以弄成一个国耻加荣耀的双层教育——把从四百年前直到一年前他们做的事全揭出来骂一通，回忆我们在伟大领袖们和领袖的领导下的强盛与伟大；再很沉痛地讲在这时他们又怎么威胁我们裁军，之后么……小姬、夏凡等一干少壮派军官肯定要上书国战了。”
独孤诺回过身来，红瞳精光四射：“我喜欢这样呢，多拿些东西出来吧。”
鲁修看着斯路这眼神，不由得一颤，道：“拿什么出来呢？”
“全拿出来算了，地联能拿我们怎么着？白鲸二要出不来，蛇冥四要是无法量产的话，就先压上50吨反物质武器，之后仲裁者改进型95S破灭者航空战体，不朽改进型95A爆破者陆地战体，不列颠皇冠改进型98S龙冕级重装甲快速巡洋舰，欧路改进型01X上帝之鞭级载机重巡洋舰。要是轩辕白肯的话99A风神常规战列舰和99AA风神质能炮战列舰都可以晒出来——他会不肯吗？还有96清级脉冲炮，你看一下他们那边的蛇冥四快速驱逐舰能不能提前出厂，在两天内完成全国的列装。”
“可以。”鲁修看着手机，“第七军工已经停止民用发动机生产，正在全力生产反物质发动机。他们启动了熨斗，生产速度为原先二十倍。”
“那就好多了，94A蛇冥四常规快速驱逐舰94S蛇冥四改反物质快速驱逐舰可以武装全国，怎么看都比81SS蛇冥三改改好，00白鲸二履带级航空母舰……更何况还有一亿军人的呐喊声，你怎么想到这方案的！”
明明是你自己在自言自语啊，鲁修腹诽着。“原来你也是军火爱好者啊。”他低声吐槽着。
“我不喜欢军火啊其实，我也不喜欢战争，可是我做过一个梦，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后，在银河系，一个称为中华联邦的大国衰弱了，失去了对全银河的控制权，战争掀起，那个国家在夹缝间苟延残喘了数百年，却还是灭亡了……”他犹豫了一会儿，仿佛又重温痛苦的回忆，“如果，死亡与毁灭是命运注定的话……”
“那一定得是我们赐予他们！”他高擎着马刀，长发披散，“让他们去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