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微远半跪在地上,手压着腹部,腹部还隐隐作痛,应该说她身上都在作痛,虽然有腕甲挡着,但是依然伤不轻,如果刚才没挡着,她的胃都能给卢微琥打穿出来吧,卢微琥说的没错,就算卢肃河在这里应该也不会说一句。
军人的天职是遵守命令,郭沈丘因为卢微远已经违反了他的职责,违抗卢微琥的命令一次。只能无奈的转身进屋里。
卢微远趁着这段空档,大口回气,重新积攒力气,不一会郭沈丘出来了,手里打着一柄战斧。
郭沈丘把战斧递给卢微琥,卢微远和锡原泽的眼睛都死死盯着战斧那雪亮的光上,一般的战斧为了方便单手持握,尺寸都不大,但是卢微琥手里的这柄战斧比普通的战斧大上两倍,两倍大意味着重量也是两倍,卢微琥单手持握,举重若轻地把战斧扛在肩上。
用战斧当武器,意味着持握人的战法非常疯狂,锡原泽惊讶的是靖城里,一个大将军的公子竟然会用如此不要命的战法,而卢微远想的是,小时候她第一次见到卢微琥后,对谢峰说,卢微琥就像斧头一样张扬,没想到风水轮流,卢微琥竟然真的拿斧头当武器。
这斧头要是劈下来,能当场把我劈成两半,会不会还不带停顿的,卢微远咽了一口水。
“准备好了吗?”卢微琥提着战斧走过来,手一抖,金属铸成的斧柄滑出一截,斧柄瞬间又长了一倍。
竟然是伸缩的!
短柄武器一下变成了长柄武器。
“哈。”卢微琥抡圆了长斧,朝着卢微远劈过来,没到跟前,卢微远都听到巨大的破风声如同澎湃的海浪一般灌满双耳。
“将。”金属相碰的声音,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一把匕首横在斧柄和斧头的交接处,死死架着,斧头那道雪亮的寒光,就在卢微远头上几寸。卢微琥在斧柄上加重了几分力道,斧头慢慢压近卢微远的头顶,她咬牙坚持着,一道道血如同涓涓细流,从先前破碎的腕甲里流出来,腕甲里那层棉布早已不堪血的洇湿,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斧头的锋刃离卢微远的头顶不足盈寸,卢微远几乎要被斧刃雪亮的光刺瞎了双眼,腕甲里涌出来的血,合流了好几股。
突然一声尖锐的风声,如同鹰划过长空的啼鸣,破空而来,一道金色的光直直击在斧面上,让战斧偏离了预订要劈下的目标。
锡原泽收枪,重新压低身体,这是他出枪的姿势,“这事起因是我,这书柜也是他要给我的,如果这书柜染上我朋友的血,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不是说了这跟你无关。”卢微远说,她想要站起来,但是卢微琥的膝撞准确撞在她腹部的膈肌上,加上后面直拳的二次冲击,现在她感觉全身的经脉都是麻的,身体不听使唤。
“当然有关,如果不是因为我,那天我们能去买家具吗,不买家具能碰到他吗。”锡原泽说。
“切磋的公平在于一对一,你这是破坏规矩,你可以不懂靖城的那些规矩,但这是武人的规矩,你不能破坏武人的规矩。”
“规矩就是用来破坏的,我不能因为这该死的规矩看着我朋友送命。而且对决讲究的点到即止,告负立分,你是往死里整他,这已经不是平常的切磋。”锡原泽说。
卢微远心想锡原泽脑袋什么时候好使了。但是她知道锡原泽只是嘴上强硬,因为他最注重武人的规矩,如今他会出手,说到底还是因为她。
“所以你要代替他吗?”卢微琥问。
“当然。”锡原泽冷冷地盯着他,“我们武器相当,这比较公平。”
“好啊,你们谁来我都不在乎。”卢微琥说,他收短斧柄,凭着经验,锡原泽会比卢微远麻烦。
“哈,”卢微琥怒喝一声,一个上挑,战斧在挥舞的瞬间突然斧柄爆长。
“甩斧!”郭沈丘倒吸一口凉气,这可算是卢微琥的成名技之一了,没想到一上来就是杀招。
锡原泽侧身,避开斧头的直线攻击范围。
“叮,”锡原泽长枪紧紧磕住战斧的勾形下刃。
卢微琥斧头放平,从裂阵枪下收回来。锡原泽收枪,又随即瞬间出枪,在卢微琥还未来得及将斧头完全收不回来的时候,直取卢微琥心脏的要害。卢微琥手一震,斧柄迅速收短,险险赶在长枪之前挡住,卢微琥的斧面巨大,半个胸膛都被挡住。
锡原泽收回,卢微琥跨步,迅速欺近,下挥。短斧的下挥威力,比长柄状态下更大,锡原泽矮身,如同一匹猛虎蹲伏,只等蓄力扑击的一瞬,他的机会不太多。
“放,”锡原泽大呵,迅速出枪,铜云枪像是一道金色的光,破风声如同猛虎咆哮。
“每一次出枪都要有有去无回的觉悟。”师傅的话犹然在耳。
金属的碰撞声,让人听得牙酸,在枪与斧相碰间还迸出明亮的火花。
卢微琥的战斧磕在锡原泽的枪杆上,在坚硬的松石木上留下一道白痕,锡原泽的枪尖刺入卢微琥的肩膀一寸左右。在一瞬间他看准了空档,直直击歪战斧的轨迹,强行突入。
锡原泽把裂阵枪从卢微琥的肩膀上收回。血立马洇了一片。
“可以了吧。”锡原泽说。
卢微琥收起战斧,一句话不说,转身往屋里走。
卢微远跑过去,握起锡原泽的右手手腕。
“干嘛呢。”锡原泽问。
卢微远不说话,把锡原泽的腕甲解开,不知道锡原泽怎么绑的,竟然成了死结。卢微远索性拿出匕首一刀挑断绳结。
锡原泽的腕甲滑落,手腕的皮肤泛起了青紫色,肿了一半大,在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卢微琥的力量何其大,她刚才已经领教过了,锡原泽硬生生改变卢微琥战斧的轨迹,需要的是比卢微琥更大的力量。
“都骨折了,还不知道。”卢微远说。
“小伤。”锡原泽满不在乎。
卢微远捏了一下,“疼疼疼。”锡原泽鬼叫。
“你得把口划开,要不然会出事的。”卢微远说。
“两位……”郭沈丘不知何时凑到他们旁边,“如果不介意,到我屋里去吧,我那里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