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亦是无奈,摇头叹气一声,“周通,将她关押起来。你们派人好生看着她,其余的人都去休息吧!”
窦青青亦是冷言瞪了一下佩恩,“苏酒,我没什么事,你快回去吧!”
“呵呵,一对儿贱人,你们迟早会被王爷祛除王府,呵……”佩恩对着窦青青冷冷的瞟了一眼,不再说话。
苏酒慌忙拉住窦青青,可还是迟了一步,窦青青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啪!”
顿时,佩恩的脸上起了一道红印子,巴掌脆响的动静,在院子的尽头都能听得到,那边值守的侍卫纷纷投过视线来观看。
“贱人!”窦青青恶狠狠的低骂一声,扭身道,“带走,压到地牢去,你们五个人看着。”
“是!”
佩恩一走,就只剩下了苏酒与陪同而来的侍卫立在风雪里,她无奈的搓了搓手,“我们回去罢!”
“王妃娘娘,地牢冷的厉害,能冻死人。”小灵儿低声道。
苏酒岂会不知,地牢阴暗潮湿,整日见不到阳光,除了一股子腐朽的味道就只有饥饿的老鼠逃窜。
苏酒想了想,“那就将她绑了,送去拆房吧。”
“王妃娘娘,放在拆房不怕她跑了吗?”小灵儿又问道。
“跑了便跑了吧,兵荒马乱的她能去哪里,管不了那么多,去做吧!”
拆房虽然也极尽寒冷,那里堆放的都是干柴,因为后院的柴房长久无人去往,若非是有人去拿木柴生活,那里别说是人,就是老鼠都没一只。
苏酒低着头想了想,“去,叫人送些衣服给她,若是窦青青不允许,你就把衣服放下就好了。”苏酒终究不是冷血之人。
入得了房间内。
事情平息,不过才一晚,苏酒就被小灵儿吵醒了,是因为佩恩要自杀,撞破了脑袋,满地的血水,吓得前去送饭的丫鬟们尖叫。
苏酒无奈,早早的起身就叫人去给佩恩包扎伤口,回来问了大夫说她并无大碍也才算放下心来,可还是觉得这件事应该有个了断,或者直接将她送回宫中也未尝不可,反正是她一心要走,但是又一想,她知晓窦青青一事,怕传到聂琰那里,当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窦青青得知此事之后也赶到了苏酒这里,两人相对而坐,窦青青只说,“问清楚了,这件事迟早会被人知道,我不怕,她想走就放她走,不过要先问清楚,不然到了别人那里还说王府的不是。毕竟是她自己在昨天夜里大叫着要离开,咱们不能做恶人。”
苏酒只好点头,可还是担心窦青青一事被泄露,可瞧着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这样的事即便是想隐瞒也瞒不住啊,于是对窦青青说,“青青,趁着兵荒马乱之际,不如逃了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管鹤也说要带你走,我知道这个时候叫你走很危险,可我不能看着你们游街示众啊,趁机逃了,或许还能活。”
窦青青紧锁眉头,低头不语,好半晌才说道,“我走了,你怎么办?这件事从始至终你都知道,我走了,所有人都会把矛头指向你了。我不走!”
“哎,我没事,要是可以,我也逃了,大不了不做什么王妃,你也知道我的心思……”
“苏酒,心思会心思,你已经是王爷的人了,王爷不会放你走的,可我不能你因为我的事受牵连。我不会走的,我自己的恶果我自己承担,我认了,这一辈也值得了。”
“说什么丧气话,不会有事的,一定会有个好的解决方法,只是……哎……”
“先不说我,先把佩恩的事情处理好吧,不然咱们谁都别想安静的在府里呆着了。”
苏酒叫人将佩恩带过来,窦青青也在屋内,三个女人面对面,第一次心平气和的长谈。
自佩恩进来,窦青青便一直没说话,静静的端坐在一旁。
佩恩静静的站着,微微垂眸看着地面上那一缕阳光。
“苏酒,要杀要剐,随你。”佩恩道。
苏酒轻轻捏紧了一下手里的茶盏,许久才道,“我不会杀你,念及你是王爷的人,加之你对王爷的情份,我答应你会放你走,不过,还有一件事要说清楚。”
佩恩眸子一颤,微微抬眼,“你想问我为什么要下毒害你,还是想问清楚我与王爷之间到底有没有夫妻之实?”
“是……两者都要说清楚。还有,你要答应我,出去后不要乱说话,对你对王府都不好,尤其,你既然进了王府就是王爷的人,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
不等佩恩开口回答,窦青青放下茶盏,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她,“佩恩,想必你也与王爷没有任何关系,你是皇上派过来的眼线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想利用那一天的事情这里站稳脚跟,知晓王爷即便不会说出来也不会赶你走,因为你是皇上安插过来的人,可是你别忘了,你不过是个棋子,眼下皇上的形势你也该知道,若不是因为王爷在外面抵抗外敌,你以为皇上还能有现在的好日子?!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怕是即便皇上不会相信,就算是相信了也会杀人灭口吧……”
窦青青的话提醒了苏酒,苏酒连日来因为府里的杂事搅乱的她一直心神不宁,如今想来窦青青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窦青青却说错了一点,“佩恩,想必你不是皇上的人,你是皇后的人吧,不过我告诉你,皇后已经被皇上扣押,即便再次放出来现在她也没有从前的能耐了,因为她的事情已经东窗事发,那个与皇后私通的男子当场被抓,虽然深夜逃走,不过皇后却被栓在了地牢里。想必我要是将你叫给她,将你们关押到同一间牢房,应该会很精彩。”
佩恩身子一颤,紧紧的抿着薄唇,“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佩恩见她如此,情绪更加激动了起来,“窦侧妃,我有错,你的事情我绝对不会说,还有,给王妃娘娘下毒一事是皇后的意思,我,我只是听从安排,谁想到会被那个丫头吃了,并且药效那么大,才会死在了我的院子里,我,我只是照着做而已。王妃娘娘,窦侧妃,求你们,不要将我交给皇后娘娘,我知道我去了她那里就活不成了,求你们。”
“住口!”窦青青一声低喝,扬手摔碎了手旁的茶盏,“碰!”的一声,茶碗碎裂,散落的瓷片溅起,系数砸向了佩恩的鞋面上。
她身子一僵,微微退却,满面泪痕的望着他,“窦侧妃饶命……”
窦青青紧咬着银牙,许久才道,“原来是她,哼,她离开这里这么多年还是不死心,也难为了她。”
窦青青满身怒火,怒吼而出。
佩恩浑身颤抖着,豆粒大的泪珠滚落在她的面颊之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窦青青那张冰冷的脸,“窦侧妃饶命……”佩恩知道,当年设计陷害院子里几个侍妾的时候连同窦青青也陷害了一把,甚至将她身边最喜爱的那个丫鬟也杀死了,这个仇恨她如何会忘?!
“呵……”窦青青冷笑一声,霍然起身,掀开木门,“来人,将佩恩押走,送到皇后那里。”
“窦青青!”苏酒低喝。
“贱人!”佩恩大叫。
站在窦青青身后的苏酒凄厉的一叫,“不要!窦青青快躲开,她手里有兵器。”
窦青青身子一颤,避开了佩恩的锋芒,转头之际,她停住了脚。
这个时候,门外的周通及时出现,横在了两个身前。
佩恩见状,冷笑一声,尖利的刀尖直调转了方向,直接抵触在她的脖颈,刻进了她的皮肤,点点血红落下,流进她身上的白色狐裘之上。
“我死,我死了,你们就高兴了,是不是,是不是?”
苏酒愣在原地,不言不语,微微叹息,却没有回答,只用一双冷冷的眼神看着她。
窦青青低喝,“佩恩,你放下兵器,我们不会杀你。”
“滚开,你们都滚开,都滚开!”佩恩冷声低喝。
苏酒驱散了门外举着宽刀而来的侍卫,对佩恩说,“我们不会伤害你,放下兵器。”
佩恩哽咽一声,“是不是我死了你们就心安了,你们就可以放开我了,是不是?我不要回到皇后那里,不要,我不要吃虫子,不要被人凌辱,不要看不要外面的太阳,我不要,我不要。”
苏酒喟叹一声,慕容菲心狠手辣的事情做得实在太多,可眼前的佩恩也是无辜之人。
苏酒低头,缓缓的抬眸,转身之际她轻轻为自己斟满了一杯茶水,放在唇畔下轻轻嘬了一口,许久才沉声道,“佩恩,旧事不提,你我如今已经是王爷的人,我不想逼迫于你,只是你不知悔改,我几次给你机会,你却变本加厉。如今皇后已经失势,你可以自由了,只要你出了王府大门,你便是自由之身,我会将王爷那里你的卖身契交给你。”
周通陡然抬头,一双冷冰冰的眼神射向她,“如此,你要我自生自灭?”失去了最后一根稻草,佩恩这孤苦的一生一时间找不到任何出口,没有了依附,她不知要如何自处,回到皇上那里?不可能,皇上已经将皇后扣押,他又岂会不知佩恩自始至终都是皇后的人?!
佩恩身子一抖,险些扔了手里的匕首,她颤抖着,泪水簌簌流淌,她慌张而无望的摇头,“我死了就可以了解这一切,我死,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