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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往生之地

正在妖界的大长老左右为难、进退维谷、肝火直冒的时候,一声女子的娇笑传来,由远而近:“死老头,妖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红衣翩跹从天而降,女子妖娆多姿颠倒众生,长袖掠起露出半截耦臂,俏生生的玉手半掩红唇,玲珑的身材凹凸有致,柳腰纤细,不盈一握。

大长老尚未说话,下面的小妖们已经热血沸腾:

“大司命,是大司命……”

“大司命,你就是我的女神!”

“哦~~大司命,求你,收了我吧,收了我吧。”

“大司命,求包|养!”

……

与宅男比肩的小妖们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鼻血肆意。

“红衣,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啊!”大长老眉眼顿开,望着眼前的美女移不开眼睛,色迷迷的上前,就要去握那诱人的葇荑。

下方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狐王早就浑身炸了毛,“嗖”的跳上台把红衣女子挡在身后,气急败坏的道:“死老头,老的眉毛都白了,还这么好|色,别想沾我姐的便宜。”

眼睁睁的看着勾搭美女的机会就这么白花花的消失掉,大长老对天翻了个白眼:“黑狐狸,你说你都长到几百岁了,怎么还像个跟屁虫一样,整天跟在你姐屁股后面。恋姐是种病,得治,懂不懂?你姐大好的青春年华,都让你给耽误了,所以,到了现在都没嫁出去。”

狐王被这牙尖嘴利的猴子气得胸口发闷,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死猴子,白头怪,我姐就算一辈子嫁出不去,也不会喜欢你这个一生下来就满头白发的老猴子。”

大长老被人踩住痛脚,气得吹胡子瞪眼,他不过天生品种就是白头叶猴,你说他招谁惹谁了,从小就处处不招人待见。跳脚就要跟着狐王对骂,扶着他的白衣女子却悄声道:“爷爷,形象,注意形象。”

脸侧的肌肉又是一阵颤抖,终于还是忍耐了下来,大长老咳嗽一声,拉着身侧的少女道:“红衣,这是我孙女,怎么样,长的不比你差吧。”

红衣从狐王身后探出头来,捂着嘴咯咯直笑:“这是从哪儿捡来的小狼崽子?你竟然也好意思说是你孙女,你若是能生出这种孙女来,我便收了这小女娃做徒弟,传她大司命之位。”

女子笑的花枝招展,颠倒众生。大长老却一脸恐惧的把少女掩在身后,跳着脚大骂:“啊呸呸呸,你这妖狐狸,明知道大少司命终生不得嫁娶,竟然还想来祸害我家孙女。我老头子还指望着这乖乖孙女给我生个重外孙呢。”

“死猴子,我姐收你家小丫头做徒弟,那是看得起你。”狐王撇着头,凤眼斜瞪。

白衣少女却从大长老身后露出半张脸,笑嘻嘻的对着红衣喊道:“红衣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

“你这丫头,嘴真甜,对我口味!叫什么名字呀?”妖狐红衣嗤嗤一笑,艳绝人寰。

“我叫颦颦,林妹妹的颦颦。”

二女相视一笑,眨眼已是情同姐妹。

这边的大长老和狐王还在吹胡子瞪眼,那边的猪队友已经化身叛徒和敌人打的火热。

“颦儿,过来——”大长老眉毛都要竖了起来。你说,他一把年纪辛辛苦苦到底是为了毛?为了毛呀?

颦颦弯着眉眼对着红衣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蹦蹦哒哒的回到大长老身边,摇晃着胳膊撒娇:“爷爷,爷爷,我们赶快去接妖王殿下吧,颦儿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妖王呢。”

“你当妖王是满地的大白菜啊,想见就能见!”大长老还在撸着胡子生闷气。

“爷爷,万一妖王真是棵白菜精…听到你这么说…”颦颦鼓圆了眼睛,满是目瞪口呆,却又有一丝俏皮可爱。

“啊呸呸呸——”大长老觉得快被自家窝心孙女给呛死了,明明是那么乖巧省心的一个娃,怎么自从妖王出现以后,就满脑子不正常,什么窝心孙女,简直操心死了。

大长老默默的内牛满面,众生万象,万象众生,都怪这死孩子,以前在自己面前藏得太深。

心中愁肠百转,终而化为一声叹息:“红衣,走吧。大家都等急了,去迎接妖王吧。”

禁地是妖族一所特殊的存在,并非因为特殊或者重要而被称为禁地,相反,这里没有丝毫结界的限制,但却除了重要时刻,鲜少有妖族会涉足这里。

因为,这是一片死者的“往生之地”。

只有预感到自己快要死亡的妖族,才会自主走进这里。

走进这片茂盛的森林,除了脚下的脚步声,周围一片寂静。这里没有活着的动物,只有成片茂盛的植物。甚至,偶尔,还能看到某些死去的妖族前辈的白骨。

往生之地,从归处来,又往来处去。

归去来兮,来往归兮。

妖族的人大都相信世间的轮回之说,所以,对待生死便也多了些淡然。

他们相信,死去的妖族会在这里得到新生,开启新的生命与轮回。尽管,这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下来的习俗。然后,经历新的生,与新的死。

小妖怪们始一走进禁地还带着一丝新奇,时间久了,便觉得晕头转向,在这遮天蔽日的森林里,早已迷了方向。

大祭司红衣走在最前面,目视前方,好像早已锁定目标。她红衣妖娆,给这除了绿色还是绿色的森林平添了一抹生机。

大长老叮嘱众妖:“大家全都跟紧不要走丢,这里不能使用术法,若是迷路走丢了,想找也找不回来。”

“姐,大司命的术法不受限制,你不需要用搜寻术找一下吗?”狐王紧跟在红衣身后,此刻的他,低眉顺眼,早已没有了以往的嚣张跋扈。

红衣收起了惯有的笑容,脸上夹了几分严肃:“我想,我大致知道在哪里,只是没想到,妖王会是他,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姐,你知道是谁?”狐王疑惑。

红衣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你还记得,九年前我出关吗,细语让我帮她救一个人?”

狐王惊呼:“你说是细语带来的孩子?那个吃了天狼妖丹的孩子?”

“是他,那个人类的孩子。细语不惜性命,剖出妖丹也要救的孩子。”红衣低声叹息。

一时,两妖竟然都陷入了沉思。

然则,造化偏生喜欢弄人。

“明明是妖王,为什么会是一个人类,妖王,至少也该是一只妖吧!”现实当前,狐王一声咆哮,彻底抓狂:“就算不是妖,那也该是吞了妖丹那小子吧!”

然则,妖族一片沸腾,狐王后面的话却是没妖注意。

“竟然不是他!妖王涅盘竟然选择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自涅槃存世以来,从未有之。妖族的天,是要变了吗?”红衣食指捏紧,抬头望天,没有人听见她低声的叹息。

许久之后,她蹲下身,仔细观察被男子压在身下的女子,良久方道:“不,她已经死了,却又有了生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开玩笑,那她现在是什么?是妖吗?那是什么妖,人妖?”狐王炸毛。

红衣还想说什么,一阵铃声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从怀中掏出手机,接听,那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只听红衣道:“不用担心,两只都还活着。”

那边又说了话,红衣回道:“你回来也好,妖族这边也有事情需要商量。”

红衣挂断电话,单手握着手机,站在那里,微微有些出神。不知何处飘来一缕风,吹得她裙摆飞扬,连那娟丽的容颜都有些模糊。

时光流逝,她似乎已经许久不问世事,曾经的后辈,现如今也已能独当一面了。

而她,还陷入在那遥远的过去,迷失在那段时光之中。

也许,她也该出去,结了那段尘缘了。

算算时间,他也已转生二十三载了。

“红衣,谁的电话?”大长老的话打断了红衣的沉思。

红衣勾起唇,笑的仍旧艳丽动人:“当然是少司命,不然,闭关这些年,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赶在这时候出关。”

眸光一转,冷声命令道:“这两人是少司命的朋友,先把他们抬回去再说吧!”

眼睁睁的看着红衣带着小妖们抬着两人大摇大摆的离去,大长老气得一跺脚,追了上去:“这死狐狸,就会转移话题,若是韶觞一句话你就肯出关,哪里还需要闭关几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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