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苏酒一直保持着端庄的姿态,聂无欢一直在想这个女人就是那时跟着外面的孩子打架的她,还是那个捏着泥巴的她?他看看手里的酒,觉得好似被下了药,为啥这么不对劲儿呢?!
“额,苏姑娘。”
“恩,王爷。”苏酒轻轻抿了一口红酒,薄唇之上尽是红酒,一滴酒调皮的流下,就躺在她的唇角上,越发的诱人。
“额……咳咳,本王,本王想说……”
“说什么,王爷。”
“本王想说,还不曾想要带你去确认那人,或许,这件事要暂时搁置一段时日。”
苏酒一怔,“咕嘟”一声将嘴里还未嚼碎的牛肉吞了进去,噎的她脸色大变,急忙灌了一口酒这才顺气,瞪大了眼瞧着聂无欢。她许久才想起,聂无欢似乎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要自己去认人啊,是自己一直如此情绪高涨。她不禁在心底低骂道,“靠,耍我,好玩儿啊,还想吃我做的牛排?”
“拿过来。”
苏酒将聂无欢跟前的盘子抢了过来,直接就扣在了地上。
这小暴脾气,苏酒自己把自己都吓着了。
她瞧着那碎裂的瓷片,瞧着一大块牛肉躺在地上,瞧着聂无欢那张因为惊吓而微微发白的脸,她梗着脖子对聂无欢说,“你耍我,你是王八蛋。”
“额……”聂无欢愣了愣,站起身来,却觉得头晕目眩。
“我,我不胜酒力,哎……苏姑娘,本王实难说出实情,这件事还有待商榷,所以……”
“所以什么,聂无欢你就是成心的,你几次将这件事唐赛过去,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一直不说,还说有隐情,屁隐情,你就是不想放我走。我就是被歹人撸来的,你非要留我在这里,你我本该就是陌生人,陌生人如何生活在一起?你说啊 ?哈,难道你忌惮着谁?你怕了?聂无欢,你是王爷,不是谁家的受气老爷们,你,你能不能活的出息一点。你放我走,放我走,现在就放我走。”
聂无欢被骂蒙圈了,甚至站在那里许久没吭气。
苏酒骂的爽了,可也只是图了一时口舌之快,这样得罪聂无欢她还如何离开,就待她正在为自己的鲁莽犯难的时候,腰间一紧,画面斗转。
“啊,聂无欢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聂无欢也不知为何如此做,总觉得就该如此。他扛起苏酒就往内阁走,虽说脚步有些不稳,耐不住脾气上来了,倔强的像头牛,谁都拦不住。他也不说话,就往里面走,行到那软绵绵的锦踏上,将苏酒一撂,“你是本王的侍妾。”
苏酒被摔的有些疼,痛的她面目扭曲,只听聂无欢一声咆哮,她觉得苗头不对,起身就要跑,“你,你走开!呜呜呜……”
那嘴巴被封,满是酒气,炽烈的吻就这样落下来。
“聂无欢,你,呜呜呜呜……放,呜呜呜……你王八蛋,啊……呜呜呜……额……”
苏酒使了拉屎的力气,终于在最后红舌就要缠绕之时咬破了对方的舌尖,痛的聂无欢一声闷哼。
“聂,聂,聂无欢,你,你,你,你不要这样。”
聂无欢舌尖冒血,一股腥甜溢满嘴,他的酒就醒了大半,晃了晃还有些疼的头,聂无欢往后退了几步,瞧着一脸惊慌的她。
苏酒将裙摆拽上身来,掩盖住已经被他撕开的一块大白腿,“聂无欢,你不要忘了,我们只是形式上的,并没有任何关系。你答应过我要放我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悔。你你,你混蛋。”苏酒眼中泛着泪花,她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抓来做了他的侍妾,身份不身份的倒是其次,主要是她苏酒不愿意。
所有的事情,扣上了强迫的帽子,她苏酒就算是死也不会顺从。
聂无欢起身踱步到了镂窗边,寻了个木椅坐了下来,淡淡的开口道,“为何一心要离开这里,本王带你不好?”
苏酒微愣,不知如何开口,聂无欢待她很好,可这和她想不想离开没有任何关系,为何他要这样问?
聂无欢隐在火光暗处,双炽烈的双眼中尽是困惑和不甘,低头道,“苏姑娘,倘若本王对你不是真心,你想离开这是情理之中。但既然你进了我的院子,就是我的女人,为何百般拒绝。”
苏酒微愣,想了想对他说道,“你难道是这么想的?”
聂无欢回首,瞧着她的样子,那眼神就是在说,一点不错。
“王爷,我不想做你的女人,你明白吗?”
聂无欢冷笑一声,“怕是由不得你。”
“呵呵,或许活着由不得我,那死呢?王爷,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的身和我的心都不会是你的人,都不会,因为,我——不——愿——意。”
聂无欢眸子一跳,瞬间敛上一层冰霜,他瞧着苏酒,而后豁然起身,上前一步,抓着苏酒的手腕,“由不得你。”
苏酒咬着薄唇,与他对视,而后扬起手,“啪!”一巴掌甩在了聂无欢的脸上。
聂无欢动也未动。
“聂无欢,我苏酒不愿意,不愿意。”
“由不得你!”聂无欢像失去了控制的困兽,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苏酒抬起一脚,狠命的一咬牙,一脚闷在了聂无欢的脑门上。
聂无欢是习武之人,骨头硬得很,他没躲开,硬生生的挨着。跟着那力道更大,轻身压下,只听苏酒嘶声力劫的吼叫声传遍四野,险些就将聂无欢的耳膜穿破。
“啊……聂无欢,你个禽兽,放开我,啊……放开我,混蛋……”她的哭声和骂声夹在一起。
聂无欢的薄唇碰到了一丝凉意的泪水,他的动作稍滞,俯身看着已经被泪水包围的她,心尖一缩,将她放开了。
聂无欢起身,背对着她,朝向月光处,“我当真那么不堪,入不得苏姑娘的眼?”
“……”苏酒不去看他,任是炽烈的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甚至胸前坦露无余她都置之不理。
聂无欢回首将锦裘披在她身上,撇头看向一侧,缓缓站起。
“聂无欢,你为何不肯放我走?”苏酒问他。
“因为,你不能走。”
“我走了你这院子就安静了,或许皇上还会再给你选几个进来,都是更加乖巧听话的。”
“……”聂无欢不说话,只低头看着窗前地上被风吹落的树叶愣神。
“聂无欢,你不放我走,也管不住我的心,我迟早都会离开。逼急了,我逃走,活着不能出去,死了也一样能出去。”
“……”聂无欢依旧不语,弯腰将那片树叶拾起,摆在手心里细细的瞧着,忽然一声轻叹,说道,“为什么,你们都想要离开这里?”
“我们?”苏酒诧异的撇头瞧着他,起身将扣子扣起来才站起身,走到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香茶,漱干净了嘴里的味道才追问他,“是不是你的王妃?所有的人都在说她,我却一无所知。不过,我也不想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压根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要把我牵扯进来。我是无辜的,不要因为你们的事坑害了我。当日你已经答应了我,要我揪出暗中与我接头的人就放我离开,你却几次推脱。我终于明白,你压根就不想叫我走。”
“那里有什么好,他待你如草芥,不过是个尊荣的头衔,如今的你又得到了什么?”聂无欢继续自说自话,沉浸在一片满是黑暗的世界里。
苏酒喟叹一声,知晓他的脑子暂时是转不过弯儿来了,现在说都是浪费口舌,不如用那个时间自己谋划如何逃出去,于是将茶盏一放,撞的整个桌面都跟着颤了颤。
她起身,抹了一下嘴巴和脸上的泪水,对聂无欢说,“我苏酒不是怕事之人,更不是好欺负的,今天你欺负我,我会记着。记住了,我早晚会离开,这不是威胁,你不放我走,我就算是死也要离开这里。”留下话,苏酒掀开垂帘就要走出去。
手腕突然一痛,聂无欢上前将她拉住。
苏酒怔然,使劲的挣了挣,却终是无奈的一叹,“聂无欢,你非要了我的身子不可吗?”苏酒低喝一声,伸手就要撕扯身上的衣服。
聂无欢脸色大变,上前将她阻拦,“住手!”
“为何要住手,身在你的王府,你想怎样就怎样。好,我给了你,然后你再放我离开。我苏酒绝对不会哭着吵着闹着来求你给我什么名分,我要的只是自由,只有自由。”
“好,放你走。自由,本王给你。”
苏酒瞧着他,许久才在心底将这句话琢磨透,他同意了?
“我放你走,明日一早。”
聂无欢一甩手,扔了手里已经捏成一团的树叶,提步而去。
留下苏酒独自愣在原处,许久,她感觉浑身一软,跌坐在地上。
懵懂的对着空气发问,“这是要回家了?”
可……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这里为什么会有些难受?
瞧着聂无欢匆匆离去的背影,苏酒抓着窗棱瞧了许久,他靖长的身影印在地上,拉的很长,他的每一步都瞧得仔仔细细。
“咔嚓!”一声炸响,天空大亮,雷声滚动而来,闪电也疾驰跟随,大雨纷纷洒落,拍打在地面上,瞬间起了一层灰蒙蒙的雾,苏酒还是未有将视线收回。
隔着重重雨雾,聂无欢站在很远处,瞧着烛火摇曳的那一头,那个趴在窗户边上的她,许久的一声长叹,“回去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