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锡原泽摸着自己的心口,一声惨叫。
“都是你的嘴啊。没让你全付就不错了。”卢微远说。
卢微远和锡原泽坐在一间小巧的茶室,树根制成的茶桌,相对的四张椅子都是用浅色的木头,椅子上还放着白底素色花纹的软垫,秦洛风给他俩端来了茶点和茶水,“家常点心,比不上你们的精致。”秦洛风说。
“不会啊,”卢微远尝了一口,她发现秦洛风虽然穿着朴素,但是特别懂得生活,细节把握分毫不差,不远处暗格里传来似有似无的熏香,木制摆件看是随意,其实也是精心考虑,窗边的花瓶上插着一束黄梅“三月光”,是一种黄色却有些偏绿色的梅花,不像普通的黄梅黄的那么艳,“宫里的点心料用的很足,反而因为料太多而腻,没有秦大哥你的好吃。”
“哈哈,还真是一张刁嘴。”秦洛风说道,“奇怪,像你这样的孩子应该不会被人讨厌,怎么跟卢微琥抬上杠?”
“秦大哥难道没听二哥说过吗?”卢微远抬头问。
“这种事他不会说。”秦洛风端着茶盏靠在软靠里。
“其实也没什么,我第一次见到二哥的时候,他就不喜欢我,这世上大概真有八字不合的那种人吧。”卢微远苦笑道。
秦洛风会心一笑,大概已经猜到一二,和秦洛风这样的人说话有个好处就是话不用点透,但是已经心知肚明。
“秦大哥为什么和二哥交好呢?”卢微远问道。
秦洛风喝了口茶,“其实也没什么,这要说起来,可是长呢。”
“在我印象里,能降的住二哥的,只有大哥和父亲,但是那都是靠威严镇住的,我想如果有一天二哥有机会能反抗父亲,我觉得他一定会暴起。但是他在你这不一样。”
“所以你想问为什么是吗?”秦洛风说。
“嗯。”
“没什么,大概是我比他大吧,他还尊敬我点。”秦洛风说。
“秦大哥比二哥大?”卢微远和锡原泽有些吃惊,“完全看不出来。”
“这真是一个夸奖。”秦洛风微笑。
“卢微琥贵庚啊?”锡原泽轻轻问卢微远。
“我记得我去西部前他好像是十三岁,”卢微远想,“大概十八吧。”
“才十八!”锡原泽惊讶。
“怎么?”
“那不是秦大哥长的年轻,是他长的太快了。”锡原泽说,“我还奇怪他也二十多的人,不在家里陪老婆孩子的,天天跟我们过不去。”
“噗,哈哈。”卢微远笑出声。
引得秦洛风也侧目,“怎么?有什么笑话。”
“刚才锡原泽说起二哥娶亲的事,我想到了前段时间的事情,”卢微远说,“前段时间二哥被上门提亲的媒婆围着团团转。”
“那当真有趣,他其实最拿女的没辙,”秦洛风说,“不仅是小姑娘,只要是女的都没辙。”
“诶,真的?”卢微远说。
“是啊,这里卖一下你的二哥,上次店里来了一家人选家具,带着女儿来,那女孩大概这么大,”秦洛风比划在腿边比划着,“估摸着也就四五岁,当时卢微琥也在场,我和她父母谈生意,那女孩无聊,自然摇摇晃晃的冲卢微琥过去了,当时他啊,那个窘迫的,绕着满屋子的躲,差点就要窜上架子。”
“哈哈哈,”卢微远和锡原泽大笑,想到卢微琥也会那样,实在反差太过强烈。
“二哥不愧是大哥带出来的,虽然性格向左,但是到底潜移默化的影响,我大哥刚跟嫂子结婚的时候,浑身的不自在,这可能是我大哥最窘迫的样子了。”
“大哥?”锡原泽忽然问,“很少听你说啊。”
“大哥啊,他就像翻版的父亲,不过他比父亲还高傲呢。”卢微远想想。
“噫,那岂不是很无趣,”锡原泽说,他和卢肃河只见过几面,在他的印象里,卢肃河是个很是古板的人,坐的时候像是一尊雕塑,站的时候也像一尊雕塑,他最有动态的时候,就是他拿着藤鞭奉明光帝的命令抽他的时候,抽他的动作也是一下是一下,每次挥打的角度,都是像是提前规划了一样,几乎分毫不差。
“我家本就无趣。”卢微远说。
“他们也许并不无趣,只是你家无趣,所以他们在家里也变得无趣,不是吗?”秦洛风微笑地拈起一块蛋黄酥。
“那这就是因为卢府的家规了,”卢微远叹口气,“当真是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