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到三步之外的祁连赫,文渊心中悲痛万分,扑通一声再次跪下朝着前方做尔康手。
“皇上!皇上啊!求您成全微臣,成全微臣啊,皇上!”
祁连赫实在不堪如此魔音,桃花眼一眯,森森的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腾聚集:“够了!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文渊被突如其来的一喝吓得直哆嗦。
见状,祁连赫语气稍缓,动之以情:“文渊,你乃两朝重臣,深得朕与父皇信赖重用。朕如今初登大典,根基不稳,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而你,承蒙皇恩,却要在如此危急存亡之时告老还乡,让朕无人可用,让皇子们无书可读,文渊,你良心安在哉!”
祁连赫言辞咄咄,逼得文渊有口难言,只能打掉了牙和血吞。可心里却有一个小人儿拿着根棒棒蹲角落里画圈圈。
皇上您在位一十四年叫初登大典啊?
锦都歌舞升平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叫又是哪门子的根基不稳了?
大烨王国人才济济栋梁之材一茬接着一茬,朝廷怎会无人可用?
皇上您这些瞎话还能说得再瞎一点么?
这一刻,文渊有一种揪住祁连赫衣领大呼你少给老子扯淡的冲动。
然,君臣之道不可违。纵使心中有再多的不忿,文渊还是忍下了,耷拉着脑袋聆听祁连赫与其沉痛言辞恳切的斥责。
沉默了好一会儿,文渊以为到这里便算完了,刚要抬起脑袋,又得祁连赫劈头盖脸的一句痛责:“文渊,朕问你良心安在哉!”
一时被呵斥的无地自容的文渊老脸一垮,抬手将脸上的泪痕拭得干干净净,砰砰砰对着祁连赫磕了三个响头:“皇上,不能为皇上分忧臣之罪,以后臣再不敢妄提告老还乡之辞,恳请皇上恕罪!”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太傅既然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向朕作出如此承诺,想必日后不会再犯,朕便宽恕你一次,不再降罪。”
“微臣叩谢皇上不罪之恩。”
“好说,好说,太傅请起。”祁连赫抬了抬手,脸上浮现出熟悉的狐狸笑容。
文渊依然跪在地上:“微臣今日擅闯御书房,惊扰圣上,还请皇上降罪!”
祁连赫无趣的瘪了瘪嘴,提起这一点,他还真有点想降他的罪。
他满怀激动的迎接刺客的到来,都做好了血溅御书房被劫持出宫的打算,末了,闯进来的居然是自己的太傅,心里好生郁闷,再不能愉快的打架了!
“皇上?”祁连赫突然没了动静,文渊憋着一口气不敢大喘,试探着唤了一声。
祁连赫挑了挑眉,脸上的郁郁不痛快尽显无遗:“唉,罢了,一同恕了,毕竟太傅被暖暖那丫头刺激的不轻。”
“皇上都知道了?”
伸手指了指他头顶的鸟窝,祁连赫眼眸含笑的点了点头:“朕早在第一眼看到太傅头上的帽子时,便明了了。毕竟暖暖丫头的性格,朕深深地领略过。”
呵呵,那丫头,看似无边乖巧,单纯可爱,其实心里可住着头小恶魔。
文渊老脸一红,接着在赤橙黄绿青蓝紫黑几种颜色间轮番装换,最后一副认命的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他竟是头顶鸟窝一路从书院跑来御书房的?
皇上,微臣收回先前的话,请准许老臣告老还乡!微臣的脸在皇宫里已然丢尽,这以后的日子可都没法过了!!!
祁连赫实在看不下去他如此被打击的魂不附体的落魄模样,突萌善心道:“朕许你沐休一天,明日早朝过后,朕亲自去书院一趟,替你主持公道。”
文渊:“微臣谢主隆恩!”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