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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时间如箭,转眼就到了周六。

今夜,有皎洁的月光照耀,像是世界之外的某个地方,有个人在为子寒祈祷似的,随着夜风刮来了一首摇篮曲。

子寒见飘零迟迟还未赶来,索性离开Party,开车前去烟宅接飘零。此刻的她,陪在母亲的身边,两人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说话,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母亲的身体微微地抖了一下,转过目光扫视着整个家,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有吃惊,吃惊这个家怎会在一夜之间全变了样,成为一座空房。然而,更有深深的失望。

母亲的内心,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可是在女儿面前外表却总装作坚强。母亲拉着飘零的手,开口对她说:“妈妈昨天出去买菜时,经过商场看到橱窗内有一条裙子很漂亮,本来打算买回来,怎料那裙子已经有人定下了……下周到货时,跟妈妈一起去看看?”

“好。”飘零说:“妈,你跟爸爸之间?”

听到这话,母亲忽然沉默了,思绪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她出神的看着窗外,陷入深深的思考里。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飘零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才起身向外面走去。母亲将那有些失神的眼神转向飘零,忍不住问道:“你跟人有约?”

“我……”飘零转过头,“子寒过生,我本来和他约好了一起庆祝。不过,我不去好了,留下来陪妈妈。”

“你留下来,一会儿还不是要独自呆在家里。”母亲说着,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拿上皮包来到飘零的身边,说:“妈妈约了韵福小区的那群朋友打麻将。你快去吧,别做一个失约的人。”

“妈。”飘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母亲打开大门,含着笑对子寒说:“子寒,麻烦你多加照顾飘零。”

“好的!”子寒说:“阿姨,近来身体康复了吗?”

“我很好。”这话说完,母亲就像没话再跟他说似的,愣愣地立在原地。半晌,她转过身拦了辆车对飘零扔下一句,“晚上早点回家。”就随车绝尘而去。

飘零皱了皱眉,像回到满是混沌与痛苦的状态中。

子寒紧紧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就走进车内发动引擎向叶宅开去。

飘零的到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他们忘记了她的名字,但未曾忘记子寒跟思影订婚议事上,出现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怎么会来?”思影一听赵怡向叶家仆人的问话,眉头马上就皱了起来。

叶情一见飘零,心里就直往外冒火,但见众人在场也不好发火,视若无睹似的继续和一旁地闲聊着。

飘零离开子寒的身边来到堆满食物的餐桌时,思影走了上来,压低声音说:“听说你爸爸在外面养了一个情妇是真的吗?还有智磊,居然会是你爸爸的私生子。”

飘零的眉头皱了起来,手指僵硬而颤抖。她转过头望着思影,那目光就像玻璃一样尖锐,并且越来越细,使彼此之间都互相对对方警戒着,这犹如站在跷跷板的一边,稍不注意就会跌下去。

思影的眼睛下意识地左右瞥了一下,显然是装失忆所留下的后遗症。然后她才向飘零靠近,很想骂一下这个家伙,可是最终还是没有骂到。此刻,夏舒纯穿过人群来到飘零的身边,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背,“飘零。”

飘零心里咯噔了一下,转回目光时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尤辰的身影,才呼出一口气对夏舒纯笑了笑,“阿姨。”

“爸爸妈妈好吗?”夏舒纯问道。一双眼睛静静地瞅着她。这丫头啊,夏舒纯真是越看越爱,对于自己儿子选中的女孩儿,家世虽然不是太和她的心意,又发生那种荒唐的事情,但是夏舒纯的心里还是很愿意接受她。只可惜命运弄人!她爱的人是子寒。

“很好。谢谢阿姨的关心。”飘零的声音显得有些踌躇。

夏舒纯笑了笑,和飘零向花园走去闲逛着,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

思影瞪着飘零的背影,像疯了一样咣咣地敲着桌面,转身来到沈贺哲身边坐了下来。以直视前面的姿态对他说:“我讨厌那个姓烟的女人。”

沈贺哲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然对她失忆的事早就在意料之中。他不说话,默默地凝视着她,等待她发话。

“我才是子寒的未婚妻。”她说,眼里冒出了愤怒的火花。“沈贺哲,帮我一个忙怎么样?事成之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沈贺哲转回目光望着宾客们,手中高脚杯中的香槟,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报酬是什么?”

“啊?”思影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懂沈贺哲的意思。又或则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太过现实了。

“我沈贺哲不喜欢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漫不经心地说,目光在这一瞬间却变得非常尖锐。“得罪了少爷,可就麻烦了。”

“可是,我才是叶家未来的少奶奶。”思影说。轻轻摩挲了一下垂到护栏上即将绽放的睡莲花骨朵。“难道不是吗?今后跨进这道门的人也只有我。Auntie是不可能会依照子寒的心让那女人进门的。不过,这话说回来,只要姓烟的呆在子寒身边多一天对我就多一份威胁,成为叶家少奶奶的日子就要继续耽搁下去。如果你能帮我,我自然会答应你开出来的条件。”

这话确实很诱人,但其中的水分不必说大家心里自然知晓。沈贺哲沉默着,觉得那珠淡雅的睡莲,和思影的内心相比起来,总有那么股子不搭调。也许,这珠花将其缩窄些,就是叶子寒心中所栽种的那个女人。但是,在这座宅院里,这珠花是不允许出现的!!沈贺哲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劈手把骨朵从思影的手中折断。思影吃惊地抬起头,看见沈贺哲做出“很明智的决定”一样的表情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向偏厅走去。思影犹豫了一下才跟随而去。

这两人的离去,立刻引起穿梭在人群里陆志轩的注意。他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睛里有沉吟的思考。

这两人?虽然陆志轩没有与沈贺哲接触过,但也听闻沈贺哲这人精明干练,不会带给人任何负担。即便是撤退,也会退得精彩,不露蛛丝马迹的同时,又为下一次的进攻打下伏笔。像这样优秀的男人,对陆志轩来说,是最具挑战的对象。

陆志轩扯了扯嘴角,表情渐渐恢复到冷酷漠然,然后穿过人群小心翼翼地向偏厅走去。

而这时,在夏舒纯身后的飘零眨了一下眼睛,心情沉重地看着她的背影,装做若无其事的问道:“阿姨,你一个人来参加Party……呃……”

夏舒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抬起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说道:“你是想问尤辰过的还好对吗?”

飘零沉默地垂下了头。

“如今的他过的很好。”夏舒纯说:“虽然他或多或少有些排斥上班,但是这段时间里还是感觉到他和已往不同。毕竟有些经验是靠时间去积累的,如果没有,那么处理同样一件事情就会截然不同。他曾对我和秘书长说,一定要在今年有所成。我相信他,在这一年里克服自己的缺点,一定能成功。”

听完这话,飘零好一阵子一直一语不发地看着投射在地面的影子,她感觉自己快成为折磨尤辰的刽子手了。或许,那个承诺对他来说是一种希望,但是不可否认,事实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如果,如果她生命中没有遇见子寒,那么她会和尤辰在一起吗?即使问了她都无法回答出来,仿佛成了一个谜底。何时才能解谜呢?

想到此。她抬起头,好像有些不耐烦似的冲着挡在额头上的那一绺头发吹了一口气,而眼光所及之处看见子寒朝她走了过来。那一瞬间,两人的脸上泛起了笑容。

“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老半天。”

“你不是要陪客人吗?不过,子寒我有些累,这里不适合我,我想先回去了。”飘零说,回头向夏舒纯道别时,她已经离开了。

“那我送你回家,我并不喜欢应酬客人。”

“不用了。”飘零一面说,一面向外面走去。“我并是想回家,只是想到处走走而已。”

子寒望着她,眼神就不自觉地晃动起来,那是种让人心痛地晃动。

“那我们去白河镇好了,我今天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可是我不想见到智磊。”飘零嘴里回答着,眼睛却盯着前方空旷的街道。子寒沉默着,心隐隐作痛起来。“智磊他出去写生了,一直都没有回来,估计是不会碰面吧。”

“那好。”飘零转过头默默地看了子寒一眼,然后钻进车里,两人乘车离去。

这去白河镇的路上,飘零还是第一次欣赏沿路的风景。子寒本想超越前面磨磨蹭蹭的黑色汽车,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不想破坏了飘零的兴致。他没有按喇叭,并把车的速度降了下来,然后开启露天窗。看着飘零从车内站了起来,她好像完全被窗外的风景迷住了。身体前倾,聚精会神地仔细看着四周的树木。

“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听到这话,飘零才坐回椅子上看着子寒笑了。那笑容仿佛是掠过田野的浮云,安静而超然。

“我在看沿路的树。觉得每棵树都有根,那么根吸收着大地的营养才能维持着生命,最后形成一片健康的树林。所以我就想,变成子寒的右手。让你的灵魂牵引着我,在黑白键上飞珠溅玉,激烈的碰撞敲响我们之间眷念的火花。然后我的左手变成我的家人,永远都生活在一起。这样,我还有爸爸妈妈就再也不会分开,也没有人可以把我跟你分开了。”

听到这句话,子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某个地方像被揪住了似的感到很痛。眼睛霍地睁大了起来,变成浸湿在溪流里的树叶。他抿了抿唇,然后转过头去在飘零的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

飘零含着笑容把头靠在子寒的肩上,眼角突然泛出了泪水,一颗颗直往下掉。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向子寒问道。但她不管怎么努力,话中总蕴含着悲哀,因为连日在压抑、积满胸口的痛苦正不断地涌出来。

“他们都说时间的流逝可以减少人的痛苦,可是我发现痛苦有赠无减,他们在骗人是不是呢?”

子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着飘零这个样子,一颗心都要碎了。飘零不管怎么哭,却还是会有令她不得不哭的事相继而来,所以更是无法停住眼泪。这令子寒看了不禁感到无限地哀伤,一瞬间连神智也感到越来越模糊。直到车子到达赛涯岛后,子寒从里面走出来叫住了她:“等一下!!”

飘零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泪水,转过身,红着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子寒硬是掩饰自己的痛苦的神情,从车内取出一个盒子递到飘零的手中,笑着说:“拆开来看看喜欢吗?”

看着系着蝴蝶结,手掌般大小的盒子,飘零说:“好漂亮,真有点舍不得拆开呀!”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小心翼翼拆开盒子,里面是一穿项链。不过奇怪的是,坠子竟然是一枚PT金,外壳刻满铭文的哨子笔。

飘零疑惑地问道:“干嘛要送个哨子给我,看起来好名贵哦?!而且上面的雕刻的到底是些什么呢?”

“只要你喜欢就好?”子寒说,眼角开始泛起泪水。他从她手中取过项链为她佩带在脖子上。“这些是解除烦恼的铭文。你以后不开心或者开心,甚至想我的时候,只要吹响哨子,我便会在第一刻时间里,赶到你身边去,为你分担一切。”

听到那句话的一瞬间,飘零表情里混杂着喜悦与纷乱。明知子寒的说出的话,只不过是小说里的题材,不可能会实现。但心中难免还是觉得很开心,就像在梦境中行走一般。

子寒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看着飘零发呆。飘零抚摩着哨子感到奇怪。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觉得哨子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很适合你!!”

“……”

“我很奇怪吧?”

飘零摇了摇头,闭上双眼把哨子放到唇边猛力一吹,这哨子的声音并非普通哨子所发出枯燥单调刺耳的响声。则像是在哨子里加了水似的,声音很动听更像一种旋律。

“子寒。”飘零睁开双眼,脸上泛起奇妙的笑容。“不错,我吹响哨子之后你真的出现在我眼前了。我啦,现在被口渴的烦恼所困,你能不能帮我买瓶水呢?”

“好!我把钥匙给你,你先回去等我。”说完,子寒就把钥匙交给飘零,然后向24小时营业店走去。

“路上小心哦。”

“好的。”稍稍地停下了脚步的子寒,辛苦地忍住想要转身的心情,然后加紧脚步。

飘零望着子寒的背影,心里总算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了。她走进别墅,坐在电脑前,感觉找不到看东西该有的正确焦点。她放下手茫然地望着电脑自动启动了屏幕保护程序。她站起身,把电脑推开时,那原本模糊的焦点立刻集中起来,不由自主地瞟向智磊的工作室。

她犹豫了一下,打开房门。里面堆积着大大小小的画架,都被白色的棉布遮盖着。飘零靠着墙面,陷入了沉思中。好半晌,才抬起头,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伸手揪住棉布,又放下,之后的一个瞬间她双手将棉布卷在手心,朝下猛力一扯,震惊地睁大了双眼,感觉到很多东西已经不一样了似的。内心里瞬间不断沸腾着复杂的情绪。

这里的每一幅画,全是她的表情肖像。令她亲身体验到,内心的变化是束手无策的,这都归功于智磊这个男人,一切的喜怒哀乐在他手中都表现地淋漓尽致。就像那些记忆的细节被清晰地放大,但最终,这些细节在脑中会像白雪覆盖的世界一样,模糊而纯粹。

飘零呼出长长的一口气,从里面走了出来,觉得脑中一时之间变的乱糟糟的。她在原地逗留了许久,才向浴室走去,想冲洗掉心中油然而生的烦躁。

这时,在田园中有一个人影在月光下行走。四周的风越来越凉,黑暗也越来越浓了,但是心中有盏灯火,一切都变得不可怕了。他沿着自己的足迹走了个来回,顺着梯田一直走到一座山上,再沿反方向回到起点,然后在那里停留了好一阵,好像时间跟随着他的脚步不断地延长,延长……

“今夜过的好漫长。”智磊把放在脚下的画架背到肩上,又沿着自己的脚印向前走去,一直来到别墅外,看见屋内灯火通明。

难道……子寒来了?

智磊也没多想,有点儿浑身没劲儿似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双眼望着窗外像小鸡一样唧唧喳喳一闪而过的孩子们,身后跟着年老的父母亲,心里突然感到酸酸的。

他收回目光从椅子上站起身,一面脱身上的衣服,一面对着浴室内的人边说边走去:“什么时候来的?本来打算洗个澡去你家,现在看来不用了。一会儿帮我搓搓背吧。恩?”

浴室内哗啦啦的水声淹没了智磊的声音。飘零清洗着头发上的泡沫,智磊刷地一声把门拉开,心咯噔一下子整个沉下去。飘零转过头来望着他,立刻取过浴巾遮住自己的身体。

“你干什么?”飘零被莫名而来的智磊气得脸发青,愤怒的火花在她的眼睛里闪烁。

这简直是晴天飞霹雳!……居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智磊满脑子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像氢弹一样快要爆发出来了。

“我以为是子寒?你继续……”智磊转过身,微微颤抖的双手立刻把门给关上了。

该死的,到底是谁操纵的?她怎么不把门反锁上呢?智磊光是这么想着,就已经心神不宁了。他一面扣上衬衣的纽扣,一面向客厅走去,正好碰见买水回来的子寒。

子寒见他气色不太好,不禁开口问道:“怎么了,脸色发青?飘零呢?”

智磊沉默着冲了一杯速溶咖啡,仿佛还没有从方才那一幕走出来似的,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中。

子寒见智磊不理睬,微微皱起了眉头,再次问道:“你不会跟飘零吵架了吧?”

智磊轻咳了一声,尽力使自己保持冷静,用双手深深地蒙住脸,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现在思绪很混乱,不想说话,真的不想说话。”

就这样,两人男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忽然,飘零从浴室内走了出来,冲宇子寒露出了欢快的笑容,但那笑容里却带着一丝阴影。

她在子寒身边坐了下来,瞟了一眼智磊,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智磊抬起头,在空中与飘零的目光一触。他神情悲伤,可以看出他内心充满了伤悲,飘零的心情不由得沉重起来。

他们默默地看着咖啡杯里冒出的热气,气氛十分尴尬,时间伴着缕缕青烟流逝。

智磊像是难以忍受这压抑的沉默。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飘零,强忍着悲伤勉强挤出笑容问道:“阿姨叔叔好吗?”

听到智磊说那些话的瞬间,飘零像落到地狱一般,她感到很茫然,很吃力似的……开始还觉得在这里和智磊见面是一种负担,甚至有点儿讨厌智磊。可是如今全变了,看着智磊那跌落到痛苦的深渊里的神情,感到更加地痛苦。她站起身沉默着向卧室走去,双眼又开始簌簌地流起眼泪。

“飘零……”子寒想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飘零停下了脚步,皱了皱眉头,吃力地说道:“我,没办法看着智磊的脸,如果是那样的话,说不定就没有办法再撑下去了,那时该怎么办呢?”

智磊慌张地抬起头看着飘零的背影,眼角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泛起泪光。“没关系,如果你觉得这样自己能撑下去,我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说完这话,智磊就站了起来,向外跑了出去,迎着风,一直跑到了后背开始出汗。

子寒用手撑着头,感到实在是无法忍受般似的,“飘零,难道你想和智磊维持这种关系继续下去吗?”

飘零伸手抚摸桌上的纸杯,手指忽然间颤抖了一下,心头仿佛被刺痛了一下,几乎没有考虑,就回答道:“我真的没办法面对他。”

“飘零,那么请你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你是他,经历这么长的岁月,面对自己的亲人身心已经冰冷得不到温暖,你会有什么感觉?选择痛痛快快大哭一场来缓解心里的痛楚,可智磊呢?做为男人的尊严,有时很难流泪的。”见飘零不语,子寒继续说道:“命运让你们重逢,不是让你们相互伤害。是希望你们携手共进闯过一切的难关,明白骨肉至亲的道理。”

仿佛一声晴天霹雳,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飘零。她转过身,忽然间像是真正明白了一切似的,跑到大门外往四周打量了一下,并没有看见智磊的踪影。

“怎么办呢?他走掉了。会不会回韩国去了呢?”

子寒来到她身边,双手搭在她肩上,“应该不会……但是?”

飘零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闭上双眼靠在子寒的怀里。子寒小心地搂着她,感觉所有的东西一下子都褪成了白色。

“我们去找他吧,就现在。”子寒拉着飘零就向外面跑去。

而此刻,在大街上一直奔跑地智磊本来往机场走的他突然往错了路线,不知现在自己到底身在何方,心中的那盏灯瞬间熄灭,四周除了黑暗变什么也看不见。

他朝着漆黑的天空吼了一声,“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然后就用拳头使劲儿捶打着周围的墙壁,开始自残起来。很快,智磊的手上就满是鲜血了。可他还是疯狂地捶着墙,愤怒早已让他忘记了疼痛。他只觉得心好痛,而且难过得脸都变形了。

就在这时,遥从超市买了几瓶炼乳后毫无目标地在街上闲逛着。她也从未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接连几天在街上当白痴,这全是拜智磊醉后的真言所赐。

想到这,她皱了皱眉,希望所有发生的事都尽快忘掉。

四周寂静无声,连随风飘动的树叶也因此而静止了似的。遥无意识地走着,漫无目的的移动脚步穿进小巷,劈头便听见一句:“小姐,一个人啊?要不要我们兄弟陪陪你?”

遥叹了口气,连头都懒得抬。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竟然会遇到不良少年。她不理他们,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呦!脾气还真大!”倚墙而站的两个小伙子来到遥的身前,阻止了她的去路。

遥轻蔑地哼了一声,摆出一副不怕死的姿态,紧盯着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请让开,我没功夫陪你们玩。”

两个小伙子看到她的表情,不由一愣,被她所表现出来的镇定吓了一跳,怎么会有女人遇事还能如此冷静?但仅一瞬间,两人恢复正常,露出生气的神色。其中一个男人凶巴巴的对遥吼道:“大爷是看得起你,你端什么架子?”

遥狐疑地“哦!”了一声,毫无惧意地说道:“很遗憾,可惜我看不上你们。请让开。”

“你很傲嘛!我就看你能傲到什么时候?!!”男人显然被遥的轻蔑击怒了。遥只觉眼前一闪,说话那人手上就握着一把短刀在她面前挥动着,令遥不由得地退后了一步。她眼睛一转,猜忖自己有多大机会可以逃过两个男人的追赶,安全离开。但是机会似的不大,不过总要赌一赌,于是拎紧了手中的口袋,向前踏出一步,就被人拖了回去。

遥扭头一看,眼帘映入智磊时,心里稍稍地动摇了一下,同一时刻,她几乎怀疑自己在作梦。两个男子颇感意外的望着忽然出现的壮硕男人,皱起了眉头,显然不爽他的到来破坏了自己的好事,于是气急败坏的拿起一个堆放在一旁的箱子就朝智磊砸了过去。

令人未想到的是,智磊从小流浪身手自然厉害,这两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就像是蚱蜢想和麻雀斗法一样,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滚,在让我看到你们出来做坏事,就打断你们的手脚。”

两个男子从地面爬了起来,看着智磊空洞的眼睛,里面没有仇恨,也没有愤怒。其实这种表情才让他俩感到恐惧,换句话说,此刻的智磊绝对是一个一流的杀手!

遥望着智磊,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似的,于是转过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落荒而逃的两人,跟在智磊的身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才发现他的双手血迹斑斑,有些未风干的伤口正涌出鲜血顺着指间滴落在地面。

遥感到阵阵心痛,真不想在他面前流下眼泪,费力地维持面无表情的她最终还是失败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还是我先送你回家吧,免得又遇上起先那种人。”智磊甩掉手上的血珠说道。

遥没有说话,用点头来代替回答。然后沿着智磊留下来的足迹,开始慢慢地走起来。突然,遥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后面,她的脚印与智磊的脚印混在一起,像一条巨大的枷锁,把这些人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似的。

在前方的智磊,在没有听见遥的脚步声时转过身,像石膏一样站着不动望着遥。遥转回目光,呆楞了好一会儿,踌躇不前地走到他旁边,轻轻地抬起他的手臂说:“如果有天我走丢了,你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停下脚步在原地等我?”

听到这番话的一瞬间,智磊霍地睁大了双眼,脸变得阴晴不定。他没有回答,然后试图把话题转移,“我们去喝杯啤酒吧?天这么热。”

遥的心里像突然刮起一阵强烈的暴风雪,很不是滋味。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抬起头看着智磊,坐下和他来到一家酒吧。

遥没有要酒则点了一杯冰水,坐在智磊的身边,默默地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往肚里灌,感到一阵揪心,然后瞬时陷入了沉思。

智磊紧绷着脸,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其实不应该回来的……不要对我有太多的期盼,那样希望就越大……我明天就回韩国了……不祝福我吗?”

“……”

遥面无表情地望着智磊,然后起身向洗手间走去,拨通了子寒的电话。

五分钟后,子寒和飘零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走了近来。智磊看到飘零的那一刻,心往下沉

了下去,起身正想离开,却听见飘零哽咽的声音正叫着:“哥……哥……对不起……”

飘零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了智磊。这个举动来的太突然,令智磊心里和眼里卷起了波涛汹涌般的海浪。遥和子寒在那瞬间眼睛突然闪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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