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他交给我,你们可以出去了!”赵梦怡冷着嗓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几位干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犹豫不决了起来。
他们想要替肖云飞局长报仇,可是,大家都知道,在市局里面,肖云飞局长一直很听赵梦怡的话。
现在,赵梦怡发话了,这些干警们开始陷入困难抉择之中。
赵梦怡冷冰冰地说道:“你们别忘了,这次的案子,是我来负责的,现在肖局要专门对付萧阳,事出突然,肖局出事了,你们必须听从我的命令,这案子依旧由我来负责,出了任何差错,我来担当!另外——你们是不是想要对他动粗?要是闹出了人命,你们谁来负责?”
这些干警们思虑再三,终于是决定放弃,把萧阳交给赵梦怡。
人嘛,都有趋利避害的天性,能不惹事就尽量不要惹事,要不然真出了问题,谁能担当得起?
很快,这些干警们走出了特殊审讯室。
只留下赵梦怡这么一位市局警察。
而且还是实习期的警察。
“你很能打是吧?”赵梦怡双手叉腰,冷冰冰地盯着萧阳。
萧阳淡笑道:“一般般。”
“肖云飞被你打得不省人事,这叫做一般般?其实你不必谦虚。”赵梦怡话中有话的说道。
“他要整死我,出于求生的本能,我必须在他对我下手之前,把他干掉。”萧阳云淡风轻地说道,“人,不都是这样的吗?谁也不会甘愿被打。”
“可你别忘了,伤了肖云飞,你的处境会更加糟糕!”赵梦怡提醒他一句。
“没什么,他只是小角色,翻不起什么浪花出来的。”萧阳盯着赵梦怡,忽而意味深长地说道,“倒是你,赵梦怡小姐,你刚才在警局大厅里出声帮了我,我想,肖云飞一定会嫉恨你的。”
“就他也敢嫉恨我?”赵梦怡冷笑一声,忽然间觉察到自己好像是说漏了嘴,于是改口道,“你——萧阳,我是警察,你袭警,理应受到惩罚!现在就跟我走,我必须把你关进拘留室!”
“随便。”萧阳无所谓地说道,“只要有吃的,只要饿不死,其他的没什么所谓。”
“你倒是心宽啊,事情闹到了这一步,倒是什么也不在乎。”赵梦怡淡淡地说道。
“哦,我应该谢谢你,等到我离开了公安局,我一定会好好地请你吃一顿饭。”萧阳笑着说道。
“不必了,你现在自身难保,我劝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
这还是萧阳平生头一次进了拘留室。
空旷的拘留室里面,院墙高耸,只有一个天窗可以透进来光芒。
萧阳被戴着手铐和脚铐,一步步走了进去。
嘭铛!
紧接着,拘留室的铁门被人在外面关紧。
忽然,萧阳瞥见拘留室的远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人。
简陋的拘留室摆放着几张铁架子床,床上的被褥、被套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又脏又烂。
“人很少啊。”萧阳感叹一句。
的确,整个拘留室里面,除了他就只有坐在墙角边的那个人——
那人身穿着简单的牛仔裤、紧身背心,皮肤黝黑,浑身上下全是发达的肌肉,留着短寸头,一张大饼脸看上去巨丑无比。
而且,在这么一张大丑脸上,这人的五官更是丑陋无比,大酒糟鼻子,招风耳,粗厚干枯发裂的嘴唇,一双眼睛里充满了阴险狠毒之色。
他一直盯着萧阳,从萧阳被带进拘留室的时候,便是目光不移的盯着他。
他坐在墙角,萧阳觉得很有必要与他保持距离,于是就往铁架子床那边走去,一屁股坐在床垫上。
“起来!”忽然,那人怒吼一声,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萧阳看了看床榻,再把目光望过去盯着他,淡淡地来了一句:“这床是你的吗?”
“找死!”一瞬间,那人嗖然站了起来,浑身的肌肉不停的抖动,一脸的凶煞之气,冲着萧阳怒道,“小子,这床是老子睡过的,你******识相点,立刻滚开!”
萧阳不以为然,轻轻摸了摸床榻,微笑道:“这张床比较柔软,我决定了,以后我要睡在这张床上面,至于你——你自己另外找一个床位吧。”
刹那间,肌肉男勃然狂怒,他被关进拘留室有一个礼拜的时间了,只要是进了拘留室的人,还从来没有哪个人胆敢跟他作对的!
“我想,你还不知道我是谁。”肌肉男并不急于动手,其实,他并不是一个鲁莽的家伙,反而是有一些缜密的心思。
“爱谁谁,我管你是谁。”萧阳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这一句更是让肌肉男怒火中烧。
“小子,老子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位被称之为“狱霸”的家伙,经常出入公安局的家伙,握紧了拳头,狠狠地啐了一口痰,旋即飞快地冲到萧阳面前,一拳头朝着他脑门暴打过去!
就在肖云飞去往特殊审讯室,要对萧阳施加暴力的时候,他的办公室里,那台专用的电话机响了起来。
很可惜,局长办公室里没有人,铃声响了几次之后,便是断掉了。
这通电话是省公安厅那边打过来的,而打电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上一次出现在夜上海ktv,出面帮助萧阳搞定了白擎苍的那个军人领导——
省公安厅的陈厅长。
这一次,故交老友同时也是曾经帮助过他的周文恭再度找到了他,求他帮忙,不为别的,还是为了萧阳的事情。
陈厅长欣然点头同意,对他来说,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可周文恭老爷子的面子,他不能不给!
有他亲自给市局局长办公室打电话,可惜没人接听。
他挂断电话,准备亲自走一趟。
吩咐人安排行程之后,陈厅长大步走出办公室,就在他走到了自己那台专用座驾的旁边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听电话,原本淡然自若的神情,瞬间变得极为严谨认真。
他的身材本就是笔挺端正,军人出身的他,有着笔直的身板和军人应有的素质。
站在座驾车门旁边,他拿着手机,迟迟不动。
他在认真的倾听某位“首长”的训话。
良久之后,他挂断电话,神情严肃,沉默无语。
一旁的警卫员很小心的问他:“陈厅,您、您还去不去市局的?”
“不去了。”陈厅长摇摇头,略有些苦涩之意,“走吧,回去吧。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常年伴随在他身边的这名警卫员,当然清楚这一趟陈厅去市局是为了什么,于是疑惑不解的问道:“陈厅,不去了吗?可是、可是周老先生那边,该怎么解释啊?”
“解释?随便找一个理由吧,就说我生病了,实在无法起身,连说话都很困难。”陈厅长表情凝重,如此说道。
顿时,这名警卫员的心,随之沉了下来。
陈厅长根本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啊!
“如果我现在不说一些谎话,那么,我以后就再也没机会坐在现在的这个位置上!”
陈厅长无奈的摇摇头,轻声说道。
不知何时,武江市飘起了初春的第一场雨。
春雨纷扬,宛若飘絮,时而吹起来的春风,扬起了一阵阵风沙。
一城烟雨,半城烟沙。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只是,对于外出的来百姓来说,一场雨无疑是稍稍打乱了他们的生活节奏。
这里是一条位于武江市老城区的小巷子。
白如冰原本准备开一台敞篷跑车过来,因为一场雨的关系,她只好放弃这样的想法。
一台红色保时捷卡宴车里,走出了两位女人。
她们有颇为相似的容貌,只是一个显得青春洋溢,一个显得成熟风韵。
这是白如雪、白如冰姐妹两人。
“姐,我们走吧。”白如冰走在前面,给姐姐白如雪撑起了一把碎花雨伞。
两人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眼前的这条小巷。
不多时,已经敞开的院门两边,已然是有两位家丁仆人等候多时了。
白如雪提前跟这座老宅院的主人联络过了,所以一切都很顺利,两姐妹很顺利的走进了院子里。
很快,一位老而弥坚、精神矍铄的老人迎了出来,见到了白家姐妹二人,立刻便是招呼底下的人奉茶,好生招待。
“周老爷子还是那么硬朗,呵呵。”白如冰笑呵呵的冲着老人家打招呼。
一旁的白如雪也打了声招呼:“周老爷子,这么久才过来拜见您老人家,还望您多多担待。”
“哈哈,二位请进,你们能过来,是老朽的福分!”这位老人便是周文恭。
昔日黄鹤娱乐城的老大。
现在,他退隐了下来,把娱乐城的大权交给了一位后辈,也就是萧阳。
一行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白如雪、白如冰、周文恭。
很快,白如雪拿出了一只装裱精美的纸盒,微笑着递给周文恭:“周老爷子,这是晚辈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
“哎呀,白大小姐太客气啦!”周文恭满脸笑容,接过来之后打开一看,便是露出了惊喜不已的眼神。
原来,这只纸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只青花瓷瓶。
白如雪笑着说道:“这是家父多年前在燕京古玩市场淘来的玩意儿,经过专家鉴定,应该是明末清初的官窑真品青花瓷,我听人说过,周老爷子对花花草草还有古玩瓷器比较感兴趣,于是便找家父要来了这么一只瓶子,希望周老爷子能喜欢。”
“这太珍贵了,哎呀,礼物太重,老朽还真是承受不起啊!”周文恭微笑着说道。
一旁的白如冰快人快语地说道:“周老爷子喜欢就好,甭管什么珍贵不珍贵的,千金难买快乐心,老爷子帮了我们家萧阳那么大的忙,再怎么贵重的礼品也不算什么。”
“哈哈,好一个千金难买快乐心!经常听人说燕京有那么一位特立独行、豪放大胆的名门大小姐,现在一见之下,白二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说出来的话不仅风趣幽默,而且很有深意,哈哈哈!”周文恭望着眼前的白家大美女,由衷的赞叹不已。
白如冰爽朗的笑了,说道:“周老爷子过奖啦,其实说什么深意谈不上,我就是比较爱说实话罢了,要是周老爷子不喜欢这只瓶子,扔了便是,要是喜欢,就算是赝品假货,老爷子一样当做宝贝供着。”
“我这个妹子说话比较直,周老爷子您别介意。”白如雪拍了拍身边白如冰的胳膊。
“哈哈!我就喜欢直爽的人,可比那些拐弯抹角的家伙强太多了!其实啊,萧阳那后辈也是一样,为人直爽干脆,深得我心呢!”周文恭笑着说道。
听到自己儿子被人夸奖,白如雪的脸上便是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周文恭早在许多年前与白放翁有过合作,这么多年过了,如今白家的后人过来拜访,送来了礼物,这无疑让周老爷子很是高兴。
其实,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萧阳是什么身份,如今真相大白,原来一直以山野小子示人的萧阳,其实也有着深厚的家族背景。
这让周老爷子在倍感惊讶的同时,对萧阳执掌娱乐中心的大权,充满了信赖!
他深信不疑,当初把娱乐城交给萧阳,绝对是最为明智的决定!