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我看不起马兄,而是马庄主刻意刁难我们。”莫晨声音又冷了几分,他们之间的仇恨岂是敬一杯死人酒就能化解的?这不过是马修羞辱他们的开始。
“哼!那如此说来你们只是来取邱云剑的?难道莫门主没有告诉你们若无法让老夫满意,你们是带不走邱云剑的吗?”马修态度陡然强硬,这件事情他占着理,又有众多门派的支持,还有着杀子之仇,他真不怕和莫晨三人对着干。
脑海中响起师娘临行前的那番话,莫晨脸色不住的变幻着,他最终还是咬牙从桌上端起了酒杯,朝着对面的空桌举杯饮下,然后看向马修面无表情的问道:“马庄主可还满意?”
“呃?”马修有些惊愕,就以他对莫晨的认知,本以为莫晨定会大闹碧游山庄,但事实却与他所想不同,好在他也是极具城府的大人物,当下脸色由阴转晴,带上了那副笑呵呵的面容点头道:“好,好,好,不枉我儿与莫晨贤侄相识一场。”
说到这里,马修又转头看向莫言与莫鑫,道:“我儿在世时也对两位贤侄倾慕不已,不知.........”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莫鑫端起酒杯来就一饮而尽,带着淡笑对马修道:“马庄主,我与马兄当年真的是相见恨晚,不如你再命下人多送些酒来,我也好与马兄不醉不归。”
“噗嗤。”莫言不由笑了出来,马修睁眼说瞎话,莫鑫鬼扯的能力更强。
“莫言贤侄,你.........”马修有些恼怒,只是他依旧话未说完,就看着莫言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对着他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面容。
“好!好!”马修忽然大喝两声,脸上的热情更甚,他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可当他将酒杯放于桌上的瞬间,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露出了无限悲伤的神情,看着莫晨三人的眼神让人不由感觉可怜。
“我儿已经离去十年了,这十年来我甚是想念我儿,常常梦见我儿长伴于我膝下,就在昨日我又梦到我儿哭着跪在我身前说他不孝,我身为人父却不能护他周全,是我的错啊,我的错啊.........”马修说到最后竟真的挤出几滴眼泪,这番刻意的举动却让莫晨三人看的心中恶心。
撇眼看到莫晨三人无动于衷,马修不由哭声更响,大声道:“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马庄主不知如何才会归还我师尊的邱云剑?”莫晨实在看不下去了,直言问道。
马修闻言看向莫晨道:“莫晨贤侄,你如果完成我儿心愿,我便双手将邱云剑奉还。”
“当真?”莫晨问道。
“当真!”马修肯定道。
“好,不知马兄的心愿是什么?”莫晨又问道。
“便是对我尽孝,向我跪拜感谢父恩。”马修满脸的祈求之色。
“不可能!”莫言当下反对,她堂堂莫门门主之女怎么可能给外人下跪?而且还是和他们莫门暗中不和的马修。
“马门主,你如此过分就不怕我师尊得知后,亲自到你这碧游山庄坐坐?”莫鑫的眉头挑了挑,心中也是极其气愤,这老不死的不愧是人精,几句话就能让人恶心到家。
马修听到莫鑫的警告,他脸色僵了一下,随后便依旧是那副可怜样说道:“莫言贤侄和莫鑫贤侄你们两人误会了,老夫只希望有人代我儿尽孝便可。”
“你.........”莫言当下就忍不住就要爆发了,这马修明显就是在折腾莫晨,但她话才出口,莫晨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只听莫晨冷漠的问道:“马庄主,是否我替马兄完成了心愿,你便将邱云剑归还?“
“是。”马修点头道。
莫晨听后沉默了少许,然后沉声道:“好!我便替马兄完成心愿,希望马庄主不会食言。”
“定然不会。”马修语气很是肯定的说着。
“二师兄!“莫鑫大喝一声,见莫晨转头看向他,他朝着莫晨微微摇了摇头。
莫言更是直接喊道:“莫晨,你不能给他跪!”
马修嘴角隐秘的上扬,他不怕莫晨三人和他来硬的,就怕莫晨三人全都答应了他的条件。
“这次下山必不能有辱师命,更不能有辱莫门声誉,我的名声十年前就臭名远扬了,又何惧给他下跪。”莫晨的语气无比坚毅。
看着莫晨心意已决,莫言和莫鑫再没有出声反对,他们对莫晨太了解了,莫晨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何况他们此次下山也确实是为了结当年之事,拿回邱云剑而来的。
将视线转向马修,莫晨的膝盖微微弯曲了下去,但就在这时,马修大喝道:“慢!”
“怎么?马庄主反悔了?”莫晨紧盯着马修问道。
“莫晨贤侄既然要完成我儿心愿,不妨明日在我碧游山庄众人面前代我儿尽孝,我今夜也正好去取邱云剑,明日待莫晨贤侄完成我而心愿之时,便是老夫还剑之时。”马修可怜的神色瞬间全无,表情淡淡。
“老不死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当年的事情天下人哪个不知道是你那烂人儿子挑起来的,我爹为了莫门才不得已服软,若不然你马修现在还能活着站在这里!”莫言上前一步指着马修的鼻子骂道。
“我儿虽有错,但你们却杀了他!”马修语气针锋相对,体内真气微微散溢,身上衣服无风自动,已经进入到了时刻交手的状态,显然若莫言等人稍有异动便要动手。
“嘭!”房门被一个庞然大物撞碎,赤焰暴熊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嘶吼着冲了进来,面对着马修不断咆哮。
莫鑫翻手之间腰间的骨笛已在手中,缓缓放到了唇边。
“都住手!”莫晨陡然回头对莫言和莫鑫厉声喝道,随后又转向马修,吐出四个字:“一言为定!”
马修没想到性格最冲动的莫晨竟然这么沉得住气,但他之前话已经放了出去,只好脸色难看的对外面吼道:“来人,带莫门的三位贤侄到迎客院休息。”
鲜血从莫晨的掌心中缓缓滴落,双手的指甲已深深的陷入了他的肉中,一个心中傲然的人答应如此要求,心中的疼比掌心的疼还甚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