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陌舞取过另一本书看着,可脑海之中却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的闪过压在书桌最下面的那本书。就如同陷入了另一个魔咒,忘不掉淳于止笔下的那四个字,更忘不了他送来的那本书。
原本可以容纳无数信息的大脑,此时此刻,被关于淳于止的一切填满。
啪的一声,陌舞合上手上的书,起身朝外面走去。
“蓉妈,我出去一下。”
留给蓉妈一句话,陌舞闪身出了院子。
蓉妈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陌舞脚步匆匆的走出去。依稀看到陌舞似乎是换了一套绯色长裙。
自家小姐这阵子不是只喜欢白色和蓝色的衣裙吗?怎么突然换了绯色长裙?难道小姐是要……
蓉妈想的没错,换了一身绯色长裙的陌舞,才一出院子的门,趁着夜色深沉便摘掉了脸上的面具。
虽说如今的江候府暗探密布,但她江陌舞在现代可是顶尖杀手。杀手最懂的就是如何潜藏于暗处而不被发现。想探出她虚实的暗探,只怕还没出生呢!
长街暗巷,陌舞一身绯色长裙,静静坐在渺渺茶馆屋顶上方。
新越的夜空如黑丝绒一般,幽深宁静。繁星满天,月光姣白,映照着看似宁静的大地,洒下一地银色,清辉幽静。
在现代的时候,她江陌舞就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顶尖杀手。
白日里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再普通不过的居家宅女,写写稿子逛逛网站。到了夜里,她一身黑衣,青丝束起,游走于城市间的高档别墅奢靡会所,完成一项又一项的暗杀任务,获取不菲的报酬,换成贫民区百姓需要的食物和日用品送给她们,然后转身继续下一个任务。
她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不是大毒枭,就是黑道霸主,要不就是黄赌毒俱全的败类渣子。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一直从事这一份工作到老,然后一个人安静的流浪远方。也许不用等到老去的那一天,她也会任务失败,也会失手……未知的结局不去想也罢。
却从未想过,会如此匪夷所思的穿越。
这样一副倾城的容貌,即便是在现代,也让一众浓妆艳抹的女明星自惭形愧,可是她真的不需要什么倾国倾城的容貌,也不需要飞檐走壁无所不能的本领。前世双手沾满鲜血,心冷如冰,这一世,只想换一种简简单单,随心所欲的生活。
可是……也许是她前世杀孽太重,所以这一世注定还要与尔虞我诈争斗一番。
陌舞就如此静静坐着,呼吸着在现代绝对呼吸不到的甚凉空气,清眸如水倾泻而下,洒了一地闪耀星辉。
与此同时,伽罗镖局。
“堂主,发现……发现如意姑娘了。在渺渺茶楼、”
临海脚步匆匆的进入袁隐堂房间,还不等站稳就急匆匆的开口。
之前因为临凤犯了错误被袁隐堂重罚,所以找寻陌舞的事情全都交给了临海。
临海话音才刚刚落下,还不等看清袁隐堂脸上的表情,只觉耳边凌烈冷风一瞬而过,房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堂主……堂、”
临海目瞪口呆的站在屋内,堂主刚才是飞出去的吗?
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临海摇摇头,作为属下,他从来都未曾看透过堂主,而身为堂主的贴身隐卫,也更加不允许他看透堂主。他只需知道堂主平日里一个眼神一个手势所代表的意思就可以了。
堂主的心,比海深。内里还有激流漩涡。或许只有堂主自己肯敞开心扉,旁人去碰触才不会有任何危险。
临海正准备离开房间,冷不丁身后站着一人。一身黑衣落寞而立,面容憔悴双目无神。
“临凤?你怎么出来了?堂主不是罚你闭门思过吗?快回去!别让堂主知道了!”
临海一见是临凤,脸色都变了。推着临凤就要回后院。
可临凤却是执拗的站在原地,还未说话,眼眶已经红了。
“哥,堂主去哪儿了?是不是……你替堂主找到那个女人了?是不是?”临凤一脸痛苦的表情看向临海,眼眶湿湿的,想要忍住不哭,可是一想到自己心爱的男子是要去见另一个女人,临凤的心就如同刀绞,痛不欲生的感觉。
“临凤!不许你如此说堂主关心之人!你这要是被堂主听到了,谁也帮不了你!”临海严厉的训斥临凤。
如此做,也是为了临凤好。
不能再看着她继续如此身陷下去了!他们是主子的属下,要做的就是尽忠职守,忠心耿耿!就算对主子仰慕钦佩,放在心底即可!绝对不能拿出来!
“哥,你知道吗?那个女人并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人!她在大街上当众就勾搭冷安诺,频频对冷安诺示好,看向冷安诺的眼神更是花痴放浪。这样的女人如何能配得上堂主?就算她貌美如花也不过是绣花枕头!为何堂主要……”
临凤说着,痛苦的捂着脸,嘤嘤哭出了声。
身为男人,临海跟大多数普通男人一样,最怕看到女人哭。尤其还是自己一块长大的亲妹妹,心乱如麻,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因为临凤陷入太深,临海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对她都没有用,她哭起来的时候,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索性关上了房门,遣走了四周护卫,任由临凤哭个够。
作为哥哥,这是临凤此时唯一能为临凤做的。
与此同时,黑夜愈浓。
习惯了与无边黑暗作伴的陌舞,唯有在黑暗当中,才能缓缓地静下自己的心。
一颗心才会缓缓沉淀下来,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
而她才刚刚拥有的安静,注定要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
陌舞原本是想起身离开,可看到来人之后,心底蓦然拨动了一下。
对于那天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自然想要一个答案。
看着疾步朝自己走来的袁隐堂,陌舞维持刚才的坐姿不动。有些事情她必须问个清楚明白。
交白月光洒下一地银白,将二人包裹在无边夜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