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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件事究竟发生在昨晚几点,荀琳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一面刷牙一面回忆,瞧了瞧镜子里茫然失助的眼睛。好像在一个墙面剥落且空荡黯晦的筒子楼里住。就像最后一个拆迁钉子户茫然瞧着窗台上的金钱树。母亲过来看你,穿一身红衣服穿墙而入。外面很冷,屋里也冷,母亲一面打哆嗦一面跟你唠叨父亲的事,好像父亲还活着,还在里头画室里画画儿。后来你就一个人走出那个筒子楼,走向无边无际的田野。

月色凄迷,你却看得清脚底下这条泛白的坚硬土路。走上这座两边都没有桥栏的木桥时,你接到一个电话。这木桥又长又窄且摇摇晃晃,就像一条丝带飘浮在波浪起伏的湖面上。湖水泛起鱼鳞般的冷光,看不到桥那头有湖岸线。虽万籁俱寂,你竟听不清电话声音。

现在才明白这是一个梦。至少两个星期没跟母亲通电话了。现在是早上七点,这里比乌鲁木齐早两个小时。这刻儿母亲和戴姨还在熟睡中呢。她们两个是打过赌的,看谁走在头里。后来才明白梦里的那个电话是戴姨打来的,她说你母亲走了,竟走在她头里。在你的梦里,母亲已死了好几回了。每一回都蛮吓人,就像士兵碰到遭遇战猝不及防,总吓出一身冷汗来。

穿好了出门衣服,才去敲子淇的门。荀琳知道子淇已经起床,只笃笃敲了两下门就开了。子淇的眼神仍有点异样,只是没昨晚那么明显。上午去找那个人,就是昨晚在电话里讲到的那个李宗祥。子淇点点头,甚至走出他的房间,走到玄关处,替荀琳拿车钥匙,给她递黑手套。

子淇还穿着睡衣,站在镜子照不到的地方,外面也看不到他。钥匙串上有个小铜铃,发出清脆而欢快的金属声。这是子淇在上海读书时送给她的,怕她钥匙掉到地上不知道。仿佛还像以前一样,仿佛水面依然平静,荀琳却不寒而栗;弯腰拔鞋时,不禁打了个冷颤。

显然子淇从电话里已听出那是一个跟他一样年轻的小男孩。子淇心里的不舒服,只在眼睛里闪了短暂的两秒钟。子淇知道那个叫云将的南京男孩正努力朝她献殷勤,搁置了很久的一件事,昨晚又给云将撩起来,这连荀琳自己都觉得多少有点肉麻。云将对她的感情强暴是突如其来的,仿佛一束强光打在她心灵的幽深处,使她浑身不自在。

她拒绝云将应是出于本能而且态度坚决。若非云将的女友曾拉住云将一起过来见她,三个人当面讲这件事,荀琳会以为云将存心拿她寻开心,记得那女孩又年轻又漂亮又无助。云将朝荀琳表白时,不知道荀琳已结过婚也离过婚,不知道荀琳比他大二十四岁。云将指着女友对荀琳说,我跟她只发生过恋爱关系,没发生性关系。于是荀琳跟云将的女友结成联盟,共同挽救这个男孩的走火入魔。云将明白她痴迷于寻访葛正才的轶闻遗事,拿这个拽住她不丢手。只要讲到葛正才,荀琳就会睬他,就会接他的电话。云将昨晚在电话里讲,活着的溧阳人中,只有李宗祥最清楚葛正才的事。

荀琳总是在睡觉前读一会书,不然睡不着。这几天她读的是一个意大利导演写的一本书,其书名为《一个导演的故事》。书中讲,暴力就隐身在压迫中。这种暴力,主要指精神方面的粗暴介入,而不是物理性的粗野动作。而这种暴力的隐秘性质,往往使当事人也对此毫无察觉;即使有所察觉,也会死不认账。葛正才已死了八十年了,显然你对他的孜孜调查,介入他的隐私深处,强暴他沉寂如渊的灵魂,更甚于云将对你的感情攻击。每个人都是能量巨大的爆炸物,其能量的释放,往往以暴力的形式有意或无意地、善意或恶意地强加于他人。

出了门,下了楼,外面风很大。下到停车的地下室,里面很暗,只有走廊顶头有一盏灯。荀琳必须在幽暗的灯光中走到底,因为她的车位在最里面。这是一部非常适合于她的轻便电动车,铭牌上刻着两只身影相叠的顽皮小鹿。这车子是双电瓶,续程力强,跑郊外的五里湖也跑得回来。起初她不知道子淇给她买这部车哪来的钱,也不知道子淇自己买东芝手提电脑哪来的钱,不明白他几乎成天不出门,咋会越来越有钱。后来,隔了好久,才晓得他是给人家编电脑程序用QQ传出去,而人家验收后,就给他往银行卡上打钱,也是自由职业。

荀琳喜欢穿紫衣服,总是有两三件淡紫色的或深紫色的外衣。她对紫色的最早记忆,是在新疆的英阿瓦提,在那个一眼能看见托木尔峰的地方。即使躺在紫花盛开的苜蓿地里,也看得见那座金字塔般的巍峨雪山。只有在英阿瓦提看托木尔峰,才是标准的金字塔状。若是到了阿克苏,到了温宿,哪怕只是到距英阿瓦提不远的乌什,就成了另一个样子,不那么漂亮了,不想看了。也就是在那片几乎一望无际的苜蓿地里,晚春的气息像莎枣花一样浓烈,翟同军悄悄走到你跟前,俯看你熟睡的样子,不知看了多久。河边的那道白杨树,遮住了那几排土坯垒成的平顶房子,也遮住了房子那边的那些人。

翟同军的能言善辩,就是在那个迷人的黄昏给你知道的。后来才晓得他也会讨母亲欢心,把母亲哄得团团转;当年母亲对他的亲昵举止,常使你不舒服,好像肚子里吞到一只活苍蝇。那天的晚霞特别美丽,映红了托尔木雪山,那山峰是粉红色的,且带点了紫,而它的底部却越来越黑,越发显得神秘。

天黑了,天空幽蓝,伙房早关门了,翟同军领着你朝维吾尔人家的葡萄园走去。还好天上有月亮,看得清路。过桥的时候,他拉了拉你的手,过了桥就松开了。那时候的男孩女孩,几乎人人像雪峰一样圣洁。他拉住你的手是怕你出事,怕你从那座没有桥栏的小木桥上跌下去。

你们在维吾尔人家的土炕上吃拉面,用一根筷子吃,因为筷子不够了。那天那家人家来了另一伙客人,那是他家的什么亲戚,有五六个呢。翟同军懂维吾尔语你不懂,他给你讲了主人的那些亲戚是什么人,可惜你没记住。只记得那顿拉面特好吃,里面有胡萝卜,里面有皮芽子,里面有你们好几个月才吃上一顿的美味羊肉。每次回想起远在边陲之地的那个傍晚,就像童话一般美丽,就像在梦中有过;有如抚摸天鹅绒一般,感觉柔软而温暖。

也是从那天起,你才知道男孩子跟女孩子不一样。男孩子唱的歌,女孩子不会唱。当时你们女孩子只唱语录歌或样板戏,只唱广播里播放的革命歌曲,但男孩子却会唱别的歌。翟同军天生五音不全,唱歌老是跑调,声音怪怪的,但他唱的那些歌却非常好,唱到你流眼泪。你听过乌克兰民歌么?

黑色的眼睛,少女的眼睛,

乌黑的眼珠明亮晶莹。

黑色的眉毛,美丽的头发,

是谁叫你呀这样迷人。

可是那算命占卦的茨冈,

叫你用美丽来迷惑人?

还是你用酒来把我灌醉,

使我对你呀这样钟情?

看不见你啊我就要伤心,

看见了你却茫然失神。

黑色的眼睛,美丽的头发,

我痴心渴望你的爱情。

翟同军说你的眼睛好看,吻了你的左眼,吻了你的右眼。此后你才发觉,你的眼睛是比别的女孩大,眼睫毛也比较长。可以前你总是为脸上的雀斑心里难受,仿佛灰姑娘一样自卑得厉害。你们起初是在看得见托木尔峰的那块紫花盛开的苜蓿地里碰面,后来是在托什干河旁边莎枣花很香的莎枣树中拥抱。你不肯给他吻嘴唇,怕吻了怀孕,你姐姐对你这么说过,而当时翟同军的性知识也十分有限,无法否认这种荒唐说法,只好一首歌一首歌唱给你听,努力忘却吻你的念头。

再后来,你央他唱歌时,他也要你给他唱一首。你对他说,我唱的没你唱的好听。他对你说,你拣你会唱的唱。起初你唱的是简短的语录歌《下定决心》,后来才唱起了较长的《不忘阶级苦》。你爷爷是地主,你和你爷爷最亲,可当年你最拿手的却是唱斗地主的歌。

天上布满星,月牙亮晶晶,

生产队里开大会,诉苦把冤伸。

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仇,

千头万绪,千头万绪,涌上了我的心。

止不住的辛酸泪挂在胸。

……

不忘那一年,苦难没有头,

走投无路入虎口,给地主去放牛。

半夜就起身,回来落日头,

地主鞭子,地主鞭子,抽得我鲜血流。

可怜我这孤儿向谁呼救?

……

没想到翟同军听了流眼泪。你说这首歌好听。他说你嗓子好。翟同军认为你的嗓子比郭兰英的或才旦卓玛的更出色,应该在国家歌剧院唱《卡门》,而不是在英阿瓦提挖渠筑堤干农活,这自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不过你唱歌确实比一般人唱得好,如今去钱柜唱卡拉OK,无论跟谁一起去,三五个人轮流唱,每次得到最久掌声的总是你。

现在你更喜欢写作而不是唱歌。你要把葛正才的事写出来。葛正才若不去歌岐村看那个女人,就不会给官家用铁丝穿肩胛骨,就不会给刽子手拿砍刀砍了头。如今这些事已无人知晓,全被湮没在海洋般的历史中仿佛从未有过。那根粗铁丝给烫红了从前胸穿到后背,肌肉在嗞嗞咝咝中散发糊味,受刑者却面无改色。你要采访每一个见过葛正才的人,让读者相信这是确凿无疑的真人真事。你已经讨厌写小说,讨厌虚构故事,只注意真实事件。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咋能知道呢,你要写葛正才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采访本了。那是一个淡紫色的硬面本子,里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字。你不该隔了十年才考虑写葛正才,这其间你离了婚,搬了家,从一个城市搬到另一个城市,所以你的几百个采访本弄丢一个应不足为怪。可蹊跷的是,就丢了记葛正才的那个本子。于是你再次去溧阳,再次去泥面岗,再次去麻园,是去年去的,结果没想到以前你采访过的那些老人,那些亲眼见过葛正才的老爷子们全走了,都不在了,一个也没了。拿出当年拍他们的照片,才有人认出了你。回来后,你把你和当地人的合影照片都一一寄给人家,并非开始这件事情,而是结束它。

如今再也没人给你核实你对葛正才的诸多质疑。你相信葛正才手拿双枪且百步穿杨,但始终怀疑他的十个指头一般长。你把自己的手掌伸出来量,最长的比最短的长七点二三公分。但十年前,至少有十个老人这样讲,那是十个不同村子的老人;其中五个,自称亲眼看到过葛正才那双形状奇特的白手掌。

葛正才的头像是你画下来的,这幅画还在。就像公安画家一样,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反反复复修改,直到目击者点头认可。给你详尽描述葛正才的那个老人,当年九十二岁却思维清晰,讲得出很多很多细节,你就是根据他的回忆,才画出葛正才的头像的。画出后给人家看,很多人看了都说像。遗憾的是,那个耄耋老人始终没讲到葛正才的手掌与手指。你想问他的时候,已经回到北京。后来好不容易打通电话,结果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悲伤声音,这才知道老人已驾鹤西游,一去不复返。

葛正才的那个头像素描画,此刻就在你的包里。你从小就会画画,因为你父亲是画家。这老爷子过世前当过乌鲁木齐书法协会理事,现在还有人在博客中写文章怀念他,认为在乌鲁木齐,他是老一辈画家中画油画最好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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