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G城一年只有两个季节,一个夏季,一个冬季。至于春秋两季,只不过是两段狭窄的“缓冲地带”,说没就没了。
林静想象不到,明明是黄河流域,气候为什么这般恶劣?难道只有在寒冷和暑热的交替中,才能更好地孕育出人类的文明?
自从和静雪结束在清湾突兀的相见,来到校园后,俩人再见面,也是出奇的冷静。
就像这天气,经过一段漫长的“热恋”期,已经进入了云淡风轻的“缓冲期”,每个人都知道,“缓冲期”长不了,就像G城的秋天,不要在这个季节腻歪,腻歪久了,就要掉进冬天的冰窟窿中。
真正适宜的做法是,赶紧趁这段舒爽的日子储存食物,免得熬不过岁月对人类更严苛的考验。
而林静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捋清楚一对“纠葛”——在静雪和沈丹中间,“只取一瓢饮”。
他自古多情,但奈何他并没有“公子命”,没有资格游走在红颜之中陶醉浪漫。
清澈的月色,已经被路灯给搅得浑浊。
走在校园的“情人路”上,林静脑海里除了他的“左右双壁”,就是父亲林京生弯着腰,在工地上一块一块地砌砖,或者是绑钢筋,淌着豆大的汗珠,被累着了,也被疼着了。
他的心思太过细腻,如果是甜,他比别人享受得更彻底,如果是苦,他比别人咽下得更凄凉。
然而,静雪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和他太像了!所以,才能彼此沉沦得那么快!
“美丽善良的雪公主,是在想老公还是想婆婆?”
这个时间点,宿舍还没有热闹起来,大脚脸上敷着面膜,坐在床上,把一双脚翘到一张凳子上,有节奏地摇摇晃晃,脚脖上的铃声就清脆地响起来。
“娇娇,你说,男人靠得住吗?”静雪暂停了林静给她推荐的《惊情四百年》,转过头问道。
“这看是谁了,不过说实话,你家静静一般般吧,谈个恋爱还行,想远了就没啥意思”。
静雪听了,双眼直冒光,没想到一向玩世不恭的谢大脚,原来是“大智若愚”。
“娇娇,快认真说说!”静雪像是一条干渴的鱼,闻到了水源的味道。
“林静是一个山娃子长大的吧?俗话说,凤凰男和孔雀女是两个相对的极端,而这,正好说的就是你们俩!”大脚说着,故意把最后一句话提高了音量。
“嗯呐,然后呢?”静雪又往前蹭了蹭,蹲在大脚面前,像一个小学生听到一堂有趣的课。
“你知道吗?林静和玉堂是咱班最帅的俩男生吧?你发现他们之间有啥不同吗?”大脚继续开讲,并增加了“互动”。
“你说。”
“玉堂天天笑呵呵的,跟他在一起很轻松,没什么压力,为什么?”大脚问道?
“为什么?”
“那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没压力啊?但是林静呢?他的脸不仅比玉堂黑点,还时不时地紧绷着,你说,他仅仅是在装酷吗?”大脚说着,就把脚收回来,坐起,慢慢把面膜揭下来。
“他不用装,他本身就不酷,有些忧郁而已”。静雪站起来,把垃圾桶踢过来,让大脚把面膜纸扔进去。
“静雪,你还把他当成忧郁王子啊?”大脚慢慢进入状态,“他是在伪装,你知道吗?一来,他自己不自信,害怕言多必失,被人嫌弃他无知;二来,他自己本身压力就很大,像一根弹簧被压得太紧,脸部的表情就舒展不开,所以不仅他自己不开心,也会把负能量传染给别人。”
“所以说嘛,想和他谈恋爱时可以的,但千万别陷太深,不然亏的是你自己!”
“嗯”。
“唉,我说哈雪公主,你如果想谈恋爱,为什么不找李晋呢?反正到你毕业,都是一样的结果,李晋有林静的帅,有林静的忧郁,但是他还有林静没有的家境啊。”
“谈恋爱,和家境关系很大吗?”静雪心里有些明白,但还是在“负隅顽抗”。
“你可说吧!没有面包,哪来的爱情啊?连马克思爷爷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爱情若没有面包喂养,就是色情!就是见色起意!”
大脚说着,伸出手指拨弄着自己的脚趾缝,静雪看到,觉得有些恶心。
这动作,像是在给一根雪白的猪蹄“褪毛”!
听完“大脚课堂”,静雪重新转过头,看着《惊情四百年》,范海辛正在对米娜进行催眠,试图利用她对德古拉的爱情力量,对德古拉进行追踪,并彻底消灭之。
“是啊,林静身上的气质像极了德古拉,怨气太重,他虽然想过高贵的生活,但吸血鬼就是吸血鬼,只能在黑暗的世界,去自我欣赏。”
突然,寂静的夜色中,陡然响起雷鸣般的马达声,接着,就伴随着女孩子的阵阵尖叫。
“老三,快过来,哇靠,太炫啦!”
玉堂给林静打过去电话,满荡荡的兴奋劲!
“在哪里?”
“西操场!慢了就抢不过我了,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