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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情断鸳鸯佩

中秋是民间的一大传统节日,仅次于春节。

自从上次郡王为药王府评级授匾,为双方儿女定下婚期以来,整个琅琊郡沉浸在一片喜气洋洋的忙碌气氛之中。药王府这边更是忙得不亦乐乎,除了忙乎药店这边的生意外,全府上下都在为即将举行的婚礼精心筹备着。

药王在丹药房带领伙计们仔细准备各种炼制丹药所需的各种药草、灵石等材料,明日结婚大典所要炼制的两种丹药名曰:乾坤丹和福禄丹。这福禄丹是按定量分发给前来贺礼的亲朋好友的,此丹主要功效是滋补和强身健本之功效,而乾坤丹乃殷氏祖传之绝方,所备灵草与灵石药剂都由殷真仁自己一个人准备,并运入两个时辰左右的功力进行启发,是当今世上难得的珍丸,一次仅炼三颗,有人也叫它长生不老丹。

其实对这两种丹药来说,家中也有一定的存量,特别是福禄丹,每到重大节日进行炼制,把这种丹药馈赠来客,一来显得礼品上档次,再着就是体现着药王府康民济世之主旨。

其实药王殷真仁是这此婚礼大典最忙碌也是心情最复杂的人了。他仅在乾坤丹的材料准备上就花了好大功夫,因为他心里明白,如果那上官坟埠的预兆真的能够到来,除了我拼尽全力保护孩子们的安全外,一旦有什么性命之伤,只要不像“神木工”和“豆香府”家两个孩子伤的那么重,施以乾坤再造丹进行救治也是最后的选择了!

中秋次日,良辰吉日!

药王府彩旗飘展,华灯高挂,鞭炮声声不绝于耳。

时至辰时,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向药王府赶来,殷昊坐在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不住地向两边的街坊亲戚拱手作礼。

随着迎亲队伍赶来的便是西北方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正慢慢向上空升腾过来,只是在路两边看热闹的人们没注意到罢了。

良辰吉时,三叩九拜,拜得殷真仁心里那个忐忑!外面喝喜酒的热闹非常,可这殷真仁的心情可是像那炼丹炉中的药浆一样,又要照顾好客人,还要时刻为儿子儿媳的安危着想,可怎么着老公公也不能随便到洞房里去伸头看看呀。

于是殷真仁和殷夫人合计,就派丫鬟灵巧儿去洞房不时地询问新娘需不需要这个,需不需要那个的。儿子殷昊这边,他让药房的伙计专门盯防着,注意如有不测发生,以便随时救护。

直到傍晚分发完丹丸礼品,酒酣人散,任何不吉之状、不祥之物都没有出现。

送走了客人,殷真仁按明一道长的安排,在洞房的门口生着了一个火盆,里面放入了准备好的一块硕大的铁块,等待不祥之物的出现。

可是,祖上都没有哪个当老公公的在自己儿子儿媳的洞房门口守夜的,更何况这新娘又是当今郡主。如果这话要传出去,知道的是为了孩子的安危,这不知道会作何感想呢。

洞房中自是花香烛红,帷帐中新人虽然已经躺下,但小两口都没有入睡,已经将紫罗剑准备在被褥之下,仅存的一块鸳鸯玉佩和明一道长给符签贴放在一起放置在枕头下面,等待着和父亲一起将洞房中将要出现的怪物铲除!

时至子时,新娘烟儿姑娘跟殷昊说道:“爹今天劳累了一整天了,即使有什么怪物也被咱们这架势吓得跑走了,快去劝爹回屋睡觉吧。”

殷昊自小除了跟爹学习炼丹术,还经常跟药房一个伙计方彬学习了些祖传的剑法绝技,想必自己有凌云剑在手,加之祖传的一个玉佩和明一道长的法术,问题应该不大的,于是起身来到炯炯有神的殷真仁面前:“爹呀,都已经子时了,我和烟儿没事的,即使有什么情况,我两个也能对付得了的,请爹爹放心去休息吧。”

看了看儿子,殷真仁语重心长地说道:“昊儿,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们祖传的炼丹功法不能后继无人,”表情更加凝重地说道:“当今郡王把郡主许配于你,是咱们家族的一大荣耀,当然也是你的造化,十六年前那一幕,爹历历在目,或许是上苍给爹的指点,让爹预知了今日之事。我曾问明一道长,想让你们在洞房之日躲到他处,让爹为你们担当此劫难,道长说那是不行的,幸亏还有一块鸳鸯玉佩,如果没有的话,你们两个更难保全。当然无论你们信不信,今晚爹爹就是死守也要守到天亮方可安心!”

殷昊问道:“那爹为什么不把这不祥之兆告诉王爷,咱们好让王爷派兵在这里把守一夜,岂不人多力量大?”

“哎!你有所不知,上次你们两个孩子准备定婚之前我就向郡王讲过,包括我经常跟你讲的十六年前‘神木工’家和‘豆香府’两桩案子,可郡王哪里听得我说这些,当时他就以为我是怕别人说我攀高枝遭人笑话,故意编造的假话想拒绝这门婚事,一个字儿都听不进去!”

殷昊茫然地看了看远处的夜空。

突然间,听到值夜的下人来报:“老爷老爷不好了,有一群官兵模样的人闯进来了,说是郡王爷派来的!”

“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这等事,莫非是郡王放心不下我跟他讲的事情,派人把守助阵来了?”

吩咐道:“昊儿,你在这里守好,爹前去迎接!”

还没起身,一行拿着火把的官兵模样的人就闯了进来,带头的竟然是慕容达。

殷真仁放下手中的火钳,拱手道:“慕容将军半夜来府上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好让老身前去迎接。”

慕容达阴笑道:“药王不必多礼,我等是郡王派来保护公子和郡主的,就请你这个当公公的回屋歇着吧!”

“哈哈哈哈,谢谢郡王爷和将军的一片好意,你们来助阵固然是再好不过了,只不过我是万万不能离开的,像当初‘神木工’和‘豆香府’两家的孩童遇事,如果当时我相信仙童指点,出现在事发现场,或许两桩悲剧就不会发生……”

“不要说了!你现在身为十二段药王封号,就不要再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身为老公公,你竟然连一点伦理纲常都不懂,你半夜守在儿媳门口,这要是传出去,你顾不顾得颜面且不说,你让郡王的脸往哪儿搁?”

殷真仁听罢此话,心想,这其中一定又是奸人去郡王府主说了坏话了,说道:“将军可能是误会了,我只是为了孩子们的安危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慕容达突然脸色阴沉,厉声说道:“如果药王还不退回的话,那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来人呢,把药王送回屋内歇息!”

殷昊见到此状,感觉慕容达将军哪里是来保护的,分明是另有图谋!脸上神情虽然依就淡定从容,只是一股潜藏的杀气绕督脉迅速翻滚着。表现着一个十六岁少年少见的安然与无畏。

眼看着随从就要上前去拉自己的爹爹,少年殷昊说道:“慕容将军的好意我们全家心领了,刚才你所说的家父无视伦理纲常可就言过了,万事万物信其有则有,信其无则无,如果不分清红皂白就给人扣个大帽子,未免有失大丈夫的雅量!你们一行人如果是来保护我们的,我和全家一定好生款待,如果是有别的想法,我认为这第一不是郡王的意思,这第二嘛……这里一定有人说了什么坏话,蛊惑了将军,所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请回吧!”

“吆呵,不亏是药王的公子,听闻此话,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今天的事,你小子还是乖乖听老子的话,来人呢,把公子带回房内外好生看护!还愣着干什么!”

就在随从刚要动手的时候,从房内传出话来:“来人休得无理,快快把人放了,今天的事是我们的家事,请慕容将军带人退下,我明日自会向父王禀报,让父王主持公道。”

慕容达终于恶眉紧竖:“今晚的事郡主不必过问,我只是奉命行事。”看了看手下,“还愣着干什么!”

几名彪悍随从上来一脚把门口燃烧的火盆踢了个底朝天,火盆中的碳火和通红的大铁块撒落在地上。上前就要去抓殷昊的胳膊,殷昊抽身迅即闪躲,握紧双拳,运足气力,在来人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殷昊一际连环飞脚揣到了二人的膝下韧带,两人双双跪地之时,只见房门外父亲殷真仁和药房伙计方彬带着家里其他药房伙计在与随从进行搏斗。殷昊的母亲也带丫鬟家眷手持着菜刀斧头正向这边赶过来。

殷昊后退两步,顺手抽出凌云剑跑出房外欲救父亲于众人围攻之下,突然之间,慕容达从房门一侧一刀向殷昊劈来,殷昊顺势举起剑鞘一挡,哐啷一声,贱起一道火光。

“慕容达,你疯了吗?”烟儿姑娘指责道。“我看出来了,你竟然打着保护我们的名义,来血洗药王府,你到底有何险恶用心!明日,我一定向父王禀报,看你有几个脑袋!”

慕容达脸色阴冷,怒不可遏的眼神从殷昊身上一下转向了站在床前指责他的烟儿姑娘:“好吧,郡主,既然这样,你们都别想活过今夜,看刀!”恶狠狠的慕容达为了杀人灭口,挥刀便向烟儿姑娘劈来。

“快闪!”殷昊惊讶地对烟儿喊道。随即抢前上去保护。

烟儿姑娘一个快速闪躲,慕容达的大刀劈了个空,人没砍到,却一下劈向了床上的枕头,一对崭新的枕头随即劈作两半,只听到当啷一声,大刀划在了枕头下的鸳鸯玉佩上,玉佩划了一道深深的划痕,把粘贴在上边的符箓剥离开来,同时那贱起的火花将那脱离的符箓化作一道烟雾飘散得无影无踪。

慕容达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转脸看到殷昊正横剑站在烟儿姑娘前边保护着,心想,好吧,我就一刀送你们这对小鸳鸯到地府去相会吧!大刀挥起便劈向这对弱小的新婚夫妻,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大刀刚挥到半空的工夫,慕容达突然手一松,大刀落在地上,转身拔腿就向洞房外跑去。

殷昊和烟儿突然被他这个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只听到身后一阵霹雳啪啦的声音作响,殷昊机灵转身向后方上空一剑猛扫,只听当啷一声,随即拉着烟儿姑娘转身到相反的方向,只见一只锅口大小的大毒蝎骨碌着青绿色的眼睛,须子下面一股一股的浓烟不时冒出,正向这个方向扑过来!

这时门外的慕容达已经一声令下,和随从的人员逃之夭夭。

此时的药王殷真仁与方彬已经消耗了大半气力,但是看到那狡诈的慕容达一行人员逃跑,想必洞房内一定大祸已经临头了!想到此时,药王深吸一口气,在方彬的搀扶下运足最后一股回神功力撑起身体,向洞房方向冲去!

洞房内火光四射,浓烟滚滚,殷昊一边保护着烟儿姑娘,一边和怪蝎奋力搏战,虽然用尽剑法和身体内的两段药王传授的功力,毒蝎的残肢断须也落了一地,但丝毫不见效果,就在毒蝎张牙舞爪,甩尾准备攻击之时,屋外传来了父亲的话:“快取鸳鸯佩!”

殷昊一手持剑卡住毒蝎子的钳爪,另一只手从碎断的枕头下面,一手抓起鸳鸯佩,鸳鸯佩上明一道长所写的道符已被慕容达的大刀劈出的火光化作灰烬。

那仅存的一只鸳鸯佩见到大毒蝎顿时发现半道蓝光,毒蝎的一只眼被蓝光照瞎了,而另一只眼在光芒的照射下唯独看到的就是弱小的烟儿姑娘,于是它更加愤怒地将毒尾向烟儿姑娘的后背猛扎过去,闻得烟儿姑娘一声惨叫,殷昊随即把玉佩扔在床上,一手抱住烟儿姑娘,另一只手从毒蝎的钳爪中把剑抽出,挥剑向毒尾猛劈,大毒尾甩到身后欲再次向殷昊攻击,此时,愤怒的殷真仁强支着身体,已经来到散落的火盆处,抄起火钳,从慕容达踢翻的火碳堆里,夹起尚且发热的大铁块,奋尽全身气力,向毒蝎投去,通红的铁块正好卡在了毒蝎的咽沟部位,那毒蝎的尾巴顿时停止了摆动,随即一股刺鼻的浓烟冒起,硕大一只毒蝎当场毕命!

此时的殷昊得救了,可是烟儿姑娘后背的毒液已经开始扩散,嘴角流出了暗红色的血液。

殷真仁迅速从药房取来乾坤丹让殷昊喂给烟儿,服过乾坤丹,烟儿感觉身体轻快了些,但是她心里极其明白,那巨大的毒液已经遍布全身,恐怕难以为继一个时辰了。

殷真仁的自责之心已经到了极点,但是他也明白,药王府从此要关门歇业了。

房屋内,烟儿姑娘示意正在流泪的丫鬟们出去,她有话要对殷昊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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