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智慧!”想了半会,聂玉宏回答。
“完全正确。”叶昭明打了响指,“我要说的是,力量固然重要,但智慧亦是我们生存的重要一环。力量与智慧,我们要让两者相辅相成,互相促进,不能只重视其中之一。记住了没?”
“记住了!”聂玉宏重重点头。
“那好,我们回去吧。”叶昭明笑了笑。
他知道,聂玉宏虽然答应得痛快,去未必真的会往心里去。因为一路行来,几经生死,力量的重要性早已扎根他的心底。而对八九岁的小孩来说,想要理解逃亡过程中的智慧作用又还早了点,因而此时的他更加渴望对力量的追求,这并不奇怪。
不过对孩子的教育本来就不可能一蹴而就,需要循序渐进,慢慢来,所以叶昭明心里并不急。
他此行外出的目的就是寻玉,如今玉已得到,目标达成,便也不想浪费时间,任由兴高采烈的聂玉宏拉着往回走。
“姐姐姐姐,姐夫答应教我修炼了!”刚进府,聂玉宏就看到聂玉瑶,顿时冲过去大声道,还机灵的将“叶大哥”改为姐夫。
“你要教他修练?这么行!”聂玉瑶急了,连聂玉宏“姐夫”的称呼都不在计较。
她如此失态是有原因的。大燕国内,无论体修、气修还是神修,对功法秘籍的态度都是闭帚自珍,非亲不传,非徒不授,生怕被别人窥探私学了去。若弟子未经长辈私下传授,不但本人会被追究责任,轻者废除武功,重则罚去小命,就连得传之人也讨不了好。
叶昭明对这些固步自封的条条框框本不以为然,不过他也没想过现今便跟传统作对,便开口解释道,“放心,我要传他的功法是奇遇所得,跟师门没关系。”
他的莲花善台法最初只包含皓阳剑庄的大日心法,而在吞噬左相等三人的灵魂碎片,吸收他们记忆,掠夺其中的功法,再加上融合山河珠中的法理后,早已变得面目全非,独树一帜,叶昭明只要从中截取部分,拿来给叶玉宏打基础已是绰绰有余。
也只有像他这种全身经脉被莲须贯通,畅通无阻之人,才会在功法连番变化,真气路线不断调整后还能全然无事。
“要不你也一起来,怎么样?”叶昭明问。
“我这么大了还行吗?”聂玉瑶愕然,他可是听说过的,练功要从小开始。
“大成先不说,强身健体总没问题。”叶昭明道。
“那就劳烦叶大哥了!”聂玉瑶落落大方的点了点头。
“最近我要出去,在走之前会把功法抄出来给叶叔,让他来教你们。”叶昭明说着。
“叶大哥要走?去哪?”聂玉瑶有些急了。
“回京。我要去看看,吴鑫最后结局如何。”叶昭明说着,看聂玉瑶脸色变得惶恐不安,便安慰道,“我暗中回去,小心行事,不会出问题的。”
“那你多保重。”知道劝助无用,聂玉瑶只能在心中祈祷他平安无事。
“在那之前,玉瑶姑娘,你能不能给我两根头发?”叶昭明问。
“啊!”聂玉瑶惊呼,脸刷的红了,她低着头,小声道,“你等等!”
“嗯。”叶昭明眨着眼睛,不明所以。
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我记得历史上有个典故叫青丝相随,遥寄相思。说的是一对恋人,男人不得不外出,女方便剪了一绺头发给他随身携带,以便在他想念之时能睹物思人,以减相思之苦。此时看她脸红的样子,又愿意把头发给我,也就是说我无意间已经攻略成功了!”
“这算不算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尽插柳柳成荫呢?”叶昭明暗想。
问聂玉瑶要头发,本意是为制做玄莲护身术玉符做准备:他要以跟聂玉瑶为一体的发丝为引,使用冥灵因果道神通做出“开关”,如此才能在聂玉瑶有生命危险时能及时触发玄莲护身术。不然若只给他一枚封有玄莲护身术的玉符,当危险来临时她未必能及时使用。
没想到聂玉瑶自己想歪了,变相答应了他的示爱。
“恩,开门大吉,看来此行必然能心想事成!”叶昭明心里想道,目光已超越文昌府,达到即将风云荟萃千年古都燕京城。
……
两山亭,位于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上。“客临门”大客栈中,三教九流,行脚客商,贬夫走卒汇聚一堂。他们吹牛打屁,胡吹乱侃,嚷嚷着不知真假的事情。
经过变装,额头多了几道皱纹,脸色显得暗黑粗糙的叶昭明端着酒碗,看似在狂喝海吃,实则分心倾听,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消息。
“刘兄,你说最近那传得沸沸扬扬的有妖孽藏匿京城、危害人族、妄图颠覆道统的消息是真是假?”靠南的窗边,几位劲装打扮的大汉正讨论着最近的江湖大事。
“肯定是假的。你想想啊,京畿重地,帝国心脏,人道昌盛,禁绝万法,哪路妖邪能靠近,哪道邪魔敢伸爪,嫌命长了,找死吗?”有人化身分析帝。
“人道昌盛?末必!若真是如此,为何聂尚会丢官被贬。”有人反驳,“我看哪,这奸相掌权,小人当道,两月末至就加派三层赋税,破家者不知凡几。弄得流民增加,官道不通,以我之见,皇朝末世就要来喽。”
“说得是呢!”有人附和,“但凡皇朝末世,必有妖邪作乱,人族甘当走狗的也不少,你看济苦世的那些妖僧,是不是这样?”
“甭管是真是假,总之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赵严晦如今赶路上京,到要看看是不是真有妖邪乱我皇朝法理,人族纲常。”某人的抖了抖手中的五尺大刀。
“原来是金刀镇八方的赵严晦赵大侠,失敬失敬!”附近的人顿时抱拳附和,作敬仰状。
“哪里哪里!”赵严晦貌似谦虚的抱着还礼,然而其自得的表情却怎么也藏不住。
“金刀镇八方?这匪号牛逼,就是不知手中有几斤几两。”叶昭明暗想,不再关注那几位陷入相互吹捧中的江湖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