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辰站在城门前,立马就能感受到气势恢宏,那檐角飞翘,延至天边,那瓦上碧绿,凌空潇洒。
“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
京城最好的酒楼当属一间客栈,是众多公子哥首选之地,光是菜品都令人赞美不绝,更不提住宿的环境是何等的高雅、别致,其次就是醉香谢,各方面比起来都与一间客栈相差不大,只是地理地段悄差了点。
这些酒楼能在京城排上名的,价格自然非凡,达官贵人吃上一顿,够平苦百姓吃上一个月,这住宿一晚就更别提了。
当然,这和语辰所住的酒楼没有任何关联,语辰们只能住在和一间客栈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酒楼,依稀还能看见门扁上好像写的是归林居吧。
“两位打尖还是住店?”穿灰青色长袍,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头抬了一下,又低头继续拨动手中的算盘。
六张八仙桌排放在客堂,虽整齐干净,却无人问津。
“住店,一间普房,吃食送房间里。”阿嬷按掌柜报价支付二十三文钱。
“好嘞,客官请上二楼左转第二间。”掌柜收下铜板,对着后堂道:“普房两菜一汤,吃食送房间。”
语辰跟着阿嬷上楼,楼梯嘎吱直响,推开房门那一刻,语辰才明白什么叫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朝难。
房间右边是一张灰色弥漫的帐子床,靠近窗子面,挨墙放了一张案桌,两把椅子,房间小的好像放不下第四样东西了,不过唯一可庆的是,光线不错。
“客官,您的吃食。”掌柜亲自送来晚餐,想来这归林居也没有小二吧。
小米椒炒土豆,肉沫茄子加个三鲜汤,松软的白米饭,虽说比不上阿嬷的手艺,但也可口。
赶了一天的行程,舟车劳顿,这一晚睡得格外香沉。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一米阳光照进窗内,照亮了语辰的脸,一双清澈的美目,朦胧的睁开,缓缓眨了两下,佳人突然睁大双眼,从床上坐起。
阿嬷呢?
美目在眼眶里转溜,四处寻找什么,果然……
玉足伸进绣花鞋里,步步走向案桌,拿起上面的书信。
‘语辰,你在此等候,切记不可乱走。’
阿嬷真是的,又把我丢下,为什么不叫醒我呢,都怪自己,竟然睡过了头。
伸个懒腰,站在回廊上,昨日来的时候就有闻到淡淡桃花香,本以为是腰上装着桃花香荷包发出的,却没注意到这院中这两株桃花树,只是这……语辰看着那停放在屋檐下的棺材,两个一并,排了整整十几口之多,有些心颤。
“姑娘怕了?莫怕,那都是些空的。”语辰居然没有听到脚步,确实被吓了一跳。
转头看去,穿着一件略显素白色长棉衣,青色腰束的中年女子,头上带着灰色巾帼。想必应该是老板娘或者后厨的帮工。
“人生在世本就是等死,那又有可怕,在这兵荒马乱的天下,日后能用上,也算是美事一桩。”
“姑娘说的在理,难得姑娘小小年纪就能看的这么透彻。”语辰哪里能明白这些,又不好说是曾听阿嬷偶尔有提起过。
“不知道这个时辰,归林居是否有早点。”只能转移话题。
“有有有,姑娘是送到房间还是到楼下吃?”
“我自己去楼下吃就好,就不劳大娘麻烦了。”
“什么大娘不大娘的,把我叫老了,姑娘若不嫌弃,唤我一声吉婶便是。”细细看来,这吉婶虽是中年,脸上的皱纹却甚少,那柳叶眉在深邃的眼睛上面,想来年轻时也是美人一个。
“吉婶。”一声吉婶便拉近了距离,“那您忙,我先下去了。”
看着语辰的背影,吉婶甚是欢喜的笑了笑。
语辰看着六张八仙桌空无人迹,随意挑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一笼小包子和一碗清粥就做早点。
到了晌午阿嬷还没回来,语辰这茶都换了三趟了。
“咦?掌柜,这怎么了?莫不是出什么事了。”语辰看到街上原本人来人往的,现在都靠两边站,有的还瞻前顾后,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掌柜闻言走到窗边,也是伸着脖子看。“好像是嫡公主的轿辇吧,想必是嫡公主回宫了。”
公主?语辰连忙站到窗边,她可从来没见过公主长什么样子呢,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可是个子小了,终究望不到,搬来一把凳子,站在上面语辰才看到。
队伍从城门进来,举着红色牌匾的人都过去了,嫡公主坐的骄辇还在那头,可想这场面,虽然队伍人多,却井然有序,路旁皆是维持次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伸头探脑,都想看看这嫡公主。
黄色的柱头,红色的轿顶,紫白色的纱幔垂在软塌上,由三十二名男子抬起,这轿辇怕是有床那么大,轿辇旁跟着四名宫女和五名太监,个个眉目清秀,双手放在腹部交叉,垂头走过。
透过紫白色纱幔,依稀能看到端坐在软塌上的嫡公主,着一袭浅紫色长裙,胸前用金线修着的是并蒂莲图案,一件粉色外套,领边是浅蓝色,领边处再用深蓝色修着并蒂莲图案,那黑如墨的一头秀发挽成一个松松的髻,半数发丝留在头后,一直浅蓝色水晶发簪摇斜插在发丝中,左右两侧各插五只白玉配簪,额头描着一朵绽放的莲花,两弯似蹙非蹙詈烟眉,一双眼如水杏,唇不点而红,在她的映照下,所有都人物都显得黯然无色。
看着长长的队伍,语辰只能用震惊二字感叹。
“掌柜,这公主怎么从城外进宫啊?”按照宫规,公主是不能出皇宫的,更别说出城了。
“姑娘甚少来京城,不知道是常事,这皇上每三年都会差(chai)人去城外的甘亭庙为百姓祈福,百姓也会举行灯节来庆贺。”回答语辰的是从楼上下来的吉婶。
“就你这婆娘知道的多。”掌柜轻声叱喝,“姑娘别在意,这是内人。”
“不碍事,吉婶也是告知我所困惑的。”语辰笑笑,“吉婶可否告知灯节是何时?”
“就今晚,可热闹了,姑娘也可去逛逛。”
“既然我已称你吉婶,你便管我语辰便是。”这趟京城是来对了,还赶上灯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