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诚王和废太子被废黜一定脱不开关系,太后厌恶永乐公主,如今又出了这等事儿,太后便更不肯遂了永乐公主的愿了。
冷哼了一声,太后又道:“好孩子,今日你也累的紧了,赶紧去休息,若是你再因忧思过重病倒了,岂不是如了永乐的愿?”
璎珞见太后也面色疲倦,便也不再打扰,反倒笑着宽慰了太后几句,告退出来。
她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知道天玺帝这大半夜的也没去休息,反倒是守在永乐公主,还是几位重臣要回事儿,天玺帝才移驾乾坤宫。
天玺帝对永乐公主如此厚爱,不定真会慈父之心爆棚,不顾众意赐婚了呢。
太后虽然说的肯定,可其实若天玺帝真坚持,太后也是没有办法的,总不能为此事便和天玺帝大闹起来。
而秦严平日里便做再跋扈的事儿,却也都有底线,绝对不能触碰皇权。
皇帝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臣子抗旨,抗旨不尊,那就是当着天下人往皇帝脸上扇耳光,形同谋逆。天玺帝真下了旨,秦严抗旨的结果真不好说。
璎珞现在只希望永乐公主能晚点醒来,也好给秦严和瑞王多争取一些时间。
可事与愿违,一早她刚醒来便听宫女禀报道:“永乐公主醒来了,皇上皇后娘娘早便过去了永乐宫,方才太后娘娘也听到了消息,如今正准备过去呢。”
璎珞闻言一惊,忙简单收拾了一番赶到了太后处,恳切地瞧着太后。
太后见她脸色都是苍白的,平日里那样沉得住气的人,此刻满眼都是遮挡不住的担忧和焦躁,不觉心疼,拍着璎珞的手,道:“你随哀家一起过去永乐宫吧。”
璎珞见太后应了自己,当下笑了,忙扶着太后的手上了凤辇,一行人往永乐宫去。
而永乐宫中,永乐公主确实已经醒了过来,正面色惨白地拉着床边天玺帝的手,哀哀哭求着,道:“父皇,我觉得好难受,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天玺帝坐在一旁已经劝慰了好半响,可永乐公主却一直平静不下来,满脸惊惶憔悴,好似认定了自己快死了一般,瞧着她这样,天玺帝心疼的厉害,不厌其烦地劝慰着道:“胡说!太医说了你的伤已经处理好,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永乐公主却泪流满面地道:“我知道父皇是怕我伤心哄我的,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怕是熬不住了,父皇,父皇……我生来尊贵,受尽父皇母后的宠爱,便为父皇死了也不委屈,我就只有一个遗憾……”
天玺帝见永乐公主神情恍惚,竟像是真有些不大对劲,平日里红润的面庞如今更是苍白的吓人,他神情动容,到底接口道:“父皇听着呢,你说,父皇能满足一定会满足你。”
永乐公主等了那么久总算是听到了天玺帝这话,顿时迷蒙的双眼都盛亮了起来,死死抓着天玺帝的手,道:“父皇,我喜欢靖王世子,女儿做梦都想要嫁给他,求父皇成全女儿!”
天玺帝其实心里也猜到永乐公主会提此事,闻言叹了一声,却道:“永乐,强扭的瓜不甜,尤其是这男女之事儿,就要个你情我愿才好啊,父皇这些年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呢,可阿严他心里没有你,你是父皇娇宠的女儿,父皇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千辛万苦嫁过去却成为怨妇。不管是你,还是阿严,父皇不希望看到你们成怨偶,不幸福啊。”
永乐公主心中咯噔一下,天玺帝果然听到她如今没了生命危险便心硬了起来,倘若是她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死的时候,想必她一提,天玺帝便是怕她难以瞑目也会答应。
可恨太后那个老妖婆,阻了天玺帝,生生让她错过了最好时机!
永乐公主气的呼吸不畅,不觉咳嗽了起来,眼泪更是颗颗豆大往下滚,边咳边道:“父皇,女儿不怕,女儿什么都不怕,就想嫁给秦严,父皇就答应女儿吧,不然女儿死都不会瞑目的。”
她这般剧烈咳嗽,使得伤口明显又受了冲击,溢出血色来,身上本就只穿着雪白的亵衣,一时那红色染上雪衣,触目惊心,皇后惊呼一声,道:“公主伤口崩裂了,快,叫太医,叫太医!”
宫女慌慌张张地奔了出去,皇后哭着跪倒在床前,道:“皇上,永乐她从小就是个痴傻的,待人真心,对待皇上如此,她可以不要命只盼着自己的父皇能安然,对待喜欢的人也是如此,她就是个死心眼子,不然也不会都快二十了还不肯说亲事,臣妾苦口婆心的劝过她多少次,可她就是不听,如今她都这般模样了,皇上便看在她痴心一片的份儿上成全了这可怜的孩子吧。”
皇后这一番话不过是再提醒下永乐公主为父皇不要命的这份孝心,再表明下,永乐公主痴心秦严多少年了,真是为了情才要嫁秦严的,并非为了靖王府。
天玺帝见永乐公主因咳嗽和激动,这会子功夫苍白的脸色已染上了两片不正常的赤红,映着她腰腹间的血红,还有凄切的眼神,显得那样令人心疼难受,不觉神色略动。
这一刻两个声音拉扯着他,作为父亲,他很想应下永乐公主,可作为皇帝,他却并不想如此。
见天玺帝已动了心思,永乐公主正想加把劲,这会子太医却被请了过来,天玺帝忙道:“你先让太医好好看看,其它事容后再说。”
他言罢不等永乐公主阻止便忙忙转身,大步流星去了配殿。
皇后安抚地拍了拍永乐公主的手,令宫女扶着永乐公主躺好,这才招手让太医近前请脉,又让医女替永乐公主查看伤口。
太医把了脉,蹙眉良久又让永乐公主换了一边胳膊,足足把了两盏茶时候,这才起身,又吩咐了医女几句,令医女给永乐公主检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