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一年过去了。
蒲江堡学堂的第一批学生已经学成毕业,他们分别被安排到军队、行政、生产、商业和教育等各个地方。这些学生的加入,使得方朔有更多的精力把握全局,具体的事情则由他们去办,方朔的压力大大减小。
在这一年里,卞三给方朔招募了两万多流民,在充实到各个堡之余,又在墩堡之南新建了3个堡,配置了防守力量和各类生产工具,所产粮食自给有余。
卞三同时带回了周边县城的一些情报,使得方朔对此时的益州有了大致的了解。益州北起白水(现四川剑阁),西靠邛崃山脉,南至越嶲僚郡(现凉山彝族自治州),东至东遂宁郡(现四川遂宁----内江一线)。北面与北魏接壤,东北方为梁州,东面为巴州,南面的沈黎僚郡、越嶲僚郡为自治状态,官府无力治理,所以益州控制的最南端为南安(现乐山市)、犍为郡(现宜宾地区)等长江沿岸地区。
益州实际控制地域南北约500公里,东西250余公里。人口100余万,且大多集中在成都附近,只成都城就有户10万余,人口约50万,占总人口的一半。益州有蜀郡、宁蜀郡、晋原郡、汶山郡、扶风郡、南安郡等约20郡,50余城,每城有口五千到五万不等。
益州的常备军队大约有6万士兵,大致分布在成都附近、与北魏接壤的南安郡,在各地分布有少量的镇戍,以及各城的守备力量。
益州刺史为萧猷,长沙宣武王萧懿的儿子,西昌县侯萧藻的弟弟,被封临汝侯,性倜傥,无大才,与楚王庙神交,逢大事必向楚平王问计祈祷。
方朔将常备武装的数量增加到20队,共1000余人。这些军队正好组成两幢,幢主分别是牛栋和焦龙。方朔将他们分散到各个堡中,每个堡屯兵100人。一来行防护之责,二来在农闲之余训练青壮,若遇战事,方朔能很容易地拉起一支五千人的队伍。这支队伍拿起武器是兵,放下武器是农,在不妨碍农耕的同时,得到了较为系统的训练。
与野离氏的交换一直在持续,方朔付出500把钢刀的代价获得同等数量的耕牛,加上之前以及后来购置的耕牛,方朔现在已经拥有耕牛1966头。这些耕牛极大地推动了农耕的发展,从而解放了更多的劳力从事其他生产。经过一年的开垦,方朔麾下众堡共开垦耕地20万亩,另种植麻、桑10万余亩。年终结算,共得到粮食120万石,布6万匹。扣除三万余人的消耗,仓库中还剩余93万石粮食,这些粮食足够10万人吃一年!
有了这6万匹布,方朔就可以解决百姓的穿衣问题了。他从中取出2万匹分发给了百姓,让他们有新衣服穿。更重要的是,军队的服装也可以一并解决,统一的军服,可以增加军队的凝聚力,加强士兵的归属感、荣誉感,在作战时与敌军有所区别。方朔结合后世军服的设计,决定采用草绿色。这种颜色可以更好地适应周围环境,同时有别于梁与北魏的军服。梁朝军服的颜色为红色,北魏军服的颜色为蓝色。目前已生产军服1万套,所有士兵正式列装完毕。
猪、羊、鸡、鸭、鹅等畜禽的养殖也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在供应肥皂生产之余,极大地改善了百姓的生活质量。
另一个重大事件就是蒲江堡的城墙终于筑成了。一色的砖石结构,把蒲江堡牢牢地保护起来。现在的蒲江堡四周各500米长,城墙高六米,顶宽四米,建有箭塔、女墙、角楼,足以跟一般的县城媲美。
火药的使用大大加快了各类矿石的开采进度,一年的时间,蒲江堡共冶炼钢68万斤、铁72万斤,军工和民用的消耗只用了很少一部分。
方朔非常重视武器装备的制造,经过一年的努力,蒲江堡已制作长弓11120把、箭28万支,钢刀1000把,弓手用短刀1700把,长枪8600杆,钢制盔甲360套,火药16万余斤。由于盔甲的制作非常繁琐,且方朔是个狂热的进攻主义者,所以他只让工匠打造了保护要害的简易盔甲,给各级军官以基本的保护。
蒲江堡的对外贸易取得了极大的成就,仅肥皂一项就让方朔赚得盆满钵满,乐不可支。肥皂作坊在大半年的时间内收购宰杀了大约1000头猪,炼制了5万斤猪油,生产了15万斤肥皂。方朔把1斤肥皂分割成4块,那就是60万块肥皂。方朔从中拿出10万块作为福利分发到治下百姓手中,其他的每块肥皂卖出了100文的高价,要知道,一石粮食才80文而已。如此一来,这些肥皂共卖得5000万文钱,扣除每头猪约500文共50万文的成本,以及各种税收,净得4000多万!这些肥皂一部分在益州销售,更多地则是流通到北魏的长安、洛阳以及梁、巴以及荆扬等地,在赚取利润的同时,也为方朔带回了更多的情报。
铅笔作坊攻克了铅笔木质外衣的制作难题,共制作了12万支,这些铅笔首先满足方朔领地的需要,剩下的才投放到市场上。不过这个时代的人对铅笔不是很认同,因此没有换回大量金钱。
铜矿的开采和冶炼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由于采用火药爆破,使得冶铜作坊产能大增。估计每天可炼铜2炉,得铜六百余斤,共铸铜钱1438万余。
这一年,方朔共得钱5400多万文。方朔并没有把钱存到仓库中,而是在各地分批次地收购了大量的粮食、布帛、木材、耕牛、马等物资。计有粮食20万石、布帛2万匹、木材若干、耕牛1000头、马100匹,共花去约5000万。由于方朔大量收购粮食,导致益州地区粮价大幅上涨,从每石80文涨到了100文!后来方朔只得派人远赴巴州、荆州和扬州等地区收购粮食。
有了这100匹马,就具备了组建骑兵的条件,方朔派100名士兵在王继业的带领下远赴野离部落学习骑术及骑兵作战技巧,这些人将是方朔未来骑兵的种子。在骑兵组成建制之前,这些人主要负责哨探和传令。
为了便于运输物资,方朔断断续续地购置了2艘万石大船、10艘千石船和上百艘百石船,加上雇佣水手,共花去245万文。乌云堡的造船厂已有能力制造千石船,不过限于工匠数量的不足,产能很小,满足不了日益增加的运量需求。
方朔势力的蓬勃发展,大量的财富、优渥的条件,不只吸引了更多的流民、工匠,还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和垂涎。其中就有邛崃山上的两股山贼和临邛、清津两地官府。
山贼们曾想着通过武力劫掠,不过各堡防范周密,根本不给他们以可乘之机,只得无奈作罢。可山下人们的美好生活深深地吸引着普通的山贼,当初他们上山做贼,不就是为了一口吃的嘛,现在有更好的方式摆在他们面前,供他们选择,他们怎么能不动心?于是,渐渐地,几个山贼下山了,过上了幸福安宁的生活。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偷偷溜下山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几个头目也坐不住了。没有喽罗,他们可就谁都指望不上了,于是一商量,带着剩下的山贼,都下山做了方朔的屯民。
临邛是个穷地方,不是商埠,也不是重镇,几乎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所以来这当差的县令都是没有什么大背景的。临邛县令姜涛就是这样一个人,当初他可是花了大力气巴结了郡里的中正,才得到了做官的资格。可惜由于自己根底浅,又没有多少资财可以孝敬,所以给发配到这里做了个浊官。
姜涛很无奈,自己在临邛没有依仗,令不出衙门,根本没人听他的,于是只能每天咏诗来哀叹自己命运多舛,怀才不遇。突然有一天,师爷兴冲冲地告诉他,说发现了一只大肥羊,说不定能刮刮油水。
姜涛对方朔的举动早就注意了,只不过他比较谨慎。能把摊子铺这么大,要说身后没有背景,那是骗鬼的。再说了,自己初来乍到,可别被人当枪使了。只不过他对方朔这个人非常感兴趣,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片荒地搞得欣欣向荣,还在不知不觉间消除了山贼的威胁,不管有什么目的,这人值得结交。
清津县令张启民则乐得睡觉都能笑醒过来,原因无他,不管方朔买卖什么东西,最终都会从清津县经过。这一来一去,仅靠关税就让清津县的收入增加了将近一倍,有了这个政绩,相信不久的将来自己就能更上一层。他已经把方朔视为一只会下金蛋的鸡了,更重要的是这只鸡不需要自己养活,还能帮自己解决流民带来的安全隐患,真是不用自己动手而数得其利啊!
“杀鸡取卵,智者所不为也!”张县令十分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