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这时走了进来。她站在比尔博姆身旁，两人会心地一笑。
“弗兰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肖恩焦急地问。
“那些灰白色的丝毛会主动攻击。”弗兰克说。
“这我知道，”肖恩说，“上次在凯斯内斯城堡就差点被那些丝毛给伤到。”
“不，肖恩。”弗兰克说，“和你上次遇到的情况不同，这一次这些丝毛并不是附着在人的身上，而是独立存在的，它们一根根地飘浮在空气里伺机寻找目标。”
“你是说它们有生命，”肖恩大吃一惊，“每根丝毛都是独立的个体？”
“我不确定，但是情况变得很可怕。”弗兰克说。“你来之前，附着在凯斯内斯伯爵和他仆人菲利普身上的白色丝毛像是完全脱离了他们的身体，游离在空气里。”
“那他们两个人呢？”肖恩问。
“已经成了两具干尸。”弗兰克说。
“干尸？”肖恩似乎没有完全明白弗兰克的意思。
“跟那个死掉的西班牙人一样，成了干尸，而且身体也都变成了由孢子堆砌而成的人形轮廓。”弗兰克说，“与尼尔街38号一样，二楼的隔离区变成了冰窖，还起了稠密的浓雾。”
“浓雾？”肖恩越听越糊涂，“怎么会起雾呢？”
“恐怕是从那两具干尸体内逼出来的水分遇冷结成了冻雾。”弗兰克说，“那些可怕的丝毛就游荡在浓雾之中。”
“上帝啊。”肖恩感叹道，“你是说这些丝毛飞在空中？”
“恐怕是这样的，它们似乎非常轻，能像鱼一样游在空气里。”弗兰克说，“其中的一些堵住了中央空调的通风口，才会造成隔离区内温度骤减。你来之前，整个二楼全是雾气，现在才刚刚散去，不过隔离区里的冰霜仍然没有溶化。”
“你们的脸是怎么回事？”肖恩问。
“那些白色的丝毛，它们钻进了我们的皮肤。”弗兰克说。
“什么！”比尔博姆吓得跳了起来，“它们钻进了你们的脸里？”
弗兰克点点头。
“红点就是这样留下的吗？”肖恩问，“是它们钻过后留下的痕迹？”
“恐怕是这样的。”弗兰克说，“我很遗憾，我们三人全都一样。”
“上帝啊。”比尔博姆瞪着斯科特和列侬。突然，他转身望向身边的雪莉。
“我没事，当时我不在。”雪莉对比尔博姆说。
“那么说，凯斯内斯伯爵和他的仆人菲利普都已经死了。”肖恩说。
“是的。”弗兰克说。
“瓦特森大夫，那个乡村医生呢？他怎么样？”肖恩问。
“那个大夫和我们一样，也被游丝攻击了。他冻得不轻，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弗兰克说。
“那个女人呢？”肖恩问，“米苏拉·凯斯内斯，那个一直迷迷糊糊的女人怎么样了？”
“她一切照旧，毫发无伤。”弗兰克说，“说实话，我觉得所有人里她是最奇怪的。”
“为什么这么说？”肖恩问。
“因为她似乎处在一种独立的、完善的、自给自足的状态，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扰。她甚至连冻伤也没有。”
肖恩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块化石检验了吗？”
“是的，正在检验中。不过被这件事给耽误了。现在是由别人替代斯科特和列侬在做检验。”弗兰克说，“你们之前送来的冰岩芯的样本也已经进入程序了，耐心等等吧。”
“我想我们可能找到了检疫早期感染的方法。”斯科特在一旁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方法？”肖恩转脸朝向他。
“早期感染者的变化集中在肺部，我们怀疑感染者呼出的气体成分与常人不同。”斯科特说，“本来我们是要采取那个伯爵和仆人的样本，结果他们死了，还把我们弄成了这样。不过，现在你带来了新的感染者，我想我们又有希望了。”
“呼出气体的成分不同？”肖恩问，“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们的推测正确，那么免疫检测就能像监测酒后驾车那样吹口气就行了？”
“是的，是这样的。”斯科特兴奋地说。
“别高兴得这么早，”列侬躺在最里面的一张床上，他突然开口说话了，“恐怕你们遗漏了一件事情。”
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列侬。
“那两具干尸遗骸已经被踩踏得不成样子了。”列侬说，“这正是孢子结构所期待的外力破坏。恐怕现在已经有无数的孢子颗粒随着雾气扩散到了利兹市内。我想，一场大瘟疫就要爆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