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门已乱做一团。
“去那边搜!”十几名弟子快步走在偏殿外,面色焦急。
正殿内,太师椅上,童铖面沉似水,一旁的房长老神色凝重道:“师兄放心,我已经将弟子尽数派出,韩玉跑不了。”
“我在意的不是韩玉,而是那盗剑之人。能从我二人眼下盗走宝剑,又从地牢劫走韩玉,全身而退,定然不是寻常人。”童铖沉声道。
“禀告掌门师尊!”从门外跑进一名弟子,单膝跪地:“在北门附近高墙上发现脚印,韩玉很可能已逃出内门。”
“马上派人进入内门渡搜索!”房长老喝道。
“是!”
“毒酒查出结果了么?”童铖闭目道。
“那日已派人送往医仙兰子敬处,想必几日内就会有消息。”
医仙兰子敬医术出神入化。据说有可以起死回生之能,炼药,针灸无一不精。是蒗逸国的国宝,其多位弟子位列御医。久居在野谷省南部谷中不问世事。江湖中人求医问药分文不取,名门大派请他出诊,从不理会。故此,极少有人见过其真容。此次蒗剑门调查毒酒,也是派人带着酒壶去往谷中,希望他能解疑。
天光大亮。内门渡中瀑布下,青石旁,一位少年盘膝而坐,呼吸均匀,周遭的一切仿佛与他无关。一只小金猴在附近的树上左蹿又跳,怀中抱着不少野果。
内气在少年体内有规律的运行,均匀流畅,已全无灼热之感,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润。少年缓缓呼出一口气,睁开双眸,一对眸子倍加清澈。抬眼望着面前湍急的瀑布,起身脱去衣衫,只剩下贴身短裤,走入湖中。湖水不深,走到中央处,仅没过肚脐,少年在瀑布前顿住脚步,水花不时溅到脸上,一股清凉。
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瀑布。水从十丈高落下,砸在少年的头顶和肩膀上,顿时感觉一股冲力,少年蹲住马步立于其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时辰后,少年慢慢挪动身体,从瀑布中撤身出来。
韩玉只觉得浑身酸麻,僵硬之感充斥着全身。在湖水里站了好一阵,才缓缓走向岸边,刚刚上岸,便瘫坐在地上。足足休息了半个时辰,其间吃了些小金猴采回的野果,起身走向瀑布,这一次又待了一个时辰方才回来。如此往复,直到日薄西山,方才罢休,全身被水扑击得通红。不过,已能在瀑布下站稳整整两个时辰的马步。
第二天,韩玉继续走入瀑布,这一次,他并没有站定,而是在其中游走,不停的挥动双掌,在瀑布中练起了那套掌法。一静一动,体力消耗差别巨大,不到半个时辰,已然疲惫不堪。韩玉抽身出来,也不上岸,盘坐在湖水中,任凭湖水在脖颈间流动。双目紧闭,默念心法。
往返几次。如此又过了一日。韩玉感觉体内的内气愈加稳定,不再有外物入体之感,并且皮肤,肌肉经过瀑布的洗礼,也仿佛坚实了一点。第三日清晨,韩玉正要进入瀑布,继续练功,忽然感觉到一股气息,人的气息,并不强横,也就在九等伏工层次。细细感知,发现此人距离不是很近,自己的感知力似乎随着实力的增长,探查的范围增大了许多,这当真是一件好事。
不过韩玉不敢怠慢,忙打了个呼哨,小金猴自树枝跃下,蹿到岸边,韩玉嘱咐小金猴待在此处,自己出去打探。
稍微整理了下衣衫,韩玉起身走向谷口。经过几天的观察,这山谷不大,是一个壶形谷,周围岩壁陡峻,岩壁上长满了灌木,只有一个狭长的谷口可以出入。韩玉走出山谷,放眼四顾,并无异样,感知到那人在西南方向,抽身攀上一棵直径一丈有余的古树,灵活如兔,身轻如燕。不多时已接近树顶,离地七丈多高,附近的景色尽收眼底。
西南方向,一位身着蓝色短袍的青年弟子,提着长剑,警惕的走在林间,时而长身四顾,时而回头张望,一副寻觅姿态。突然,从他右后方的树上出现一道身影,疾掠而下,只感到颈后受到重击,登时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冰凉激得他打了个冷颤,猛地睁开双眼,哗哗水流声入耳,地上一个影子。他忙起身回头,见一名少年正微笑着负手而立,身后背着一柄宝剑。青年赶忙去摸自己的兵器,但身旁空空如也,值得站直身板摆了个架势,以防不测。
“不用怕,我要杀你易如反掌。”韩玉笑着说道:“我且问你,你来内门渡做什么?”
青年偷眼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怯生生地说道:“我......你是韩玉?”
“是我在问你问题。”韩玉慢慢向前迈出一步,脸上保持着微笑。
“你别过来!我没有兵刃,也不怕你!”青年眼见对方逼近,难掩心中的恐惧。
“是么,方才你一招未出,便被我擒获,现在你觉得有几成把握?”韩玉又往前迈出一步道。
“我......我是奉掌门师尊之命,来,来这儿查探韩玉和黑衣人的下落的。”青年掂量片刻,终于松口。
“一共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韩玉这次并未上前,停在原地追问道。
“四十个,田师兄带队。”青年见对方不再靠近,松了口气道。
韩玉眉头轻皱道:“他是何人?”
“我告诉你!你要是遇到田师兄,最好束手就擒!”青年忽然挺着了身板,似是旁边有人撑腰一般。
“我是问你,他是谁?”韩玉不耐的往前走了两步,沉声道。
“啊,我说!我说!”青年连忙后退几步道:“田师兄是,是房师叔的大弟子!”
“哦?那他有什么能耐?”韩玉突然来了兴趣,问道。
“师兄得师叔真传,剑术精湛,腿法高强!门中只有两三人能与他相比。我这本事在他面前过不去十个回合。”青年脸上表情严肃,说到最后似是想到什么痛苦之事。
“哦,也不过尔尔。”韩玉轻呼一口气道:“那边委屈你了。”说罢,双脚点地,一个喘息间,跃到前者身旁,伸出右掌将其再次打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