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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料翟同军只温柔地抱住我,拿他的身子贴住我的身子,使我们彼此接触的面积及部位越来越多。他轻轻地吻我,由我的舌头在他的口腔里自由转动。我们就这样轻轻地抱着,轻轻地吻着。他甚至不敢压得太紧,怕我的胸乳像鲜葡萄一样破裂。后来他用手抚摸我身上的皮肤,给每一寸皮肤以同等的时间和力度,不是像以前那样只注意有限几个部位。

游走的时候,他的手掌会悬空在我的腹部或腿部,其间距之小,仿佛寒毛被碰到了但皮肤尚未触及。这时已没了狼嗥声音的恐怖,没了未婚先孕的害怕,没有激动,没有目的,感到舒服,觉得享受……

后来我才明白,二八台这一宿,翟同军是何等的克制。他不是用冲动而是用温柔来抚慰我,不是用器官而是用心灵来触动我。他说他期待新婚之夜的来临。他说一复员就回来娶你。显然这吻合于我对他的想象,使我觉得我看中他是因为我的直觉有穿透未来的功能。在我的想象中,即使像野猫一样发疯,他也会把我的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

到了乌鲁木齐,到了上火车的时候,他在月台上朝我唱那首朝鲜歌。开始声音很小,后来越来越大,周围的人都朝我们看。老实说他唱歌难听,唱得越响越难听,但当时我好不感动,抱住他失声痛哭。火车启动时,他从窗口伸出脑袋,对我讲他会给我写信,要我一定给他回信。我跟着火车往前走,一直走到月台最顶头。我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唱翟同军刚才唱的那首歌:“好孩子,放心去,不要挂念我和你的妻……再见吧,我的阿妈妮,胜利再见你。”

你是否对死亡有探究性的痴迷?先是翟同军死了,后是你父亲死了,你对死亡已经熟稔,仿佛成了朋友,不是害怕而是喜欢,于是你探究起种种离奇的、不为人知的死亡事件,把它们写成纪实性报道或虚构性小说,成了蔚然大观的一个系列。最初你写过一个死去不久的男画家,你以前就认识他,看得懂他的抽象画。接着是一个跳楼自杀的女主持,她生前采访你的时候笑容可掬,热情把你和你的小说介绍给电视观众。再接着是一个男同事的女儿,已经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可拿到入学通知书的第二天就投水死了。

终究有一天要面对死亡的,所以与其对它害怕,不如了解它进而喜欢它,让它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你理应贪生而怕死,但“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的道理,你也懂得一点。如今你对葛正才之死的探究,竟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葛正才去歌岐看他的情妇才给抓到,葛正才给穿了肩胛骨像基督一样被钉在木头上,葛正才给刽子手一刀剁了头而两天后刽子手也掉了自己的脑袋……

可惜你的那个采访本找不到了,记葛正才的那些生动细节,忘了十之八九。

现在你走在迷宫般的巷子里,你喜欢这儿的马头墙。它们参差峨然,既像马儿列队肃穆谨饬,又像山峰林立阻隔喧闹。天井里没风,有太阳照到的葡萄藤。楼下那个房间还开着门,里面是一张铺了白布的小方桌。那是用手工织布机织出的粗糙而白净的白布,显得静穆而肃杀。那个男孩仍坐在桌旁拿紫铜丝弯东西,刚才的那个自行车骑手已经弯好了,搁在白布上,还蛮像的。此刻弯什么呢?看不出来。你朝这男孩点了点头,可他正全神贯注于手上的活儿,没抬头看你。于是你转身往楼上走,扶着倾斜度很大的扶手,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再次走这个又陡又窄的小楼梯。

楼梯口就是门。像刚才一样,门是开着的,不过里面有说话声音了,不再寂然默然。李宗祥老人从藤椅里站起来,朝你点头致意,等你开口问他。另一张藤椅里坐着一位黄胡子老者,他手里正拿着一张画抬头看你,一只胳膊搁八仙桌上,一只手断了一根指头。那张画儿画的是葛正才,是你故意留给李宗祥的。

桌上摆着一个茶壶两个茶盅,全是紫砂茶具。你问李宗祥是不是溧阳人,他说是。你问他是不是一个姓潘的湖北人把你带到大窑路来的,他说是。你问他那个湖北人是不是叫潘尧,他说只知道姓潘,不知道叫潘什么。你问他老家是溧阳什么地方,他说毛尖村。你像审犯人一样审这位淳朴老人,可他却不恼不怒,有问必答。你发觉没问题好问时,才明白你的再度来访,仍一无所获。

荀琳抱歉打扰正要告辞,那个黄胡子老者扬了扬手上的画问她:“你是怎么画葛小妹的?”荀琳知道葛正才的小名叫葛小妹,眼睛突然一亮,明白这一位才真正知道葛正才的事。李宗祥给荀琳拿来一张骨牌凳请她坐,又拿来一个茶盅给她沏茶。这是铁观音,荀琳蛮喜欢。

黄胡子老者姓王名修,他说荀琳画葛小妹画得像,跟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这老人喝了一口茶,一面看李宗祥给他续茶,一面默默回忆孩提时候的遥远往事。这老人讲事情不紧不慢,他要在心里好好梳理一番,免得张冠李戴或丢三落四。荀琳从包包里拿出了笔和本子,做好记录准备。李宗祥只低头看那张斜对着他的碳笔素描画,也不碰它,怕碰脏似的,只歪着头看。

王修也是溧阳人,溧阳丁山桥的,跟毛尖很近,只隔一条河。王修也喜欢下象棋,所以三天两头来李宗祥家走走车走走马,且陪他说说话,怕他孤单寂寞。刚才李宗祥沏了茶正要取象棋时,王修自言自语道:“这画的是葛小妹呀──谁画的?”

王修又喝了一盅茶才开始讲。葛小妹给杀头的那一天是农历十月十五。荀琳说没错,换算成阳历是十一月二十六日,就今天这个日子。李宗祥打了一个冷颤,王修只顾和荀琳说话,没发现他有何异常。李宗祥本来就寡言少语,此刻他一言不发不足为怪。

王修记得住这个日子,因为这是他一生中无数次看到杀人场面的头一次,那一年他十一岁。他对荀琳讲这件事讲得很认真,生怕漏掉哪个细节。既然这女孩子有心要写葛小妹,你不给她讲谁给她讲?假如今天没看到桌上这张画,怕是这辈子也不会想到葛小妹这个人了。

你问我多大年纪了,老朽今年九十有二。哪里哪里,活得太久,不好意思。那是个好天气,有太阳,没有风。太阳也不大,不觉得晒人。家叔带我去燕山岭看杀头,我们跟村里人一起走,一气走了二十五里地。燕山岭南坡有好多好粗的松树,那片松树前面有块空地,东面有一条小河,西面全是坟地。溧阳自秦朝设县起,就把法场设在这里,所以这个老法场至今有二千一百余年历史。在那里被杀头的犯人,有成千上万之多。第一个在燕山岭被杀头的没历史记载,但最后一个县志里有讲,这最后一个就是葛小妹。溧阳县志讲,葛小妹引颈就戮后,砍他头的那个刽子手,两天不到也给别人砍了头,头骷髅滚到高桥底下了。

溧阳的高桥现在给拆了,那座桥是石头桥,桥洞很高,比两边的房子高,桥洞里来来往往走嘡嘡船。啥叫嘡嘡船你晓得么?船老头拿一面铜锣嘡嘡嘡嘡地敲,其意思是马上要开船了,请客人走跳板上船,请送客的到岸上去,所以这种船叫嘡嘡船。小脚婆婆沿河堤走过来,听到嘡嘡声心里急走不快,船老大就会歇了锣声把船摇过去,就像现在的招手的士一样方便。后来船上有了机器,有了汽笛,不再嘡嘡敲锣了,才叫它班船,一天一班开常州,一天一班开无锡。当年溧阳的船码头,就在高桥北面。

潘尧跟葛小妹是大刀会结拜兄弟。潘尧是湖北佬,讲一口唐朝时候的中原话。湖北佬祖祖辈辈都住在乌鸦山那边,那座山也叫伍牙山或伍员山。当年伍子胥违抗君命父命,由楚国逃至郑国,犯了叛国罪被追杀。据说他在乌鸦山准备拿石头砸自己牙齿毁容时给土地拦住,土地把他领到一个破庙里,把他变成一尊泥罗汉,这才躲过追兵的严密搜查,所以有人把乌鸦山叫伍牙山。

乌鸦山北面就是麻园,湖北佬最多的地方就是那一带。你讲话湖北佬听得懂,可湖北佬讲话你听不懂,所以湖北佬的庄子我们不会去。潘尧是湖北佬,他老婆姓钱,叫钱什么想不起来了。潘尧的老婆带了两个年轻女眷两个年轻家丁坐嘡嘡船从无锡过来,过了高桥到船码头上岸。不知那是一次例行检查呢,还是有人告密,警察局从水上到岸上,把那条嘡嘡船围得水泄不通。潘尧老婆也是腰里别两把枪的,也是百步穿杨弹无虚发的。当时她心存侥幸,菩萨保佑,心想警察是查鸦片的,不会查船上的女客。这时她的两把枪,都在扮成家丁的两个小伙子手里。潘尧老婆身穿旗袍,在上海做了头发回来,看上去像大户人家的太太见怪不怪,瞧不起穿黑制服的乡下警察。船上的两个长木箱里,查出长枪短枪五十余支。警察问潘尧老婆这箱子是谁的,潘尧老婆拿上海话反问道:我是看箱子的么?可能因为她刚做了头发模样变了告密的一时认不出来,也可能是害怕接应的拿枪乒乒乓乓打过来,警察客气引她上岸,请她去警察局做个笔录,拿轿子抬她去,结果就抬到了监牢里头。接应的就两个人,哪敢胡乱开枪,所以赶紧往麻园跑,回去给潘尧报信。

潘尧心急慌忙找到葛小妹。这时葛小妹正在跟房东一起割稻子呢。葛小妹在右手割。潘尧请葛小妹派人连夜进城,把他老婆从监牢里救出来。显然这件事难度很大,以前谁也没这么干过。你在麻园,四面全是山,人家不敢轻易来这里。来的人少,你就打个伏击,打死一个两个,其他人就会怕,赶紧偃旗息鼓退出去。来的人多,你就往山上跑,你地形熟,哪个抓得着你?

你现在要进城去,走到城边都深更半夜了,四城门都关得紧紧的,你是架云梯往城墙上爬给人家当靶子打呢?还是挖城墙根打个洞进去让人家瓮中捉鳖?按理不应该打县城,这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砸。可假如你袖手旁观,随警察折腾潘尧老婆把她弄死,不讲潘尧,就是其他兄弟也会瞧不起你。再说潘尧老婆是替你去上海买枪的,你不救她谁救她?

葛小妹不会见死不救,不是那种人。潘尧做事情性子急,恨不得当晚就把老婆救出来抱老婆上床睡觉,而葛小妹却像小妹妹绣花一样做事情不紧不慢不慌不忙。晚上葛小妹一面跟房东下棋一面想这件事。

你要进城救人,警察知道你要来,这好的是警察不会马上处决潘尧老婆,要拿她当诱饵引你进城;可坏的是警察对你有所防备,破城放监的难度比平日大。果然次日就有两个连的部队从常州方向过来,这个部队离溧阳最近,以前打过葛小妹一次两次。

其实打葛小妹是年年打,年年有扛枪的来麻园。葛小妹是绑票高手,单绑有钱人,没一次不得手,所以有钱人对他恨之入骨。有几次是有钱人组织了几个大村子的精壮汉子开过来打,戴埠陈家村人就打过一次。刚走到山谷口,就给打死一个扛旗的,陈家村人就怕了,赶紧掉头回去了。有几次是警察带着大刀会的开过来打,本县大刀会的大小头目,都跟葛小妹有瓜葛,他们不是葛小妹的师兄,就是葛小妹的师弟,不是葛小妹师父的师兄,就是葛小妹师父的师弟,结果总是放几声空枪,混几顿酒食,伤不了自己的兄弟,也伤不了葛小妹的,回去后由警察写个报告,打死葛姓土匪团伙若干人云云,也不揭穿它,由警察领赏去,警察也要吃饭的。有几次是部队开过来,葛小妹去南京绑过票,绑过一个开钱庄的,绑过一个开当铺的,这就把事情闹大了,于是省里派部队过来,有无锡过来的,有常州过来的,有高淳过来的不一而足。而部队打土匪是分外的事,吃的喝的全是县里供给,行军拖拖拉拉,布阵无须章法,又没绑部队长官的家属,起劲个啥?

一转眼就过了二十来天,葛小妹仍神闲气定地跟房东下棋,替房东掼稻,和房东的儿子一起捉黄鳝,这给警察派来的暗探看得一清二楚。在潘尧看来,葛小妹是左右为难迟疑不决。在警察看来,葛小妹是胆怯畏惧,被抓的不是他老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结果有一天黄昏,葛小妹叫人把那个暗探叫来,把他捆起来塞到山洞里,然后领着潘尧出山,往丁山桥方向走。

麻园到平桥是十八里,到戴埠是十八里,到丁山桥也是十八里;走丁山桥最难走,只有砍柴的才认得这条路。葛小妹走在最前面,也不用砍刀,也不打火把,只低着头往前拱,把树枝、竹条、葛藤、荆棘全拱开。连潘尧也不明白葛小妹此刻领他们去哪儿,身后就五十来个弟兄,打县城显然兵力不够。到了丁山桥,葛小妹先派人守住几个路口,又派人在村里村外巡逻,只许人进来,不许人出去。

我就是在那天晚上,头一次看到葛小妹的。我家房子大,有拜佛的堂,有议事的厅,有会客的室,我父亲的一个堂兄──也就是我的堂伯──也是大刀会的,领葛小妹到我家来开会,就在拜佛堂里开。门口及天井,都站着背大刀的精壮汉子。据说那天晚上,全县的大刀会头目一个不少都来了,连葛小妹的师父周城的周三立也来了。那个会只开了半个时辰,然后是葛小妹把他们一一送出村外。

第二天,葛小妹的人还守在路口,村里头没一个人出得去。葛小妹得知我父亲下棋下得好,就跟我父亲下了一下午,当头砲、马来跳,卧槽马、蹩马腿……两个人都是有赢有输,我父亲输得少,葛小妹赢得少。事后有人问我父亲,你陪葛小妹下棋,不怕他绑架你?我父亲之乎者也地讲了几句书上的话,其中一句是:“时有终始,世有变化,祸福淳淳。”问他的人听不懂这句话,我听了也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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