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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斗鬼2

老太虽然从小接触古墓,遇到过不少粽子,也经常听过斗鬼的事,但他从来没有真正见过。在同门的描述里,斗鬼一般都是阴风阵阵,鬼叫连连,外人根本看不清里面所发生的情景,但能感受的到那种阴冷无力的感觉令人绝望。斗鬼在倒斗者的眼里向来被认为是邪门歪道,不被同行接受和认可,老太爷的师傅李金门虽说是斗鬼的高手,但从未听说他与谁斗鬼,更未听过他以此害人,倒斗人对他推崇更多的是对他的人品和他对倒斗一行的贡献。

此时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呜呜的风声像是在哭泣一般,肆虐着所有生物的耳朵,人听了感觉异常难受。再后来呜呜声竟变成凄厉的尖叫,仿佛一把刀猛的扎去心脏,顿时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老太爷直觉这风声不太正常,赶忙让十三捂住耳朵。

陈麻子在一旁嚷嚷着“这风声怎么这他娘的感觉跟鬼叫一样”。

对此怪人嘿嘿一笑,“小娃娃你说对了,这不是风声,而是鬼在叫,确切的说是鬼泣,看来有人想跟我来场斗鬼,既然如此,我会让他后悔今日的决定。”

由于这股臭风太大,直接屋里唯一的几根蜡烛吹灭,树屋内顿时一片黑暗。陈麻子准备点燃几支备用的火把,不过这风太大,火折子根本点不然,众人也就放弃了。

怪人说完之后便不理陈麻子,随后怪人让老太爷几人到其中一个屋里躲避,十三立马替众人答应下来,他实在有些恐惧这个环境。

树屋的门是用一根根木棍串联起来,缝隙很大,老太爷和陈麻子都是没有见过斗鬼的,比较好奇,正趴着门口往外瞧,不过眼前的一幕让众人不禁作呕起来。

只见怪人缓缓走向四口悬浮的棺材,猛的隔断棺材链接房梁的绳索,棺材轰然落地,溅起一震灰尘。随后怪人找来四个香炉放在四口棺材前,每个香炉里插上三支香,又从怀里掏出四张空白符,咬破自己的食指开始在符纸上鬼画了起来,不一会儿。四张鬼画符便成了,不过看起来真的像鬼画的一样,难看异常,线条也没有丝毫规律可言,随后将这四张鬼画符贴在棺材正前方。

待这一切做完,怪人又找来四个黑碗,从怀里掏出一把黑刀,掀开衣服口露出干枯的手臂,有些犹豫的看着满是刀痕的手臂,不过在一瞬间又重新坚定起来。

在十三震惊的眼神里怪人突然对着自己的手腕处猛的就是一刺,顿时一股鲜红的血液从手腕滋的一下飙了出来,渍渍渍四处乱贱,直贱的怪人一脸,本来丑陋的脸显得邪恶异常。

鲜血似乎刺激了怪人,只见他满脸狂热的看着自己的手腕,竟然直接伸出舌头去舔食,不过这样似乎并不过瘾,后来竟是直接伸出嘴巴直接吸食自己的鲜血,满脸享受的表情让众人差点吐出来。

这里还有一个细节,就在怪人割破手臂时,棺材里似乎有什么响动,砰砰砰,砰砰砰,节奏感分明。,仿佛有什么怪物即将苏醒。一开始老太爷以为是风吹的,不过虽然这声音越来越大,超过风声时老太爷便知道里面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显然,他们正在慢慢苏醒。

这时,怪人找来的四个黑碗终于有了作用,只见怪人将割破的手臂对准黑碗,鲜血渍渍渍往碗里直飙,待四个碗都盛满时怪人才找来一块破布简单的包扎一下,随后将四个盛满自己献血的黑碗放在四口棺材前。

接下来一幕直接吓得十三差点叫起来,陈麻子也大叫妈呀妈呀的。只见四个盛满怪人献血的碗突然突突突不断晃动起来,里面的献血在某种未知的力量的作用下竟缓缓消失,仿佛被人凭空吸食一般,越来越少,到了最后,四口碗里已经见不到一丝献血了。

陈麻子有些夸张的咽了咽唾液,随后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些恶心,直接呸呸呸吐起唾液。

“于正兄弟,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不成?”

“你一个倒斗的,怎么还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你以前在古墓里没有遇到么?”

“那不一样啊,以前是遇到过不少粽子,但那玩意儿可没现在这么诡异啊,而且应付起来也不难,但眼前这一幕太诡异了,他娘的心理总感觉瘆的慌”

一直不说话的于静这时突然道:“这很正常,其实你们以前遇到的只是粽子,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僵尸。但眼前的东西其实并不是这类,他们有另一个名字,行尸。其实大多数斗鬼人斗的都是行尸,或者说变异的行尸。僵尸或者说粽子是死尸转变,而行尸则是由活人直接转变过来的,他们通过邪恶的祭祀复活死者,复活的人不会拥有自主意识,并且会被祭祀者控制,驱鬼术便是利用这点发展起来的。其实行尸的身体还是活着的,只是掌控身体的大脑严重受损,但仍然能保留一些低等动物般的思考.小脑功能大量保存,动作迟缓却不走样.疼痛感,恐惧感等人类先天弱点反倒一概消除了。可以说是从人演变成大脑退化严重的一种生物,所做出的行为属于动物的本能,譬如本能的找食物、清除异己”。

见陈麻子若有所思,于静又继续道:“其实它们也会受伤,如果被砍去脑袋也会死亡,这显然不太符合斗鬼人的标准。后来有人用僵尸直接将活人咬死。其实并没有死,只是僵尸的尸毒摧毁了人的大脑,小脑则被完全保存,生物的本能还在,养尸人将这种中了尸毒的身体放在养尸地以邪恶的方法祭祀复活,以鲜血喂食,待三五年之后,便会成长为一种新的超级行尸。这种行尸具有僵尸刀枪不入的强悍身体,又会受到祭祀者的控制,也可以无限成长,也可以说他们是一种另类的僵尸,由此,驱鬼术才逐渐发展成熟。不过由于这种做法有伤天和,被道家禁止。由于这两者长相差不多,加之驱鬼人的刻意模糊,故而一般都误认为是粽子”。

老太爷不得不佩服于静的博学,竟然知道的如此详细,十三也是一脸狂热的看着于静,正在这时,陈麻子提醒众人外面又有情况发生。

待四只碗的鲜血被吸食完毕后,怪人直接撤去黑碗,又将之前贴在棺材上的鬼画符撕扯下来,在符纸被撕扯下来之后,四口棺材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直震得整个地面都轰轰作响,仿佛有什么怪物将要破棺而出。

伴随着棺材的不断晃动,棺材里突然响起一阵阵凄厉的尖叫,这种尖叫似乎带着某种音波,在树屋里肆虐,不断入侵人的大脑,老太爷几人不禁感到大脑阵阵疼痛,胸口发闷,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赶忙用用手捂住耳朵,虽然不能阻止这声音的入侵,但总算比之前好受多了。

棺材在剧烈晃动一震之后,四口棺材的棺盖依次被掀开,从里面伸出一只只或惨白或枯黄的手,一股恶臭随之扑面而来,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又带着一阵阵酸臭,即使老太爷这个经常跟死人打交道的人闻之也一阵恶心,于静则面色发白,直接捂住口鼻,十三则直接呕吐起来,将白天吃的隔夜饭都吐光了。

相比于老太爷几人的不堪表现,陈麻子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老太爷突然想起卸岭一脉神奇的狗鼻子也就释然了。见众人看来,陈麻子尴尬一笑,直接说了一句“闻不到,我也没办法”。差点遭到众人围攻。

随后,四只行尸依次坐起,身体散发着一股黑气,将浑身掩盖于黑气中,给人感觉极为不真实,加上树屋内太黑,老太爷并没有看出几只行尸的面貌,只能看到其干枯发黄且披散的长发,看样子确是像极了粽子,难怪很多人都认为斗鬼人斗的是粽子。

怪人是面对着老太爷几人,而四只行尸是面对着怪人,这就使得老太爷无法看到行尸全貌,就在老太爷准备凑近门缝看时,突然发现怪人取出之前的那支芦笙正准备吹响,在这个关头居然冲着自己这边阴阴一笑,露出那掉了几个发黑且异常尖锐的牙齿。老太爷此刻有一种感觉,感觉这怪人更像丧尸。同时心中一凛,直觉告诉他,怪人这笑容可能有更深的含义,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怪人在冲几人阴阴一笑之后,猛的一吹,一股嘶哑难听的声音顿时入耳,又通过耳朵传入心口,这一瞬间,老太爷感觉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心口肆虐,奇痒无比,让人止不住的暴躁异常,生出嗜血的冲懂,陈麻子大骂怪人居然在这个节骨眼还想着使坏。

那四只行尸似乎受到这芦笙的影响也开始暴躁起来,低声吼叫,如果老太爷凑近去看,就能看到他们发红的眼睛和长长的犬齿。老太爷受不了这股躁动,老太爷只好闭上眼睛安抚暴躁的情绪,在去睁眼看时那四只行尸已经整齐的站在怪人身边。

如果光从体型上来看,这些所谓的行尸确是跟普通的僵尸粽子不太一样,首先是他们的身体保存的很完整,即使缺胳膊少腿的也不会像粽子一样长疮留脓,这会妨碍他们的行动。按照于静的说法,这些东西其实也是人,不过是失去了自主意识并且变异的人,活生生的行尸走肉。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带着不可一世的姿势不断往树屋里灌,周围的家具摆设被吹的晃动不堪,不少掉在地上,一阵乒乓作响。就在这时,树屋里突然想起一阵怪异的声音,咯咯咯,咯咯咯,音调凄厉如同鬼泣,老太爷几人一听到这种声音,胸口一闷,一阵头晕目眩。这凄厉的鬼泣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之上,即使几人堵住耳朵也不能阻挡分毫。

怪人显然知道到这声音是什么,突然抓起手中的芦笙,面色严肃的低声吹奏起来,呜呜呜,哩哩哩,带着某种节奏,竟和那鬼泣隐隐抗衡起来,老太爷几人这才摆脱方才那种状态。

就在这时,十三有些惊恐的指了指怪人的身后,声音恐惧道:“那里,那里好像有东西?”。

“哪里?”,陈麻子连忙问道。

“那里,不对,那里,哎,又不见了”

“你个小鬼,是不是在骗我”

由于树屋太过黑暗,十三也有些不确定,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不,你没有看错,在他的身后”,于静突然说到。

众人顺着这个方向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怪人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影子,一白一黑,白的比较明显,黑的只能大概看到一个轮廓,都是披头散发,长袍赤脚。这两只一黑一白的影子此刻正伸出长长手臂,上面是像刀锋一样锋利的指甲,慢慢靠近怪人,而怪人似乎没有察觉身后的异动。

就在老太爷考虑要不要提醒怪人时,怪人的芦笙音调突然一变,变得杀伐起来,其面前四只行尸仿佛接到了某种命令,带着一股残风怪叫着扑向怪人身后的影子,传说中鬼与鬼打斗的场面即将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谁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

众人以前就听说过斗鬼,也有各自的幻想,但从未想象过像眼前这般。受到芦笙影响,四只行尸带着一股残风扑向怪人身后的两个影子,途中口中不断发出凄厉的尖叫。那两只一黑一白的影子伸长着刀锋一样的利爪正要攻击怪人,刚好被四只行尸扑倒在地,激烈的撕咬起来。

由于太过黑暗,老太爷几人并不能看清具体的打斗场景,只感觉黑暗中两团黑影在地上胡乱撕咬,不断尖叫,那尖叫声声带着某种力量不断攻击人的灵魂,老太爷几人顿时感觉胸口被车撞了一般,一阵头晕眼花。待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外面鬼与鬼的打斗已经到了尾声。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有一分钟左右,由于数量的优势,那两只一黑一白的影子明显敌不过怪人的四只行尸,突然带着残影向窗口逃去。

而怪人明显不想放过那两只差点要了他小命的黑白影子,忙又吹弄了几声,那四只行尸也响应着芦笙,冲向窗口,竟是直接跳了下去。这巨型榕树少说也有三十多米,要是人要已粉身碎骨,不过想到它们不是人,老太爷也就释然了。

怪人似乎并不着急,对着看稀奇的老太爷几人道:“好了,现在可以出来了,你们不是好奇什么是斗鬼么?今天便让你们好好见识一下”。

老太爷和陈麻子正想见识一下博大精深的斗鬼,这会儿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于静一副随意的表情,十三满脸不情愿,不过被陈麻子一阵恐吓和许诺的好处之下只好妥协了。

顺着窗口往外看,只见一黑一白两只影子在前面飞奔,果真是快如影子,后面四只灰色的影子则紧随其后,不过前面两只行尸速度太快,后面的四只明显追不上,可没到这个时候,前面两只行尸总会一顿。速度放缓下来,始终跟怪人的四只行尸保持一定的距离,既不会让后面的行尸抓住,也不会使其追不上。

老太爷几人明显看出了异常,正要提醒怪人时,外面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那两只黑白行尸不知道受到什么命令,突然不退反进扑向身后四只怪人的行尸,又是一阵理解的打斗,但由于数量优势,很快被压制下来。

陈麻子不禁叫了一声好,变故就在此刻发生,正当怪人以为大局已定的时候,两团行尸打斗的周围突然亮起无数的火把,细细一看约有几十只,再一看火把的主人,全部身穿道服,一看就是搬山道人,此刻正拉弓射箭,剪头带着火,正对准两团正在打斗的行尸。

怪人看到这一幕,大叫一声,“坏了,上当了”,正要吹芦笙让四只行尸退走已为时已晚。搬山道人毫不犹豫松开手中的火箭,丝毫不怕会伤及其中两只属于他们的黑白行尸,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在意。火箭带着长长的火尾射向正在打斗的两团行尸,顿时如同点燃了一个火药库,六只行尸着了火,生物的本能对火畏惧暂时是他们顾忌不了各自主人的命令,各自分开。

但他们身上火势太大,不管他们怎么努力,都无法组织覆灭的下场,很快,六只行尸便一动不动,任由烈火吞噬它们的身体,直到只剩下一副残缺不全的骷髅。

火是所有生物的克星,即使粽子僵尸也不例外,但这些东西常年生活在古墓里,里面氧气含量低且潮湿,火并不是对付他们的好方法。行尸则由于行动太快,又受斗鬼人的控制,他们不会轻易让火近这些阴物的身,所以很多人知道粽子僵尸或者行尸怕火,但不会用火对付他们。

怪人面色铁青的看着眼前一切,最后猛的喷出一口鲜血,仿佛像个泄气的皮球,在一瞬间似乎苍老了许多。

这一变故老太爷几人面面相觑,最后不禁看向怪人,于静想要说什么时被怪人摆手制止,“罢了罢了,不过是几只阴物,这些年耗空了我身体,我早想毁了他们,不过念在是师傅留下给我唯一的东西这才忍住,现在毁了也好,不然最终也会死在这几只鬼物的手里”。

怪人的说法确是没错,养鬼需要消耗自己的鲜血,并且制造这些阴物有伤天理,所以斗鬼人最后的下场都不怎么好,要么就是死于非命,要么就是被恶鬼反噬,历史上,老太爷的师傅李金门据说就是被自己所养的阴物分食而死,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那现在怎么办?”,老太爷问道。

“还能怎么办,只有硬闯一途了,别看他们人多。我还不放在眼里”

老太爷还是听于静的讲述里知道怪人还是个武学天才,至于他的武功有多高,老太爷没有见过,自然也不能断定。不过看他对以功夫著称的搬山道人如此不屑,想来功夫定是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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