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的状况，张小明什么话也没多说。
只等着看高飞下一步究竟要做什么。
伟人曾经这么曰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小明对眼前的状况完全不明真相，一点儿也不想指手划脚胡乱支持什么或者反对什么。心里头大致上是略略偏帮舅舅一边，但倾斜的力度并不大。毕竟，这个名叫高飞的黑衣大叔目前只是自称为小明的舅舅。
真的打算一言不发地坐视高飞行凶吗？小明心想那样消极的态度，会不会被姐姐骂我熊孩子怂包下软蛋啊？
姐姐已经明确表示出洪胖子对她不错，甚至开口为洪胖子求情。
虽然小明今晚才第一次见到洪远智这个人，加起来也就打了两次照面而已，完全没交情完全陌生，完全犯不着替洪胖子打抱不平。可是，姐姐大人的懿旨高于一切！
于是小明皱眉，冲着高飞开口说道，“大叔？你真是我舅舅？”
高飞笑道，“你照照镜子看看我们甥舅俩人长得有多像就清楚了。回头我再给你看看你妈妈年轻时留下的照片。你若还有疑惑，也可以问问洪胖子。这家伙虽然该死，却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说谎骗你。”
小明的视线转向洪远智。
洪远智的眼中流露出悲伤自责的神色，用力点头表示肯定。然后，似乎觉得点头这样的表达还不足够明确，又加重语气确认道，“没错！一点没错。高飞就是高燕的弟弟，小明你就是高燕的孩子。18年前高燕之死，的的确确是巡游者们欠下的债。罪无可恕，早该以命相抵。”
说完转头瞧着高飞，“你要取我性命，为什么拖到现在？你早就该来。你很清楚我不会躲避，也不会还击。为什么一直拖到今天？非得让这孩子亲眼直击吗？”
高飞目光灼灼，似笑非笑，反问道，“你说呢？”
洪胖子眼中有些困惑，低下脑袋，好像在思考什么，不愿意正面直视高飞。
张芹芹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
却被小明拉住她的手，用手心里的无声语言示意她：你别管！让我来。
然后向前走了两步，把张芹芹挡在身后，站在距离高飞和洪远智更近一些的地方，开口说道，“舅舅你不能当着芹芹的面杀人行凶。芹芹是个女孩子，她受不了这个。以后会发恶梦什么的，多不好啊！”
他隐约猜到高飞今晚不是来杀人的。
既然是高飞18年前将外甥的出身来历隐瞒下来，让小明像个最平常的农村孩子一样在张家长大，那分明就是一种避世的态度。按理说高飞的初衷是不打算让小明卷入上一代的恩怨，甚至都没打算把18年前的身世秘密告诉小明。
既如此，为何又会发生今晚这样的事情呢？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急事？有什么高飞控制不住的状况正在发生？那会是什么呢？
小明是个坦率的人，18岁这个年纪心里头也藏不住太多复杂的想法。
于是直截了当地问：“我没猜错的话，整件事你们原是打算瞒着我不说的。已经瞒了18年，为什么今晚又要当着我的面，忽然说起这些话题？”
洪远智首先回头看了小明一眼，微笑，淡淡的说道，“这么巧！我刚才恰好也在疑惑这个问题。”
这个胖老板好像全然不在乎自己是个即将被杀之人，说话间语调平和自然，就好像唠家常。淡定自若。
小明觉得战争年代的英烈们在反派的刑场上视死如归，那个英烈范儿想来也就不过如此了。这么说来这个洪胖子竟然还是一条好汉的样子？
今晚真的要让他惨死在此吗？
皱眉问道，“舅舅？你怎么说？”
高飞的眼神十分明亮，露出嘉许和欣然的神情，看样子他觉得小明这个问题提得很好。微微点头，鼓励说道，“小明你的猜测没错。事情就是如你所想的那样。不管是我，还是徐氏集团的人，都打算将上一代的旧事儿瞒过不提，让你这一辈子做个正常人。可是，巡游者里头就是有那么多该死的杂碎，总是不遗余力地想要把你卷进来。”
忽然转向洪远智，责问道，“洪胖子！你处心积虑把张芹芹哄到你的徐洪记里来，是何居心？”
言下之意，张芹芹来到徐洪记打工这件事情在高飞眼里看来不是偶发，而是蓄意安排。芹芹既然来了，因为姐弟情深的缘故，小明迟早会现身徐洪记。
徐洪记貌似是预设了这样一个亲情陷阱耐心等着小明从H市赶到Z市来跳坑。
真是这样的吗？
张小明把疑问的目光再度投向洪远智的脸上。
洪远智微微摇头，却没有开口辩驳。
这又是个啥意思呢？摇头的意思是不是表示徐洪记的企图并没有高飞指责的那么阴险？不肯开口辩解又是为什么呢？另有苦衷吗？
就在这一刻，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发出了响动。
“砰~砰~”
有人在外面叩门，只敲了两下，声音很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