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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年的中秋节,公司每人发了一盒月饼,但当天并不放假,只是下午可以早点走。下午2点多的时候,小蓝正忙着手头上的事。电话响了。

小蓝拿起话筒:“您好。”

“是我。”文白的声音。

小蓝:“哦。”

“我们结婚吧,反正你的户口也过深圳来了,我们明天就去办手续。您赶紧请个假吧。”文白说得很快很肯定不容置疑。

小蓝愣了半天,只好回答:“好”。放下电话,很奇怪他怎么在上班的时候说这个事。小蓝的户口是因为公司有名额,从去年就开始弄,直到今年上半年才全部搞好。

小蓝填了请假条,给林经理签。林经理很爽快地签了。

4点钟的时候,文白就过来找小蓝一起下班。两人去到饭店,点菜时,文白特意看着小蓝的眼睛说到:“来一个夫妻肺片。”小蓝有些不好意思,故意不看他。想到马上就要结婚了,两人都很激动。

第二天一早,文白开车过来接上小蓝先去照了结婚照,拿了结婚照又直奔街道办事处等地方办手续,两人又接着去医院体检。跑了一天,最后还是被告知要过几天才能来拿结婚证。所以忙了一天,两人才发现原来结婚手续也挺多的。因为没拿到结婚证,所以两人总觉得还不算是结婚了。还不太敢跟家里人和朋友们说。

到了说好的时间,文白一个人去把结婚证领了回来。这天晚上,两人傻哈哈地看着各人手里的结婚证,看完两人又傻笑地看着对方,小蓝:“我们这就算结婚了?”文白:“对,我们结婚了,你现在是我老婆、爱人了。”小蓝:“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文白:“打电话告诉爸妈吧。”于是两人各自打电话回家告诉各自的父母。文白的父母反应还好,小蓝的父母反应可就大了,直说小蓝结婚这么大的事竟不事先跟他们说一下,而且文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都还没见过了。小蓝为此有些忧虑地看着文白,文白搂紧她,安慰她没事的,下次找个机会回去看他们,保准他们喜欢他。小蓝笑他:“你就那么自信啊?”“那你觉得我很差吗?”文白亲一下小蓝的额头,“现在去你那把东西收拾一下,我们回家去。”“家在哪?回哪去啊?”“我的单身宿舍就暂时做我们的家吧,等过段时间我们就买房。”

文白跟着小蓝去宿舍收拾东西,小英出去了还没回来。小蓝的东西不是很多,一个背包,一个皮箱就把所有东西收进去了。小蓝写了张纸条留给小英后,两人便回文白的住处。文白的房间是一个一房一厅的单身公寓式的房子,也是公司的资产,买来专门给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住的。小蓝先收拾了一下房间,没想到在床边椅下,居然搜出好几双臭袜子来。文白有些不好意思,直说平时没时间洗。小蓝收拾干净后,两人先后冲完凉,小蓝又把衣服袜子都拿去洗了。直折腾到晚上12点多,两人才算歇下来。还好第二天是周末。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小蓝都是云里雾里的,不太敢相信这是真实的,自己居然就结婚了。小英他们笑话和羡慕她时,她反而象没发生什么似地很自然。只是小蓝比以前更忙碌了,下班后要做饭、打扫卫生、洗两个人的衣服,本来公司给配了一台洗衣机的,不过年代久远,早就不太好用了。文白初时也会帮点忙,不过小蓝都没让他干,为此,文白老是对她说:“老婆,辛苦了。”

小蓝是感情内敛的人,心里爱文白,却不太会表达。文白在方方面面都表现出对她的爱:早上出门前和下午下班回到家后,都要拥抱和亲吻她;陪她去商场买衣服;带着她到深圳各大景点玩;…….

看着他们的幸福生活,林经理跟宠小姐没过多久也结婚了。

这年春节,小蓝带着文白回到了自己的老家。文白坚持要坐飞机回去。为此,小蓝的父母对周围的邻居们谈到时很有些炫耀的意味。在知道文白是一个大公司的部门经理后,又看到文白对小蓝那么好,老两口加倍热情地招待文白,甚至有时都不知该怎样对待他才算好。小蓝背地里悄悄说过他们好几次,让他们不要那么紧张,他不过是他们的女婿罢了,正常对待就好了。小蓝妈妈看着文白对小蓝的那个好,甚至都有些羡慕小蓝了,背着文白跟小蓝说过好几次:文白是很优秀,也看得出他很疼你,只是看着总觉着有些高高在上,人品方面一下子也看不出来。不过已经结婚了,想什么也没用了。你只管贤惠些,温柔些就好了。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小蓝笑笑,心想从小看您的贤惠长大的,不贤惠也贤惠了呀。

回家的第三天,隔壁村子的一个女孩到小蓝隔壁的邻居家串门,这家人是这个女孩的亲戚。这个女孩看起来只有17~18岁的样子,打扮得很漂亮,穿一件粉红色的风褛,脸上适当化了妆,本身长得也眉清目秀。只见她特意从小蓝家门前来回好几次,又特意在小蓝家可以看得见的地方,坐着跟她的亲戚们聊天,并不时向这边张望。正好,文白跟小蓝站在院子里跟罗林聊天。小蓝看在眼里,注意文白的反映。每次当那个女孩经过时,文白都会认真地看她,也会不时地看那边。小蓝心底涌起一些酸酸的味道,但又不好问他。其实自从他们回家后,村里的女孩们都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地故意经过她家门前。小蓝妈妈看在眼里,悄悄提醒小蓝:“我看他不是个正经人,你看他看那些小姑娘的眼神。哎,你要多留点心,妈就怕将来你要被这个人伤心。”小蓝只好装作没事样竭力安慰妈妈。

后来,两个人去河边的小路上散步时,文白对小蓝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没想到,现在的农村女孩也都跟城里的一样穿着打扮了。更没想到,你们家乡还挺多美女的。”小蓝带些酸味地回问:“动心了吧?现在知道我只是一个丑小鸭了吧?”文白捏紧小蓝的手,坏笑:“是啊。”小蓝有些生气地甩开他的手。文白赶紧解释:“跟你开玩笑的,你看你总是太严肃了。我只不过看着有些奇怪罢了。再说我爱你,又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对吧?”小蓝想想也是,半命令式半开玩笑地说:“下次不许你看别的女孩子好不好?”“看一下也不打紧的,只要我心里只有你不就行了。”文白耍赖。小蓝找不出话反驳,只好无语。

文白从踏入小蓝家的院子开始,就一直在赞美她的家乡真美,她家的院子真美。因此小蓝大大地松了口气,一开始她很担心文白会因为她们家在农村而嫌弃,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小蓝妈妈做的美食也很让他喜欢,老问小蓝为什么没有学会。

这次回家,用数码相机拍了很多照片。回到深圳家里时,放到电脑里一看,两人相依相偎的情景照得最多了,大多是罗林帮他们照的。

在过了两年幸福甜蜜的二人生活后,小蓝怀孕了。这两年中,虽然小蓝经常为了文白跟美女们走得太近而吵闹,以及一些生活的小事而争执,不过那都是小插曲。但小蓝始终有些忧虑,没有足够的安全感。而文白又常常指责她害他得罪了他的朋友。

文白让小蓝把工作辞了,安心在家养胎。他也一改以往的作风,每天按时上下班,有时间就陪着小蓝,凡事都顺着她。还买来很多胎教及育婴书,照着上面所说的来做胎教。天天早晚都要跟肚中的小宝宝说话、唱歌。到有胎动的时候,文白更高兴了,可以做互动的游戏。这实在让小蓝很感动,很舒服。真的很难想象文白会是这个样子。这段怀孕时期,可以说是小蓝结婚以来最幸福的日子。

文白跟林经理两人去看好了一处小区的房子,是新建的小高层小区,5000多一平米。去了几次,最终两家人做了邻居。文白买的是7栋4楼的一套140多平方的房子,三房两厅。而林经理买的是4栋2楼的160多平方的房子,四房两厅。

小蓝自从怀孕后,跟小英就见面少了,但还是经常电话联系。小蓝老是问她什么时候结婚。小英总是笑笑:男朋友都没有,结什么婚啊?

这天是星期五的晚上,小蓝跟文白正在小区里散步。突然手机响了。小蓝接听,电话里传来小英兴奋的声音:“喂,小蓝,你猜我碰到谁了?”小蓝好奇地问:“谁啊?”“你还记得高中同学王愚吗?”“记得啊,他不是我们班的班长嘛。”“哈哈,我今晚在酒店里碰见他的,他现在就在我身旁。”“他怎么会在深圳啊?”“他在深圳上班啊。”“算了算了,电话里不说那么多,我们说好了,明天去你家看你。到时再好好聊啊。”“好吧。”

文白问是谁,小蓝说小英碰到以前高中时的班长了,他们明天会到家里来玩。

第二天上午9点多,小英和王愚到了小蓝家。两人放下买的各种水果。文白和小蓝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文白忙着倒茶,洗水果。小蓝则有些激动:“班长,好久不见了,哈哈,比原来更帅了。”“是啊,我也这样觉得。”小英附和。“哪里,就是比原来变老了些。”王愚笑着说。文白忙完了,坐在小蓝身边,看着王愚。暗暗打量他:这小子不算很帅,棱角分明的脸,无边眼镜后面是炯炯有神的眼睛,身体壮硕,身高应该有1.8米左右,蓝色李宁运动裤,白色T恤。一看就知道是属于常常运动的类型。整体显得非常朴实、稳重,举止中带着很浓的书生气。

小英提起以前在学校时,关于王愚的名字所闹的笑话:“刚开始大家都很奇怪,这个人的名字怎么取个愚蠢的愚。后来我还专门问过他。”小蓝抢过话来笑道:“哈哈,还记得那时小英神神秘秘地跟我说:‘小蓝,告诉你为什么班长的名字叫王愚,你可不许跟别人说啊。他说他爸是一位语文老师,给他取名字伤了很久的脑筋。想了很多名字,都被他妈否决了。后来他妈说他爸真是愚蠢啊,枉做了这么多年语文老师,连给儿子取个名字都取不好。’哈哈,他爸听了,突然有了灵感,对他妈说:‘就叫王愚吧,愚蠢的愚。’他妈一听气得要死。他爸不紧不慢地解释:‘王愚,王愚,就是忘掉愚蠢,那不就只剩聪明了吗?再说大智若愚,这不挺好的吗?’他妈一听就笑了,同意取这个名字。”小英笑得趴在小蓝身上:“你看他还真的只剩聪明,大智若愚了,对吧?”。小蓝笑着点点头。王愚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哪里,哪里。”小英故意笑他:“你还真够谦虚的啊。这个笑话当时在同学中很是传扬了一段时间,为大家带来了很多快乐,相信到现在很多人都还印象深刻了。“

文白一直插不进话,只好陪着他们笑。好不容易见他们停了一下,赶紧问道:“你在哪家公司上班啊?”“安科集团。”王愚回答。“哇,这可是很大的企业,在国外都很知名的。听说员工薪水都是很高的。”文白又惊讶又赞叹,“那你做什么呢?”王愚笑笑,谦虚地说:“薪水还可以,但也不是最高的。我在研发部。”“研发部经理。”小英插了一句。“据我所知,这样的职位在安科年薪是30万左右吧?”“差不多。”文白一直以来也还是挺骄傲和自信的,不过看到王愚,终于也有些自愧不如。

“有女朋友了吧?”小蓝笑嘻嘻地问道,还特地意味深长地看了小英一眼。小英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王愚老实回答:“还没有。”“不可能吧?”“真的没有,大学毕业后直接就去读研究生了,毕业后来到安科上班,又是搞研发的,刚开始天天加班,哪有时间找女朋友啊。”王愚一本正经地解释。小英听后,心里绷紧的弦总算放松了,又回复活泼的本性了。小蓝知道小英从高中开始就喜欢和崇拜王愚,不过那时候父母、老师都再三强调不可以早恋,所以大家都比较含蓄,不太敢表露出来。否则这么多年过去,也有不少追求者,小英也不会都不接受了。只有小蓝知道小英的心思。

“还记得高中毕业时,所有同学最后一次出去玩时的情景吗?”小蓝一副悠然向往的神情问道。说起这个话题,小英很是兴奋:“当然记得。我们一起去爬那座我们家乡最美的山。山不是很高,山谷里是一条弯曲的小河,山脚是村子,山腰以下都种满了各种果树,山腰以上是郁郁葱葱的才植了几年的松树。我们一路爬上去,一点也不觉得累。到了山顶,真美啊。阳光普照,微风徐徐,绿草如茵,各种漂亮的野花如繁星点缀其间,树根周围还长了各种各样的蘑菇。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傍晚时分,我们都坐在草地上,看着山下的美景和远方朦胧的景色,班长用口琴吹着《南屏晚钟》、《梦驼铃》,吹得真好听,后来大家都跟着一起唱了,还唱了很多别的歌,不过都记不大清楚了。”“是啊,当时想着以后美好的前程和生活在等着我们,心里可是满了各样的憧憬。不过下山时,大家好象都不太说话,有些忧伤。因为都在想着从今以后就要分开,各奔前程了,不知何时才能再聚。”小蓝接着叙述。这样一说,当年的情景仿佛历历在目,王愚也深深沉浸其中,不由感叹:“那个纯真的年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都很久没有吹过口琴了。”“不过我看您还是没变多少啊。”小蓝笑他。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么多年过去了,各人都有不同的经历,也有不同的改变。只有文白对这些没有太深的记忆和感动,但听着他们的述说还是很感动,还有些遗憾没有他们这样美好的经历和感受。

中午,大家一起出去吃饭。饭桌上,文白不愧是做市场的,找了很多话题来聊,这样就免了他们三个一直在那叙旧了。

饭后,小蓝拉住文白,借故不要他去送他们两个。王愚和小英就步行走了。回家路上,文白为此怪责小蓝,小蓝笑道:“您真笨啊,没看出小英对王愚的感情啊?留个机会给他们相处不好吗?”“噢,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啊,我还一直奇怪小英为什么老不找男朋友,原来是情有独钟啊。”

王愚陪着小英在街上慢慢地走着。王愚天生不太会说话,而小英又有些害羞。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小英只好先开口打破沉默:“你下午做什么?”“跟同事约好了去打羽毛球。你呢?”“我下午没什么安排,小蓝怀孕了,不能老是打扰她。准备蒙头大睡。”沉寂了一会,这条街快到尽头时,王愚突然问小英:“要不下午和我一起去打球吧?”“好啊,反正睡多了会头疼,不如运动运动。上班以来,很少运动,身体都亚健康了。”小英马上高兴地答应,“不过我都没有运动装了。”“没关系,这里不就是天虹商场吗?进去买一套不就行了。反正场地订的时间是下午2:30,还早了。”

进到天虹,小英挑了一套粉红色的运动服和一双运动鞋,折后一共500多。王愚坚持要帮她买单。小英推辞了几次后,开心地接受了。就在试衣间里穿好后,小英心里甜丝丝地一块去他家里拿球拍。

小英知道王愚的家离她宿舍很近,但没想到这么近,居然只隔了一条街。其实王愚的家也就是他们公司的单身宿舍,只不过是他一个人住罢了。整个房间不大,有阳台和卫生间,但没厨房。王愚收拾得倒也干干净净,看起来很舒服。“哈哈,我还以为会看到一个乱七八糟的男人房间了,没想到你收拾得比我的房间还干净了。”小英有些惊讶的样子。“也没什么,从小习惯了要自理,所以在外面一个人生活对我来说也不难。”“是啊,我都忘了上学时你就挺会自己收拾的。”

坐了一会,喝了些茶。两人拿上球拍,去楼上叫上他的两个男同事一起去羽毛球馆。一看到小英,那两个人很有些奇怪。一路上偷偷地问王愚:“喂,你小子什么时候找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长得有点象山口百惠了。居然到现在才带过来给我们看?”王愚笑笑:“哪里,她是我高中同学,前几天才碰到的。不过你们俩可别打歪主意。”小英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从此,小英也没多少时间去找小蓝了。因为每天下了班,王愚会骑着自行车带着她到处逛,而周末两人又要去打球或爬山。小蓝偶而打电话给小英,知道他们的情形,非常替他们开心,偶而也会带着文白和他们聚会。

二个月后,王愚和小英自然而然地结婚了。没有大摆酒席,只请几个朋友吃了餐饭,拍了一套婚纱照就完了。后来两人都休了婚假,去旅游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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