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可有更好的法子，譬如，多花些铜板子托人买些来。”
刘妈妈这才想起来，一拍大腿说道：“平素奴婢们一个月也能轮休一天，放大家上街买些针线，珠花之类的。”
还可以这样吗？赵金瑶觉得这个消息听起来很美妙动听，说道：“奶娘，你可是要上街去？”
刘妈妈心里搁了这事儿，那是一刻都忍不住，恨不得现在就去街上买些绿豆回来熬汤给四姨娘喝。
“奴婢等一下去管家那里报备一下，明儿一早就从这院子边的小门出去，出了那道小门从夹道墙走出去便是大街上，比从正门出府可是方便多了。”
“当真？”
刘妈妈说道：“自是当真，奶娘又怎会哄了姑娘去。”
赵金瑶听到这话儿心里活络不少，两眼放光伸手抓住刘妈妈的胳膊问道：“奶娘，你明儿出府多带些铜板子。”
见刘妈妈又要说什么，遂又道：“奶娘莫急，且先听我说完，你明儿给我带些上好的丝线回来，我自有用处。”
“姑娘，奴婢可以做绣活换银子。”刘妈妈明显不赞成赵金瑶的想法。
“奶娘莫要担心，还有一事，就是你得想个法子，怎样才能瞒得了其他人，不叫旁人得知姨娘没有按时吃药？”
赵金瑶心中无限感叹，没银子很内伤，看着商店里那些千奇百怪的东西却没有银子可使。
刘妈妈眉头紧锁，忽地眼前一亮，说道：“我想起来了，姨娘自得了风寒以来，一直有咳嗽的毛病，这洗痰盂的事从来都是老奴干的，石榴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小翠到是个尽职的，成日里只守着那个药罐子，其他的事怎么使唤，她都不肯挪一下。”
赵金瑶早就看出小翠有问题，也就是不擅长宅斗的刘妈妈没瞧出来罢了。
“嗯，这个不成，你拿出去洗的时候还是有人会发现。”
刘妈妈一想也对，又道：“要不从后面窗子倒出去。”
赵金瑶摆摆手，后面院子可是很空旷，一次还可能不会发现，时间长了必然会露出马脚，引人注意。
“有了！”也是她来的时间不长，很多时候都想不到。
刘妈妈得知此事后比谁都急：“什么法子？”
赵金瑶淡笑指指内间：“奶娘可是想到了？”
刘妈妈一脸迷茫的望着她，并不知她指的是什么。
她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说道：“马桶！奶娘，倒夜香可也是你？”
刘妈妈眼前一亮，笑道：“是了，还是姑娘聪明，每日早上便是我与石榴轮着去倒夜香。”
院里总共不过是五个下人，另两个守门皆打扫院子的粗使婆子，除了刘妈妈与石榴，还真没人会去做这事。
赵金瑶闻言笑道：“往后叫小翠把药再熬浓点，就说汤太多药性反倒是淡了。”
刘妈妈激动的抓紧她，问道：“姑娘，这么说姨娘......”在她纯朴的心里，姨娘若是去了，这天便塌了一半。
赵金瑶望向院子里，眼底一片冰凉，她只是想活着，只想好好的活着，并不想与其她人斗来斗去，只是现实逼着她一步一步的，不得不陷进去与那些人争个死活。
“奶娘，这只能是暂时，姨娘身上中的毒还是需要解药才行，这个奶娘不必操心，我自有法子，这事也莫要与旁人说。”
赵金瑶十分强势地吩咐，刘妈妈又是个没啥主意的人，自然是由着她说什么是什么，刘妈妈得了赵金瑶的吩咐，找了个不招人眼的时辰，出了府偷偷摸摸买了些绿豆回来，就着院子里的小药炉煮了些绿豆沙，又给赵浩然留了些，只是分到人头上，几个人也只是各得了几勺。
自赵金瑶下令不得随意出门后，这偏僻、破旧的小院越发冷清了，四姨娘依然多半处于昏睡中，刘妈妈每日带了赵金瑶、石榴在西暖阁窗户下的罗汉床上坐着绣花，抬头透过棱花窗便能见到院子里。
这日，刘妈妈正拿着赵金瑶刚绣好的花在看，笑道：“姑娘的女红越发好了，另外，奶娘也按姑娘说法子做了，姨娘最近醒来时常道身子骨却是松快了些，且每日午饭能多进上两口饭食。”
淡淡地阳光落在她的脸上，眼角的鱼尾纹里闪着生的希望，不难看出四姨娘的身子骨好转，她是真的很高兴。
赵金瑶笑抿嘴一笑，说道：“奶娘只管放心，姨娘的身子会慢慢的好起来，如今这院子里可信之人不多，却唯有奶娘与石榴姐姐了。”
石榴这几日又被拘着绣花，性子也稍微稳妥些了，其实她的年纪也只不过是金钗之年，正是贪玩之时能正正经经坐着听话绣花，已属难得。
听到赵金瑶说把她当自已人待，笑道：“姑娘，还不是你的主意正，奴婢自打被爹娘卖进府，便知无出去之日，好在姨娘以前随老爷外放，我这做婢子的也跟着过了几年好日子长了些见识。”
这也难怪她的性子如此火爆，三言两语不对头便抡起了拳头，却是她早就瞧出了主子不屑出手丫鬟们之间的争斗。
石榴很怀念那会儿的好日子，四姨娘是个性子软和的，待下人们却是极好，从来不会整治下人，有什么不对的，四姨娘都会耐着性子给她说道理。
刘妈妈见得四姨娘好转，脸上的愁容也消散了，说道：“只求姨娘的身子能大安，能有个真心疼姑娘的人，这日子便好过了。”
赵金瑶有了系统君伴身，心里头自然是有底气了，横竖她以后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遂劝道：“奶娘尽管放心，我姨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我哥可是说了，明年秋闱下场争取考个秀才回来。”
说到这儿却又道：“另有一事得麻烦奶娘与石榴姐姐，平素的小事也不可大意，对任何事都需用心，尤其是哥哥的进食，免得他吃了不好的弄垮了身子影响到学业。”
她猜不准到底是谁要害死这母子三人，所以只能万事小心处之。
刘妈妈、石榴忙应下此事，三人便不再言四姨娘的事，刘妈妈拿着赵金瑶绣的花仔细看针脚，接着说道：“姑娘，你这手实在是太巧了，这一用心做女红，便能练到如此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