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蒲江堡为战死士兵举行了盛大的葬礼,方朔主持了仪式。他重申了对战死者的承诺,对昨日之战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并将表现特别优异的士兵任命为什长、伍长,其中就包括刺出第一枪的那名士兵。
“你们都是好样的,经过昨日一战,我相信,你们将来会成为最优秀的士兵。”方朔如是说道。
接下来方朔慰问了战死士兵的家属,向他们表达了歉意。然后看望了受伤士兵,嘱咐他们安心养伤。
不久之后,在行政大厅旁边建起了一座宏大的楼阁---英灵阁,里面放着的都是战死士兵的牌位,每逢年节,方朔都会带领众人前来祭拜,这在以后形成了惯例。
牛栋在方朔授意下分别审问了一众俘虏,利用互相揭发的形式,从中揪出了13名罪大恶极的、双手沾满平民鲜血的山贼,公示其罪,全部判决为死罪,由上次大战没沾过血的士兵执行。
同时,方朔利用这个机会,明示了军队纪律,把古代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用通俗易懂的白话诠释了一遍,并强调军法无情,不要以身试法。
从俘虏的口中,方朔得知大秋山区域有三股山贼。以张戬为首的山贼还有400人驻扎在蒲江堡北50余里处的一座坞堡。大秋山北段有两股势力,首领分别叫赵黑塔、牟林,实力与这拨相仿,三者平时多有摩擦,这也是张戬只带100人来此的主要原因。再就是西侧邛崃山上有两处强人,都跟党项有些关系,实力比较强。不过实力最强大莫测的要属西南山区的蒙山寨,此寨已经营西南山区好几代了,官军都奈何不了它。蒙山寨距这边大约100多里,可能就是后世的雅安地区。好在这蒙山寨侵略性不强,离这又远,暂时可以不用太过担心。
不过不管如何,自己得加快进度了。方朔从堡中抽调了12名青壮,补齐了部队的缺额。然后把所有俘虏派去开采铁矿石,由第6小队负责监管并保护炼铁处的安全。
各处的工作都安排了下去,砖窑、陶窑、石灰窑和炼铁高炉都已经开工建设了,特别是炼铁高炉的设计借鉴了后世的小高炉,效率绝对比现在的高。方朔决定先建一座18立方米的高炉,积累经验,为将来建设更大容量的高炉做技术准备。
昨天一战让方朔意识到必须得制作弓箭了,否则辛苦培养的士兵太容易折损了,他把1至4队全部派了出去砍伐榆木,只要达到要求的,统统砍回来。
方朔则在家里带着一帮子木匠鼓捣起了制作弓箭的工具,好在这些活在前世都做过,方朔想尽力多培养一些心灵手巧的木匠出来,专门负责制作弓箭。
两天时间,周围一天路程之内的榆木被砍伐一空。方朔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榆木,这一大堆,怕不得有几千根,自己现在哪用得了这么许多。
方朔带着众人先把榆木按照优劣分成了两份,共得到优质榆木1200多根,稍次的2400余根。方朔派人把1200多根优质的榆木收了起来,进行自然阴干,作为战略储备。然后建了一个大大地烤炉,分批次地把剩下的2400多根榆木烘干。
“原料要选树干中部笔直的部分,纹理均匀,没有或尽量少木节。将原木的大部分边材削去,得到一条横截面两指见方、长度大约五尺的弓背材料,从横截面看,要取偏中间的部分,一半为木心,一半为边材,大家都来操作一下。”方朔一边制作,一边讲解,随时解答疑问。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木心相对柔软而耐压缩,放在内侧,坚硬抗拉的边材则作外侧。这可以通过观察横截面的木纹来判断,相对稀疏的一侧是外侧。大家看是不是?然后通过切削木心一侧,把材料修整成中间厚、两头略薄,然后再由两个侧面将两端稍稍修窄,略如扁担。两端再进一步将横截面修整成八边形。”
“在修整中,要做到表面平整、两端对称、厚薄一致,才能发力均匀。削出形状后,要认真检查弓的各段弹性是否均匀。这一点需要大家格外注意,因为可能有的地方硬一些,有的地方软一些,仅仅外形均匀未必力道就一致。所以,要通过观察加以修正,把硬度大的地方稍稍削薄一些。弓背大致调整好了,就可以在两端三指处分别锉出弦槽,弓背外侧深一些,内侧略浅。”
“制弓是个细致活,大家一定要认真地做,将来制作的每张弓都要注明制作者,如果出了问题,是要追究责任的。”
“接下来就是‘驯弓’了,我们不能一下子把弓弯起来,得需要慢慢地,一点点地弯曲它。做这事需要一个专门的托架,就是这个了。”方朔指着前几天他们制作的托架说道。
“可不要小看他,只有用它,才可以使弓射的更远!我们先用绳子绑住弓背的两端,然后把弓背的正中架在托架的凹槽上,均匀用力,慢慢拉弦,挂到第一弦槽里,弓背就被略略弯曲了。这个时候,要仔细检查弓背的曲线是否流畅均匀,标出过于强直的地方,把弓背放松后进行修整微调,直到满意为止。比如这个地方,太硬,就需要稍微地削一下,再试试。然后再将绳拉开,逐次加大开度向下挂槽,并不断修整弓背,直到形成一条令人满意的均匀弧线。每加拉三、四个弦槽的开度,就可以将绳收紧些。这一过程不能操之过急,特别是每次加大开度之前,最好把弓背取下来放置一段时间,大概是一顿饭的功夫吧。每次上紧也不可太多,最好一次收紧一指。当达到第八个弦槽的时候,弓就驯好了。”
“接下来,就要给弓涂上桐油,油干了,就可以挂弦了,挂弦时要注意弓弦与弓背中心的距离达到拳高。”方朔举了下拳头,大拇指伸直,比划了一下。
“就是这个距离,怎么绑扎弓弦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方朔讲的口干舌燥,下面做的却是乱七八糟,方朔只得耐心地纠正不规范的操作。
这样的日子过了七八天,总算是都能做出合格的长弓了。期间,方朔又改造了箭杆的制作方法,使得制作效率大大增加了。以后,这十名木匠将作为种子,传授更多的人学会并制作长弓,以满足自己的需要。以目前木匠作坊的产能,一天也就能制作20张合格的长弓,500支箭。方朔自用是绰绰有余了。
最近几天,蒲江堡算是喜讯不断,砖窑、陶窑、石灰窑和炼铁炉相继投入生产。砖窑目前只能出产红砖,赫明正带人研究抗水抗腐蚀能力更强的青砖,相信很快会有结果,到时候蒲江堡的城墙就有指望了。陶窑已经为冶铁处特制了一批箭头、枪头、刀剑的陶范,并成功加入石墨粉,使得做出的陶范内壁更光滑,更耐高温,也更结实了,下一步,陶窑将主要烧制生活用品以满足人们的需要。石灰窑已投入生产,将为各处建设及炼钢提供优质的石灰。冶铁一直是方朔重点关注的项目,朱灵没有让他失望,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竖起了高炉,目前已生产了4000多斤生铁,并几乎全部铸成了箭头。目前,朱灵已准备建设第二座高炉,这个将建的高炉也是18立方的,不同的是它的材料将使用更加坚固耐烧的特制石墨砖,高炉的使用寿命将更长。方朔将在这座高炉的系统中加入槽式炼钢设备,使得高炉炼出的铁水流入特制的槽中,同时用鼓风机将大量的空气和石灰吹入铁水,使其钢化,得到钢坯,再打制各种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