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平城外东北二十里路,那又是一片林子,星星点点般还不算毒辣的阳光洒落在林子的每一个角落,树干上,草丛上,空地上都是。
如若人要在这修炼,当然是找一处风景怡然之地了。
这处风景怡然之地,那是一条二十来丈的小瀑布,虽没有那种一泻千里如百万铁骑践踏草原的气势,但也是颇有一份情调的。
这地,是步飞和司徒慕白两人一起找到的,总不能在客栈那个小小的房间里打吧?
司徒慕白的伤已过这一个月的修养,虽没完全康复,但也无大碍。
可以陪练了。
配合着不算震耳欲聋的冲击声,步飞蓄势双脚一用力,砰的一声如一根利箭,左脚跨出,撕拉一声,右手的看似古老青铜长枪轰然刺出,如闪电如流星,但它更像是一根来自地狱的夺命之矛。
枪尖一道暗红光芒若隐若现。
步飞的招式那可是刚猛,正应了他所追求的一力降十会,每一招都是致命的一击。
对方那可是宗师啊,那里用得着自己留手啊,
司徒慕白双瞳一缩,这是什么品质的真气?以他见识竟然认不出。
天下真气分四品,青铜,白银,黄金,地品,可这真气说它是青铜吧,眨眼之间就成了白银,好吧,它就是白银,可下一刻它又变了,成了黄金......从青铜到白银,到黄金,地品,又到白银......
这真气似乎被蒙上了一块纱,永远看不透。
“我的真气.....”司徒慕白突然出神,他体内的真气竟然不受控制的骚动,
神秘,皇者威严,霸道,这是司徒慕白的第一感觉。
宗师即使如何压制自己的境界,可他还是宗师,又怎能是一位小小的先天能比的。
解决体内真气的异样,司徒慕白回过神,右手也已动了。
一道剑光闪过,如夺命之矛的长枪偏离了轨道,从他的脸颊旁刺过,不足一寸,险而又险。
对方一击不中,司徒慕白便欺身而上,在一个毫不起眼之处,闪烁这一缕幽森的寒光。
步飞没有慌乱,身形爆退,要知道让一位剑客近身那是很危险的。
剑客手中有利器,一剑便可让你身受重伤或命丧,又怎是那些赤手空拳的莽汉能比的?
宗师就是宗师,实力摆在那,任凭步飞如何的绞尽脑汁,攻势如何的威猛凶险,也依旧碰不到司徒慕白的一缕一角。
不过,前者没有一丝的失望,并没有因之前而说过的“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句话而羞愧,因为到现在他还没有动用到一式的压箱武学。
后者很是惊讶,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奇才。
司徒慕白很清楚,步飞现在所用的都是平时最为常见,流传最广的武学,可就是这些武学在他的手中施展出竟是那般的巧妙,用活了。
“好。”司徒慕白心中暗自赞道。
六十招过后两人停了下来,与整齐得似刚从房间出来的司徒慕白相比,步飞那是一个狼狈。
大口喘气,衣服没烂,发丝却很乱。
“等我休息过后再来。”步飞道。
他没有那么冷了,冰山似乎又要融化了。
“好。”司徒慕白也不反对。
这位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少年成功的吸引住了他的兴趣,世上的这种奇才已经不多了。
“你好好调息和消化吧,我出去找点吃的,我可不想今晚再揣着一个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去找吃的。”
对步飞说了一下他招式中还存在的不足之后,司徒慕白便出去寻找猎物了。
夕阳西下,一孤弧月慢慢升空,暗淡的月光挥洒,伴随着黑暗。
一簇弱风可灭的火苗慢慢升起,最后越燃越旺,火光照亮一方。
“你是个天才,如不是我仗着修行的岁月比你长,真正的同境一战我还真不能胜你。”坐在火堆旁,咽下一口肉,司徒慕白道。
虽然只是一个下午的陪练,但这位比冰还冷的少年的表现如一道惊雷炸响在他的心头,十五六岁,虽然在境界上不能与自己相比,但是自己处于这个境界时对武学又有这种理解吗?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步飞很干脆。
“哈哈……”司徒慕白大笑,笑声朗朗,这位少年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他问:“强者都有尊严,你当时就不怕我生气与你翻脸?”
步飞沉默了一下,还是回道:“武者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如果怕这怕那的还如何登巅?”
“好一个天不怕地不怕。”
司徒慕白的笑声豪迈了,道:“那些都是冥顽不化的老不死才会做的事,不就是陪练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拿什么脸面不脸面,尊严不尊严来说话,尊严个屁,脸面个屁,一大把年纪都活到屎里了。”
步飞诧异,这真的是一人独闯马头山,屠了五位山贼当家的人吗?
步飞很少话,都是司徒慕白问了才回答的。
突然,司徒慕白一拍脑袋道:“都相处了一个月,我还不知恩人叫什么名字呢。我叫司徒慕白。”
他脸上的微笑如一抹春风,很是令人心情愉快。
步飞道:“步飞。”
“步飞,步飞.......这真是个好名字啊,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步飞没有回话,只是沉默。
他真能一飞冲天吗?
“撼山枪!”
步飞使出了自己刚参悟没多久的武学,整个人也化作了大力神。
“好。”司徒慕白看着这刺来的一枪,力量十足,但却又不失变化,一部次等的武学被用成这样,这是神了!
“不过,这灵影......诡异,总是让人毛骨悚然,叫人打心底里害怕,就好像是无数的鬼魂组成的,每一滴血就是一条生命。”
司徒慕白皱眉,这位少年......看不透,有些诡异,神秘。
神秘的真气,诡异的灵影,他还有多少让人惊骇的地方?
鬼,鬼门打开了,无数的鬼魂从冥界中涌出,如海上的滔天巨狼。
这一刻,步飞就是——鬼王!
“步飞,你这是什么枪法?”司徒慕白脸色一变,问。
步飞心头一沉,用来自万年冰山深处的目光看着他,什么也不说,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喷涌的泉水般涌出。
司徒慕白说:“你可以在施展一遍吗?”
步飞犹豫了一下,点头。
鬼枪,这部神奇的武学,他也很想知道来历。
可似乎这来历很不好。
“鬼枪!”他知道这是什么枪法了,一个诡异的宗派在司徒慕白的脑中闪过。
他说:“这部枪法你最好不要在世上面人使用,尤其是鬼道之人前,如果你要使用就必须要确定没有人知道你会这部枪法,心狠,总是不会有错的。”
杀戮马头山的那位宗师又回来了。
这座山崖正好对着西边,虽然有一两棵大树调皮了点,老往天上冲,但站在这里还是可以领略夕阳的美丽。
红颜的霞光照耀在两人的身上,影子拉得老长老长的,一片片绿叶在身后飘落,一阵晚风袭来,发丝飞扬。
“我要走了,你的进步可以说是我见过的人最是速度最快的一个,半个月前我还能轻轻松松的胜你,但是现在我却得用上七分力。”
手中拿着剑,望着火红火红的天际,因不想回家休息而发怒的太阳,司徒慕白回想起这半个月的时光,真是令人对某人竖起大拇指啊。
这人实在太优秀了。
步飞道:“谢谢。”
“哎,我都快要走了,你就不能笑笑?你又不是美人,长得那么俊,不美,何必老是装得像个冰山美男似的。”司徒慕白道。
步飞没有说话。
“唉,我走了,有事拿着这个到剑宗找我。”司徒慕白拿出一块令牌扔向步飞。
一个声音徐徐从远方飘来:“记住了,鬼枪少用点,如果要用,心就狠,就不能让人知道。”
司徒慕白抬头看了天际一眼,这是东方,没有夕阳,未来真是让人期待啊,希望这少年能如明日的骄阳缓缓升空,光辉耀大地。
这少年注定非凡!
步飞看着手中的令牌,很古老,两面分别刻着一把剑,苍天神剑,还有一个古老的“剑”字。
夕阳真美,自己也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