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来到闹市,已是辰时三刻,正值街上最为热闹的时刻,各个大街小巷车水马龙,摩肩接踵。吆喝声掺杂不断。
梳着两根辫子的卖花女、盘发头顶的卖菜婆、光头坦胸的屠户……无不满脸堆笑,一派和谐的景象。
到此,我开始寻找茶馆,在闹市中穿行。可走了大半天也没能找到一间茶社是我所称意的。我便打算暂且找个地方先歇歇脚。同时打点一些吃喝的。
在从起哄儿那里出来时,我顺手牵羊拿了只玉杯,挺沉的。我寻了处金银当铺,便走了进去。高高的兑台齐勃而立,一个两尺见方的小窗口处,掌柜的带着个老花镜,眼睛却又从镜片的上方瞄出。样子着实有些滑稽逗人。
他见我身后背着长剑,一看就是江湖人的行头,他也不敢怠慢。手里虽还在噼哩啪啦的挑动着算盘的珠子,嘴里却道:“贵客远道而来,想必欲兑之品绝非凡物啊!”
我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掏出玉杯递了过去,道:“多少钱?”
掌柜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玉杯,突然两眼光芒一闪而没。端起玉杯用手掌着衣角进行擦拭,而后在上面喝上两口气,再擦。我也不急,等着他里里外外的检查。但心里却暗骂:“真是个老滑头啊,做生意都快成精了,明明很喜欢这个杯子。却表现得一副随和自然、稀疏平常的样子。等下肯定讹我一把,故意开低价。”
果然,他的一双眼睛在我与杯子之间不停闪动,我故意不去看他,以免显漏出自己学识浅薄的一面。
他看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可又觉得我年纪轻轻,应该见识不大,便开口试探性的道:“八十。”
我认准了他会讹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他说多少,我都以同一种态度应对。他话音未落,我便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夸张神色,瞪大眼对他道:“八十?”
他果然不知我的深浅有所心虚,立马改口道:“呃…再看看,再看看。”
而后将杯子转来转去,时不时的的偷瞄一下我的反应,但看我一副有所傲慢的样子之外,并未能看出什么,便开价到:“呃…的确有点来头,这样吧三百!再多我便收不起了。”
有道是事不过三,这刚第二回合,不可能是顶线的最高价,便道:“那算了吧,我不当了。”
说着便跟他讨要,他有些不舍但想了想,还是将之递了出来。我接过玉杯便走。因为我已经打定了主意,这玉杯不可能只值三百银元。如果他不抬价,我便来个货比三家。反正这集市上又不止他一间当铺。
他见我要走,果然坐不住了,开声道:“朋友且慢,能否让老朽再看看,价钱好商量。”
我想了想,自己还要赶时间,他在开价高一点那我便当就当了,反正又不是自己的东西。由于这次我是将杯子竖躺着递进去的,杯口朝着自己。无意中看到杯口镌刻着四个清秀的字体————百里孤萍
其实之前在我想来,玉杯再好,三百银元已然超乎了我的想象。可是当我看到这四个字,一切都得到了诠释。
百里孤萍,这可是一朵带着毒刺的玫瑰。让人倾慕不已却又不得不退避。我突然有点想笑,这母夜叉的名字居然成了这杯子的“画龙点睛”,使得杯子的身价疯攀暴涨。如果我说出去,我是她的私人沙包,那我还不成了名人,过哪里都有一帮粉丝跟着屁股等签名,那种感觉该是多么美妙。我光想想就想大笑出声。
掌柜的诺诺的道:“朋友里间谈,里间谈。”
我心里已有了底,便随他转入一道小门,进入了里间。掌柜的叫个学徒前去看柜台。自己则与我穿过杂货间,行至后边的院子里。进入了他的书房,其间唤来了一个下人,叫她切茶上茶。
到了书房,书房里边没几本书,但宝物却不在少数。我自冷笑:“这些多半都是坑蒙拐骗搜刮来的,今天我不反讹你一把都不行。”
“朋友可否相告其来历。好认识认识。”
“行了吧,你不过担心此杯可能是赝品罢了,我可以告诉你……”
说到这我突然心生一计,不是要找百里孤萍吗,机会来了。便继续道:“告诉你无妨,我,赵大志,听说过吧?”
老掌柜一听是赵大志,便是立足不稳,踉跄着后退,一屁股坐在宽阔的红木椅上,声音略微颤抖的道:“你你……你就是就是……。”
“对,我就是贼子赵大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随意伤人的,也不是来搞抢劫一类的勾当。我还要告诉你一则天大的消息。”
老掌柜咽了一口唾沫,一边紧张的左顾右盼他那些宝物,把我带进书房真是后悔的要死,我最近可是臭名远扬,生怕我真的卷了他的宝物走人。有些战战兢兢的道:“什什什么天大消息?”
“告诉你吧,我现在又有了另一重身份,孤萍那丫头死缠烂打非要得到我,没办法,看她可怜我只能委屈自己了。你知道的。”
说完我故意显出一副无奈的神色。接着道:“这玉杯就是她送我的,一杯子,它代表这什么你懂的。不过呢,它在我这只是一件纪念品,可别人得到它,却可以用它换来一次见面那丫头的机会。不过要是你买下,我可以给你附加一个条件,呃……允许你抱抱她,但不许吃她豆腐,否则我会吃醋的。”
老掌柜将信将疑,眼神变幻不定。我知道他已心动,这条鱼快上钩了。这老头都快老的掉毛了,还如此为老不尊,居然还想着占一个比自己小上四五倍岁龄的小女孩便宜,如此不安分,真是该死的野老头。想想他找到百里孤萍后被胖揍一顿的样子,就让人忍不住发笑。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虽然心动,但他还是犹豫我的话是否属实。
我揪准了时机,帮他一把,让他正在挣扎的心得到解脱。“我对天发誓,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过了这村没这个店,你爱要要不要拉倒。我还赶时间去办大事,没时间跟你耗着。不再见。”
说完起身就要走。他赶紧起身相阻,咬咬牙道:“好吧!五百我收了”
两腮鼓鼓的,好像已下定决心要做一件天大的事一样。转身便去取支票。
接过支票我才发现,天啊!原来我们讲的一直都是金两,而并非如我所想的银两,真是走在路上都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得头破血流啊。
五张支票握在手里,我感觉沉甸甸的,这可是五百两金子啊。能换多少银元想想就让人发狂。
我怕他会反悔,便想早点一走了之。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他居然真的拦住了我,不过却是满面欢喜,从抽屉中拎出一小袋银两,随手掂了掂,道:“朋友,这是对你另外附加的条件的另一重恩谢,以及此事在外莫要多言于他人知晓,谢了。”
我暗擦了一把冷汗,这不是在封我的嘴吗?不过你放心,我半句都不会透露。就怕到时你会忍不住满大街的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