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林浩在办完亳州的锁事之后终于得以清闲,正在后院中赏景闲坐。虽说是闲坐,却见她眉头时松时皱,好似正烦着什么。
那日从邙山回来后没多久追月便来找她,因为她打开了那个匣子。匣子自然不是追月一个人打开的,拥有这个身体前身的记忆的林浩很清楚,追月对毒术和算术很有天分,但像开锁这样的事显然不是她能做的。
那日林浩和徐朗出去之后归月和艳阳便来了刺史府,被林浩派出去的梦辰和流星也回来了,锁是归月他们帮着打开的。匣子里装的是炼好的药丸,治外伤内伤、养颜养生的都有,而最让林浩吃惊的是竟然会有那种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药。这种药自然不是人死了可以让他活过来,而是在人还有一口气在的时候服下它可以保住性命。这种药林浩以前曾听虚空道人说过,好似叫什么回神丹,要炼制它非常困难,不仅是药方难寻,更重要的是其中所需的药材一向是可遇不可求。没想到刘达他们竟然炼出了这回神丹,而且还炼出了十颗!
当初在审问刘达时,林浩不知匣子中所盛之物,有很多事便忘了问。现在想来那时刘达会轻易地承认自己的身份,应该是因为他知道林浩她们并未接触到事件的核心,所以透露一点也无妨吧。如此便会干扰到查案的方向,而刘达不久便被杀了,这件事便无从查起。亳州的案子至此告一段落,表面上是结束了,实则还远远没有结束。
想着这些林浩不由叹气连连,萧寒就是因为知道这边没什么收获了才会急着离开的吧。唉,林浩又叹了口气,更让她发愁的事好似不止这个,流星和梦辰回来之后给她的答复与她所料不差,她母亲当年的死好似不简单,连着她的身份也很不简单。想着这些烦人的事林浩不由火大,怎么所有的事都参到一块了?看来当初她真的不应该让流星他们去查那件事啊?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看着林浩在那唉声叹气的样子,在她身后的追月和艳阳有些担忧。“公子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坐在那发呆,叹气,是出了什么事了吗?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追月问
艳阳摇了摇头,“我看还是算了,公子的事她自有主张,何时轮到你我来插手。”
追月闻言却是诧异地看着她,“艳阳,我怎么觉得你从江南回来后与公子之间就有点不对劲,你们到底怎么啦?”
艳阳瞥了追月一眼,冷漠地道:“没什么,你想太多了。”
“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吗?咱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不知道你,你从江南回来后的这半个多月都不怎么与公子讲话,甚至是不愿意看到她。所以你才一直都呆在翠红楼里,如果不是公子说要我们来这里帮她的忙,你才不会踏入这里。艳阳,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那时虽然小姐对我们所有人都很冷漠,但你从没像现在这样对她过。你总是把小姐当作亲妹妹,无论她怎么冷你都不会介意。艳阳,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因为翠娘的事在埋怨小姐?”
艳阳撇过脸,沉默不语。
追月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明白,艳阳不是在埋怨,而是愧疚,无颜以对所以才……“艳阳,那件事小姐并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又何必如此?”
艳阳默了一瞬才道:“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失职,是我对不起小姐的信任,我……”
“艳阳,追月,你们两个过来。”两人虽然离得远,声音也放得小,但以林浩的功力还是把她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艳阳向来事事要强,且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往日无论汤敏给了她什么任务,她都会完成得很出色,从来没犯过错。此次出了翠娘背主的事对她的打击很大,让她在林浩面前感到没脸,所以才会一直避着林浩。
本来林浩以为只要她像以前那样给艳阳同样的信任,这件事很快便会过去,现在看来是林浩想得太简单了,艳阳的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做。
两人来到林浩眼前,齐齐行礼:“小姐!”追月行过礼后便退到一旁,艳阳却是低头不敢看林浩。
“还在为翠娘的事过意不去?”艳阳不语。
“艳阳,从我六岁那年母亲离去之后,就是你们一直陪在我身边。十年了,我以为,你们早已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们早已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又何必为了些不相干的人如此计较?在我心里,你们犯了错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会从此失去彼此,你明白吗?”
“小姐!”艳阳瞬间红了眼眶,“真是抱歉,是艳阳不好,以后我不会再犯这种错了,谢谢小姐。”
看着她眼眶红红的林浩笑道:“好了好了,你还是装冷艳美人好看,哭哭啼啼的真叫人受不了。”
艳阳嗔道:“小姐就知道打趣人家,还不是你太煽情的结果。”
说着两人都笑了,追月在一旁看着两人也放了心。还是小姐有办法,要不然以艳阳的性子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三人正说笑间却听前院传来阵阵鼓声,林浩一怔,这是百姓叫冤时敲的鼓,看来是有案子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