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巨响唤回了纪黎神游的意识,她转头看见撞石而死的烈马。
“看够了么?”
纪黎一愣,然后反应过来马上从少年怀中跳了下来,作揖道谢,心里讪讪。
真是……太丢脸了!
她不知道他所说的看够了么指的是他本人还是那匹马。
“恩公,多谢救命之恩,日后有需要……”
纪黎话还未说完,只见白衣少年环胸看着她,眼神淡漠,姿态出尘,恍若误入凡尘的谪仙。
“‘日后有需要定当全力相助’这种话就别说了,你还是谢谢今日小爷心情好才救了你一命。”
纪黎:“……”
“安静的美男子”说的就是这种人!
“话说你也真是太笨了,马跑来你也不知道躲一下。”白衣少年似乎是没说够,继续补刀。
纪黎眼角一抽,她是大人,不和小屁孩计较,好歹是活了二十多年的人……而且眼前这个小屁孩还是救命恩人。
凌子鱼刚来就听到这句话,嘴角一抽,看着少年仙姿绰约,话却是不堪入耳。
纪黎挺直了身子,想起自己方才一个瞬间的心动……不禁汗颜。
“公子,我们还是先去城主府吧。”白衣少年身后的青衣小厮提醒道,白衣少年一愣,然后甩了他一个刀子眼。
“小爷还有事告辞了,就不听你念‘道谢经’了。”说完身形一闪,纪黎只觉得一晃眼白衣少年便不见了身影,之后他出现在了不远处的高大黑马之上。
这等身法,让在场的人都心惊不已,这个少年看着不大,修为竟如此之高!
纪黎拍了拍小箱子,还好这玩意儿没丢。
她还在江湖飘着呢,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纪黎,你没事儿吧!”凌子心凑上来左看右看,看着纪黎的衣服没有破损之处,便松了一口气,确定纪黎没有受伤。
“那马……”纪黎看着躺在血泊中的烈马,喃喃道。
这马被下了药,适才她闻到了迷心草的味道……她叹了一口气,只能说自己倒霉吧。
刚迈出步子想走,后面有人叫住了她。
“公子,等下!”
纪黎转过身看着后面追上来的红衣女子,双手插在纤腰上,脸上红云飘忽,喘着粗气。
“姑娘有事?”纪黎问道。
“你……”蓝妩儿刚抬起头就看见纪黎的脸,大脑一滞,脑中一片空白,刚想说的话似乎都抛在了脑后。
等她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禁有些羞涩,看了看纪黎淡漠的星眸,绞着长袖道:“公子,适才是我的马让公子受到了惊吓,真是抱歉!”
纪黎看着这张略微眼熟的脸,想了想,愣是没想起在哪见过。
“不必道歉,马失了心发疯并非姑娘所为,姑娘你……还是注意一下身边的人吧,若是人误食了失心草那可就成了傻子了。”纪黎想了想还是好心提醒了她一下,看着这姑娘性情率真,怕是被身边人算计上了,之后的就不归她能管的了。
蓝妩儿一愣,思量片刻,脑中似乎闪过一道灵光,眼眸一寒,拱手道:“多谢公子。”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枚玉牌道,“这是天香阁的专属贵宾玉牌,以后公子只要拿着这玉牌,在黎国任何天香阁产业购物都可享受五折优惠。”说到这里不禁脸色一红。
纪黎看了看这玉牌,这可是好东西!天香阁在黎国产业众多,可谓是黎国商业界的大佬,黎国各地都有天香阁产业。
以后倒是会方便许多。
“那多谢姑娘了。”纪黎也不客气,接过玉牌,将它放进衣袖里。
看了看身旁傻眼了的凌子心和一脸怪异的凌子鱼道:“怎么了?”
“我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运气坏?”凌子鱼好笑道。
“福祸相依吧。”纪黎想了想道。
蓝妩儿看着渐行渐远的高挑纤细身影,眼中划过一抹思量,随后笑了起来。她走到已死的马旁边蹲下,果然闻到了失心草的味道,她冷冽一笑。
她……讨厌背叛!敢对她下手,她亦不会手软。
“可怜了你了……”
……
纪黎回到客栈想了想今天的事,不禁苦笑,她想低调一点也不行么?在临走之际,她看见了蓝妩儿身后一名女子眼里闪过一抹毒辣。
唉——
纪黎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拿出小箱子打开数了数自己的身家。
数完之后叹了一口气,唉……虽然那玉乃是无价之宝,但是也只能贱卖了。
真是穷啊……
回想当初自己挥金如土……额上不禁挂满一排黑线。
纪黎啊纪黎,真是越活回去了!又要开始赚钱奋斗史了。
纪黎脑子里想着自己的想法,但是目前来说她不具备任何条件……所以说她穿越过来就是当穷光蛋的么?
纪黎坐回床上打坐,还是先修炼吧,印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可不能让他小看!
……
祁如玉坐在红木椅子上,看着莹莹白月,眼中划过一抹涟漪。
“找到你了。”
他看了看手中的凤佩,精致的眉头一皱。
苦笑:“但是你貌似并不想回来呢,不然怎么会把凤佩给卖了,这东西可是卖不得的啊……”
他摸索了一下纤长的下巴,薄唇轻抿,既然来此一趟,尹子然的寿宴就不能错过了,听说可是有好东西啊……尹正为了他儿子也是够拼了,为了替自己儿子谋前途,连那个东西也拿出来了,想必……宴会定是热闹至极。
七河城城主尹正之前是一个佣兵团团长,运气说好不好,后几经周折入了朝廷,不过却甘愿在此地当个城主。
入朝为官真的这么好么?
他笑笑,狭长的凤眸闪过一抹落寞,摄政王又如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还不是尝着求不得苦。
是他自找的。
或许是因为有了权利之后才能接触更多吧……
突然想到什么,祁如玉捏了捏眉心,遥安那丫头也来了……真是不消停,怕是近日就能找来了。
……
牧遥安刚准备睡觉,走到圆桌旁熄灯,她先开了盖子,然后——
阿嚏!
一室漆黑。
牧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