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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心有千千结

秦日臻喜欢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感情方面一次又一次脱离正轨,使他很沮丧。他永远不明白女人,她说不想陪他玩下去了,看她72变变成“朋友”关系,这使得他的脑子转不过来弯来。他收到那封信时是下午两点,把三小时的工作挤在两小时内完成,剩下两小时思考,六点准时拨那串熟悉的数字,第一声,表示他很好,他可能很好吗?第二声,表示他会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借酒浇愁就是好好照顾自己,那么他做到了。他并不喜欢这种自欺欺人的承诺,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他可以让手机一开始就响出第三声,把前面两声给抛了。还有那个什么做朋友做路人,更是蠢。不是有一种说法叫做“熟悉的陌生人”吗,朋友和路人有什么差别?只不过还有一线希望,只不过不愿自主放弃,朋友较之路人,多了一点儿积极的色调。

无论哪一方,都没有主动联系。他不找她,是因为自己不能平静面对。这么久他一直在吃康必得,那天夜里她不知在车上哭了多久,打湿了他胸前的两层衣服,然后自私地离开,冻了他一夜,使他感冒得不轻。张小弟果然巫婆,一发威便使人身心受损。

秦日臻一坐上车子就开始咳嗽,喉咙里发出浑浊的声音。咳嗽中他的心情开始返璞归真,然后不明所以地开车向郊外驶去。

市郊的公路自然不如市区那样宽阔,柏油路也常有或轻或重的坏损,阿猫阿狗们戴着五颜六色的太阳镜轻快地在上面奔跑穿行。青绿的麦苗和金黄的油菜交错在田里,沿公路两侧成排延伸下去的白杨从秦日臻两边呼啸而过。前方的路口被自动栏杆封起来,表示在几分钟内将有火车穿过这条马路。秦日臻踩下刹车,飞驰的标致便停了下来。

火车很快过来,他忽然有股冲动要翻过栏杆钻到车轮底下,这样死得干脆,死得壮烈。他想起高中时同学们激烈讨论过的海子的死,他是怀抱《圣经》卧轨的(直到现在,秦日臻都不明白写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诗句的人,怎么会自杀),那么他也许要考虑把那封信放在西装口袋里再冲过去,如果那信保存完整,又能被人找到的话,铁路方面的人就会说:死者是殉情而死的。

秦日臻当然没翻过去,而是任火车像一劫犯轰隆隆闯进他的心房,洗劫一空又轰隆隆迅速逃离。这场扫荡过后,他开始发笑,然后调转车头朝来路飞驰而去。

张小弟的手机响了,彩色屏幕上的号码让她愣了一下。

“喂。”她尽量显得镇定自若。

电话那边更自若:“请问张小姐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可以赏脸出来喝酒吗?”

“秦先生,你也学会邀请别人喝酒了?”

“痛改前非嘛。拼酒怎么样?”

“我也痛改前非了,只喝不拼啊。”

“行,老地方,我等你。”

挂了电话张小弟一阵兴奋,然后就开始梳妆打扮。她把眉毛画得轻佻无比;刷墙似的涂着口红,好像天生没长嘴似的要用口红描一个,才会显露出来。不知从哪里找到的银耳环沉甸甸地坠在耳垂上,胸前挂一根白羽毛,然后故意把头发结成松松的麻花辫,配上烫金紧身衣,还有黑色皮装裤,牛头不对马嘴的打扮,这使她看上去很欠扁。估计只有“小姐”才会弄成这样,但她就是要这种震憾人心的效果嘛。

到酒吧时秦日臻已恭候多时了,见她这幅模样果然是一呆。张小弟在他对面坐下,“最近我又换了工作喔,新环境新气象嘛,我也是在自我挑战生活啦!”

秦日臻差点儿把黑可可酒给喷出来。

张小弟点了一杯樱桃酒,轻啜一口,像朵交际花似的笑得灿烂,“秦先生最近在忙什么呢?”

秦日臻很配合地演戏:“还是那样,工作很忙。”

“那怎么会有时间找女孩子喝酒,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我们是朋友,朋友和恋人是不一样的,我从来不打朋友的主意。”他神色庄重。

张小弟抿了下嘴,“那我介绍一个给你吧,我同事,面貌美艳,身材诱人,怎么样,够朋友吧?”

秦日臻摇摇头。

“怎么啦,喔,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最近我准备追一个女孩。”

她的笑容黯下来,但还不肯服输,挑着眉手指绞来绞去,“是哪个这么有福气啊。”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从头再来。我承认,我们在一起的过程与一般人不同,绝不罗曼蒂克,许多人的恋爱关系是从朋友关系发展而来的,那么我们也可以这样。我们可以当以前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作为一个正常恋爱的男人追求你,送你玫瑰,带你去听音乐会,陪你买衣服买化妆品,在公司聚会上把你介绍给同事……”

“不。”她抽出手,“这只是在变换开头,结果是不会变的。”

“只要改变,一切都会不同。在你心里我究竟有哪些不够好的地方,只要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我不会让你因为我而伤心、而放弃。”他的声音十分深情有力。

她告诉自己不能心软,然后说:“可是我们终究是不适合在一起的。你永远不会懂我,真要是理解我的话,就什么也不需要多说。如果还要我指挥你,这跟自编自演一场喜剧有什么差别?演员只不过演绎了剧情,但绝不会真的如人们所见的那样幸福。戏演完了,就该收场,不会有戏中感情的停留,短暂的停留都没有。”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假戏真做’一词?同一场戏演久了,就会变成生活。”

“你是说,只要我长时间地‘教导’你,你就会懂我了?”她轻轻笑了一下,“可是俞伯牙和钟子期,他们没有任何基础,只是乍然相逢,怎么就会立刻成为知己?”

秦日臻忽然有些激动,“你们女人到底是什么动物,心里的结一个套一个。你究竟想叫我怎么做!”

她看着他,眼里的光渐渐散尽。她对他彻底失望。她站起来,“忘了我,我叫你这么做。”然后转身离去。

秦日臻没有追。理解?只有相似的人才会互相理解,越相似越理解,越理解越相似,到最后两个人扯在一起不分彼此,吃一样的东西,说一样的话,走一样的步伐,犯一样的错误,过一样的傻日子,如果这就是她所追求的,那么他的确无法给她。他心中烟火渐浓。

刚走到门口,张小弟感到有一个人从后面扑了上来,她以为是秦日臻,刚要跳开,却已被抓住。她转过头惊讶地发现那是一个陌生男人,他的手向她的脸伸去,贪婪并且充满欲望。他说:“小姐,新来的吧,跟我去,价钱随你要……”

“砰!”巨大的碎裂声。张小弟看清秦日臻把一个玻璃酒瓶在男人的脑袋上砸碎时,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酒吧里大乱,不久撕心裂肺的警车声响起,警察极度有效率地把正在愤怒地踩人的秦日臻从那个男人身上拉开。警察打量了一下张小弟****似的头发、紧身皮装以及勒在腰间的耀眼皮带,撇撇嘴,把她和另外两个男人同等对待,推上了警车。

酒吧里议论纷纷:刚才两个嫖客为一个小姐打起来了。

从警察局出来,深夜11点。空气已经温暖很久了,但晚风依然有点凉。张小弟忍住了即将喷薄而出的喷嚏,吸吸鼻子,笑起来,“真叉叉的讽刺啊。”这么一闹尊严丢得一点儿也没有了。

秦日臻也自嘲地笑了一声,“也许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是他们所怀疑的那回事吧。”

“你恶心不恶心啊。反正我和你不是那回事。”话刚出口,张小弟就意识到漏嘴了。

果然被秦日臻抓住话柄:“那我们是怎么回事?”

“呵呵,朋友嘛。”

张小弟陪他到那个酒吧附近的停车场取车,觉得两个人可能都被警察搅糊涂了,在酒吧里还是不欢而散的,这会儿莫名其妙地和解了。张小弟试着找回那时候的失望和愤怒无助的心情,好结束此时不明所以的融洽,但是,她发现自己现在心情特别的爽。真是病态!

秦日臻靠在车上说:“我送你回家。”

张小弟摇摇头,“我没家。”

“起码租的房子有一间吧。”

“那是别人的。”

“好吧,你现在寄住在哪里,我送你去。”

张小弟瞪了他一眼,一转身坐在马路边上,双手抱住膝盖,“我就住这儿。”

秦日臻无可奈何地走过去,坐在她身旁。不明白男人身上为什么总是热气腾腾的,尤其是春天和秋天,感觉就特别明显。张小弟向另一边缩了缩。

他没觉察到,抬头望了天空一会儿,转过脸来问她:“你说我们现在算什么?”

听闻此言张小弟猛地瞪大眼睛,于是一下子感觉他的脸像是挂在她睫毛上似的。看见她目光恍恍然的样子令秦日臻不能自已,他直接亲上去。这小子说话时不会油嘴滑舌,但用这个词来形容他的吻技倒很是贴切。

这个吻结束时张小弟发现自己被压趴在人行道边缘上,旁边有个愣头愣脑的男人看着他们吃吃地笑。她恼羞成怒,跳起来道:“看什么看!”男人还是笑。秦日臻也站起来,在张小弟身后向他扬扬拳头,握在一起的大手看上去很扎实的样子,那男人愣了一下,不笑了,脚动了动,绕过他们顺着马路走远。

男人走后,张小弟开始感到泄气,只听秦日臻在身后说:“像我们这样做朋友的很失败?不要再闹了,我们对彼此都很需要,何必这样胡乱地伤害自己?你应该善待自己的感情。”

听他这么说的时候,她在酒吧时的感觉又回来了。她猛地转过身,“我这样就是在善待自己的感情。否则跟你在一起,我的感情就像是没放盐的菜。”

秦日臻一脸困惑,“什么盐什么菜?”

“缺了一样关键的东西。我们之间只有爱,却没有理解。也许有人可以只要有爱就能在一起,可是我不行,我追求一种更高的境界。”

“有爱还不够吗?如果你无法容忍,你心里一定就没有爱。”秦日臻明白了似的点点头,“你连这点儿小问题都容忍不了,何来谈爱?我总算知道了,你总是对我有所顾虑,是因为你并没有下定决心爱我。你爱的还是徐桢明。”

张小弟忍无可忍地打了秦日臻一耳光,打完后自己都不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手里心里都在痛,不由得流下泪来。

“你果然聪明,终于看懂我的心思了。怎么样?你理解我了,你还要和我在一起吗?她口不择言,抓住他的衣服用力地拽。

秦日臻抓住她的手,大力甩开,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转身上车。标致像一匹受惊的野马在宽敞的马路上左撞右拧,绝尘而去。

张小弟笑了笑,重新坐在马路边上。她想这一回,是真的撇清干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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