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身世之谜
爷爷视线模糊，陈年往事历历在目：
“爸爸，你带淑贞先走。”一位虎虎生威的大汉，胳膊处中了一枪，背部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鲜血染红了衣襟。
“天耀，我不走。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位挺着大肚的美妇，泪流涕下，贝齿咬破了嘴唇。
“淑贞，我王天耀今生今世有你相伴，虽死无憾。可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后面丧心病狂的贼寇阴魂不散。你肚子里还有咱们的宝宝，为了他，你也要好好活下去。要是你也和我并肩作战，不是在帮忙而是在添乱。这样一来，岂不让‘蝎王’正中下怀。你和爸爸先走，我为你们断后。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大汉血流过多，脸上苍白，却依然如一头雄狮。
“天……耀……我……不……走……”美妇泣不成声。
“爸爸带她走！”大汉热泪两行。
中年男子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毅然带着孕妇消失在山林。山林深处枪声不绝于耳，不时传来撕心裂肺叫喊声……
“淑贞，这里来。有人！”中年男子和美妇躲到灌木丛，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妈的！这王天耀还真铮铮铁骨的汉子。身负重伤还‘负隅顽抗’，半只脚踏在鬼门关的人硬是拼死了咱们20多号弟兄。老大这么兴师动众追杀王天耀，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你懂个屁！王天耀不除，咱们都******都得完蛋。王天耀可是是‘********’的一把尖刀，是潜入咱们蝎子帮的‘内鬼’，掌握了咱们的核心机密致命要害。他要是不除，别说老大寝食难安，咱们都觉得提心吊胆。要不是老大消息灵通，及时发现王天耀的真正身份；要不是老大果断出击，以王天耀的至亲做诱饵交换掌握证据；要不是王天耀遵守诺言单刀赴会；要不是有王天耀的至亲做拖油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王天耀在帮里，重情重义，人缘绝好，屡立战功。怎就蹦出一个‘内鬼’的身份来。真是始料未及啊！别说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老大让咱们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两个人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灌木丛中美妇悲痛欲绝，嘴紧咬自己的手臂，血液顺着手指滴落。美妇欲起身，拼个鱼死网破。身旁中年男子双眼湿润，竭力制止了美妇的冲动鲁莽。
没有通讯设备，想求救却无招。只有走出大山，才有活路。一路有惊无险，一路爬山涉水，终于来到了山中一个村寨。屋漏偏逢连夜雨，美妇羊水早破，预示着孩子马上就要降临了。羊水无疑是胎儿的“保卫者”。如果羊水流出过多，会导致滞产和胎儿缺氧。在好心村民的帮助下，请来了当地的接生婆。美妇躺在床上一次次声嘶力竭地鼓劲，却迟迟不见婴儿出生。汗水湿透了美妇的衣襟，接生婆也忙得汗流浃背。这么多年帮村里人接生，这样既是早产又是难产的还是头次遇到。接生婆不住地摇头，感到束手无策。走到门外，无奈地对中年男子说：“先生，对不起，我已经尽力。”
中年男子泪流涕下：“大姐，求求你想想办法。”
接生婆面色难看：“不是没有办法，只是……”
“哇哇哇”婴儿啼哭声响起，门外的人喜出望外。闯进屋内，一个个呆若木鸡：美妇腹部长长的深深的口子，鲜血染红了一张床，手里紧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尖刀，人已经没气了。一个脐带未剪的血淋淋的男婴不停啼哭。
“淑……贞……”中年男子泣不成声，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不停轮起拳头砸向地面。接生婆偷偷地擦擦眼泪，用颤抖双手帮婴儿剪脐带，清洗婴儿身上的污渍……
当救援人员赶到时，看到床上震撼的一幕，无不偷偷抹泪；当找到王天耀尸体时，看到他全身被子弹打成马蜂窝，死不瞑目。不远处横七竖八躺着蝎子帮恶徒的死尸。有人锥胸顿足，有人泪如雨下，有人肃然起敬……
几天后，“********”英名录里多了两个人的名字。中年男子带着骨灰盒，抱着襁褓婴儿悄然离开北京……
爷爷手里的相片被泪水打湿，自言自语道：“天耀，淑贞，浩浩已经长大成人：很帅气，很优秀，很听话，很孝顺。我隐姓埋名多年，想带着他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是，天意弄人，他偏偏加入了‘********’。这或许是命中注定。不过，你们当年的战友雷学飞黄震天，答应不惜一切代价保证王浩平平安安……”
……
在培训中心雷学飞办公室：黄震天一个劲地抽烟，雷学飞背着手踱来踱去。
黄震天掷地有声道：“我不同意，王浩加入‘********’。如果王浩不是天耀与淑贞遗孤，以王浩的能力我双手赞成；可王浩偏偏是天耀与淑贞唯一的孩子，我坚决不同意！为了铲除蝎子帮，天耀与淑贞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如今又要让他们的孩子铤而走险，天地良心雷学飞你于心何忍。”
雷学飞振振有词：“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天耀与淑贞为国捐躯，死得其所。王浩若是知道他有这样的父母，一定会无比骄傲与自豪。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天耀与淑贞依然活在我们的心里。我知道，这或许很残酷。于公，王浩加入‘********’是报效国家；于私，王浩加入‘********’是报仇雪恨。我赞成王浩加入‘********’。”
黄震天冷冷一笑：“听起来冠冕堂皇，不会是当年王天耀横刀夺爱，你还在耿耿于怀吧？既然如此，怎么不推荐令郎加入‘********’？”
雷学飞怒火燃烧：“黄震天，你我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你这话，让人心寒。我雷学飞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要是我的儿子是那块料，我早就推荐他加入‘********’了。即使王天耀曾经和我有深仇大恨，我也不会亵渎一位铁骨铮铮的英雄。更不要说他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王浩加入‘********’，我会用我的生命保证他平安无事！”
黄震天坚冰融化：“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学飞，我和你一二十年的老朋友。你的为人，我黄震天不敢说三道四。只是一想到王浩要加入‘********’，我眼前就浮现天耀夫妇惨死的画面。哎，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真不知道王浩加入‘********’是福还是祸！如果他加入了，我也会用我的生命保证他平安无事！天耀生前也是我的恩人。”
雷学飞不苟言笑：“哎，顺其自然，希望好人一生平安！王浩父母的事暂时不宜告诉他。以免他一时冲动，坏了大事。”
黄震天一脸严肃：“那当然。顺其自然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