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25175500000001

第1章

1.野画眉

那是个下雪的早晨,我躺在床上,听见一群野画眉在窗子外边声声叫唤。

母亲正在铜盆中洗手,她把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浸泡在温暖的牛奶里,嘘嘘地喘着气,好像使双手漂亮是件十分累人的事情。她用手指叩叩铜盆边沿,随着一声响亮,盆中的牛奶上荡起细密的波纹,鼓荡起嗡嗡的回音在屋子里飞翔。

然后,她叫了一声桑吉卓玛。

侍女桑吉卓玛应声端着另一个铜盆走了进来。那盆牛奶给放到地上。母亲软软地叫道:“来呀,多多。”

一条小狗从柜子下面咿咿晤晤地钻出来,先在地下翻一个跟斗,对着主子摇摇尾巴,这才把头埋进了铜盆里边。盆里的牛奶咽得它几乎喘不过气来。土司太太很喜欢听见这种自己少少一点爱,就把人淹得透不过气来的声音。她听着小狗喝奶时透不过气来的声音,在清水中洗手。一边洗,一边吩咐侍女卓玛,看看我——她的儿子醒了没有。昨天,我有点发烧,母亲就睡在了我房里。我说:“阿妈,我醒了。”

她走到床前,用湿湿的手摸摸我的额头,说:“烧已经退了。”

说完,她就丢开我去看她白净却有点掩不住苍老的双手。每次梳洗完毕,她都这样。现在,她梳洗完毕了,便一边看着自己的手一日日显出苍老的迹象,一边等着侍女把水泼到楼下的声音。这种等待总有点提心吊胆的味道。水从高处的盆子里倾泻出去,跌落在楼下石板地上,分崩离析的声音会使她的身子忍不住痉挛一下。水从四楼上倾倒下去,确实有点粉身碎骨的味道,有点惊心动魄。

但今天,厚厚的积雪吸掉了那声音。

该到声音响起时,母亲的身子还是抖动了一下。我听见侍女卓玛美丽的嘴巴在小声响咕:又不是主子自己掉下去了。我问卓玛:“你说什么?”

母亲问我:“这小蹄子她说什么?”

我说:“她说肚子痛。”

母亲问卓玛:“真是肚子痛吗?”

我替她回答:“又不痛了。”

母亲打开一只锡罐,一只小手指伸进去,挖一点油脂,擦在手背上,另一只小手指又伸进去,也挖一点油脂擦在另一只手背上。屋子里立即弥漫开一股辛辣的味道。这种护肤用品是用旱獭油和猪胰子加上寺院献上的神秘的印度香料混合而成。土司太太,也就是我母亲很会做表示厌恶的表情。她做了一个这样的表情,说:“这东西其实是很臭的。”

桑吉卓玛把一只精致的匣子捧到她面前,里面是土司太太左手的玉石镯子和右手的象牙镯子。太太戴上镯子,在手腕上转了一圈说:“我又瘦了。”

侍女说:“是。”

母亲说:“你除了这个你还会说什么?”

“是,太太。”

我想土司太太会像别人一样顺手给她一个嘴巴,但她没有。

侍女的脸蛋还是因为害怕变得红扑扑的。土司太太下楼去用早餐。卓玛侍立在我床前,侧耳倾听太太踩着一级级梯子到了楼下,便把手伸进被子狠狠掐了我一把,她问:“我什么时候说肚子痛?我什么时候肚子痛了?”

我说:“你肚子不痛,只想下次泼水再重一点。”

这句话很有作用,我把腮帮鼓起来,她不得不亲了我一口。

亲完,她说,可不敢告诉主子啊。我的双手伸向她怀里,一对小兔一样撞人的乳房就在我手心里了。我身体里面或者是脑袋里面什么地方很深很热地震荡了一下。卓玛从我手中挣脱出来,还是说:“可不敢告诉主子啊。”

这个早上,我第一次从女人身上感到令人愉快的心旌摇荡。

桑吉卓玛骂道:“傻瓜!”

我揉着结了哆的双眼问:“真的,到底谁是那个傻…傻瓜?”

“真是一个十足的傻瓜!”

说完,她也不服侍我穿衣服,而在我胳膊上留下一个鸟啄过似的红斑就走开了。她留给我的疼痛是叫人十分新鲜又特别振奋的。

窗外,雪光的照耀多么明亮!

传来了家奴的崽子们追打画眉时的欢叫声。而我还在床上,躺在熊皮褥子和一大堆丝绸中间,侧耳倾听侍女的脚步走过了长长的回廊,看来,她真是不想回来侍候我了。于是,我一脚踢开被子大叫起来。

在麦其土司辖地上,没有人不知道土司第二个女人所生的儿子是一个傻子。

那个傻子就是我。

除了亲生母亲,几乎所有人都喜欢我是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我是个聪明的家伙,说不定早就命归黄泉,不能坐在这里,就着一碗茶胡思乱想了。土司的第一个老婆是病死的。我的母亲是一个毛皮药材商买来送给土司的。土司醉酒后有了我,所以,我就只好心甘情愿当一个傻子了。

虽然这样,方圆几百里没有人不知道我,这完全因为我是土司儿子的缘故。如果不信,你去当个家奴,或者百姓的绝顶聪明的儿子试试,看看有没有人会知道你。

我是个傻子。

我的父亲是皇帝册封的辖制数万人众的土司。

所以,侍女不来给我穿衣服,我就会大声叫嚷。

侍候我的人来迟半步,我只一伸腿,绸缎被子就水一样流淌到地板上。来自重叠山口以外的汉地丝绸是些多么容易流淌的东西啊。从小到大,我始终弄不懂汉人地方为什么会是我们十分需要的丝绸、茶叶和盐的来源,更是我们这些土司家族权力的来源。有人对我说那是因为天气的缘故。我说:“哦,天气的缘故。”心里却想,也许吧,但肯定不会只是天气的缘故。那么,天气为什么不把我变成另一种东西?

据我所知,所有的地方都是有天气的。起雾了。吹风了。风热了,雪变成了雨。风冷了,雨又变成了雪。天气使一切东西发生变化,当你眼鼓鼓地看着它就要变成另一种东西时,却又不得不眨一下眼睛了。就在这一瞬间,一切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可又有谁能在任何时候都不眨巴一下眼睛?

祭祀的时候也是一样。享受香火的神邸在缭绕的烟雾背后,金面孔上彤红的嘴唇就要张开了,就要欢笑或者哭泣,殿前猛然一阵鼓号声轰然作响,吓得人浑身哆嗦,一眨眼间,神柢们又收敛了表情,回复到无忧无乐的庄严境界中去了。

这天早晨下了雪,是开春以来的第一场雪。只有春雪才会如此滋润绵密,不至于一下来就被风给刮走了,也只有春雪才会铺展得那么深远,才会把满世界的光芒都汇聚起来。

满世界的雪光都汇聚在我床上的丝绸上面。我十分担心丝绸和那些光芒一起流走了。心中竟然涌上了惜别的忧伤。闪烁的光锥子一样刺痛了心房,我放声大哭。听见哭声,我的奶娘德钦莫措跌跌撞撞地从外边冲了进来。她,并不是很老,却喜欢做出一副上了年纪的样子。她生下第一个孩子后就成了我的奶娘,因为她的孩子生下不久就死掉了。那时我已经三个月了,母亲焦急地等着我做一个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表情。

一个月时我坚决不笑。

两个月时任何人都不能使我的双眼对任何呼唤做出反应。

土司父亲像他平常发布命令一样对他的儿子说:“对我笑一个吧。”见没有反应,他一改温和的口吻,十分严厉地说:“对我笑一个,笑啊,你听到了吗?”

他那模样真是好笑。我一咧嘴,一汪涎水从嘴角掉了下来。母亲别过脸,想起有我时父亲也是这个样子,泪水止不住流下了脸腮。母亲这一气,奶水就干了。她干脆说:“这样的娃娃,叫他饿死算了。”

父亲并不十分在意,叫管家带上十个银元和一包茶叶,送到刚死了私生子的德钦莫措那里,使她能施一道斋僧茶,给死娃娃做个小小的道场。管家当然领会了主子的意思。早上出去,下午就把奶娘领来了。走到寨门口,几条恶犬狂吠不已,管家对她说:“叫它们认识你的气味。”

奶娘从怀里掏出块馍馍,分成几块,每块上吐点口水,扔出去,狗们立即就不咬了,跳起来,在空中接住了馍馍。之后,它们跑过去围着奶娘转了一圈,用嘴撩起她的长裙,嗅嗅她的脚,又嗅嗅她的腿,证实了她的气味和施食者的气味是一样的,这才竖起尾巴摇晃起来。几只狗开口大嚼,管家拉着奶娘进了官寨大门。

土司心里十分满意。新来的奶娘脸上虽然还有悲痛的颜色,但奶汁却溢出来打湿了衣服。

这时,我正在尽我所能放声大哭。土司太太没有了奶水,却还试图用那空空的东西堵住傻瓜儿子的嘴巴。父亲用拐杖在地上拄出很大的声音,说:“不要哭了,奶娘来了。”我就听懂了似的止住了哭声。奶娘把我从母亲手中接过去。我立即就找到了饱满的乳房。她的奶水像涌泉一样,而且是那样地甘甜。我还尝到了痛苦的味道,和原野上那些花啊草啊的味道。而我母亲的奶水更多的是五额六色的想法,把我的小脑袋涨得嗡嗡作响。

我那小胃很快就给装得满满当当了。为表示满意,我把一泡尿撤在奶娘身上。奶娘在我松开奶头时,背过身去哭了起来。

就在这之前不久,她夭折的儿子由喇嘛们念了超度经,用牛毛毯子包好,沉入深潭水葬了。

母亲说:“晦气,呸!”

奶娘说:“主子,饶我这一回,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母亲叫她自己打自己一记耳光。

如今我已经十三岁了。这许多年里,奶娘和许多下人一样,洞悉了土司家的许多秘密,就不再那么规矩了。她也以为我很傻,常当着我的面说:“主子,呸!下人,呸!”

同时,把随手塞进口中的东西——被子里絮的羊毛啦,衣服上绽出的一段线头啦,和着唾液狠狠地吐在墙上。只是这一二年,她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吐到原来的高度上去了。于是,她就干脆做出很老的样子。

我大声哭喊时,奶娘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求求你少爷,不要叫太太听到。”

而我哭喊,是因为这样非常痛快。

奶娘又对我说:“少爷,下雪了啊。”

下雪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但我确实就不哭了。从床上看出去,小小窗口中镶着一方蓝得令人心悸的天空。她把我扶起来一点,我才看见厚厚的雪重重地压在树枝上面。我嘴一咧又想哭。

她赶紧说:“你看,画眉下山来了。”

“真的?”

“是的,它们下山来了。听,它们在叫你们这些娃娃去和它们玩耍。”

于是,我就乖乖地叫她穿上了衣服。

天啊,你看我终于说到画眉这里来了。天啊,你看我这一头的汗水。画眉在我们这地方都是野生的。天阴时谁也不知道它们在什么地方。天将放晴,它们就全部飞出来歌唱了,歌声婉转嘹亮。画眉不长于飞行;它们只会从高处飞到低处,所以轻易不会下到很低的地方。但一下雪可就不一样了,原来的居处找不到吃的,就只好来到有人的地方。

画眉是给春雪压下山来的。

和母亲一起吃饭时,就有人不断进来问事了。

先是跛子管家进来问等会儿少爷要去雪地里玩,要不要换双暖和的靴子,并说,要是老爷在是要叫换的。母亲就说:“跛子你给我滚出去,把那破靴子挂在脖子上给我滚出去!”

管家出去了,当然没有把靴子吊在脖子上,也不是滚出去的。

不一会儿,他又拐进来报告,说科巴寨里给赶上山去的女麻疯在雪中找不到吃的,下山来了。

母亲赶紧问:“她现在到了哪里?”

“半路上跌进抓野猪的陷阱里去了。”

“会爬出来的。”

“她爬不出来,正在洞里大声叫唤呢。”

“那还不赶紧埋了!”

“活埋吗?”

“那我不管,反正不能叫麻疯闯进寨子里来。”

之后是布施寺庙的事,给耕种我家土地的百姓们发放种子的事。屋里的黄铜火盆上燃着旺旺的木炭,不多久,我的汗水就下来了。

办了一会儿公事,母亲平常总挂在脸上的倦怠神情消失了。她的脸像有一盏灯在里面点着似的闪烁着光彩。我只顾看她栩栩生辉的脸了,连她问我句什么都没有听见。于是,她生气了,加大了声音说:“你说你要什么?”

我说:“画眉叫我了。”

土司太太立即就失去了耐心,气冲冲地出去了。我慢慢喝茶,这一点上,我很有身为一个贵族的派头。喝第二碗茶的时候,楼上的经堂铃鼓大作,我知道土司太太又去关照僧人们的营生了。要是我不是傻子就不会在这时扫了母亲的兴。这几天,她正充分享受着土司的权力。父亲带着哥哥到省城告我们的邻居汪波土司。最先,父亲梦见汪波土司捡走了他戒指上脱落的珊瑚。喇嘛说这不是个好梦。果然,不久就有边界上一个小头人率领手下十多家人背叛了我们,投到汪波土司那边去了。父亲派人执了厚礼去讨还被拒绝。后一次派人带了金条,言明只买那叛徒的脑袋,其他百姓、土地就奉送给汪波土司了。结果金条给退了回来。还说什么,汪波土司要是杀了有功之人,自己的人也要像麦其土司的人一样四散奔逃。

麦其土司无奈,从一个镶银嵌珠的箱子里取出清朝皇帝颁发的五品官印和一张地图,到中华民国四川省军政府告状去了。

我们麦其一家,除了我和母亲,还有父亲,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之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和经商的叔叔去了印度。后来,姐姐又从那个白衣之邦去了更加遥远的英国。都说那是一个很大的国家,有一个外号是叫做日不落帝国。我问过父亲,大的国家就永远都是白天吗?

父亲笑笑,说:“你这个傻瓜。”

现在他们都不在我身边,我很寂寞。

我就说:“画眉啊。”

说完就起身下楼去了。刚走到楼下,几个家奴的孩子就把我围了起来。父母亲经常对我说,瞧瞧吧,他们都是你的牲口。

我的双脚刚踏上天井里铺地的石板,这些将来的牲口们就围了过来。他们脚上没有靴子,身上没有皮袍,看上去却并不比我更怕寒冷。他们都站在那里等我发出命令呢。我的命令是:“我们去逮画眉。”

他们的脸上立即泛起了红光。

我一挥手,喊一嗓子什么,就带着一群下人的崽子,一群小家奴冲出了寨门。我们从里向外这一冲,一群看门狗受到了惊吓,便疯狂地叫开了,给这个早晨增加了欢乐气氛。好大的雪!

外面的天地又亮堂又宽广。我的奴隶们也兴奋地大声鼓噪。他们用赤脚踢开积雪,捡些冻得硬梆梆的石头揣在杯里。而画眉们正翘着暗黄色的尾羽蹦来蹦去,顺着墙根一带没有积雪的地方寻找食物。

我只喊一声:“开始!”

就和我的小奴隶们扑向了那些画眉。画眉们不能往高处飞,急急忙忙窜到挨近河边的果园中去了。我们从深过脚踩的积雪中跌跌撞撞地向下扑去。画眉们无路可逃,纷纷被石头击中。身子一歪,脑袋就扎进蓬松的积雪中去了。那些侥幸活着的只好顾头不顾腚,把小小的脑袋钻进石缝和树根中间,最后落入了我们手中。

这是我在少年时代指挥的战斗,这样地成功而且完美。

我又分派手下人有的回寨子取火,有的上苹果树和梨树去折干枯的枝条,最机灵最胆大的就到厨房里偷盐。其他人留下来在冬天的果园中清扫积雪,我们必须要有一块生一堆野火和十来个人围火而坐的地方。偷盐的索郎泽郎算是我的亲信。他去得最快也来得最快。我接过盐,并且吩咐他,你也帮着扫雪吧。他就喘着粗气开始扫雪。他扫雪是用脚一下一下去踢,就这样,也比另外那些家伙快了很多。所以,当他故意把雪踢到我脸上,我也不怪罪他。即使是奴隶;有人也有权更被宠爱一点。

对于一个统治者,这可以算是一条真理。是一条有用的真理。正是因为这个,我才容忍了眼下这种犯上的行为,被钻进脖子的雪弄得咯咯地笑了起来。

同类推荐
  • 这样的男人趁早滚

    这样的男人趁早滚

    糖糖喜欢吃糖,也希望自己的爱情如同蜜糖一样甜蜜。从和宇航相识到相恋,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孩。如果没有好友的横刀夺爱,那现在糖糖还是最幸福的女孩。
  • 恨不相逢未剃时——情僧苏曼殊的红尘游历

    恨不相逢未剃时——情僧苏曼殊的红尘游历

    本书是白落梅的散文,用诗一样的文字描述了苏曼殊传奇的一生。他是一个僧人,披着袈裟,竹杖芒鞋在人间游走,莲台才是他最后的家。他是一个情种,身着西服,风度翩然嬉笑于秦楼楚馆,红颜才是他心灵的归所。他是一个志士,在时代的滚滚洪流下,惊起风云万丈。他被世人称作为诗僧、画僧、情僧、革命僧,用三十五年的光阴,换来一场红尘的孤独游历。
  • 一九八七年的情诗

    一九八七年的情诗

    邢庆杰著的《一九八七年的情诗》这个中篇有关“我”、奚晓娟和麦红月之间爱怨纠葛及生命际遇的书写,比较全面而充分地完成了对于1980年代青年人情感、心理及命运的集中展现。“1987年”作为一段爱情故事发生的特定年份,“情诗”作为那个年代表达爱意的普遍流行的浪漫方式,一下子就引领我们进入那个物质贫困但精神富有的激情岁月。城乡之间的差距不仅体现在物质生活的方方面面,也表现在情感即心理活动的里里外外。奚晓娟以青春、时尚的气质引发了“我”对她的圣徒般的爱恋,麦红月以其显赫的家庭和丰厚的物质诱惑了“我”对她的降服。前者是精神皈依的对象,后者是物质依恋的媒介。她们对“我”这个农村人的诱惑也都是实实在在的,而“我”被置于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中,命运之于“我”的选择其实本来就不多,且非常狭隘。
  • 爱,非爱

    爱,非爱

    在商场上叱诧风云的男主AB与已为人妇的女主伽罗在一次商务会议上相遇,从而发生了一段比《山楂树之恋》更纯美的爱情!男主成熟稳重,事业有成,可他在爱情面前却迟疑不决,进退维谷。他已有家室,但家庭生活另他苦不堪言。周身散发着熟女魅力的女主,尽管拥有一个比较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她更加忠实于自己的内心,更加渴望真挚的爱情!从始至终,他们并没有发生肉体关系,仅限于精神恋爱!最终,他们并没有走到一起,而是各自回归了自己的家庭。
  • 索玛花开

    索玛花开

    大凉山深处的彝族女教师尔古尔哈在一所乡村小学任教,却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遭遇一系列打击,丈夫去世、学校撤销、婆婆重病、孩子面临辍学……她不得不负起整个家庭的生活,背井离乡,到南方某大都市打工。在异乡,尔古尔哈忍受着生活的不便和对家乡的思念,努力拼搏,做手工、扛水泥,希望婆婆和孩子能过上好日子。但随即婆婆病危和女儿受伤,让她的精神几乎崩溃。在这样的情况下,尔古尔哈凭着自己心中的信念和对生活的憧憬,咬着牙齿面对一件件闹心的事情和生活的难关。终于,她凭借自己的坚强和善良,在一群真正的朋友的帮助下,终于在南方创出了一片天,成为生活的强者。
热门推荐
  • 无敌棒棒糖:最佳酱油师

    无敌棒棒糖:最佳酱油师

    人靠衣服马靠鞍,狗佩铃铛跑的欢。当今天朝是一个靠面相决定未来的发展的社会,不光是现实,网络游戏上人们也都砸银子换时装。“哥,你觉得我这身材怎么样?”‘男子’比了比自己的肱二头肌,风骚的摆了个健美姿势。‘女子’妩媚的扭下腰,胸前的两团肉随之摆动,“妹,你觉得哥罩杯够不够大?”……………“你怎么性别选成了男人?而且还顶着我的脸?!”“老娘还没问你,你那是什么造型?!我哪有那么风骚!!”人满为患的大区通道里,身穿性感三角裤的型男,与一位凹凸有致的美女大打出手。系统提示:由于上线人数过多,系统压力过大,导致部分线路混乱,请各位玩家注意账号安全,切勿与他人同用一条网线。
  • 结婚十年,总裁的一品夫人

    结婚十年,总裁的一品夫人

    陆筱筱拼死拼活,忍辱负重,就是为了得到楚凌帧的……孩子!有了孩子,除了救命,她还可以膈应小三!终于在一场“奋战”后,她得以如愿以偿。然而事后,楚凌帧斜睨她手中的报告,“你以为我不让你怀上,你能怀上?”陆筱筱懵。“你现在还没发现,她就是一个打酱油的?”……陆筱筱以为自己是老虎,现在却有种被猪吃了的感觉。*她设计了一场逃亡。悄悄带着腹中的孩子出现在机场,偷偷回到了美国。然而一开门,却看到他已经在她家中,悠闲的喝着咖啡,甚至还把她的行李搬了进去。他笑道:“欢迎回家。”*孩子出生,真相终于浮出水面,她才知道,他一直守候着她。陆筱筱哭了,“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要抛弃我?”楚凌帧无奈的擦着陆筱筱的眼泪,“你确定是我抛弃了你,而不是你抛弃了我?我一觉醒来,不见的是你,我还在这里。”“那你为什么不理我?”“我以为你喜欢这个调调。”陆筱筱:“……”片段陆筱筱和楚凌帧是青梅竹马那时,陆筱筱十岁,楚凌帧十六岁。楚凌帧跟十岁的陆筱筱告白。陆筱筱问:“你喜欢小动物吗?”楚凌帧答:“当然,……顿顿都有。”陆筱筱:“……那你喜欢我吗?”楚凌帧:“当然。”陆筱筱哭了,“原来你是想要吃我啊!”
  • 神战无敌

    神战无敌

    要美女,万里挑一,看实力,天下无敌。问世间谁能与他匹敌,世间道:“绝无仅有”,问为何,因为—他就是神。
  • 地下女皇

    地下女皇

    谁说女子不如儿郎是谁说柔胜不了刚请你记住,叶婵,一个普通的名字,但绝对不普通的一个女人!谁说女子百无一用谁敢看不起女人你,我还不放在眼里,因为你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请你记住,叶婵这个普通的名字,她既可以成为你的朋友,更可以成为你的噩梦!女人怎么了?女人一样可以成为世界中的强者,一样可以只手遮天!因为有实力,所以才自信。因为有魄力,所以才嚣张。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下二流

    天下二流

    天下侠士以剑风流,山庄宾客由剑聚首。刀者,霸道有余,不入正统,终为二流
  • 我真的只想重生啊

    我真的只想重生啊

    眼睛一闭一睁,何牧实现了弥留之际许下的愿望,重生了。可是整个世界画风大变。十二至圣道统林立,深渊妖魔侵蚀世界。勇敢的少年啊,快去觉醒道统,成为那拯救世界的英雄吧。当何牧一脸懵逼地站在曾经高中的朱漆大门前,面对着画风大变的世界。“我真的只想重生啊,最后成至圣这事我真没想到啊!”
  • 冠绝新天

    冠绝新天

    警报!目标人物出现!坐标东海,目前正在搭讪一名年轻女性。李冠朝想起自己看过的网络小说,脸上刻意地模仿出一种邪魅的笑容,冷冷道:“女人,你很好,真的,你这匹烈马勾起了我要降伏你的欲望!”“对不起,那你妈没了!”女人说罢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