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怎么了?”他苦丧着一张脸。
“算了。”飘零把烤红薯放到口袋里。“你一连吃了5个,免得你回家会放屁,你母亲又要教育你,这个也别吃了。”说完,她连他手中未吃完的烤红薯也夺了过来。
“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就是这样。”飘零不悦地向前走去。
子寒呼出一口气,女人真难斥候。这话说出来,他心里轻松多了,并加快脚步来到飘零身边。
飘零站在一架棉花糖的机器前,她笑嘻嘻地对子寒问道:“棉花糖吃过没?”
“没有。”
飘零顿了顿,“这是最不可思议的小吃,你居然没吃过。……以前5毛钱一团,一勺勺的糖进去,一团团的棉花就出来了。”说到这,飘零露出一副对孩子般解释的口吻,对子寒说:“棉花不仅能吃,还是甜的!”
他扬起了嘴角。飘零瞥了他一眼,嘴巴发出啧啧地响声说道:“你还愣着干嘛?快付钱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大的,这种随处可见的零食,居然也没吃过。”
子寒摇了摇头,甚至感到有些无奈。付了帐,他为飘零拿着棉花糖,跟在她身后,脸先是皱了一下才说:“我虽然含着金汤匙长大。但是,我的童年与钢琴为伴,除了音乐没有任何‘记忆’。不过这些并不重要,现在我记忆中,是你。你的身影遮住了我的双眼,令我无法看清周围的风色,我相信你可以为我看清,等到我们老了以后,你要慢慢地讲给我听哦。”
“子寒。”飘零好像听到什么东西“咚”的一声掉下来似的,心里变的酸酸地。她带着笑容,注视着布满迷惘眼神的子寒,犹豫了很久才让他坐在石凳上,然后左右瞄了瞄,见没四周没有行人后才清了清嗓子,说:“叶子寒同学,你可要听清楚了,就这么一次哦。”
“飘零,你想干什么……”子寒迟疑地问道。
飘零没有说话,双眼不停地闪烁的同时也在不断地在四周穿梭来回看是否有人经过。
等确定后,才安心,低低地哼唱:
没有确定的以后没有谁祝福我
反而想要勇敢接受
爱到哪里都会有人犯错
希望错的不是我
其实心中没有退路可守
跟着你错跟着你走
我们的故事爱就爱到值得错也错的值得
爱到翻天覆地也会有结果
不等你说更美的承诺
我可以对自己承诺
所以我会让你变得快乐
请你要相信我。
唱到这里,飘零下意识着伸手捂住自己的脸,说了一句“好难为情哦。”就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子寒舔了舔唇,心暖暖的,脸上笑意也更浓。他咀嚼着:所以我会让你变得快乐,请你要相信我。“这样你也能唱下去?烟飘零。飘零。”
感谢主耶稣,赐这样的福给我!也求您!请勿让它熄灭!请将它灿烂地绽放,这一生!不,是永远,如果有来世那么请您一直延续下去。
乌云逐渐散去,太阳爬上了天空。阳光,轻轻地、柔柔地照在了他的脸上,这更坚定了子寒的心。他站起身,向飘零离去的方向追去,劈手拉住她的手,把她抱在了怀里,轻轻地触摸着她的额头,欢快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把那首歌曲再唱一次给我听呢?你起先唱的太小声了,我根本没办法听清楚。”
“真不要脸。”飘零嘟着嘴,说道:“我说过要你听清楚,就一次。是你自己没认真去听。”
“别这么小气,就唱给我听嘛。”
“不要。”
两人像个得到满足的小孩子一样,嬉闹着。这样的一幕,被黑色私家轿车内的两人近收眼底。
叶情面色铁青,一看飘零那张脸气就不打一出来。赵怡犹豫了一下,对叶情说:“子寒这孩子……唉……看来很难分开他们了。”
叶情沉默地闭上眼睛,揉了柔发痛的太阳穴。
赵怡瞟了一眼叶情,忽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要是我们家思影这孩子看到这样的一幕,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呢?”
叶情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笑了笑说:“思影这孩子到也挺孝顺,长的又漂亮。我看的出他对子寒的心。”
“那是。”赵怡说:“这孩子就是太柔弱、太被动了。要是早让子寒知道自己的心,恐怕子寒也不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
叶情想了想,说:“如果思影能嫁到叶家,对我叶情来说,多个女儿能管住子寒确实不错。只是子寒?”说到这,她暂时犹豫了一下。但瞬间,嘴角的弯起了一抹弧度。“那我就在这里做主,为思影和子寒订下婚约。”
这话一出,赵怡开心地合不拢嘴。生意伙伴,立刻变成亲家母了。
赵怡对她说:“五一节快临近了,那天的日子也不错,不如开个Party。省得夜长梦多,也好让姓烟的死了那条心。”
“不错。我也正有此意。”叶情说,把目光再次投往飘零的身上。
浑然不知的两人,还有说有笑地,心里激起一阵阵涟漪。一时之间,好象也忘记了受到伤害的尤辰,他还鲜明地活着,鲜明到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大街上晃荡着。他不知到底要去哪儿,准确的说,哪儿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他嘴唇微微地启动,费力地说:“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呢?烟飘零,拜托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难道真不知道我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有多爱你吗?”
车子猛力地停了下来。尤辰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几滴清泪,从眼中流出。原来,爱的感觉,是痛,自心田传遍全身,象火山一样沸腾着。
这时,口袋里的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是尤振平打来的。尤辰望着电话,一语不发的掉着眼泪。他手指越握越紧,啪的一声,电话被他扔向了窗外。眼光则也不时落向窗外,看见两道身影在前面缓慢地走过,双眼又流出了泪珠……
飘零抱住子寒的手,那笑容就象美丽的玫瑰花,在悄悄地绽放。袭人的香气,自心中缓缓升起。可这对尤辰意味着什么?不是美丽的玫瑰花,是地葬,是毒药。
尤辰不自觉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面呆呆地望着那个背影渐渐消失,一面努力安抚却无法安抚自己那不稳定的情绪。也在刹那间,所有的一切,都像海浪袭卷着向尤辰丢出了有如匕首般的尖锐。
“绝你祝福你们!”
我激情盎然的岁月在指间悄然离去,
用所有的血与泪在枯萎的荆棘蕴育出一朵花蕾,
名字叫地葬。
——尤辰。
尤辰哭了好一会,才开车向白金宫而去。尤振平在书房等了尤辰一天了,他今天必须得到答案。而夏舒纯至在家里见过飘零就喜欢上了这孩子,心里老惦记着她。但想了想,这孩子和叶家的独子之间的关系,便有点伤脑筋起来。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对着开着车在小区绕了数圈的杨伯说:“老杨,就在这里停下吧。”
杨伯恭敬地回答道:“是的太太。”
夏舒纯带着微笑注视着他说:“快7点了。这孩子应该放学了吧。”
“太太是否很喜欢烟小姐?”
夏舒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孩子的心思很单纯,一眼就看穿。而尤辰对她的爱,全写在了脸上。若飘零能嫁到尤家,使尤辰收心,并能管住他。真是一举两得。”
“少爷确实很爱烟小姐。”
“可不是。不过尤辰的脾气和性情很坏,只怕物极必反,把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吓跑了。”说到这,夏舒纯从车内走了出来,向烟家走去。
门铃声响起时,飘零顶着一头未冲洗掉的泡沫向客厅走来。
“该死的,谁啊?”她凶神恶煞地拉开房门,一见夏舒纯的身影竖立在门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换不停。
“阿……姨……”她说话有点口吃了。
“妈妈不在吗?”夏舒纯关心地问道。
飘零还来不及告诉夏舒纯,母亲留下纸条去参加什么旅行团,到杭州三日游去了。夏舒纯就抓住她的手说:“吃晚饭了吗?”
“我……还没……”
她吞吞吐吐的话语还未说完,夏舒纯打断道:“没吃?正好,上阿姨家去吃饭。”
“我……”飘零脸色大变。
“别不好意思,没关系的。阿姨也常常盼着你来家里玩。上次你不是说来,让阿姨白等你几天,连个影子也不见。”
飘零目瞪口呆,想再争取一下说话的机会,夏舒纯哪会跟她机会呢,话语像连珠泡似的向飘零投去。
飘零心里不爽,但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
这下,可怎么办好?真是太无情了,我可约了子寒啊!!真是的。才刚刚拒绝你儿子,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去你家呢?一直以为自己语言功力非凡,但遇见阿姨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大师级别。你简直有让圣人抓狂的本事,天上的麻雀也能让你哄下来当晚餐。
晕死,我怎么能这么说阿姨呢?飘零皱了皱眉,今夜简直是她平凡生涯中的一大败笔!
飘零清完头,忐忑不安地坐在了车里。手指悄悄地放到裤兜里摸了摸充好电的手机没有漏下,才放心地喘出一口气。
“阿……姨……小辰在家吗?”飘零的眼睛闪闪发光。
“在啊。他心里也老惦记着你。”
飘零笑了笑,心中暗想:是惦记着怎么没在拒绝他时,狠狠揍我一顿发泄吧!!她现在越想越心虚,额上也布满了一排冷汗。
“孩子,哪里不舒服吗?大热的天怎么老出汗呢?”
要被揍一顿的人,你叫她能不吓地出冷汗吗?飘零接过夏舒纯递来的手帕,擦拭着汗水。眼睛左瞄右瞄,见车子停了下来。她脑中突兀的出现一个想法,落跑!对,落跑,装傻。总比被尤辰逮到揍一顿强。却慌乱不查一头撞在玻璃窗上!这……她恨夏舒纯死死抓住她胳膊的那只手。
人生太悲惨了!!
“尤辰,你看谁来了。”夏舒纯一走进客厅,就对着和尤振平谈话的尤辰说道。
尤辰转过头来,那一瞬间他心沉了下去,痛苦的表情显露无遗,几乎到了让人怜惜的程度。可飘零也在那一瞬间明白了,尤辰眼神中还夹杂着一股愤怒。
该死的女人。现在来看笑话吗?见我伤的不够。所以跑来还想再我心口戳一个洞是不是?
什么人啊!真是的。你求我,我都不会来。……简直是冤家了。算了算了,本小姐统统无视。
无视?竟敢无视?尤辰见她那神情,压抑已经的火翻滚着从胸膛里喷了出来。他从沙发上站起身,一步一步向飘零逼近,吓地她直往后退出几步被走上前的仆人扶住了。
该死的,不要扶我?让我退到大门外不是正好。
“姓烟的,被抛弃了吗?现在是想求我,收纳你吗?做梦吧。”
飘零笑嘻嘻看了看两个老人,尽量不让尴尬的情绪表现出来。“小辰跟我闹着玩。”心中却嘟囔道:烟飘零,你脸皮是不是真的那么厚呢?被骂也不敢还口,罪孽耶!
“你是不是被骂,心里觉得很爽?真是犯贱!”
犯贱?飘零皱了皱眉头。这样还能忍耐住?
“尤辰。”尤振平喝道:“有你这样对客人说话的吗?快道歉。”
“滚。”尤辰没有理会尤振平,只觉得飘零如一把火,烧的他头昏脑胀,心情忽然变得又难过又烦闷不安。眼睛也特别毒,连一点情面都不留给飘零!而且动作什么鲁莽地向她推推搡搡着,“我不想再看到你。”
不想在看到她?讲点良心好不好,简直要气死她了。
飘零咬了咬牙,伸手猛力一挥,亲切的形象尽失,几个大步冲上忍不住敲了尤辰的头,抓住他的衣服,“你……你……去死吧。”
尤振平和夏舒纯露出诧异的神情,并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飘零察觉到那异常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放开了尤辰的衣服,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你给我出来。”
尤辰握紧了像筛糠一样颤抖着的双手,跟随着飘零来到了花园。尤振平和夏舒纯眼中的诧异之色更加浓烈。
天啊!终于有人可以管住尤辰那随心所欲地性情了。
飘零望着尤辰,想还是疏远一点的好。于是绕到护栏后,对他说:“告诉你,我来是受你母亲的邀请才来的。本来我可以拒绝的,但是有一样东西,我觉得亲手还给你比较妥当。”
“随你怎么说。”尤辰坐在了一旁,点燃一根香烟。憋了许久,才问道:“为什么你不选择我?为什么?叶子寒有那一点好?你既然选择了叶子寒,你来我家到底做什么?目的是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让我成为一个很卑鄙的男人。”
“我说过。我有一样东西要还给你。”飘零皱了皱眉,心中萦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她静思了好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戒指放在桌子上。“这戒指,还给你。”
尤辰坐在原地,双眉微微蹙了起来,身子僵硬地一动都不能动。但,好象只要有人轻轻一戳,他随即又会倒下去的样子。
“尤辰啊,其实我看的出胡悦对你是真心的。不要辜负了别人对你的期待,也不要再让别人去等你。”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踌躇。
“烟飘零。你现在好好看我,看到了吗?”
那全是混沌与痛苦状态中的样子,好象许多事情都在一瞬间已变质了,但即使这样,曾经彼此的笑脸,如今在这一刻却是这么的陌生。或者,飘零想,冷酷地再次拒绝也好,只希望结束时,能彻底的结束。
飘零娇艳的笑着,很明朗地说道:“我的眼里只有叶子寒这个人。所以除了他,我什么都看不到。”
这句话在尤辰的耳边反复的响着。突然,砰的一声,心跌落到最深处,碎了。眼前一片黑暗,他觉得自己就要坚持不下去了,他真的害怕,真的恐惧。
“你怎么会看不到呢?现在,直到将来,我都不可能接受哪个女孩的心……你……怎么能为我安排呢……你曾说过喜欢我,难道现在连我的悲伤你真的看不到了吗?你不觉得你自己很虚伪?!”那无助又惶然的目光,让他看起来是如此的脆弱!以前玩世不恭与邪恶的他到那里去了呢?
“如果真那样说……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也很虚伪了?”她转过身。“对不起!我看我是时候该离开了。”她决绝离开,努力忽略掉尤辰那一抹脆弱的表情,心也软软的陷落一角。
“你会后悔选择叶子寒的。虚伪的家伙!”他哽咽着。而那孱弱的声音将飘零的心切割的鲜血淋漓。她没有回头,坐上出租车逃命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尤辰孤单的坐在椅子上,他把脸深深的埋入手中,因为他怕一松手泪就会再次落下来。他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恐惧,可他不能崩溃。也许,他心存侥幸地想着:还有最后的一丝希望吧?!!
他跌跌撞撞从椅子上站起身,取车,向街道飞驰着。也许心里那无法言喻的痛楚终于能释然一点了吧。
他“腾”地从椅子上走了出来,来到酒吧。酒吧内的热火朝天的气氛和他沉重的心难以融合在一起。
“B—52bomder。”
“OK。”调酒师笑了笑,把酒端到了巴台上。“小辰哥,很久没来了。”
尤辰只觉得天塌地崩,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这样消极的尤辰,调酒师确是第一次见到。两人虽然只是点头之交,但他对尤辰的性情也略知一二。他向身旁的待者递了一个眼神,待者点了点头,跑到角落按下一串号码。
不久后,周舟和熊卫杰赶来了。
“天啊!怎么会搞成这样?”熊卫杰歪着嘴巴。“这下好了,这次乌龙大概是他这辈子闹出的最大笑话了!交心不成,反弄成了伤心。不过,他看来真的很痛苦耶,该怎么办才好?”
周舟感到全身无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熊卫杰。他来到尤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独自喝酒很闷的。你这家伙想彻底醉去吗?”
尤辰听到这句话,霎时间愣住了。片刻之后,醒过神儿来,仿佛虚脱了一般很想倚在什么地方歇息一下,可是却没有地方可以让他依靠似的。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从椅子上走了下来,一把扯住周舟的衣领,怒喝道:“想打架吗?”却难以掩饰痛苦的神色。
周舟黯然!
在学校飘零拒绝尤辰那一幕刹那间涌上心头,令他百感交集。可是,周舟希望尤辰能振作而不是选择消极颓废下去。
“喏!这还是我所认识的尤辰吗?啊?你看看你那德行,跟街边那群小瘪三有什么区别。靠.#¥%……”周舟骂了几句脏话,凌厉的一拳迎面向尤辰的脸上打去!
因酒精的作用,尤辰的大脑晕沉沉地。周舟这一拳下去,他一连往后退出几步,脚下还未来得及平衡身子,就倒了下去。
“妈的。”尤辰用手指擦了擦嘴角泌出的血丝。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很显然,他已经火冒三丈了。
熊卫杰大惊失色,跑上前拉住周舟。“喂,周舟!你干嘛,这个时候还想闹内讧吗?”
“走开,我今天非打醒那家伙不可。”周舟拼命挣脱熊卫杰的束缚。“如果你敢插手,我连你一块儿打。”
熊卫杰被周舟心底涌起的愤怒震撼的无法言语!但想想,这也是唯一让尤辰振作的办法了。可又不悦地埋怨道:“.#¥%……打吧,打吧。像你们这种人渣打死一个少一个,我一会就去给你俩准备棺材。真是的。你俩个家伙今年的保险续费没有?”这是什么跟什么?这个时候亏他还能想到保险。
尤辰扶着椅子从地面站了起来,眼睛里也充满怒意。“周舟,你惹我的本事还真是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