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会派人将小山也接过来就是,苏酒姐姐只管在这里休养几日,养好了身体再离开也不迟,尤其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实在无趣,多一个人便多了一份乐趣,哦,在下话花风,今年才满十五,的确该称呼我为小公子,呵……”
“额……”苏酒一怔,不想这个花风小小年纪竟然行为举止如此得体大度,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是有十五岁了,于是歉然的说道,“对不住,我,额,我还是要离开。”
“苏酒姐姐无需在意,在下当日出手相救也是巧合,不过苏酒姐姐昏倒正是在下所期许,因为,在下一直在想,何时能再能遇到苏酒姐姐而发愁,呵呵……哦,不要在意,我也不过是碰巧出去办事,途中被暴雨阻了去路,正调转马头的时候看见了苏酒姐,万幸的是来得及时,不然那马蹄落下,苏酒姐可就……”
“这样啊……”苏酒挪蹭着从花风的怀中躺回了被子中,缩着脖子瞧着那张清新脱俗的俊脸,双颊上的绯红瞬间染到了脖颈。心底将自己这种没来由的花痴样子狠狠的骂了一遍,怎么会面对一个小孩子心生好感,外貌协会这等事情早该过去了才是,于是懊恼的叹了口气说道,“我想,我还是尽早离开的好,花风公子还是不要强迫于我了吧……”
花风一叹,没有对苏酒的说辞在意,而是从身后端出一碗汤药来,“苏酒姐受了风寒,先把药喝了,一会儿再吃些稀粥,想必就无大碍了。置于是否离开,可要听从大夫的决定了,因为大夫说,小山的伤势不宜再走动,孔生残疾。”
“什么,小山已经来了吗,在哪里?”苏酒惊讶的就要起身去查看,四肢无力,手一抖,险些就将汤药倾洒出来。
花风伸手接过,又变着戏法似的拿出一只汤匙,在汤碗里搅了搅,“躺好,这药有些苦涩,忍着些,我叫人去那些蜜饯来。小山不急着去看,我看还是先将你的身子养好才行。”话未说完,门口站着的一个丫鬟模样的小苏酒姐就跑进了雨雾里。
花风舀出一匙汤药,还不忘放在嘴边轻吹一下,才小心翼翼的移送到苏酒的唇边。
苏酒惊讶的瞅着那冒着温热气息的汤药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可那张嘴如何都张不开,许久才移开脸去,低声道,“公子,还是,还是我自己来吧,我……”
“无妨,在下并无其他想法,只是希望苏酒姐的病能快些好起来,毕竟是因为在下才受到惊吓。”
“公子,我,我自己来就好。”
“……”花风不再吭声,只那样固执的举着汤匙不动弹,等待着苏酒的唇畔渐渐的凑过来。
苏酒无奈,大眼睛眨巴了两下,最后无奈的一探身,将汤匙里的汤药系数屯入了肚子里。那苦涩的汤汁瞬间滑入腹中,难掩的一张扭曲的脸,“苦……”
花风一笑,“良药苦口,自然是苦的。”
“不要喝。”重生之前的苏酒最是害怕喝药的人,在现代的都市中苦药上面还涂了糖衣,可放在嘴里她也如何都咽不下去,这里的药就真真是苦涩异常,她此刻宁可就这么病着,也不愿再多喝上一口。
“苏酒姐想叫在下这么举着?”
苏酒一怔,呆呆的望着还在自己跟前的药碗,无奈的双眉一皱,接过花风手中的药碗一仰头,灌了个干净。
抿嘴低头掩饰她此刻怪异的神情时,花风已经将蜜饯递了过来。
“唔!”不待她注意,就被塞进了嘴里。
“时间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再过来。”留下话,花风掩门就走了。
苏酒怔怔的侧卧在床榻上,望着那个翩然而逝的背影许久未回过神来,似乎,这一切都似一场梦,虚幻不真实。
受够了多年的苦痛折磨,陡然而来的丝丝温暖叫她不敢去相信这些都是真实,呆愣片刻,苏酒狠命的揪了一下大腿上的皮肉,痛的她咧嘴直吸冷气,“这是真的,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苏酒觉得,好事不该降临到自己头上,这一切一定是别人设下的圈套。
大病初愈,她也在这间不知在何处的院子里住了整整三日了,可还是没能见到小山的影子,苏酒开始焦急起来。
这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更是没有一丝风。
苏酒坐在天井里望着院子里的景色,等待着那个叫花风俊俏公子早些归来,因为她想现在去看望小山,并且不管小山伤势如何,她们都要离开。
即便不是回到苏家,哪怕是浪迹天涯,她也要自己独立的为自己活一次。虽然她对花风心生好感,可那毕竟是萍水相逢,她不想过多的打搅人家。
尤其,在苏酒看来,这个叫花风的小家伙,不简单。
本以为今日见到花风与他告别之后就带着小山离开,可她从晌午时分等到日暮降临之时,花风还是没有回来。
苏酒问了院子里的丫鬟,也只说,“公子最近有些繁忙,什么时间回来我们做丫鬟的也不知情,苏酒姐若是有急事,我可以叫人给苏酒姐捎话。置于小山,依旧在房内静养,暂时不能见人。”
苏酒无奈的点点头,复又坐在石凳子上不耐烦的等了起来。
临近天黑的时候,她终是按耐不住性子,只对丫鬟匆匆交代了几句,兀自出了院子,开始寻找小山的下落。问了院子里的家丁,有的只是摇头,有些人则说小山不在这里,因为山道难走,当日就留在了镇子上。
苏酒无奈叹息,总觉有一团迷雾在眼前,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谁的话都不相信,要自己去找找看,或许直接回家去。
在她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走动的时候,期间也没有人阻拦,更没有家丁上前搭话。
出了院门,她不禁为自己的鲁莽叫苦。因为这里不是镇子,不是城内,更不是村庄,而是在前后不着角落的山上。
这么看来,山庄很大,前前后后覆盖了半个山坡,这山庄就建在山坡之上,那边更远处的屋舍更是气派非常,像极了世外桃源之内的一处庄园,里面盖住住着仙人才是,如此想来,那花风的脸又在她眼前浮现,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方言望去这偌大的山庄,最后确定她住的地方只山庄的最偏角落,里面山雾缭绕,最是安逸了。
愣了会神,她无奈的望了望山道,她还是决定往山下走。
因为前几日的大雨,导致这里的山道上汇集了不少的雨水,又加之夜黑,视不能辨,走起来可谓是艰难异常。山道崎岖,坑坑洼洼的石块将她绊倒好几次,苏酒皱着眉头蹲坐在地上揉捏了一阵儿,望着前边微微闪动的光亮,又起身继续前行。
苏酒一步跛脚到了山脚下,“轰隆隆……”远处又是一阵雷声滚动。
正值雨季,现在雨水正盛,天晓得那倾盆大雨会不会马上就过来了。
苏酒不想再一次淋雨,她身无分文,无钱看病。又无雨具遮挡,风寒刚刚痊愈,若是再一次淋雨,这一下恐怕没有那么幸运的被人所救,就算是死在这深山老林里也不会有人知晓。外人拿自己的命当做地上的泥土,她却不能,上苍再一次给了她生存的机会,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如此想着,她裹紧了衣襟,提步加快了速度。
犹记得山下有一处避雨的小木屋,那里曾是看护山林的一个老汉所居,后来老汉举家迁移,那屋舍就空了下来。想起这里,她不禁在心底低叹一声,苏小山那个时候还小,她就带着小的他在那里躲雨。
苏小山稚嫩的脸上满是雨水,仰头看着她,黑漆漆的眼里全是真诚,“姐,你冷不冷,我把衣服给你。”
她笑着摸了摸苏小山的脸颊,“我不冷,雨小了咱们再回去。”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她喟叹一声。
那个时候父母健在,美好团圆,她所面对的都是对这个古代的新奇和向往,可那些美好早已过去。
“啪嗒!”雨滴落下。
苏酒又加快了步伐,“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重重的一摔,将她的膝盖撞的酸麻,顾不得许多,只匆匆拍了拍尘土继续前行。
山坡上凸起的石块自然不少,被大雨打湿过后有些湿滑,她就这样一路摔倒爬起的跑到了山脚下。
果真,木屋就在不远处,可她的身上已经被雨水淋透了。
没走两步,她就愣在了雨雾里,望着层层雨水之下的那个他,泪水粲然落下,“小山!”
苏小山一声长叹,焦急走上前来,将身上的斗笠摘下,盖住了她,又不忘用手肘使劲的抹擦着她的脸颊,嗔怪道,“姐,你去了哪里,我在附近找了你三日。”
苏酒怔了怔,“等我?你的伤好了?我听说你也被,哎,到底发生了什么?”苏酒回头张望,深山老林,密林深处,那里漆黑一片,难道自己遇到了鬼?苏酒浑身泛冷,只觉这几日都好似在做梦一般,想了一阵,苏酒拉着小山说,“我们先回家去。”
小山却拽住苏酒,“姐,咱们还是另外找地方生活吧,我不想看到胖妞,留她在那里也挺好。”
苏酒一愣,借着火光看清小山的脸色,他薄唇紧抿,浑身湿透,腿上束缚着木板,那是固定腿骨的东西。
“小山,发生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