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会有如此坚定的决心?
或许有太多的不解和迷茫,就连道行颇深的苏雪都感到无力的未知,荆天对此没有一丝头绪,他有的只有决心,拼下去的冲动。
走到吊鬼门前时,看着那惨死的尸体,他脸上露出的诡异面容更甚吊死鬼,寒光一闪,手中匕首一现,长绳应声而断后:“我不管你们生前为何人,死后为何鬼,不人不鬼之物罢了,又有何惧之!”
话音落罢,荆天依葫芦画瓢,将十三口吊死鬼全部放下,扔进十三口水井之中:“既然你们死后还来作怪,也便怪不得我了。”
他的目光始终不变,注视着前方,随后大喊道:“一会儿发生什么,你先跑就是,我皮糙肉厚得,我就不信能把我留在这一辈子。”
苏雪看着那道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她感觉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只知道凭蛮力的家伙了,原来一直都是自己想太多了吗?也许这样做才是对的吧?
似是对于荆天的粗野做法感到不满,那被尸体填进的十三口水井开始散发出冲天的寒光,十三口庙口开始分崩离析,最后只剩下几抔黄土。水井寒光不减,有愈发壮大之势,二人警惕的盯着面前异状,皱着眉头。
难道真的会有什么出现?
只是等了许久,那水井只是一味的壮大寒光,却没有丝毫实质的东西出现。
荆天咋舌不已,暗骂一声,按耐不住的上前端详井口,十三口水井寒光立刻消逝不见,像幻觉出现一般后又消失了,此处四下再次恢复静谧,被一片茫茫黑暗所包裹着。
如梦似幻......
“原来又是唬人,还以为是什么大阵仗。”心里默默想道。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又是二人已经习惯的黑暗,却让苏雪感觉有些亲切,她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就这样破了阵,这让她难以置信,眼中的复杂之色被悄然的掩盖在黑暗之中。
此幻阵便是相由心生,由入阵弱者内心某处脆弱之处而产生,如果入阵者当真都放弃了自己,那即便所遇之事再过平常,也难以破阵。
正当苏雪迷惘出神时,两只不安分胡乱摸索的手在面前晃来晃去的,与自己磕磕碰碰了几次,她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头,道:“你干嘛?”
“呃。”似乎是感觉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荆天讪讪的笑了笑:“别误会,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叫了你几声都没反应。既然你在,那就走吧。”
“荧光灯没有了”苏雪身旁传来荆天的提醒,“你最好离我近点。”
这片被黑暗覆盖的土地,就像是背负满身的罪恶,奏响死亡的乐章,一同走向地狱般的天堂。
广袤的大地一片黑暗,折磨得二人动弹不得。这里没有光明,在这黑暗的边缘,或许只有那两道相伴的身影,那一刻当你想要伸出那双等待的双手去触摸,却被透明的薄膜隔绝,任由再呼唤,也只能沉入黑暗渐渐被吞没,直到完全泯灭。
或许此时的他们只能靠着彼此手心的温度才证明自己还存在着,又或者是你欺骗着自己依然还在。
这里也许会有明天,或许永远不可能出现明日的到来,但是或者明日却又是一直存在着,然而它只是一直被取代着,只是你不自知罢了。若是不自知便罢了,为何要泯灭最后那点希望的微光呢?
自己到底在这里多久了,一个时辰,还是几天,亦或是几个月?黑暗中前行的二人十指合握,扪心自问着时日的变化。又一次破阵后走的时日比之前的都要长,这里的阵法或是鬼法都没能阻止二人自幻阵之后的步伐,真正煎熬着的是内心,是这里暗无天日的环境。
“我们能出去吗?”
这句话在这段没有光明的枯燥的时光中不知问了荆天多少次,即便知道对方给出的回答是一样的,她还是会问出口来。
“当然,肯定能出去。”
荆天一如往日,苏雪听到他自信的回答总会有种莫名的安慰、安心,感到手心的暖意,透过黑暗,仿佛能看到对方充满笑意的面容。荆天紧了紧苏雪冰冷的细手,牵着对方的手,这段时间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双方的默契、习惯了,除了休息以外,二人寸步不离。
“你很在意你妹妹吗?”这段枯乏的日子使得苏雪很喜欢问荆天各种问题,二人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想到什么问题都会随口说出。
荆天闻言一震,眼神中充满了回忆:“她是我唯一的依靠。”
“你别多想了,也许她跟你一样,只是走散了。”
看着对待敌人和凶险都万份镇定心态的荆天,心绪却被自己几句话触碰到了什么,有些激动。
苏雪透过手心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发颤,话语中却带着坚定,原来他的坚持来自于此。
与此同时,苏雪想起了相依为命的疯癫爷爷了,只有她知道平日里疯疯癫癫的老头儿,其实最疼她了,把一切最好的都留给自己,将从小无父无母的孤儿的自己一手带大,那份慈爱,在她看来,更甚他人父母之情。只是这次,她真的错了,后悔自己不该和爷爷闹脾气,偷了藏宝秘鉴,只身来此。
自那个话题过后,二人一路无话。
这世界就好像是一面镜子,有好人就会有坏人、存善亦有恶,所以命运不过是来回穿梭于镜的两面罢了。
“到了?”
嗯?荆天话音未落,停下脚步,映入苏雪眼中的却是一面会发光的镜子,是一面会散发光芒的镜子,要如何形容它的外形,却始终无法言述,微光的照耀下,令他们感到有些刺眼。镜子的四周,浓烟似的黑雾在缭绕,而它,就静静地伫立在那,让人觉得神奇,感叹的同时又为它抹上了一层浓浓的薄纱,让人琢磨不透的诡异。
真的到了吗?二人不禁反问自己,虽然愿意相信,却很难相信如此怪异的一幕。
“找找出口,兴许就在这里周围。”
荆天二人开始沿着镜子一左一右走动,试图尝试绕道镜子的后方寻找,然而无论二人走了多远,都感觉是在原地一般,镜子的边缘像是无尽长廊般带着自己偏离中心,二人无功而返,相约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异。
圆镜、菱镜、矩形镜、心形镜、扇形镜、六边形之镜......从镜子的千万种形状中我们可以窥见世界的模样,像是借了神之眼,亦或者是神透过它,一直在观望着你。
“现在怎么办?”
“不知。”
“呀!”就在二人陷入沉默之时,苏雪脸色一阵通红,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荆天闻声转过身子,皱着眉头。
苏雪脸色依旧通红,眼中的神色有些复杂,见到荆天靠近,身子却有意后退,荆天见苏雪不像是开玩笑,道:“到底怎么了?”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嗯?”荆天对苏雪突如其来的呵斥,简直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在说......等等,你站着,站着别动!”
荆天眼睛死死地盯着苏雪身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而眼眸一转却瞥见了镜中的苏雪身后那个黑影确实存在着,而那个黑影正躲在苏雪身后,扯着她的衣角,发出咯吱咯吱的怪笑声,黑影没有面目五官,没有头发,但是荆天却感觉它在对着自己笑,绝对没看错,有东西在那里。
那怪笑声,苏雪也听到了,而且此时就在她的身后,这一幕令她毛骨悚然。
“姐姐,陪阿虚一起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